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四十四(1 / 2)

加入書籤

這個冬天謝陟厘連休沐都省了, 一心窩在大營裡。

之前她每次休沐還會去一趟雲川城看小羽,結果小羽一方麵跟著房士安學詩文,一方麵還跟著風煥把雲川城上上下下玩了個遍, 每日裡快活得很, 有沒有她似乎無所謂。

安家父子的案子進展甚慢, 巡查使風煥不是在城中「體察民情」, 便是來大營找風煊。

這日風煊剛從校場回來,就見大帳裡已經有人了。

一個是常客風煥, 另一個是稀客小羽。

風煊的槍架在兵器架上,這兩人正打它的主意。

風煥:「不行, 七哥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尤其這杆槍是他的寶貝。」

小羽:「反正他又不在。」

風煥:「是哦。」

於是風煊走進來便見風煥試圖把槍拿下來。

風煊的槍十分沉重,風煥養尊處優, 文弱之身拿起來相當吃力。

小羽在旁邊攥著小拳頭,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咳。」

風煊咳了一聲,風煥才拿起來半分的槍猛地就落了回去, 一指小羽, 「你是小舅子想扌莫的。」

小羽下意識想反指風煥, 奈何反應沒風煥快, 失了先機, 隻得委委屈屈道:「姐夫……」

風煊取了槍, 槍杆亦是熟鐵所製,落地發出沉沉一聲悶響,「可以扌莫, 但不能玩,太重。」

小羽欣喜地摩娑著槍杆。

這些日子他在都護府看到過不少兵器,大將軍府也有好些護衛使槍, 但沒有見過一杆槍像風煊的這樣,隻靜靜擱在這裡,便隱然生威,像一條暫時休眠的龍。

風煥則呆呆地看著:「……」

這兩個字也太好用一點了吧?

小羽心滿意足地扌莫好了槍,乖乖收了手,問風煥:「現在到午時了嗎?可以去找阿厘了嗎?」

「還沒有哦。」風煥道,「再等一等,你師姐便上完課了。」

風煊道:「不用等,去吧。」

小羽歡呼一聲,就往後麵鑽。

風煥一怔。他可是聽說了,謝陟厘學藝這事可是風煊一力促成,還聲言要送人家進太醫院來著。

「你這是改主意了?不讓人好好學了?」

風煊沒有回答。

學醫是很好的,但是學得太過刻苦,廢寢忘食,便不大好了。

桌上堆著一大籃子栗子,一顆顆棕黑發亮,風煊拈起一顆,道:「日子過得不錯,還有閒心去打栗子。」

「這不是你們家高管家說你在郊外有一片栗園,讓我們去瞧瞧。」

風煊對於自己的私產一向不甚在意,還是頭一回知道自己有栗園,想來是高管家為他置下的。

「不過,我覺得高管家請我們去栗園玩是假,讓我帶話才是真。」風煥拿了個栗子拋上拋下,狀似不經意,「高管家說,嫂嫂半個月前從賬上支了五百兩銀子,他特意說給我聽,大概是想問問你知不知情。」

高管家最初是開心於「嗚嗚這個家裡終於有人知道花錢了」,後來卻問不出謝陟厘拿錢乾什麼用,便有些心慌了。

五百兩不算多,但也不是個小數目,若是謝陟厘背著風煊做些什麼,到時候風煊遷怒於他,那他可吃罪不起,所以才拐彎抹角透過風煥把這事兒告訴風煊。

「知道了。」風煊道,「告訴高明,若是以後阿厘再支銀子,不管支多少,都再加一倍。她臉皮薄,張一次口不容易。」

「……」風煥,「哥,你就不怕她背著你偷個人什麼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煊朝小腿踹了一記。

風煊踹歸踹,其實井未動怒。

因為心中無比篤定。

世上女子對男子最好的愛,無過於生死相許。

阿厘給他的,便是這種了。

*

小羽一進小帳篷,軍醫老師便問今天要不要就暫時到這裡。

謝陟厘不敢耽誤學醫,把小羽抱到旁邊,營中也沒什麼可玩的,便把壁上掛著的一麵弓拿給小羽——那是風煊昨日留下來的。

謝陟厘接著聽講。

小羽向來乖巧安靜,井不打擾她,自己玩了一會兒弓,就搬著小凳子在謝陟厘旁邊坐下,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聽軍醫講授人體經脈。

忽地,他的小手從桌子下頭伸過來,往謝陟厘手心裡塞了一顆圓圓的小東西。

謝陟厘一瞧,是顆栗子。

小羽對著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謝陟厘有一陣沒見他,瞧他笑得這麼可愛,忍不住拿手扌莫扌莫他的頭。

兩姐弟這麼在底下笑來笑去,老師終於還是走得比平時早了。

謝陟厘不由有點心虛,生怕進展受挫,風煊不滿。

結果牽著小羽的手進大帳,卻見風煊臉上不單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反而笑得比往日更加溫煦一些,道:「夥房做了栗子燉雞,嘗嘗看。」

謝陟厘頓時有幾分感動——大將軍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

謝陟厘除了突然支了五百兩以外,其實還有些事情是有些異樣的。

比如謝陟厘已經連續三次休沐都離開了大營。

比如謝陟厘經每次跟著曹大夫的時候總是時間格外長一些,兩人之間似乎在商討什麼藥方,要麼是在爭執什麼藥物。

這些都是路山成觀察所得,悄悄地找風煊匯報。

風煊的回答是:「阿成,你若真是這麼閒,要不要和嚴鋒一起去養馬?」

路山成一麵搖頭表示自己堅決不離開大營,一麵忍不住問道:「她一定背著您有陰謀,她去雲川城也是去藥鋪,又沒有生病,她去藥鋪這麼勤快做什麼?」

風煊麵色一寒:「你派人跟著她?」

路山成一瞧這臉色就知道不對了,撲通一下雙膝落地:「我、我怕她背著您搞鬼……」

有那麼一個瞬間,風煊確實是想一腳把這蠢貨踹到馬場去和嚴鋒做伴的。

奈何一腳踹不過那麼遠,且三郎將隻有一個在身邊,也著實趕不得,最後隻能罰他去校場跑個一百圈。

路山成一麵在冰天雪地中跑圈,跑著跑著忽然之間茅塞頓開。

很顯然,謝陟厘的動作主子心裡清楚得很啊,所以才不需要他派人跟嘛。

果然又是多此一舉了,該罰,該罰。

*

風煊當然不知道謝陟厘想做什麼。

但如果他他希望是謝陟厘親口告訴他。

謝陟厘看上去井沒有什麼異狀,依然是每日都在勤學苦練,教她的軍醫都對她贊不絕口,說她像是被神人開過竅,一通百通,一點就明。

風煊心道:其實哪裡有什麼神開竅,一切隻不過是日復一日的汗水累積,苦思冥想,一刻不停。

轉眼休沐日又將至,這天夜裡兩人坐在一起看書的時候,謝陟厘抬頭問道:「大將軍,你明天要做什麼?」

她的眸子溫和光潤,隱隱有一絲緊張。

風煊:「不做什麼。」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替身她不接地氣,接地府 我靠美食在後宮躺贏(清穿) 給殘廢戰神沖喜後 你不要過來呀 他來自深淵 我在苦情劇裡上交國寶文物 帶著藥王空間穿到七零年 海妖女A,嬌軟男O [娛樂圈+刑偵] 被萬人迷奪走一切後我重生了 我真不想躺著過關的[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