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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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18

「看來,你已經將藥量加上去了。」周珩如此說道。

可他們都很清楚,再高的藥量,也隻是對生命的透支,何況那些東西本就對器官有損傷,這具身體已經是超負荷在運轉了,隨時會敗於髒器衰竭或是其他並發症。

「我知道自己沒多久了。」周楠申低聲說。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可那深沉的目光中卻是暗湧起伏,有不甘,也有遺憾,還有一些周珩看不懂的東西。

她知道,周楠申還隱瞞了很多秘密,恐怕此時的他內心也正在糾結,要不要將那些秘密告訴她。

周珩隻問:「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告訴我。」

周楠申卻反問:「我告訴你,你就會去做麼?」

「看情況,看心情。也許對我有利的,我就做了。」周珩淡淡道。

周楠申緩慢的笑了,隔了幾秒,說道:「你今天來,是來跟我要人,要資源,談條件的。」

「沒錯。」周珩說:「也是要提醒你,你要是再不放手,就沒機會了。早一天交給我,你也好早一天放心。」

說到這,周珩走到角落裡,拉了把椅子過來,遂就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月匈的瞅著他。

周楠申問:「我現在給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周珩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回道:「我會盡快安排你住進慈心以外的醫院,我會讓他們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來幫你續命。如果你需要臨終關懷服務,我也可以安排。我還可以保證,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麼,我都不會追究,直到你咽氣。」

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熬乾,自己數著生命倒計時,是他應得的。

周楠申說:「這些事,不止你能做到,蔣從芸也可以。」

周珩搖頭笑了:「如果她真能安分的守著你死,那你就不會跟我說這些了。你很清楚,一旦你將『後路』交給蔣從芸,許長尋的人就會立刻找上門來。蔣從芸一定招架不住,為求自保,她一定會和許長尋做筆交易,然後把你交出去。你知道許長尋那麼多秘密,掌握他多那麼多把柄,他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拿回來,也一定會防著你留後手。所以你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我母親,比袁生更好。」

周珩這番話句句都在點子上,而且完全說中了周楠申心裡最擔心的事。

死亡固然是他畏懼的,但怎麼死,也是個問題。

到這一刻,還在支撐周楠申的就隻有尊嚴。

而這最後一點尊嚴,絕對不能被人踐踏。

既然不管怎麼選,都是授人以柄,那還不如交給自己的女兒,起碼她還會讓他「善終」。

說到這,周珩又補了一句:「哦對了,你還沒住過小白樓吧?其實那裡環境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這棟宅子,但要是許長尋真把你送過去了,也不會太委屈你。」

周楠申掃過來一眼,眼裡劃過一絲慍怒:「許長尋會怎麼對我,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和他,可是鬥了一輩子的。說吧,你想要什麼?」

周珩想了一下,很快提出條件:「我要高征和黃彬唯我馬首是瞻,老老實實的幫我辦事。」

這件事她也考慮的很清楚,周楠申會放權給她了,隻是不可能一次性都放掉,他會分成幾次,以確保到生命的最後還能留有底牌。

而她決不能操之過急。

周楠申似是笑了一下:「倒是很會開條件。好,這件事我可以答應,稍後我會給你一個賬號,你去登錄,裡麵會有你要的東西。」

周珩笑了,同時也明白到,周楠申會這麼痛快答應這件事,就說明高征和黃彬並非他最看重的籌碼,否則他一定會討價還價。

然而就在周珩準備試探之時,周楠申卻話鋒一轉,先一步說道:「你要知道,一旦你開始從我這裡拿東西,就意味著你和這個家綁定的更深,周家的現在、未來,都會交到你手上。你固然會享受到周家帶給你的便利,金錢和財富,同時也要代表周家,去對抗那些外敵。而且就算你不願意,外麵的人也會針對你,你是躲不掉的。」

其實這一點,周珩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也明白利益和責任是一體兩麵的雙生花,無法分割,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就是這個道理。

思及此,周珩看向周楠申,她的眼睛無比漆黑,承載著決心,也暗藏著利刃。

「而我第一個要對抗和周旋的,就是許長尋。」

周楠申終於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現在還不到對抗的時候,他老奸巨猾,你不能硬鋼。一旦他猜到你已經成了周家家主,就一定會想辦法從你這裡套出他要的東西,你隻要做到讓他不敢動你,已是不易。若是你能過了這項測試,我就會將更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更重要的東西……

周珩眯了眯眼,心裡也跟著一緊,但很快,她就控製好表情,故作不在意道:「你所謂更重要的東西,也要我覺得重要才行啊。」

周楠申笑了,這一次竟然沒有故弄玄虛,反而還一股腦的將答案甩給她:「你不是一直都七年前在小白樓發生的事情麼?還有你的身世,以及十一年前,綁架案的真相。」

周楠申一連說了三件事,而它們之中任何一件單拿出來,都足夠吸引周珩。

這下,周珩一時也顧不上表情控製,瞳仁瞬間放大的同時,心裡也跟著掀起滔天巨浪,甚至生出一種沖動,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這三個秘密。

隻是有一點,她很疑惑——你的身世。

也正是這一點,仿佛在她心頭敲下一記警鍾,令她找到了一絲殘存的理智,即時將心緒拉回來,而沒有說出任何讓自己後悔的承諾。

「什麼叫『你的身世』,你指的是什麼?」

周楠申卻不答反問:「難道你對這件事就沒有過懷疑麼?」

周珩想了下,頓覺荒謬:「你該不是要告訴我,梁琦不是我的生母,或者你不是我的生父吧?」

周楠申依然沒有正麵回應,隻是笑著放鈎子:「你要想搞清楚這一點,就要先過我的測試。周家未來的家主,不僅要意誌堅定,有強大的心髒,遇事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還要足夠的狠,不能有絲毫軟弱。隻有當你證明自己之後,這個家最大的秘密,才會交到你手上。否則,它們就會隨著我的離開,永遠地消失。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

周楠申的話,恰好切中了周珩的命脈,這些的確都是她最在乎的事。

可她還沒有因此喪失正常的思考能力,很快,她就伸長手臂,從他的睡袍上拿下來一根頭發,隨即拿起旁邊的一個空藥盒,將頭發放進去。

周楠申見狀,卻隻是笑著,並不阻止。

周珩見他如此淡定,心裡也不由得開始犯嘀咕。

如果周楠申要在她的身世上做文章,這件事是很容易就拆穿的,畢竟她要拿到他的dna也並不困難,一根頭發就可以比對。

如果明知道鑒定結果證實是虛驚一場,周楠申又何必玩這一手,他應當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再者,令她對生父的身份產生疑慮,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除非……他指的是她的生母身份。

難道說,梁琦不是她的母親?

不,這也不合理。

這個念頭一生成,就被周珩立刻推翻了。

如果她們不是親母女,周楠申就不會讓她跟著梁琦,梁琦也不會對她那麼好。

或者,他隻是在故弄玄虛,為自己爭取喘息的空間,或是為了防止她提前造反,所以用這種說詞來牽製她?

想到這裡,周珩暫時按耐住不確定的心思,再抬眼時,說道:「如果你隻是虛張聲勢,大可不必,我既然答應了跟你交換條件,就不會臨時毀約。反正你已經快不行了,這幾天還是能等的。」

周珩站起身,將藥盒放進自己的包裡,又落下一句:「後天我會和許景燁訂婚,你身體有恙,就不必去了,許家人會明白的。」

話落,周珩轉身就要走。

周楠申卻在此時開口:「到時候,許長尋一定會試探我的情況,會為難你。你要提前想好應對策略,我對你的測試就從後天開始。」

周珩站住了,卻沒有應,更沒有看他,她隻停頓了一秒,就抬腳走出門口。

……

此後的一路,周珩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回到公寓。

周珩進廚房洗了手,很快從保溫壺裡倒了杯熱水,又兌了涼的,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隨即她放下杯子,皺著眉頭看著窗外。

遠處的燈火透進來,光亮落在地上,映出窗楞的影子。

周珩沒有開燈,就著微光,來到沙發前坐下。

她知道,這個晚上她注定不會好眠,就算睡著了,她的思路也不會停。

周楠申一連拋出三個鈎子,每一個都落在她的要害,連著肉,勾著骨,滲著血。

——她的身世。

——十七年前的小白樓。

——十一年前的綁架案。

這前麵兩件事,她隻能等待周楠申的答案,除此之外毫無他法,即便去問梁峰,梁峰的答案也會摻雜大量水分。

恐怕這裡麵,也就隻有十一年前的綁架案,她可以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一二了。

思及此,周珩拿起手機,快速找到程崎的號碼。

可是當她將號碼播出去之後,心裡卻又生出一絲不確定。

她想了想,又將電話切斷,隨即閉上眼,又一次陷入莫名其妙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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