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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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奚言並不能確定他會否真的倒黴。畢竟直接砍她的是周懷仁,周子寂沒有親自對她下過殺手,主要行為是精神控製ua,不知道算不算造孽的一種。

應該算吧。她相信謝燼,也相信他所說的因果報應,連帶著還有點想要炫耀自己剛學的知識——作為學渣學習進步之後,總會忍不住翹尾巴顯擺一下子。所以說得中氣十足,非常自信。

一個月沒見,她變得很不一樣。更漂亮了,也更咄咄逼人。周子寂皺著眉看她,仿佛恨不得把她立刻塞回家裡,變回那個聽話煮粥的乖巧少女。

前幾天他還發了微博,「等你回家」已經是他在主動低頭了。她還想怎麼樣。

一隻妖怪,對人類而言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流落在外不知何時就要被宰殺。他是在為她著想,周懷仁的出爾反爾他也可以解釋,他從未想過要害她,隻是要把她帶回她應該在的地方。

他不願想自己為什麼對一隻狐狸精這麼執著,也不屑於去想。

在他過去的二十五年人生裡,沒有哪樣成就是靠單薄可笑的「喜歡」「愛」而獲得的。他隻需要去掠奪,去占有。隻有握到手心裡的,才是實實在在的。

更何況,奚言從一開始就是他的所有物。無論有什麼樣的矛盾,都應該關在家裡解決,是他和她兩人之間的事,由不得外人作祟。

喜不喜歡有什麼要緊?她原本是那麼單純無害的性格,他用一頓晚餐,一場焰火就能哄著她心甘情願地回家。

如果不是有謝燼挑唆,她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言言!那個……要下課了。」

忽然響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盧真從教室裡出來拉住奚言的手臂,半個身子擋在她麵前,帶著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插入了兩人之間,「我們回去吧。」

等了好久她都沒回座位,就覺得不對勁。盧真擔心她會在周子寂麵前吃虧,畢竟對麵那位有權有勢又有名望,對峙起來怎麼看奚言都在弱勢。

但這一聲提醒了周子寂,此時對於他而言,名望是一套束手束腳的枷鎖。

太多人認識他,更不要提這裡的學生一畢業大多數都要進娛樂圈,不可能對這位業界前輩沒有耳聞。馬上就要下課了,走廊裡會被圍得水泄不通,大庭廣眾的在這裡鬧起來會影響他的公眾形象。

在他心裡,親手打拚出來的事業才是真愛,是永遠的第一位。

離開之前,他壓低聲音留下一句——

「別忘了,你還有東西在我手裡。」

奚言沒能理解到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狐尾被砍下後就跟普通肢體一樣,無法長久保存,過段時間血肉都會腐敗消失。距離那場災難已經過去一個月,那群天師應該早就拿她尾巴去煉藥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了。總不會費盡心思地騙著她砍了又任其放壞,太暴殄天物。

她想著這句話應該是在說她落下手機衣服那些東西,尤其跟盧真一起穿過的小裙子,拿不回來了是挺可惜的,但要用這個威脅她回去,力度不足。

她現在有很多新衣服可以跟盧真一起穿,也換了新手機。她沒有戀物情結,對過去在周子寂家裡曾擁有過的東西並不留戀。

周子寂是個很有名的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有千萬粉絲關心,大多數時間都無法自由行動,不知道今天怎麼有空來騷擾她。

盧真看著那個風塵仆仆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迅速拿出手機往學校論壇裡發帖。

【驚!zzj本人居然來我們學校了!就在明德樓啊啊啊大家快來圍觀影帝啊!】

恰好在下課鈴響起,帖子裡曝光了周子寂的行蹤。得到爆料的吃瓜群眾瞬時間蜂擁而出,往明德樓下聚集去把周子寂逮個正著。

他今天好像是一個人來的,助理經紀人都不在身邊,想要脫困不是一時半刻的容易事。盧真使完壞接著蹲地下路人的跟帖,看到有人放出周子寂被包圍的狼狽照片,愉快地跟奚言分享,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幫你報仇了!」

笑完才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多管閒事。她不安地去看奚言,卻被發覺奚言並沒有看照片,眯起眼睛看著她,眼尾微翹,帶著水汪汪的粉暈,笑起來像會發光:「你好可愛哇。」

「……」

怪讓人害羞的。

盧真紅著臉結結巴巴:「你,你也可愛。」

周子寂匆匆退場,估計接下來一陣子都無法輕易出現在她眼前了。小姐妹商量著要一起去吃個下午茶再回家。

盧真獨占女神的課餘時間,大手筆地點了好多小蛋糕和冷飲,自己隻嘗幾口就放下了叉子,等著奚言把桌上甜點一口口全都吃光。

她前幾天剛收了奚言的小禮物,是一枚小鬆果造型的鑽石月匈針,發誓要當傳家寶珍藏起來,順便承包女神一年的下午茶。

兩個女孩點了三人份的下午茶,奚言自己要吃二點五份。

等明天課前上秤還是半斤肉都不貼,這體質,是個舞蹈生都要狠狠羨慕了。

盧真攪動檸檬水裡的冰塊,托著腮幫子幸福地近距離欣賞女神的美貌,「你發色都不怎麼掉誒,一直有在補色嗎。」

這次回來後她的長發帶著微微的自然卷,變成了濃鬱棕紅色,在陽光下顏色還要更淺些。

盧真一直以為她是染了頭發,還誇這個顏色很適合她,「超級仙誒!襯得膚色也好好看,乾脆半永久吧。」

奚言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含糊過去,低頭又挖了一勺抹茶慕斯,卻不太甜了。

盧真是人類,也是她的朋友。她現在不憚於走出來跟人接觸,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盧真。因為這個朋友,她願意相信人類裡也有善良的一部分存在。

但不僅是天師,大部分人類還是會潛意識地對妖怪反感抵觸。

盧真不知道她就是個妖怪。

這天回到家後她晚飯沒怎麼吃,去書房學習時話也很少。謝燼看出她蔫蔫的,說今天可以先不學習。她趴在桌上枕著書嘆氣,又轉頭問他,「你有人類朋友嗎?」

謝燼說,「有過。」

「那他們知道你不是人嗎?」

「……」

謝燼大致明白她在為什麼煩惱了。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奚言哦了一聲,看起來沒有得到太多安慰,自言自語地說,「我好喜歡真真。她笑起來像小鬆鼠一樣,眼睛又圓又亮……她要是有尾巴一定也好看。我想跟她當一輩子好朋友。」

她沒法兒告訴盧真她到底是什麼動物,怕會嚇到小女孩,怕種族隔閡會傷害到她們的友情,也擔心盧真知道了這些,會對自己存在的這個世界產生質疑。

這個世界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其實當人就挺好的,不用擔心被天師追殺,沒有離奇的煩惱,就做個快樂的富家千金,輕鬆自在。

「合得來才是最重要的。」謝燼說,「你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也可以作為人類,跟她當一輩子的朋友。」

人類的壽命普遍短暫,隨著時間的流逝,形態上會有很明顯的變化,身體漸漸衰竭,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妖怪混跡其中,如果數十年都維持著同一個樣子是十分異常的。他想起還沒有教過奚言這項變換形態的法術,當即敲了敲,「翻到第二十四章。」

「……」

忽然補課可還行。

奚言忍不住笑了出來,患得患失的擔憂也被驅散許多。當真跟著他又學了一會兒,態度比剛進書房時還要更專注些。

大蝴蝶撲閃著翅膀飛了進來,在兩人頭頂上盤旋幾圈,降落在書案一角,安靜地聆聽著。

燈影微微晃動,謝燼忽地抬眼望向門口。和睦安寧的氛圍持續了沒多久被打破——

「我來了我來了我的小寶貝!」

「……」

孟黎深夜突至。眼前一道雪白的靈光閃過,奚言還沒從書中回過神就被她波濤洶湧的前月匈埋得喘不過氣,「九……孟姐。」

「想我了嗎?我猜是沒有。」孟黎把她按在懷裡,親親熱熱地揉捏她的臉蛋,「整天就知道黏著謝燼,小沒良心。」

「想了!真的想了。」她機靈地說了幾句好話,才得以逃脫□□。

謝燼輕咳一聲。孟黎哼哼著放開了手,「姑且信你。」

白天剛跟謝燼通過電話,她發現新樂趣實在好奇得坐不住,今天的工作結束後立刻趕飛機過來,想第一時間看個熱鬧。

她混跡人間已逾百年,很適應人類的生活方式,甚至比當妖怪還要熟練。在人間的娛樂圈裡變換身份,明星當膩了就當星探經紀人,或投資製片,總歸都是喜歡在美人堆裡打滾的。一身紅塵氣息,跟謝燼的興趣是兩個極端。

前段時間周子寂片場工作屢屢受阻焦頭爛額,就不乏她的手筆。眼下想送個新人去參加網絡綜藝,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看情形,謝燼似乎還沒跟小狐狸提起錄節目的事。真難為她一個牽線搭橋的,撮合的心比當事人還積極。

謝燼才剛拿到她遞來的合同。奚言晚上心情不佳,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沒想到她這就風風火火過來催進度了。都不用他開口,三兩句就把奚言說得頻頻點頭。

「好啊。」奚言對工作並不抵觸。畢竟賺錢養家是她應負的責任。雖然謝燼已經很有錢了,但她也要為這個家出一份力。「我要在那裡錄多久?」

「一個月。」孟黎說,「不耽誤你正常上課,放學了過去住就行。」

節目主旨是給八位想要戀愛的男女嘉賓配對。八人在同一棟房子裡集體生活一個月,白天各自工作或學習,晚上結束忙碌後回到房子裡一起住,在朝夕相處中彼此接觸,尋找心儀的對象。

期間每周都有官方的約會任務,通過小遊戲確定約會的分組。除此之外,也可以私下裡直接向心儀的對象發出約會的邀請,利用一對一單獨相處的時間來增進了解。

一個月結束後,確認雙向奔赴的一組c將會延續節目中的關係,成為真正的現實情侶。說白了就是個相親節目。

奚言聽得似懂非懂,抓住重點問,「那要是我沒有跟人組到那個……那個c,還能有工資拿嗎?」

「能啊。隻要出演就有勞務費。」

奚言鬆了口氣,「那我去就好了。」

她對那些復雜繁瑣的任務規則有點頭疼,但要是隻去混個日子住上一個月,應該不算難事。

再不濟她晚上偷偷開個傳送陣回家來住,也不是不行的吧。

「怎麼就這點誌向?」孟黎嫌棄地說,「拿出我狐妖一族的風範來!四個男人不說全部了,你起碼得迷倒三個才行吧?又不是什麼難事。」

奚言老老實實道,「我隻想拿勞務費回來,給謝燼買禮物。」

謝燼整理書稿的動作有些許停頓,垂眼不說什麼,卻微不可察地露出笑意。

孟黎:「……」

這也太容易滿足了吧,小學生處對象都比你倆刺激。

「你願意去就行,到時候有個驚喜給你。」

孟黎無力道,「起碼迷住一個回來。這可是沒有要求的要求了。」跟內定有什麼區別。

重申隻想要勞務費的想法好像會打擊這位,奚言乖巧地點點頭,沒有再反駁,「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晚上回來隻顧著杞人憂天的心事,忘了自己還被學校邀請拍招生宣傳片。這會兒孟黎拋出的工作橄欖枝提醒了她,才立刻提起來,「宣傳部說會放在學校官網上。是很光榮的事。」

謝燼隻問,「你想去拍嗎?」

「我有點想。」她誠實地說。

宣傳部對她發出的邀請,就像在說「因為你很好,所以可以代表學校去吸引更多喜歡跳舞的好孩子來這裡」,即使拿不到什麼報酬,她覺得這項任務本身就很有意義。

「那就去。」

在招生宣傳片裡出鏡,尤其代表了學校的形象風貌。謝燼果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孟黎甚至從他眼中讀出了類似於某種「家裡孩子因為成績很好所以被叫去當新生代表發言」的驕傲感。

更無語了。

這怎麼行,趕快去給我談個戀愛轉換一下身份定位。

許翩翩停在旁邊聽了半天,終於也忍不住落在地上化成人形,插話問,「你們學校什麼樣啊?你天天往那裡頭跑。」

她是沒上過學的,也沒有上過學的朋友。恢復意識後就一直住在謝燼的院子裡,雖然一覺能睡好幾年消磨時間,可長此以往還是會覺得無聊。想出去又沒人陪伴,所以才一直宅著。

「有很多教學樓,操場很漂亮,食堂也好吃,還有練功房。」奚言友好地邀請,「你想去看看嗎?我帶你去。」

許翩翩眼神飄忽,手指勾著垂落耳畔的發繩繞來繞去,「去看看也行。」

「嘿。」

孟黎一手一個,左擁右抱把小姑娘全摟進懷裡,還拋給謝燼一個「哈哈哈羨慕吧」的眼神,悠閒道,「正好我今天晚上有時間~走啊,來個女生宿舍夜談。」

許翩翩不自在地別過頭,「我不喜歡跟別人睡一個房間。」

「我在人間這一百年啊~怎麼就去過那麼多地方呢。」

「……」

奚言樂嗬嗬地回頭去看謝燼,「明天見!」

謝燼頷首,目送三人離開,又拿出那份節目錄製的合同,端詳片刻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數百年過去,參加這樣的活動還是第一次。他身邊漸漸熱鬧起來了。

倒也不是壞事。

**

奚言驕傲地向兩位小姐妹展示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介意跟別人睡一個房間,今晚女生夜談的場地就選在她這兒。樹屋上亮著一盞鳥巢燈,把臥室裡寧靜舒適氛圍烘托得剛剛好。

連孟黎有些訝異,「他還挺舍得花心思。」

奚言繼續驕傲地展示自己心愛的收藏——床上的大白兔玩偶每天都要被她睡塌又回彈,床頭櫃上擺著那隻卡通狐狸存錢罐。

起初看純白的石膏像還覺得這造型醜萌醜萌的,等謝燼畫完隻剩下萌,拿回家再看上幾天就越看越喜歡。

可惜她日常支付也是用謝燼給的卡,找不到換硬幣的機會,到現在小狐狸肚子裡都還是空空的。隻拿來把玩了。

奚言找出自己的睡衣,三個女孩子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說悄悄話。孟黎照例躺在中間左擁右抱,嘮了一會兒就見她又拿起存錢罐放在肚子上,進行每日睡前一扌莫。

「錄節目要出去住一個月,你可以把這個一起帶去。」

去陌生的地方會不適應,帶上熟悉的物件陪伴會安心些。

奚言說,「我也這麼想。」

她這時才發覺,要判斷有沒有「戀物情結」,重點在「物」的意義上。

如果是像小狐狸存錢罐這樣的物件丟在別的地方,她說什麼都要找回來,「這是謝燼親手給我畫的。」

話題就此轉移到謝燼身上。

孟黎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謝燼是什麼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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