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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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你讓人毒死的。

周珩話音落地,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父女倆沒有人說話,就隻是看著彼此。

至於那個「她」,指的自然是梁琦。

周楠申沒打算裝傻,更沒有逃避或是躲避周珩的視線,他雖然虛弱,但心智還在,腦子是清醒的,在能力上也足以壓製周珩。

半晌後,周楠申反問道:「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做?」

這句話根本不在周珩的預料之中,她先是一怔,隨即眯起眼,難以克製的升起一股戾氣。

而就在這時,周楠申又問:「如果我說不是,你會完全相信嗎?」

這下,周珩又升起狐疑,遂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與不是,不在他說。

緊接著,周楠申提出第三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為什麼要殺她?」

周珩吸了口氣,說:「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你根本沒打算把她接回來,留在那邊你又不放心。所以殺人滅口。」

周楠申笑了:「留著她比殺了她有用。那時候你已經十歲了,我要是殺了你的生母,難道就不怕你記恨我?再說,那天去接你們母女的,不是我的人。」

周珩自然記得:「我知道,是許景楓和許景燁,是你拜托許長尋出麵的。因為你擔心派周家的人去,其中會有人聽蔣從芸的話,對我不利。可這也不能證明你沒有授意毒死她。」

周楠申輕嘆一口氣,好似真的很無奈:「她做賬的天分,在那時候對許、周兩家助力很大,而且還是自己人,總比外麵的人要靠譜,我們沒必要自斷一臂。而且當時回來的人都說,都說是她自己服的毒。」

周珩疑惑的打量周楠申,同時琢磨著他的話,隨即問:「是誰說的,他們看見她服毒了?」

周楠申說:「是高征和黃彬。他們沒有親眼所見,隻說許景楓、許景燁來的時候,他們曾去叫過你母親,然後就發現她已經毒發身亡了。」

這一次,周珩沒有接話。

周楠申又道:「其實這些來龍去脈,之前就跟你說過,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相信。」

周珩這才說:「因為她不會沒有交代就這麼走了,她還沒有見到我最後一麵,不可能舍得離開。」

周楠申聞言,又是一聲嘆息:「那麼,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周珩問:「是什麼?」

「其實她那時候已經是肺癌晚期,而且擴散了。就算她沒有服毒,也不過就是一年的事。在這種情況下,我又何必授意讓人動手,擔一條人命呢?」

什麼……

周珩愣住了,好一會兒沒有言語。

周楠申繼續道:「還有,我當時是考慮過要將她接回來的,起碼慈心的醫療條件還過得去,但她拒絕了。她的意思是,寧可在那邊清清靜靜的一個人,也不希望一直被關在醫院裡。」

周珩低下頭,消化著一切,同時思忖這裡麵的合理性。

難道就因為是肺癌晚期,才要自我了斷麼?

所以,母親在那時候就放棄了,趁著她離家出走的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等到她被找回來,周家人自然會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比如說母親還一直在小白樓裡住著,一切安好等等。

等到實在瞞不下去了,再告訴她,母親病死了?

不,這不對,這不合理。

隻是周珩剛想到這,正要開口反駁。

這時,周楠申卻先一步開口:「這件事我事後雖然沒有追究,不過說實話,我也不不太相信梁琦會用這種方式了斷。其實在我心裡,也有幾個懷疑的人。」

有幾個懷疑的人,卻沒有追究?

周楠申在忌憚什麼?

周珩問:「你懷疑誰?」

周楠申看著她,目光復雜而深沉,隔了幾秒,才說:「你被接回來不久,『周珩』就來到我麵前,問我,要是有一天我發現她做錯事了,會不會處罰她?」

說到這,周楠申端起水杯喝了口,遂在周珩的緊盯之下,繼續道:「我從沒見她那個樣子,就問『你做錯了什麼』。她說,『我好像一不小心,弄死人了。』」

周珩的瞳仁瞬間放大,腦海中也跟著跳出「周珩」不可一世的模樣。

那個「周珩」擁有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張外皮,卻有著最醜陋、惡毒的心。

周珩的雙手漸漸握成拳,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動:「然後呢?」

周楠申說:「然後,我就問她弄死了誰。她說不能告訴我,隻是想先知道我會怎麼做。我就笑著告訴她,你隻有十一歲,你能有什麼能力殺人呢?」

是啊,那時候的「周珩」隻有十一歲,她有什麼能力做這件事呢?

但話說回來,她沒有能力,蔣從芸卻有,高征和黃彬也有。

或許在許家的人趕到以前,她們母女暗中聯絡了小白樓裡的人,讓他們動手。

又或者,是她們母女授意許家人乾的。

比如,許景燁。

以許景燁對「周珩」的癡迷,他未必乾不出來。

等等,不對……那時候「周珩」還不到十二歲,他們的關係應該還沒有開始。

想到這,周珩的思路徹底亂了。

她閉了閉眼,再開口時,這樣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信與不信,全在你。」周楠申說:「我已經把事實告訴你了。」

此時的周珩,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也不夠理智,她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打算先離開這裡,等完全冷靜下來再想。

可她剛邁出兩步,周楠申忽然出聲了:「十年前的綁架案,我和蔣從芸都一度懷疑,是你動的手。但這件事我們也沒有追究,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麼?」

周珩一下子頓住了,就站在原地,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

直到周楠申說出答案:「因為蔣從芸需要一個女兒。而我考慮到當年梁琦的死,很可能和『周珩』有關,所以我想,就算是你動的手,這也是一報還一報,就算我讓你給她賠命,又能換回什麼呢。女兒啊,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是永遠弄不清楚的,很多人一輩子都是如此,稀裡糊塗的就過完了。就像我們從不追究十年前的事情一樣,這件事你也放手吧,就當做是放過自己,別鑽牛角尖了。」

放過自己麼?

周珩腦子裡嗡嗡的,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了。

她低著頭,連一聲都沒有吭,就那樣走出門口。

此後的一路,她都是心不在焉的,就連在樓下客廳遇到蔣從芸,都沒有打招呼。

甚至當蔣從芸走上前,問她臉色怎麼那麼白的時候,她還躲開了蔣從芸的手,就那樣神情漠然的離開周家。

太多的謎團圍繞著她。

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失了主心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問自己,如果授意殺死母親的人,真是蔣從芸母女,或者說蔣從芸不知情,就是「周珩」本人。

那麼她這個仇,還報不報,怎麼報?

動手的人如今追究還有什麼意義,「周珩」都死了。

她又問自己,如果十年前的綁架案,真如周楠申和蔣從芸懷疑的那樣,「周珩」的死與她有關。

這是不是就算報仇了?

那麼這十年,她又在做些什麼?

周旋於這些牛鬼蛇神之中,她為的不就是要弄個清楚明白麼?

而現在,她很有可能已經報了仇了,那她還圖什麼呢,還留在這個家有什麼意義……

一想到這裡,周珩一下子鬆了氣,好像突然就找不到人生方向一樣,迷茫且失落,整個人都跟著失重了。

……

而另一邊,在周楠申的房間裡,蔣從芸也剛聽說方才的對話內容。

她當即受到驚嚇,站起身叫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萬一她以後發現……」

可蔣從芸的話沒說完,就被周楠申打斷了:「不會有萬一。就算有,那也是天意。周家的繼承人,不僅要經受外麵的挫折,內心也要足夠強大。這個坎兒,她必須自己過。」

蔣從芸愣了愣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難道你就不怕嗎?」

「怕什麼,怕她反咬我一口,怕她毀了咱們家?」周楠申問。

蔣從芸用力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周楠申笑了下:「你不如這麼想。梁琦的死一直她的心結,她這些年始終不肯放下,做什麼事都有保留,不願和咱們綁在一條線上。現在我把她的心結去了,雖然有點疼,也會流點血,但隻要這個毒瘤去掉了,以後才能讓她沒有芥蒂的為這個家辦事。」

蔣從芸不由得冷笑道:「你算的倒是周全,可你忘了她是誰,她是周珩,她受過刺激,她不正常,要是給她逼急了,她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不是還有許景燁麼?」周楠申輕描淡寫的說。

蔣從芸一時沒懂:「許景燁?他有什麼用,你覺得他能勸得住一個瘋子?」

直到周楠申說:「我剛才暗示她的那些話,以她的性格,等她冷靜下來,就會去自己找答案了。比如,試探、懷疑許景燁。」

蔣從芸又一次笑了:「然後呢,你要引導她對付許景燁嗎?她敢下這個手嗎!殺了許長尋的兒子,那對咱們家又有什麼好處!」

周楠申卻說:「不還有老三麼。」

「……」蔣從芸一下子沒了話。

也就是在這一刻,蔣從芸真正見識到了周楠申的恐怖。

當然,過去這個男人的陰狠毒辣,她也是知道的,甚至親身經歷過。

他可以對任何人下手,連親人也可以算計到死,好像他生來就是如此,心是冷的。

真要說起來,也就唯有那麼一次,蔣從芸以為周楠申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就是綁架案之後,周珩回來了。

有那麼幾天,周楠申也是寢食難安,讓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他這最後一個女兒,且必須是健康的,正常的,而非瘋子。

而在那之前,周楠申已經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一下子就著急了。

蔣從芸當時就想,無論周楠申是個怎樣的人,骨子裡也依然有著傳統的一麵,他打下的基業要傳承下去,要繼承這一切的必須是他的骨血。

既然要養狼,當然是自己親生的最好。

然而到了今天,眼見周珩失魂落魄的離開,再聽到周楠申這番聳人聽聞的算計,蔣從芸才忽然感覺到,在這個家裡真正瘋掉的人是周楠申才對。

這一刻,蔣從芸心裡隻剩下恐懼。

……

周珩回到公寓的時候,身體裡已經開始發冷,先是四肢,然後是軀乾,就連心跳也不對勁兒。

她知道自己這是情緒引起的生理反應,就像焦慮的人會引起心悸一樣。

可她根本難以自控。

十年前,她是有過一段時間的情緒問題,也因為受了刺激,而反復生病。

其中最典型的症狀,就是發燒。

那時候她三五天就要燒一次,整個人昏昏沉沉,日子過得也是糊裡糊塗。

而現在,那種既陌生又熟悉,消失十年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周珩為了讓自己暖和些,她很快煮了一壺熱水,又走進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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