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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聽見樓下動靜,在樓上的何廖星剛洗漱完,站在樓梯上朝下看,恰好聽見何父激動地說到「老子要打斷他腿」。

裴宿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對方在說什麼」的迷茫。

何廖星還是第一回見裴宿露出這種表情,頗覺新奇,甚至覺得還挺可愛,不過很快他便注意力轉回來了。

等等,他爸今天這個點為什麼會出現在家?

他為什麼和裴宿聊天聊這麼激動?他要去打誰?

第一次和裴宿見麵,在人家麵前展現這麼暴力的一麵合適嗎?

何廖星就很茫然,他抓著頭發走下樓,先喊了聲爸,然後才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裴宿,抱歉地笑了下:「讓你久等,我起晚了。」

他們之前就約好放假一起做作業,昨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記得他和裴宿跳舞來著,後來……後來?

後來記不清了,應該沒發生什麼大事情。

一覺醒來就這個點了。

何廖星走到客廳時,一眼看見裴宿穿的高領長衫,他有點納悶。

現在也不至於這麼冷吧?居然到了要穿高領的地步?

何廖星剛想把裴宿叫著一起上樓,何輝便叫住了他,臉色凝重:「裴宿你先上去,我和星星單獨聊會兒。」

裴宿點了下頭,帶著疑惑走上樓。

上樓腳步聲逐漸變遠,旋即消失,客廳歸於寂靜。

有外人在時還好,何廖星不太適應和何輝單獨共處一室,有點不自在,何輝給他的感覺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除了生活費外,倆人基本沒什麼其他話題可聊。

這會兒何輝把他單獨留下來,何廖星站在原地沒動,笑了下:「爸,你想聊點什麼?」

何輝一再跟自己說要冷靜,要委婉,要旁敲側擊,他緩了緩,溫和開口道:「爸爸聽說你是個oga了。」

話說出口,他既覺得諷刺,又覺辛酸。

自己兒子的事,居然還要從外人那兒傳一個圈,他才能得到消息。

真是有夠失敗。

「不好意思啊。」何廖星道歉,「我覺得你們應該都挺忙,沒時間管我這種小事,所以就沒跟你們說。」

一個多小時前剛說完「多大點事」的何輝:……

宛如被一根小針細細紮了下似的。

「這件事,怎麼能是小事?」何輝絞盡腦汁道,「其實我們都很重視你。」

何廖星輕輕噢了聲:「謝謝。」

這兩個字完全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說完後他覺得似乎有點歧義,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知道,所以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何輝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何廖星真的很懂事,很有禮貌,尤其是對他,特別客氣。

何輝從來不知道原來別人隨隨便便一句話能讓他這麼難受,何廖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一直都覺得養孩子不必費什麼心,轉眼就長了一歲,再一轉眼,會走路了,再轉眼,會跑會跳會上學了。

但是他忽然發現他不記得何廖星小時候長什麼模樣了。

好像很小的時候還會奶聲奶氣爬過來抓他膝蓋,想要讓他抱,但被拒絕的次數太多,何廖星也就逐漸遠離他了。

再大一點,有關於何廖星的記憶就越模糊。

他和何廖星之間,有很多年很多年的空白,旋即那些空白全都變成一塊塊巨石,橫陳在二人之間,宛如天塹,無法逾越。

他以為給錢是盡到父親最大的責任,他以為這能給何廖星安全感,沒想到冰冷的錢累積得越多,他們之間維係的情感也越來越淡。

最後竟然到了要禮貌說謝謝,說麻煩,說不好意思的地步。

何輝前所未有地感到挫敗,感到無力。

他想要大聲質問何廖星到底標記是怎麼回事,想要問他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可他意識到他連何廖星讀幾班都不知道。

於是那些堵在喉間的話全都哽住,變成尖刺,咽下去時,喉頭一片鮮血淋漓。

這一瞬,何輝忽然明白為什麼楚煙要在電話裡歇斯底裡對他大吼。

自己兒子身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他這個做父親的,居然連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可笑,真是荒謬。

「不會是麻煩……」何輝抓著頭發,艱難道,「你有什麼事,盡管和我們說。」

何廖星靜靜看著他,眼眸溫潤柔和:「好。」

但他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靠近一步。

何廖星朝他頷首:「不好意思,讓你和媽媽操心了。」

頭發被攥緊在掌心,幾乎被扯下來,何輝第一次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如此刺耳。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何輝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眼尾已經有細紋出現,他眼眸垂著,聲音很低,「剛才在門外,我聞到你被標記過的信息素。」

這一瞬,他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滄桑。

就連姿態也是卑微,壓抑的。

何輝從商數年,酒局參加過無數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從來沒有這麼無所適從,不會說話的時候。

這一刻他忽然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多陪何廖星說會兒話,為什麼沒有,在他最先開始靠近他時,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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