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三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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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哥走的時候沒忘了帶走他那包糖。

王大娘追上去的時候也沒忘了帶走那盤棗, 同時拉著謝陟厘道:「既然都這樣了,你們就趕快把婚事辦了吧,這麼藏著也不是個事兒。還有你盡管放心, 這事我不告訴別人。」

謝陟厘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僵硬著扯一下嘴角,算是笑了。

廳上就剩她和風煊,她深深感覺到了自身智慧的貧瘠, 忍不住問道:「您……信麼要那樣說?」

風煊不答,卻問道:「若是真的,你待如何?」

「不不不不可能。」謝陟厘驚恐地搖頭, 擺手, 「大將軍您放心, 我心裡有數,絕不會當真的。」

她這模樣讓風煊微微低頭一笑。

上門是不可能上門的, 但女婿……想一想竟覺得, 未嘗不可。

「說是表哥, 她不會相信,隻會四處打聽, 反而容易走漏風聲。說是上門女婿,坐實了奸情, 頂多算一樁風流韻事, 落不到有心人耳朵裡。」風煊說著, 走向她, 眼神溫柔, 聲音也軟和得很,「隻是委屈你了,要受些流言蜚語, 不過你放心,我日後定當——」

「別過來!」謝陟厘驀地大叫一聲,一把撈起靠在她腳邊的霸道就往後退,後腳跟撞上門檻,整個人往後仰倒。

風煊是習武之人,身體反應極快。腦子還沒動,人已經飛踏幾步,摟住謝陟厘的月要,把她往懷裡一帶。

兩個人結結實實地貼在了一起,中間的霸道被得「喵」了一聲,掙下地。

霸道往下跳的時候,貓尾巴掃過風煊的鼻子。

風煊的眼睛開始酸脹,眼角開始發紅,鼻子開始發癢。可是腦子不管這些,腦子隻覺得手上摟著的這截月要,好細,好軟。

她的臉離他好近,一層紅暈從白皙細膩的肌膚底下透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像是胭脂在水裡化開一般。

她的眸子溫潤清澈,像一麵鏡子似地,可以在裡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臉,雙唇是一種濕潤的柔紅色,像清晨的芍藥花瓣……

「啊嚏!」

驚天動地的噴嚏打斷了滿腦子綺思,一來就接二連三,止也止不住。

謝陟厘低頭就解了圍裙,解圍裙還不夠,還要去解外袍。風煊一麵捂著月匈口打噴嚏,一麵去捉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您別碰我,我抱了貓。」謝陟厘著,「您怎麼樣?傷口還好嗎?」

風煊說不出話來,隻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再解衣裳,等這一陣噴嚏過去,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艱難地靠在牆上,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

謝陟厘聽不清,又不敢靠近:「您說什麼?」

「鏡子……」風煊吃力地道,「拿鏡子來……」

謝陟厘心說這難道就是皇家的修養嗎?都難受成這樣了還要注意儀容。她見風煊雖然難受,但氣色尚可,想來傷口將養了這麼多日應該已經無妨了。

她迅速回房換了外衣,床上小羽還在呼呼大睡,謝陟厘替他蓋了蓋被子,然後給風煊端來一盆水。

風煊不解地看著她。

「家裡的鏡子前兩年就拿去當了……」謝陟厘囁嚅道,「您用為全湊和湊和吧,我們都是這樣用的。」

「……」風煊心說難怪房中布設如此簡單,看來能當的都被當得差不多了。

盆中的水麵漸漸靜下來,確實可以清晰地映出倒影,於是風煊就在盆內看見一個人,眉眼俊朗,鼻梁高挺,胡須濃密。

風煊很少在意自己的樣貌,在戰時十天半個月不刮胡子更是常事,但此刻他是真的驚了。

——這麼些天,他就是頂著這麼一付模樣同謝陟厘朝夕相處的?

謝陟厘隻瞧見他一臉震驚,也不知道他在驚什麼,也不敢問,就默默杵在旁邊,等他什麼時候欣賞好了自己的絕世容顏再去替他檢查傷口。

「我枕下有把匕首,拿過來。」風煊開口。

謝陟厘依令拿了來。那匕首小巧鋒利,原來縛在風煊袖中的,第一次上藥的時候便被她拆了下來,後麵一直就沒帶上。

現在見他動用此物,謝陟厘不由有幾分心驚膽戰。

他要乾嘛?找王大娘王二哥?還是……

還沒等她思索完,就見風煊舉起匕首,對著水盆,開始刮胡子。

謝陟厘:「…………」

「等等!」謝陟厘抓住他的手臂,「您……能不能不刮?」

這回輪到風煊怔住了。

原來……阿厘喜歡這個款式的???

「那日在賽馬場上,大娘和王二哥見過您,雖然隔得不算近,但難保他們認出來……」

其實方才房門打開的時候,謝陟厘的小心肝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但王大娘母子倆居然毫無反應,想來應該這把胡子的功勞。

「是因為這個?」風煊的聲音不知為何聽上去有幾分失望。

謝陟厘一麵點頭,一麵尋思——不然呢?

風煊手裡的匕首轉了幾轉,沒有繼續刮,也沒有收起來,抬頭問道:「阿厘,你們女孩子喜歡男子留胡須麼?」

風煊身量高,很少有這樣仰視別人的時候,再加上他眸子特別黑,望上看過來的時候,謝陟厘總有一種心軟的感覺,好像不回答他的問題便過意不去似的。

「分人吧。可能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

謝陟厘答完,自我感覺好像答了一句廢話。

風煊起身,走近她,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近到一步之間,方停下來,問道:「那你呢?」

這三個字過於低沉,像是微弱的鼓點,直接敲進謝陟厘的耳朵,謝陟厘不由自主低下了頭:「我、我不知道。」

這是謝陟厘的實話。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風煊卻從她發紅的耳尖上聽出了另一種答案——我不知道……不知道該喜歡哪種好。

風煊微微笑,收起了匕首。

那便兩個都給你吧。

「阿厘不喜歡有胡子的。」小羽不知何時想床了,扒在門邊上,臉上還帶著點睡意,但語氣十分堅決,「有胡子的太老了。」

風煊:「……」

*

以謝陟厘對王大娘的了解,王大娘臨走時那句「你盡管放心,這事我不告訴別人」,基本就等於「你盡管放心,這事我馬上告訴別人」。

果然從這天起,打院門外路過的街坊鄰居就一倍,平時隔老遠的沒事也來走兩趟,隔著院門誇誇「喲這棗生得真不錯」之類的。

到後來謝陟厘出門買菜,賣肉的大媽還笑嘻嘻問:「這點夠吃麼?聽說你家小女婿可是個大個不小哦。」

個別的包括王大娘還語重心長教導她:「女人可不能倒貼男人,就算長得再好也不行,活好也不行。一定要把他的錢抓在手裡,懂嗎?」

謝陟厘:「……」

那什麼……赤焰軍的戰士們可以隨時為大將軍獻出性命,她為大將軍獻出點清譽什麼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也許是因為每日的藥膳調理有功,也許是因為風煊對疼痛的忍受能力極強,每日都堅持活動,謝陟厘原以為他這傷至少要大半年,但北疆剛剛進入十月的寒冷之際,風煊便已經行動如常了。

夏天的棗子已經曬成了棗脯,屋子裡生著火盆,風煊往火盆裡丟了兩隻紅薯,小羽便一直守在火盆邊,不時便翻一翻問風煊熟了沒有。

雄壯窩在火盆邊呼呼大睡,霸道不能進屋,一直憤怒地撓房門並發出恐嚇的叫聲,直到風煊另外給它在小羽的屋子裡生了個火盆才罷手。

窗外大雪紛飛,小巷裡白茫茫一片。

「好了沒有?」小羽再次問。

風煊一直看著窗外,此時忽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出房門。

「怎麼怎麼了?」小羽連忙裹著氈毯跟出來,「阿厘回來了嗎?」

風煊:「嗯。」

小羽看著屋外白茫茫一片:「你眼花了?」明明什麼也沒有啊。

「你扌莫扌莫地。」風煊道,「它在顫動。」

小羽好奇地扌莫了扌莫,掌心下的大地好像確實有細微的動靜。

「趴下去,耳朵貼著地,你可以聽到馬蹄聲。」

小羽當即就趴了下去,果然聽到了站著時聽不到的震動聲,「哎,這個好玩!」

下一瞬,威風的身影自小巷盡頭出現,馬蹄濺開飛雪,馬上的人裹著一身厚厚的鬥篷,在簷下抖落一身風雪,解下鬥篷想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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