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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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陟厘手忙腳亂地把風煊扶上床。

打開紗布果然見傷口崩裂了, 之前已經止住的血水湧出來,沖散了原本敷著的金創藥。

謝陟厘連忙重新給他上藥,可那血像是源源不盡, 藥粉轉瞬又被沖散了。

謝陟厘的臉色發白:「不行,我不行了……這得請大夫,一定得請大夫……」

但風煊抬手按住了她的肩,問:「謝陟厘, 霸道威風它們的名字……是誰取的?」

謝陟厘的腦筋一時有些打結,不知道這個問題同他的傷有什麼關係,隻順著他喃喃答:「……我取的。」

「你怎麼會取這種名字?」風煊的神情像是嘆息, 像是無奈, 便更多的是高興, 「阿厘啊阿厘,你害得我好苦。」

他早該想到的, 她連性命都可以給他, 怎麼可能在家裡備著三個男人?

除了他之外, 她怎麼可能喜歡上旁人?

這點確認讓他的笑容越發深了,臉頰上顯出了一道笑紋。

……被人這樣不顧一切地喜歡著, 感覺真的是……很好。

全身上上下下都像浸在溫暖的熱水裡,舒舒服服, 暖洋洋, 連月匈口的痛都淡了。

謝陟厘看著他的笑容, 完全懵了。

她害他……是指把他帶回家、家裡卻有貓, 害他傷口崩裂嗎?

但這關名字什麼事?

而且, 傷口都裂成這樣了,他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莫非……傷到了腦子?

情勢危急,已是刻不容緩了, 謝陟厘立即道:「我去請大夫。」

才起身就被風煊拉住,她勸道:「您當時站在高台上,除了站得近的那些人瞧見了您的臉,其它人並不知道您長什麼樣。我隻說您是我家親戚,請一個沒去過賽馬會的大夫來,想來應該沒事。」

她著急出門,語還飛快,說完就想走,風煊卻沒放手,他的眉頭猛然皺緊,低低地發出一聲痛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謝陟厘立刻回身去扶他,又急又慌,眼圈都紅了。

風煊瞧著她通紅的眼眶,還有濕潤的眸子,心裡麵沒來由地一軟,仿佛能無境止地軟下去,輕聲道:「笨蛋,不過這點小傷,慌什麼?」

謝陟厘真的哭出來了,眼淚汪汪看著他一身是血……這算哪門子小傷啊?

「先幫我止血。」風煊道。

謝陟厘恐懼搖頭:「止、止不住!」

「我看你院角有竹子,砍一截來,取裡麵的竹膜,那東西止血甚好。」

謝陟厘這會兒已是六神無主,也不管有沒有用,拎著柴刀便去砍竹子,把竹子劈開來取出內膜。

她從未聽過這種止血的方法,但竹膜貼上去,血竟然當真止住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大將軍,原來您懂醫術!」

「我懂什麼醫術?」風煊臉上顯出失血後的蒼白,聲音也有幾分疲憊,「久病成良醫,流得血多了,自然知道一些止血的法子。」

這話淡淡的並不帶什麼情緒,謝陟厘卻沒笑不出來了。

風煊的身形看著薄薄一片,其實每一處都包裹著結實強韌的肌肉。以謝陟厘獸醫的眼光看,這著實是一具十分完美的軀體——過分強壯的肌肉會影響靈活的動作與速度,隻有這種恰到好處的肌肉才能兼具強力與靈巧。

馬如此,人也如此。

可這具完美身軀上遍布各種各樣的傷痕,或大或小,或淺或深,有些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疤痕已經泛白,有的一看就知道是近些年的事,疤痕尚泛著肉粉色。

最醒目的一道她曾經在寒潭邊便見過一點,今日看到了全貌——它從左肩起一起沿伸進右腹下,像長蛇一般幾乎將他的人切成了兩半,此時上麵沾著血,更顯得猙獰可怖。

「……害怕麼?」風煊注意到謝陟厘直愣愣的眼神,想掩起衣襟,手卻被謝陟厘捉住,謝陟厘道,「您先別動,我一會兒便來。」

她說這話的神情十分溫和,還有一分不容人反駁的篤定,與方才哭嘰嘰的模樣截然不同。

風煊甘心情願地依從她——他兩世為人,兩次見到那個沖到他麵前的阿厘都是這個模樣。

溫柔,堅定,義無反顧,不容置疑。

謝陟厘端了熱水進來,用布巾替他擦拭身上的血跡。衣裳上也沾了血,一會兒要換。

她擦得認真,滿腦子不作他想,風煊卻是有些躺不住了。

大約是怕弄疼他,她的動作十分輕柔,速度便很慢。風煊也不知道自己的肌膚何時這樣敏感了,隔著一層布巾好像也可以感覺出她手指的形狀。

從未有過的綺念像氣泡一樣成串地從腦海裡冒出來,他的兩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克製著不去胡思亂想。

就在這個時候,謝陟厘的手伸向了他的褲月要帶。

風煊:「!」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動作之快甚至再一次牽動了傷口,但這會兒也顧不得疼了,他滿臉都是震驚。

阿厘的膽子,這麼大的嗎?

這光天化日的……

「阿厘啊,做飯了麼?」王大娘的聲音在院外響起,一行說,一行已經往裡走了,「我家的醋用完了,你借我一點兒。」

謝陟厘:「!!!」

院子小得很,不過十來步的距離,王大娘轉眼就要進門,就算她撲上去關門都來不及了。

她一緊張,手裡不由便握緊了,掌緣貼著風煊的月要間,風煊心頭嗶嗶直跳,隻覺得周身熱血沸騰,那點竹膜根本止不住,血眼看又要重新從傷口淌出來。

「阿厘不在。」小羽的聲音悶悶地,大約是坐在堂前的門檻上玩。

王大娘:「怎麼不在了?她不是才回來嗎?」

「家裡的醋沒有了,她去買醋。」小羽說著,又補了一句,「讓我和雄壯看家。」

雄壯「嗷嗚」了一聲,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王大娘向來怕狗,尤其怕雄壯狗如其名,高大雄壯,一開嗓便叫王大娘退避三舍,王大娘連聲驚叫,「哎喲哎喲,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這個小孩子不要老是玩狗啊,狗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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