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點梅燈:七(2 / 2)
「極有可能。」沈長釋道:「魂體不全者無法過奈何橋去投胎,故而李慕容連著幾日都在奈何橋上遊盪,不是她不想過橋,而是根本無法過橋。」
「什麼東西能吸人魂魄?就連白大人的魂魄都被吸走了。」
鍾留剛說完,一直靠在窗邊的單邪才開口:「梅靈本體。」
「這麼說,梅莊內有梅靈?」沈長釋嘶了一口氣。
薑青訴問:「什麼是梅靈?」
「天下萬物有清有濁,皆可修煉,清者為靈,濁者為妖。」單邪道:「梅靈便是梅樹清修而成,能吸人魂魄的,少說也有五百年的道行。」
「比我還老。」沈長釋抖了抖肩膀。
鍾留問:「那怎麼辦?梅莊門前放著的恐怕就是本體上的梅枝,有辟邪的作用,地府出來的身上都是陰氣,如何能進去?」
薑青訴抿了抿嘴:「既然無法進去,那便引他們出來。」她朝鍾留笑了笑:「你不是說再過兩日,琅城便有個花燈節嗎?即是琅城的人,沒理由縮在家裡,隻要梅莊主人出來,我們便有機會接近。」
鍾留被她笑彎了的眼睛看了一下,頓時臉紅地撇過頭去,嘀咕了一句:「白大人能不能別老對著我笑。」
沈長釋贊同地點頭:「就是就是,我們鍾留雖說活了兩百多年,但還是個未開包的雛兒,您老用眼神這麼勾他……」
薑青訴的笑容一瞬收斂,冷冰冰地看向沈長釋。
沈長釋賠笑:「是我多嘴了。」
單邪搖了搖頭:「封。」
沈長釋頓時瞪圓了眼睛,嗚嗚了兩聲,那張嘴不論如何都張不開,以方才賠笑的表情僵硬著。
薑青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著麵前這三個男人,品行脾氣各不相同,一個沉默寡言卻十足霸道,一個多嘴囉嗦又思想齷齪,還有一個魁梧高大但是個容易臉紅的主兒。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這群陪她以後共事的人,當真是有趣。
「那咱們便靜等花燈節。」單邪說完,拍了拍沈長釋和鍾留的肩膀:「你們倆,去梅莊門口守著,若見可疑,再來通報。」
沈長釋一臉委屈,然而無法反駁和求饒,鍾留現下正好不能看見薑青訴,伸手捂著臉,拽著沈長釋的衣領便要走。
薑青訴目送兩名活寶離開,無奈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一抬頭,對上了單邪是視線。
「……」她眨了眨眼:「單大人有何指教?」
「你身上的一魂一魄,哪兒來的?」
薑青訴頓了頓,沒明白:「什麼一魂一魄?」
「我把你從梅靈本體手下救出,但你已有一魂一魄被吸走,故而魂體不全,記憶紊亂,沈是從哪兒幫你找的一魂一魄?」
薑青訴仔細想了想,原來她一睜眼發現自己在沈長釋屋內是這個原因。
單邪沒得到她的回答,嘖了一聲,朝薑青訴慢慢伸出右手,掌心朝她。
薑青訴隻覺得一股冷風從背後刮過,將她的發絲揚起,片刻之後,冷風消失,單邪收回了手,麵色有些古怪。
「怎麼了?我身體出問題了?」
單邪隻微微皺眉,沒有回答她。
這兩個臭小子就知道胡鬧,用那女鬼的魂魄填補薑青訴,那女鬼兩百餘年一直在風月場所,骨子裡便透著浪盪,也不知這樣的魂魄填入這人身體裡,到了子時陰氣最重之刻,是否會出問題。
薑青訴繼續無辜地眨了眨眼。
單邪瞥開視線:「別看我,出去。」
薑青訴:「……」
唉,無常大人的心思真難懂。
薑青訴放下茶杯,揮了揮袖子,單手背在身後去開房門,手剛碰上門栓時,一陣畫麵湧過腦海。
「這位鬼差哥哥,能不能放過奴家啊,奴家沒做過什麼壞事。」
不知名的聲音傳出,麵前玄衣的男人冷淡的臉上一瞬露出淡淡的笑容,單眉挑起,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殘忍與興趣,從月要間抽出鎮魂鞭,鞭子輕輕一揮,在空中打了個響鼻。
薑青訴渾身一抖,猛地轉身朝男人瞧去。
單邪麵色冷淡:「白大人還有事?」
薑青訴頓了頓,回頭,開門出去。
果然,那人感興趣的,就隻有殺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