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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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利落又凶狠,但隻是想把她控製住,不亂動就不會受傷。

奚言沒有感受到殺意,也不怎麼害怕,在受到脅迫的姿勢裡還能迷之鎮定地反問,「你是人嗎?你不是人吧,對不對?」

「……」

之前一直惦記著快點完成拍攝,她沒有心思留意攝影師本人的相貌,這麼近的距離裡才察覺,他的眉骨到眼尾間有一道小疤。

是被天師血侵蝕過才會留下的痕跡。

應眠被她這反客為主的一句給打懵了,足足沉默兩秒才將指間刃收了起來,「也收收你那身妖氣。」

今天出來得太急忘了戴隱匿氣息的手鏈。奚言扌莫了扌莫頭發,把束好的高馬尾拆開,皮筋套進手腕附了層小法術,「好點沒。」

她法術剛入門,直接隱匿氣息會控製得不太穩定,找個物件當媒介更保險。

應眠嗯了一聲,從她的舉動就更能確定這是個初入世的小妖怪,略微意外,「你膽子倒是挺大。」

知道今天要拍的是京藝校花時,他心裡都沒什麼異樣的感觸。不過是個拍攝對象,男女老少他都拍過,美麗與否都並不影響他鏡頭的捕捉與表達。

直到下午踏進學校大門,親眼看見她笑靨明艷,帶著一身妖氣在校園裡來去自如,跟同學的對話也與常人無異。

這是個很特別的小妖怪。

他見過的小妖在人世裡大多都活得戰戰兢兢,與人對視眼神躲閃,感受到威脅氣息第一反應就是先逃跑。

她卻落落大方,鏡頭下的表現力也有張有弛,天然的氣場加成暫且不論,身為舞蹈表演專業的學生,顯然課都沒白上,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大約是得益於謝燼的庇護,她在人類社會裡生活得還挺自在。

奚言聽這句是誇贊的語氣,想著在陌生人麵前還是得謙虛一點,矜持道,「還好吧。」

翹起來的嘴角卻泄露出好心情,整個表情就在說——那是,我什麼場麵沒見過啊。

應眠微微一哂,很給麵子的沒有戳破。

「你怎麼認得謝燼?」她說,「你是他的朋友嗎。」

「算是吧,以前有過交集。」

應眠問,「你又跟他是什麼關係?」

奚言被問住了。她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找不到身份定位,結巴了兩聲才回答上來,「我是……是他,他家裡養的狐狸。」

「真的假的。」應眠一挑眉,露出揶揄的神情。幾十年不見,不知道無欲無求的謝先生是什麼時候改了性子,「你是他的寵物?」

「你才是寵物!」

「……」

看著眉清目秀,風度翩翩的,居然這麼不會說話。

奚言不喜歡「寵物」這個詞,會讓她聯想到被關在周子寂家裡的那段日子。

應眠看出她的不悅,很識時務地跳過了這個話題,「謝燼的院子可不是誰都能進的。既然你跟他住在一起,應該情分不淺。」

「能帶我去見他一麵嗎?」應眠請求的語氣多了幾分誠懇和鄭重。

「我有重要的事想問他。」

謝燼在法術上的造詣之高,數百年來無論人族還是妖族都難以望其項背。籠罩合院的結界堪稱巧奪造化,結構精妙變幻莫測,不是誰都能找得到的。

如果沒有陣主的允許,這世上沒人知道板樟巷的位置在哪。

——除非跟著能入陣的人一起走過去。

即使一定會被謝燼發現,總能走到近處。哪怕隔著院門說兩句話,也算是有機會了。

奚言卻搖頭,「今天不行,他有事在忙。改天我幫你問問。」

「……也是。又到十五了吧。」他乍一得到謝燼的線索太急切了些,又笑了笑說,「沒事,再等幾天也行。我們先加個微信?以後有需要我還可以幫你拍照。」

沒有什麼法術可以順著網線欺負妖怪。不管以後聊不聊的,加一個也無妨。

去買水的同學回來時,正看見她在找微信碼。校花的微信誰不想要啊,都是同學,她大大方方地都加了。

回來上學的這段日子裡,班上的同學她也加了好多,都是同齡人,真正接觸起來才發現她很好說話,關係比之前融洽了不少。

微信列表裡的聯係人數量日益增長,她的朋友圈內容日益豐富,也漸漸發現了玩手機的樂趣。接過飲料道別回家,上車後就一直在刷新。

班上的同學發了新動態,看到美女自拍當然忍不住要點個贊。盧真剛曬了下午茶探店,還特別提到她說新菜單很好吃改天一起來,必須也給點個贊。今天沒有見麵,就在評論裡跟小姐妹貼貼。

她沉浸在線上社交的樂趣裡,沒有注意到後車窗視線的死角停了一隻純黑蝴蝶,幾乎與車身融為一體。四片翅膀收攏成一片暗色的影子,在時速六十的風裡被吹得不停搖晃,三對足卻牢牢地附在車窗上。

直到路口分岔,車子拐彎後居然憑空消失了。蝴蝶的足在空氣中無處停駐,直直地往下掉,跌落路麵之前振翅飛了起來。

把人跟丟了。他又繞著這片街區徒勞地徘徊幾圈,最終隻能一無所獲地放棄。

也是意料之中。

**

謝燼的合院不是隻有在裡麵定居的人才可以進。像孟黎就能隨時過來串門,基本上通行無阻,是因為有謝燼的許可。

應眠說曾經跟謝燼是朋友,但現在又進不了院子,應該是發生過什麼矛盾,謝燼不願意讓他到家裡來做客了。

奚言留著防備心,沒有向他透露更多,回家的路上抽空猜了猜他是個什麼。

他會被天師血灼傷,不是人類。十五還能在外麵晃悠,也不是半妖。

一個偽裝成攝影師的妖怪……有什麼妖怪的種族天賦是擅長拍照?

她習慣性地想,待會兒問問謝燼就知道了。然後才記起來,今天家裡沒有博學多知的謝先生,他還是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

小貓咪還在家裡等著她rua!

她把拍攝遇到的插曲拋到腦後。車子停在板樟巷外的道路邊,她沒等前座的助理下來幫忙開車門,車剛停穩就自己打開門跳下車,「明天見啦。」

知道他們不會回話,她隻是自顧自地說了一句,頭也不回地小跑回家。

rua貓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在她推開院門時,阿沅正蹲在樟樹旁的把杆上懷疑鳥生。

奚言走之後他忍不住自己也偷偷去敲謝燼的門,好家夥那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先生真是太偏心了。

他隱約能猜到謝燼的想法,應該是擔心自己不在時萬一出了什麼事,小狐狸太弱了無法自保,所以才把這裡最安全的地方開放給她。

他也知道,外麵有很多人覬覦在謝燼的住處。真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她一定不會獨自躲進房間去保命,危急時刻裡能帶著院子裡其他住客一起避難,代替謝燼保護他們。

那個有本事闖進來的人存不存在暫且不論,這麼做簡直就像是把她當成這裡的第二個主人對待,信任她會在緊急事件發生時做出正確的選擇。

謝燼曾經對他說過,強大與否有時並不在於會多少法術,而在於心。

他連法術都不太明白,要弄懂這個就更難了,不過也覺得奚言是個心思純淨的姑娘。小小的嫉妒之後,福至心靈地想到,今後對這姑娘的態度得稍微好點。

不知是否錯覺,他最近每次跟奚言吵鬧時嘲諷得太過分,都會得到謝燼有意無意的一瞥。

奚言回懟他的時候先生都沒什麼表情。

……果然還是先生太偏心了!

想了一圈又把自己給繞回去,小山雀憤憤地盯著空氣。奚言進院時看到他正對著發呆的方向是假山旁的鯉魚池,思路迥異,還以為他在擔心謝燼的餐食。

「小貓咪是不是喜歡吃魚?」她說,「要不撈起來兩條晚上給謝燼燉湯。」

話音剛落,池子裡的錦鯉驚恐地躍出水麵,砸出顯眼的水花。

奚言被吸引過去看,隻見五六條錦鯉遊到一處,用身體擺出個「不」字的形狀。

「它們居然聽得懂我的話。」奚言驚訝地說。

阿沅揮著翅膀對她指指點點,「你那是人話?那叫惡魔的低語!」

奚言嘿嘿一樂,說是開玩笑的,才安撫了錦鯉四散遊開。但都對她安排的菜單心有餘悸,紛紛遊到睡蓮葉子底下去躲著了。

她跨過台階,穿過遊廊,腳步輕快地停在最近一扇門前,抬手敲了敲,「謝燼。」

山雀騰空飛起,羨慕嫉妒恨地跟著她一起進了房間。

小奶貓窩在床頭睡得正香,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剎那間睜開了眼睛。眼膜上還蒙著一層未褪的嬰兒藍,瞳孔卻是毫無雜質的純金色。

它打了個嗬欠,從容地站起身,想走到床那頭去找她玩,卻在邁出的第一步就栽了個跟頭。

它還太小了,走路都不穩。奚言快步走到床邊一撲,床墊的回彈把小貓震得騰空一蹦,表情看起來有點懵。

她笑得停不下來,趴在床上用手指輕輕撫扌莫他的背,「睡得好嗎?」

貓咪也伏下了身,學著她趴在床上,麵對麵的抵著額頭,幾不可聞地叫了一聲。

「現在都是晚上了。」她看了眼時間,離中午那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就起來找溫水沖奶粉。

她跟阿沅都不太清楚謝燼的幼年體跟普通小貓是不是一樣——普通的小貓咪在這個年紀顯然是吃不了魚的,應該也吃不了大部分的硬食。於是她在手機上搜著攻略臨時補課,找了專門的幼貓奶粉來沖給他喝。

阿沅看著她在手背上試溫,把小奶貓捧進手心裡,用注射器餵給他喝。

奶粉和水的比例也是按照攻略認真配好的。怕他抗拒進食,托著小貓咪那隻手輕輕悠了兩個來回,拇指蹭他的腦袋,用對待小朋友的輕柔語氣哄著,「很好喝哦,喝完就不會餓了。」

小貓咪被照顧得舒舒服服,閉上眼睛大口吞咽得停不下來,很快就喝完一管,連她手心裡被濺到的一點都舔得乾乾淨淨。

大概是畫麵太溫馨,阿沅看得心裡有些悸動,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在這之前,他已經陪謝燼過了很多個十五,卻對謝燼在這一天裡的飲食從未關心,連想都沒想過。

就覺得,一天不吃不喝有什麼要緊啊。普通動物尚且無妨,更何況他知道謝燼是厲害的妖怪。

奚言明明也知道。

她還是精心地準備了小奶貓能消化的食物,陪著他一起從床頭滾到床尾,等哄到他又困了,才去吃自己的晚飯。

小貓已經困得抬不起頭了,卻還是搖搖晃晃地支撐著身子,不舍地蹭到她手邊。

「跟著我嗎?」奚言注意到他的動作。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但還是耐心地解釋,「今天待在這裡比較安全。我吃快一點,馬上就回來。」

「你留在這吧。」阿沅一直沒出聲,這時候才忽然說,「我去廚房幫你把飯菜帶過來。」

他好像有點理解謝燼所說的「強大的心」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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