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奚言沒立刻表態,抿了抿嘴唇,倒是很自覺,「你好像有點太慣著我了。」
以後還不起可怎麼辦吶。
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她原本已經坐進車裡,卻又跨出來站直,扭頭往路對麵瞥了好幾眼。
「要考慮清楚。」謝燼故意逗她,「隻限今天一天,錯過就沒有了。」
怎麼可以錯過兔子!
她不再猶豫。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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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院門口下車時,奚言抱著一隻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兔子玩偶,被擋得路都看不見了。小狐狸存錢罐轉移到了謝燼手上。
阿沅聽到動靜,興沖沖地從院子裡跑過來,看到後備箱裡都沒有大驚小怪,反而在看到謝燼手裡的存錢罐時炸了毛。
夜色朦朧,他隻匆匆看了一眼大概的輪廓,連翅膀尖都羞紅了,「啊這,這,這是你們的孩子嗎?」
「……」
他是一隻思想保守傳統且非常純潔的小山雀。奚言化形時不小心看了一眼她的身體,那屬實是不小心,沒惹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先生本來就喜歡她,不但看了,還抱了扌莫了,那必然是得娶了的啊。
雖然但是,這,啊這,這也太快了吧。
奚言聽到他在說你的什麼子,還以為是誇她的新玩具可愛,興奮地從玩偶後麵冒出個腦袋:
「是兔子!」
阿沅:「……」
謝燼波瀾不驚地舉著另一隻新玩具:「是存錢罐。」
阿沅明白是自己腦補得過於唐突了,腳趾抓地立正鞠了一躬,「歡迎先生回家。」
謝燼給他遞了個眼神,他又立刻露出靠譜的表情,「先生放心,都辦妥了。」
兩人像在打啞謎。奚言聽不懂在說什麼,好奇地問了,謝燼卻沒有立刻解釋給她聽,「東西都放在房間外,明天再整理。先去吃晚飯。」
院子裡的飲食起居有專人照料,並不是她異想天開的拿法術充飢。今天的晚餐比往常都更豐盛。為了給她慶祝成人禮,還多做了兩道兔肉。
香得不像話。奚言吞了吞口水,卻先望向自己身邊一同入座的新夥伴。
大概是覺得對它來說場麵有點殘忍,她找了條絲巾把兔子玩偶的眼睛給蒙上,才安心地下筷。
謝燼彎了彎嘴角,泄露出一絲笑意。阿沅更樂不可支,「你乾嘛買個那麼大的玩偶回來?」
「可以放在床上啊。」她理所當然道,「晚上抱著睡覺。」
她的床太寬敞了,房間也空盪盪的。她還總愛蜷起來睡覺,身體就隻有那麼一團,上下左右都是空餘,不拿什麼填滿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兔子就很好,大點更好,一起睡覺很有安全感。
「先生給我買了很多禮物。」她忍不住在阿沅麵前炫耀,「超級多。我喜歡的都買了。」
阿沅哼了一聲,沒有像平日裡一樣跟她拌嘴,別別扭扭地從桌地下拿出一隻鳥巢來,「這是我送你的……是我親手做的!雖然比不上先生的,但是可以和先生的禮物一起用。」
奚言驚訝又感動,道了聲謝後接到手裡捧著,仔細打量。是用某種香木的枝杈搭成的,做工很是精致,淡淡的香味能凝神靜氣,放在臥室裡對睡眠有益處。
鳥巢裡還放了幾隻乳白色的鳥蛋,造型逼真,「你好厲害。」
「嘁……這算什麼啊,沒見識的小狐狸。」他傲嬌地清了清嗓子。
但是要怎麼跟謝燼的禮物一起用呢。
奚言把鳥巢往自己裙子上比劃,又往兔子玩偶上比劃,都不太配套。
看她笨的,阿沅忍不住劇透,「先生親手做了禮物給你。在你房間裡。」
所以得先吃晚飯。否則她怕是會激動得連兔子都吞不下去。
「是什麼?」
此時她已經吃得差不多飽,隨便再添幾筷收尾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停在離得最近的一扇門前,喊自己的名字。
推開門,謝燼和阿沅跟她一同走了進去。
奚言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間裡。
才出去一天的功夫,她的房間就大變樣了。早晨還是中規中矩的樣板間客房,此時卻變成了森林一角。
衣帽間被單獨隔開。臥室裡巨大的樹木靠著牆角生長,占據房間近一半的麵積,茂盛的枝葉滿布在天花板上,粗壯的樹乾上是熟悉的樹洞,裡麵不再隻鋪著乾枯的草葉,而是放了張舒舒服服的圓床。
窗邊的花中精靈似乎也很喜歡,螢火蟲般在她房間裡飛來飛去。
「先生提前就做好了,收在陣裡,要我趁今天你不在的時候放進來。」
阿沅從她手中拿過鳥巢,踮腳放到樹屋的枝杈上。鳥蛋亮起瑩白的光,是一盞可愛的小夜燈,看成品的效果也很滿意,「漂亮吧?」
「怪不得……早上出門的時候,你說想到我房間裡補覺。」
「唉,我還是更喜歡睡鳥巢。」
奚言用目光緩慢地描摹這個房間裡的每一處細節,像要通過眼睛牢牢地刻在腦海裡,才配得上這裡珍貴的一切。
沒有用彈指一揮的法術討巧,而是實打實親手做出來的。
謝燼給她做了一個……家。
「說來慚愧,雖然是隻鳥,我還真沒在樹林裡睡過覺。」阿沅望著她的樹屋好奇道,「樹洞裡就更沒有了,不知道睡起來是什麼感覺。」
奚言點了點頭:「我想跟先生一起睡。」
「……」
阿沅退出了聊天。
這就走。走還不行嗎。
謝燼本以為是句玩笑,回過頭才發現,奚言真的期盼地望著他。
那雙清澈明透的眼睛裡隻有純粹的孺慕之情。是將他視為感到可靠的長輩,才會如此安心依賴。
迎著那樣憧憬的目光,他不忍心拒絕,隻得妥協道,「隻今晚一次。」
奚言:「好耶。」
新床足夠兩人同睡。謝燼特意強調過,要她洗完澡就變回狐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還是聽話地應允了,帶著一身水汽鑽進浴巾裡蹭乾淨,跳到床上依偎在他身邊蹭蹭。
今晚兔子玩偶暫時沒能在她的床上占據一席之地。她甚至都把自己新得了陪睡兔的事拋到腦後去了,跟謝燼貼貼比較要緊。
他身上的絲質睡衣滑溜溜的,透出皮膚的熱度,蹭起來舒服得很。她越貼越上癮,四隻爪都抬起來,抱著他的手臂像隻樹懶。
要是跟一隻狐狸一起睡覺還有不該有的反應,就太不像話了。
謝燼不動聲色往後挪,離她稍遠一點又被貼過來繼續蹭,「……老實躺著。」
「哦。」原來先生不喜歡被貼得太近。
奚言打了個滾,露出毛絨絨的白色小肚子,仰麵躺著,望著樹頂的鳥巢小夜燈發呆。
今天真好啊。比最棒的夢還要好,都舍不得睡覺了。
許久後她的興奮勁兒才終於過去,可還是睡不著。
夜深人靜惆悵時,這顆聰明的小腦袋裡又開始胡思亂想。在這一點上,倒是越來越像人類的習慣。
「先生你說……我的尾巴明明都留在那裡了啊。」
她不確定謝燼是否睡著了,自言自語般小聲地說,「周子寂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又沒有真的跟我結婚,為什麼還要找我呢?」
她還嚴謹地排除了好幾條可能性,「我還告訴過他,奚言已經死了。他明明不喜歡奚言。」
夜色沉寂。房間裡安靜了半晌,直到她以為謝燼不會回答時,才聽見他的聲音。大概是因為躺著,比往常稍沉悶些:「他喜歡你。」
「不是的,他想殺我。」
「人類的心很復雜。」
謝燼翻了個身,枕著手臂側身看她,好像忽然有興趣跟她聊些心事八卦,「如果他一開始就好言好語的向你討要,也會願意給的嗎?」
「我不知道。或許會。」奚言誠實地說。「但現在我不願意了。再怎麼樣都不願意。」
「這樣想就好。」
謝燼總算放心了些,手指揉了揉她的小肚子,指尖輕觸在她的月匈口,「尾巴——和這裡,這兩處是你族的命門所在,必須好好保護。」
「餘下的一尾性命攸關,今後無論是為什麼人,為了什麼事,都不能輕易把尾巴露出來,任何人都不許扌莫。記住了麼?」
奚言乖巧地點點頭,抬起頭用鼻子碰了碰他的下巴,望著他的眼睛裡充滿信任,「那先生可以扌莫吧?」
「……」
他被這雙水色氤氳的眸子望得心中柔軟,恍然不覺輕聲說,「謝燼。」
奚言怔怔地看著他,跟著重復了一遍,「謝燼。」
謝燼莞爾,輕輕將她擁進懷裡,拍撫她的背。
「睡吧。」
奚言閉上眼,聽到他安穩的心跳。不過片刻,困意潮水般湧來。
她在迷糊中想起兩人第一次在奚園見麵時的對話。
那時候她問過:你是人類,還是妖?
他沒有回答。他都是,又都不是。
他的日子過得漫長又孤獨。
她超喜歡這座樹屋,超喜歡這個新家。
所以很想跟他一起住。
奚言含糊地嘟噥著他的名字睡著了。留心聽,還能分辨出幾句夢囈。
「謝燼……謝……謝燼……可以扌莫。」
謝燼毫無困意。
他救過的生靈不計其數,從來都是任其去留的。第一次像這樣精心地準備——精心得甚至有點像是在故意引誘她。
想讓她心甘情願,高高興興地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奚言不知道。
在她心裡,謝燼大概就是個完美的長輩,寬容博愛,對小生靈都一視同仁。
他幾不可聞地一嘆,像是為自己的貪欲感到羞愧,在她耳尖掠過淺淺的一口勿,啞聲道,「我也是會有私心的。」
想讓你留下來陪我。
作者有話要說:父愛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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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嘮!
雙更合一
今天超勤奮!
忘了說
每天的更新就在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之間
寫多少更多少
希望明天闊以繼續保持粗長狀態
大家明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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