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長生碗: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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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釋一驚,立刻翻出陰陽冊,薑青訴湊過去瞥了一眼,瞧見陰陽冊的封麵上寫了什麼白姓娘子與其夫君閨房二三事,微微皺眉,心想這長舌鬼果然沒寫什麼好東西。

大筆在冊子封麵上一抹,陰陽冊三字出來,翻開來看,沈長釋寫的內容也全都消失,一張張白紙過去,他抬頭道:「並無情況。」

鍾留一愣:「莫非是湊巧?」

單邪頓了頓,對鍾留說:「守著那個懷鬼胎的女人,三日之後她若不瘋便是沒事了,此事我回十方殿查,陽間若再有變,燒符過來。」

鍾留立刻點頭:「好!」

話說到這兒,他們也該回地府去了,沈長釋鬆了口氣,將書藏了起來,湊到鍾留身邊又說了些什麼。

薑青訴沒管,先跟在單邪後頭,對鍾留的身份很好奇,於是問他:「鍾留在世多少年了?」

「兩百多年。」單邪道。

薑青訴又問他:「兩百多年前你如何知道他這麼個人的,他又如何答應你了啊?人活在世,無死就無生,你與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不怕?」

單邪朝薑青訴看過去,微微低頭,薑青訴則稍微抬著頭,眨了眨眼睛,滿眼都寫著好奇。

實則在她死之前,還在京都當官的時候,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存在的。即便大昭國內各種鬼神之說層出不窮,有人瘋有人傻,還有個同朝為官的收了賄賂,他家世代清廉,他當夜就夢到老祖宗在宗祠裡數落他。

不過薑青訴不怕,她手上也沾了不少人的血,從未想過會有報應之說,隻覺得人終有一死,怎麼死不是死呢,可她想不出若在死前有人許她永生不死,她會怎樣。

單邪問她:「你不氣了?」

薑青訴愣了愣,回想起那鬼胎的事兒,於是伸手擺了擺,嘴角勾著笑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怎敢與單大人置氣呢。」說完,又豎起大拇指道:「您辦得好!凡事兒就得速戰速決,您瞧,由您出馬,省時省力。」

單邪見她那滑頭樣子,搖了搖頭收回視線道:「他鍾家世代為我所用。」

「世代?」說這話時,二人已經回到了地府。

過奈何橋,單邪道:「是,我已經記不清鍾留是第幾個人了。」

薑青訴心中怔怔,今日過橋的人不多,反而是橋下過水的人有不少,走橋者生前多行善積德,過水者生前定然行過惡,不論大惡小惡,總歸有過。

幾人魂魄從薑青訴與單邪的身側飄過去了,他們倆也走到了奈何橋的正中間最高點,從這兒往遠處看,忘川河上有許多擺渡的人,河岸左右看不太清,霧氣氤氳,遠方則是一片青煙,青煙之中立了幾座房屋,也不知是哪家陰司鬼差的住處。

薑青訴伸手拉著單邪的袖子,拉完之後覺得稍微有些過於親近了,於是收手笑道:「別急著回去,瞧瞧風景嘛。」

單邪瞥了她一眼,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隨後說:「每日都一樣,魂魄入地府,按罪孽分去處,一片哀怨陰冷之氣飄在上頭,有什麼好看的。」

薑青訴扯了扯嘴角,安靜片刻見單邪也沒走,於是問:「單大人,你去過這麼多次人間,可曾欣賞過人間的美景啊?」

單邪雙手背在身後,月要背筆挺,他的黑發很順,目光清明,薄唇輕啟:「人間地府都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薑青訴哈地一聲笑了出來,嘴唇還翹著,單邪聽到她的笑眉頭微皺,眼神稍微有些不悅,於是薑青訴立刻將笑容收斂起來:「我並沒有嘲笑之意,隻是覺得……您還當真是隻愛地獄裡的那些血腥殘暴的東西,對於美,並無甚追求。」

單邪道:「你就挺美的。」

薑青訴一愣,眨了眨眼睛,分明沒有心跳,卻覺得心髒漏了一拍,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點兒,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便是我所說的意思。」單邪道:「在我眼裡,看到什麼便是什麼,山便是山,水便是水,花草樹木就是花草樹木。山與山除了形狀高低與土壤,並無不同,水與水除了清濁深淺也無不同,至於花草樹木……」

「除了顏色形狀也無不同對吧?」薑青訴接了他的話,於是指著橋下過往的魂魄說:「這些在你眼裡,也與山水花草一樣?」

「魂魄便是魂魄,除了骯髒與純澈,也無分別。」單邪說完,薑青訴指著自己:「我可也與他們一樣,沒有驅殼,隻有魂魄,我生前還殺過人呢。」

單邪看向她,這一眼讓薑青訴覺得自己有些無所遁形,她雙手垂在身側捏緊,盯著這人的眼睛,單邪的眼很好看,丹鳳眼中瞳孔一片漆黑,甚至都看不到什麼紋路,纖長的睫毛垂下,仿佛不見繁星的夜空,與五官拚湊,不似鬼,反似仙。

他道:「你不同。」

就這三個字,然後他就轉身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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