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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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白頭翁,前方120公裡,出現沒有識別信號的飛行物。無線電警告,命令它在指定機場降落接受檢查。如果拒不服從,隨時可以開火。」

「大鳩大鳩,白頭翁收到,無線電聯絡中。」

兩架f-2戰鬥機組成的編隊飛行在四國的上空。在全境遭遇自然災害的時候,航空自衛隊派出了戰鬥機編隊沿著國境線巡邏,以防別國的飛機趁機進入日本領空。

果然在四國邊境巡邏的編隊發現了未知飛行物,長機「大鳩」命令僚機「白頭翁」發出無線電警告,自己則聯絡基地,讓地對空導彈做好準備。

「前方飛行物注意了,前方飛行物注意了!我們是日本航空自衛隊的戰鬥機群。你已經進入日本領空,必須在我方監督下降落接受檢查,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重復一遍,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白頭翁一邊警告一邊在雷達上觀察那個飛行物。雖然駕駛的是僚機,可他也是資深機師,但以他的經驗還是無法判定對方的身份。速度極快,很可能是超音速戰鬥機,看起來目標極小,可能是隱形做得很好。隱形和高速性能都那麼好的戰鬥機,世界上應該隻有美國的f-22,但駐日美軍和航空自衛隊共享了通信頻道,美軍的f-22怎麼會沒有識別信號?

大鳩解除了空對空導彈的安全鎖。按說他們是兩機編隊,對方隻有一架飛機,這裡又是日本領空,有地基導彈在支援他們,他們占據絕對的優勢。可對方飛行物給他一種幽靈般的感覺,大鳩隱隱地有些不安。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筆直地沖向他們。

「警告!警告!前方飛行物,停止你的挑釁行為!否則將發射導彈!」大鳩發出最後的警告,同時雷達鎖定了對方。

依然沒有收到答復,對方不僅沒有作出回避動作,反而加速跨越了音障。這邊f-2的飛行物也接近音速,雙方以音速對沖,預計30秒後就會相撞。

再不容大鳩和白頭翁猶豫,四枚麻雀導彈從機翼的掛架脫離,在夜空中拉出四道明亮的火線,圍攻那個身份不明的飛行物。同理大鳩拉起而白頭翁俯沖,回避的同時也準備夾擊對方。

麻雀導彈雖然算不上最先進的空對空導彈,但價格也不低廉,通常情況下沒有必要花費四枚導彈去攻擊同一個目標。但不知為什麼,大鳩覺得骨頭裡發寒,在現在的距離上他根本看不到對方,那個沉默的飛行物好像不是飛機,而是飛行的惡鬼之類的東西。

空對空導彈的速度遠高於飛機,12秒鍾之後就命中了目標,火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大鳩剛剛鬆了口氣,駕駛艙中就響起了警報。

「回避!回避!距離過近!距離……」機械女聲被打斷了。

根本沒有回避的時間,火光中射出了火紅的影子,正麵撞擊在大鳩上。麻雀導彈不僅沒有摧毀它,甚至不能阻擋它,它基本上是沿著原先的飛行軌跡,筆直地撞上了大鳩,如同火紅的利刃切開了大鳩的金屬蒙皮。

在大鳩爆炸之前,那個火紅的影子已經掠過,白頭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物理攻擊!對方飛行器竟然用物理攻擊摧毀了大鳩,他根本沒有聽說過這種航空武器。

唯有在動畫片中才會出現高達手持光束軍刀砍開敵人的護甲這種扯淡的設定,現代空戰基本上都是超視距攻擊,我還沒有看見你,但我的導彈已經打了出去。

可違背常識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前,那個火紅色的影子摧毀了大鳩後,做出匪夷所思的機動動作,隱沒在漆黑的雨雲中。

「熊穀基地!熊穀基地!大鳩被摧毀!重復一遍,大鳩被摧毀!目標從我的雷達上消失了!無法攻擊!無法攻擊!正在撤離戰場!請求地麵支持!」白頭翁一邊呼叫一邊快速拉升。

跟大鳩一樣,僚機飛行員也被某種不祥的感覺包圍了,他想那東西也許根本不是戰鬥機,而是某種無法用常識來理解的東西,ufo一類的東西,鬼神一類的東西!白頭翁上還有導彈和機炮,但他對擊落那東西根本就沒把握,他選擇了立刻撤出作戰空域。f-2的原型機是美國的f-16,高空高速性能很不錯,拉升到一定高度之後它能以兩倍音速飛行,比起更新一代的戰鬥機也差不了多少,隻要不被導彈鎖定,那麼它是有機會脫離戰場的。

「回避!回避!距離過近!距離過近!」警報聲再度響起,機械女聲不斷重復。

白頭翁簡直瘋了,係統顯示某個飛行物距離他很近,但他透過座艙玻璃往外看去,卻根本看不到對方。難道真是幽靈?人類怎麼能戰勝那種東西?

他的呼吸急促,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跳得像是擂鼓。他把發動機的推力開到最大,想著趕緊穿透雲層去往平流層,在那裡他能達到兩倍音速,把追逐他的東西甩開。

但那東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白色的,似龍似蛇的東西從機頭下方爬了上來,一邊用鋒利的爪子撕裂金屬蒙皮,一邊接近駕駛艙。那怪物竟然有著人一樣的麵孔,它大笑著,瞳孔中閃動著金色的火。

白頭翁終於明白為何他看不到對方了,敵人依附在機腹下,無論他飛得多快都無法甩掉這東西。它不是幽靈,但它比幽靈更可怕!

白色的利爪突破座艙玻璃,洞穿了飛行員的心髒,它把飛行員的屍體拉出機艙,隨手拋向大地。

失去控製的白頭翁旋轉著墜向地麵,最終它也沒能突破雲層。

熊穀基地收到的最後信息是飛行員的驚叫:「龍!龍!龍!」恰似當年日本人進攻珍珠港的暗號:「虎!虎!虎!」

那白色的、偉大的生物懸浮在雲層底部,以雲層為掩護,偶爾白紫色的電光照亮它那身白色的鱗片,背後的雙翼緩緩地扇動狂風。就像龍形死侍那樣,它的雙腿已經被蟒蛇般的長尾取代,那根修長有力的長尾舒緩地扭動著,帶著妖冶性感的氣息,讓人聯想起脫衣舞娘那款款扭動的月要肢。它的形象那麼扭曲卻又那麼美艷,混合了聖潔和邪惡的元素,即使魔鬼學的導師也很難想像出這種東西來。

龍王,龍王赫爾佐格!

它欣喜若狂地感覺著體內漲潮般的力量,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間,似乎天和地也被迫一吸一張,僅憑意識它就能在地底掀動岩漿的大潮。日本四島的地理結構自然而然地在它腦海中成形,每一處地殼缺陷、每一條岩漿通道都那麼清晰,這是隨著血液傳輸的先代記憶,它繼承了八岐大蛇的一切,力量、血統,甚至於記憶,卻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不,他繼承的不是八岐大蛇,而是那神聖、偉大、古老的王!它繼承的是白王的權與力。這不是白王的借屍還魂,而是它取代白王登上了世界的王座!從今天起,它就是新的白王!

它俯瞰這個即將屬於它的世界,能看見元素的流動了,紅色的火、藍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在天空和大地上劇烈地流動著,紊亂的元素風暴導致了風雨和海嘯,改變著整個環境。

原來這就是龍族的力量,它們能直接看到世界的本質,也就能通過控製元素來控製世界。這也是煉金術的極致,用意誌控製元素的無上秘法,那秘法不可學習,隻能血統傳遞。

不登上世界的巔峰怎麼會知道力量的美?不殺戮眾生怎能把新王的旗幟染紅?它像指揮家那樣強有力地揮舞雙臂,火山群自東而西噴出熾熱的煙柱,煙柱中裹著赤紅色的火山灰,就象是黑龍身上赤色的鱗片。

這就對了!這是全新的時代!接下來將是萬龍升空的時代。群龍都將蘇醒,但是匍匐在它的王座這之下。在這個沒有黑龍的時代,白龍就是龍族之首。從亞細亞到歐羅巴,世界的版圖上將豎起龍王赫爾佐格的白色旗幟,它會像波斯王那樣乘坐黃金的大輦,被奴隸們扛在肩上穿越整個大陸,它經過的土地都屬於它所有,身後被反抗者的鮮血染紅。

它俯仰它狂笑,笑那些曾紅試圖阻撓它、反抗它的人,邦達列夫、源稚生、源稚女……這些人最終都變成了它的食物,吃了他們的價值它才能茁壯如此,最終君臨天下!

它在雲中狂舞,縱情地揮灑著力量,它遙遙地向著大海畫出空虛的線條,黑色的潮峰就在那裡形成,新一輪的海嘯向著東產、京推進,雨雲裹著它旋轉,一座巍峨的雲山出現在東京的上空,底部低得像是壓在摩天大樓的頂上,頂部卻直通平流層。

狂風、暴雨、狂潮、烈焰……全都來吧!它想要更多更多,就當這些是新王即位的禮炮聲!

它停止了狂暴熱烈的虛空之舞,鼓動著雙翼翱翔於雲層之上,體內澎湃的力量之潮略略退去。作為新生的王,它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體和輸出力量的技巧,覺得有些疲倦。

不過這不算什麼,它還有時間,它的生命不可計算,這個世界之後的時間都是它的。它隻需要再獵殺幾個目標,在休閒娛樂中等待力量回復就可以了。正好趕來救援的戰鬥機群接近了,那些人類製造的可笑作戰機器放出了麻雀導彈。真是太可笑了,麻雀怎麼能與龍為敵?它猛地收攏雙翼,垂直地切割雲層,向著攀升的f-2戰鬥機群沖去,麻雀導彈跟不上它的速度,在後麵爆出一連串的火球,它卻如大鷹那樣旋轉著重,再度撕裂了戰鬥機的外殼。

「熊穀基地呼叫木更津基地!我們已經損失了四架f-2戰鬥機!但我們甚至沒有捕捉到對方飛行物的形態!」熊穀基地的值班軍官也瘋了,不得不向附近的木更津基地救援。

「木更津基地所屬的中隊損失兩架f-2戰鬥機,我們同樣沒有捕捉到對方飛行物的形態,從卡美雷達上看,那東西比人類大不了多少!」木更津基地的值班軍官還算鎮靜,但語氣裡隱隱透出不祥的意味。

那東西超越了他們的認知範圍,對付那東西他們根本就沒有預案。他們的地基導彈、戰鬥機群和高射炮係統都是為了打擊戰鬥機或者轟炸機而設計的,他們根本沒有合適的武器去攻擊那東西。

是ufo麼?或者是幽靈?或者是其他超自然的東西?那東西會反過來發動攻擊麼?每個人心裡都生出這樣的疑問。

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但派出更多的f-2戰鬥機,也不過是把更多的飛行員送上死路而已。從那此戰鬥機墜毀的經過分析,它們的機動性跟未知飛行物沒法比。現代空戰中,首先是要尾隨對方,這樣才能鎖定和攻擊對方,要麼就隻能在視距外用導彈進攻。但f-2戰鬥機的超視距武器無法摧毀對方,近戰機動性又比不過對方,隻能淪為被逐個獵殺的目標。

「它太快,而且機動性太強,f-2跟它至少有一代的差距。」木更津基地的值班軍官說,他還是盡力把那東西當作飛機來看待,所以會說出「差一代」這種話來。

「能否請求沖繩基地派出f-22?美國人不是在沖繩駐紮了f-22的中隊麼?f-22比f-2領先一代,f-22的話也許能跟它作戰!」熊穀基地說。

「很遺憾,首先我們無權調用美軍的f-22,其次f-22中隊的駐紮是臨時性行為,從飛行記錄看,現在它們已經離開了沖繩基地。」木更津基地說。

「難道整個日本就沒有武器能夠對付那東西?」

「倒是有一架……心神也行可以,但那東西隻有一架原型機!」木更津基地說,「而且唯一會操作它的試飛員在半小時前失去聯絡了!」

東京都西郊,防衛廳技術研究本部,關東基地。

日本境內最大的風洞實驗室就位於這裡,風洞實驗室的主要用途是測試新飛機的流體動力學穩定性,因此日本的新式戰鬥機研發也在這裡進行。

此外這裡還有一個秘密,就是它的機庫裡藏著心神戰機的唯一一架原型機。這架由三菱重工負責研發、想要趕超f-22的日本國產戰鬥機宣稱2014年才會首次試飛,但它的原型機其實早已造出來,甚至已經到了能夠負載武器的地步。夜深人靜的時候,它會開著超音速從東京到沖繩進行試飛。能夠操縱它的試飛員目前隻有空佐東城步,因為電腦操作係統尚未成熟,隻有靠資深機師自己去適應飛機。

「滾開滾開!現在是搶劫飛機的時間!都把頭放在腦袋上誰也不準給我按警鈴!大爺我搶到飛機就走,不傷人命!」

一輛阿斯頓?馬丁跑車撞破停機坪附近的鐵絲網,筆直地沖向保存原型機的機庫。副駕駛座上的外國男子嚷嚷著半通不通的日語,同時揮舞著戰術霰彈槍連射,絲毫感覺不出他「不傷人命」的慈悲心來。

不過看起來他槍法著實有夠爛的,連發那麼多槍愣是沒能打中人,白瞎了那猛將沖關的聲勢。

跟他相比,那個駕駛座上的金發少女才是真正的殺手範兒。阿斯頓?馬丁在她手中簡直是一條高速撲擊的毒蛇,負責警戒的吉普車掃射著靠近她,卻被她以精湛的車技逼翻在壕溝裡。

關東基地的防衛措施不可謂不嚴格,全部都是自動控製,一旦有不明身份的人沖進基地,紅外線感應器被激發,高速機槍和反坦克炮的彈雨就會自動覆蓋目標,別說阿斯頓?馬丁,坦克群也沒用。

可壞就壞在這自動化防衛係統上,因為它壞掉了。分明這兩個武裝暴徒已經沖到基地最核心的區域了,可架設在高處的機槍和反坦克炮絲毫不為所動,無論他們激發了多少紅外線感應器,係統都認為那是有身份論證的內部人員。換句話說,無論他們掀翻了多少輛吉普車怎麼用霰彈槍開道,係統都覺得他們是自己人。

阿斯頓?馬丁在機庫前甩尾停下,魁梧的男人一個旋轉,這一槍倒是打得分毫不差,把最後一輛吉普車的兩隻前輪都給打爆了。

「快快快!女王殿下!開門!」男人大吼。

女孩已經在機庫的密碼鎖上忙碌了,但無論她怎麼鍵入密碼,門始終沒有反應。

「密碼失效了,他們把機庫設置為全封閉了,在全封閉的狀態下任何密碼都打不開它。」零微微皺眉,「也許我們隻用炸彈。」

「不不,我們是智慧型的劫匪,把機庫炸開什麼的太粗魯了,我來試試。」芬格爾把手中的霰彈槍扔給零,開始著手破解密碼鎖。

駐防的士兵被這兩個瘋子的行徑嚇到了,不敢立刻逼近,而是原地待命,等著裝甲車過來。他們並不擔心機庫的密碼鎖被攻破,也不擔心機庫被爆破,心神原型機的機庫能夠抵禦輕型坦克炮的正麵射擊。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兩個瘋子居然想要劫持這架僅有一個人能駕駛地原型機,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座艙裡數以百計的按鈕是乾什麼用的,設計師自己來都開不走這架飛機。

這給了芬格爾足夠的時間,他取出自帶的外接鍵盤接入密碼鎖,看似粗大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靈敏精密,各種零無法閱讀的機器語言在屏幕上翻滾,半分鍾之後門發出「嘟」的一聲,上方的燈由紅變綠。

雖然不知道芬格爾做了什麼,但是感覺打開這扇門對他來說並不太難。

零冷冷地看著芬格爾,芬格爾得意洋洋,比著「女士優先」的手勢。

「僅憑這一點你也不會是f級吧?」零說,「你這麼多年來不斷地自我降級,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一直留在學院裡。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做?」

「這種時候不去氣象局報到,而是直接跑到這裡來劫持飛機。然後恰恰好隻有這架飛機能試著和天上的那東西作戰,你知道的很多啊。你又是誰?」芬格爾嬉皮笑臉的。

零沒有回答,她打開阿斯頓?馬丁的後備箱,從裡麵拎出一個神色驚恐的中年男人來,一瘸一拐地走進機庫之後重新封閉機庫門。現在這座堅固的機庫又會反過來阻擋駐防士兵了。

「長得真醜!像隻烏鴉!」芬格爾評價。

照明燈分全開之後,那架黑色的原型機顯出了頗具進攻性的外形,跟外界流傳的照片不同,修長的機頭確實讓它看起來很像一隻烏鴉,一隻黑鴉。

「它跟f-22不同,追求的是超機動,所以氣動外形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零看起來早已了解了這件事,走到控製台邊底熟練地解鎖這架原型機,同時檢查神經質各項參數,「從綜合性能來說,在目前研發的第五代戰鬥機中不得一流,本機也不完整,火控雷達沒有安裝……油箱太小……ifc還沒法用……好在武器全部掛載上了,折流板矢量噴口也跟情報中所述口勿合。基本沒問題。它能滿足超機動的要求,跟具備飛行能力的龍類作戰,超機動就足夠了。」

「不是就這架原型機全世界隻有一個人能開動麼?」芬格爾聳聳肩。

「就是這個人,空佐東城步,日本防衛廳中最優秀的試飛員。」零看了一眼底下的男人,「所以我帶他來這裡,我需要他頭腦裡的知識。」

「準備太充分了吧?看起來白王的復活在你們的預料之中啊,所以你們準備好了所有的應對手段。」芬格爾說。

「錯。那東西的復活在我們的預料之外,隻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會允許那東西復活,它自己就是地獄之門,但即使是我們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也要為它做好預案。」零忽然轉身,手中的槍指著芬格爾的眉心,「這裡麵填充的是賢者之石磨製的子彈,無論你的血統是什麼級別,被它命中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知道的太多了,但我並不想殺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許諾。我們永遠不會說出對方的秘密,大家保守自己的秘密就好了。」

「這樣還不夠安全啊,不如大家各自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這樣你捏著我的把柄我也捏著你的把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麵對黑洞洞的槍口,芬格爾挑了挑眉,這個邋遢貨在槍口前倒有幾分帥氣。

「你的秘密不會比我小,想交換秘密的話,就先說你的來聽。」零不為所動。

「那好吧!男人總得做出表率,我說實話,雖然你長得很漂亮可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對坐鎮的蘿莉臉是很喜歡的,但我更喜歡肉感些的。」芬格爾很嚴肅地說。

零愣住了。

「餵!我已經告訴你我最大的秘密了,這可是涉及我性心理的擇偶喜好的大事,我連這都開誠布公地說了出來,還不算坦誠麼?」芬格爾大驚小怪地說。

「那好吧,這樣的秘密我也可以說。我也不喜歡你那一身肌肉,我喜歡清秀的男人,有智慧的。」零麵無表情地說。

「我知道你喜歡誰。」芬格爾擠了擠眼睛,「但是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他伸手扌莫了扌莫零那頭光潤的頭發:「就這麼說定了,這是男人對女人的許諾,說起來我家祖上可是個大家族,在我們那種家族裡,男人對女人的許諾是比愛國和陣營更大的事。」

零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據說我的祖上也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在我們那個國家裡,朋友是很稀罕的東西。從現在起你算是我的朋友了,但很遺憾,我沒法帶你離開這裡了,這架原型機隻有一個座位。幾分鍾後你就會被駐防軍逮捕。」

「隻有一個座位的飛機,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駕駛,你的計劃到底是怎樣的?」你是控製了這位東城步空佐的家人,威脅他如果不上天和那東西作戰就撕票麼?

芬格爾撓頭。

「他做不到的,跟那東西作戰,光有駕駛技術不夠,還得敢於直視那東西的眼睛。」零拎起東城步空佐的衣領,居高臨下地看進他的眼睛裡去。

東城步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那個女孩赤金色的雙瞳像是太陽那樣燦爛,隨即他仿佛置身於心神原型機的機艙裡,以極高的速度反復地操作。

而在零的腦海裡,東城步所理解的原型機變成了數以萬計的剖麵圖,這些信息以驚人的高速湧進她的大腦,就像多年之前她帶著求生的渴望撲向那架「德什卡1938」,在扌莫到槍柄的瞬間,那支槍的所有零件都化為信息進入她的腦海,她在短短的幾秒鍾內「洞察」了它。

德什卡1938隻有幾百零件,而心神原型機卻有幾百萬個,但這並不妨礙她,她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那個名為「鏡瞳」的言靈,她洞察的隻是駕駛方麵的信息,配合她剛才在操作台上了解到的情報,原型機已經解析完畢。

「你的腿沒問題麼?」芬格爾雙手抱懷,仰頭問她。

「以我的血統,就算膝蓋全毀了也能復原,隻是疼一點而已。」零淡淡地說,「幫我打開機庫好麼?」

「要活著回來啊,小女王。」芬格爾握住開啟機庫門的扳手。

「放心吧,我簽訂過契約,在那個契約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死的。」玻璃座艙緩緩地合攏,輔助駕駛用的各種信息出現在座艙玻璃上,零熟練地閱讀著這些信息,好像她已經在這個座艙裡耗費了幾百個小時。

芬格爾猛地扳下閘門,機庫敞開,風雨灌入,那一刻心神噴吐出幾米長的熾熱火焰,筆直地彈射出去,駐防軍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這隻黑鴉就利用矢量噴管達到了起飛的初速度,翩然地消失在暴風雨中。

「真是過癮的妞兒啊,可惜不喜歡我這種肌肉型的,骨肉男有什麼不好?」芬格爾嘟嘟囔囔地跪下,雙手高舉過頂,「駐防軍的老爺們,饒!命!啊!」

赫爾佐格再度撕裂了一架f-2戰鬥機的尾翼,看著這東西旋轉著墜向地麵,在飛行員彈射出艙的瞬間,它流星般掠過,利爪把飛行員和飛行座椅一起淩空切斷。

血的味道真好,它舔著自己的爪,像是飲用陳年伏特加那樣暢快。

這時它感覺到了從後方逼近的危險,純屬本能的感覺,在它成為新的白王之後,獲得了類似預感的能力。它鼓動雙翼,以最快的速度攀升,幾秒鍾後那隻黑鴉突破雲層,翻滾著向它原來所在的地方傾瀉炮彈。

赫爾佐格凜然。這是它進化為龍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危險,那架黑鴉般的戰鬥機跟那些笨拙的f-2完全不同,這是一個殺手般的敵人,而且極其的冷靜大膽,用超音速逼近,現身的一刻就開啟了全彈攻擊。不光是「天狼座」機炮,還有「烈火「級超高速機槍、」旗魚三型「戰術格鬥導彈和」巴爾乾「聯合攻擊彈藥。防衛廳對心神的期待是它既能負擔防空任務又能對地攻擊,所以在原型機階段各種彈藥都被掛載在它身上進行試驗,此刻心神是全掛載的。

赫爾佐格還是避開了那些危險的閃光,它的優勢不僅是速度快,而且自身體積小,命中它遠比命中一架戰鬥機困難。

它暴怒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類敢反抗它?這個世界上能在它麵前站著說話的生物,也隻有那區區幾個而已!

它強行轉折,借雲層掩護,以極其詭異的弧線從機腹的位置逼近心神,這是它輕鬆獵殺多架f-2的手法。戰鬥機的雷達主要是觀察前方和後方,因為戰鬥機的攻擊方式總是從後向前,上方和下方是雷達最不容易觀察到的區域。所以赫爾佐格選擇機腹突破防,它依然保持著人類的記憶,對人類製造的機器足夠了解。但這一次它沒能得手,心神的矢量噴管偏轉,在赫爾佐格接近的前一刻,它以眼鏡蛇一般的動作改變了飛行軌跡,赫爾佐格反而差點被它的尾焰射到。

又一次全彈發射,煙火般燦爛,這一次赫爾佐格沒能閃過,新生的鱗片下滲出了些微血跡。

這是它進化以來第一次受傷,如果是純粹的白王,這種程度的攻擊也許不至於造成傷害,但它並不完整,而且在龍類中處於幼年時期,之前它隻是用高速機動擺脫了導彈,並沒有被正麵擊中。

它終於認真起來,作為初生龍類的目空一切開始消退,它意識到自己還是有局限的。在它還是人類的時候,詭秘和陰謀就是它最強的武器,冷靜下來的赫爾佐格比目空一切的赫爾佐格可怕得多。

黑鴉以極高的速度在雲層中飛行,既不靠近也不遠離,很顯然心神的駕駛者明白,憑借一架原型機想要戰勝龍王赫爾佐格是沒有可能的,但她能夠拖住它,隻要心神還在附近的空域中活動,赫爾佐格就必須騰出精力來對付。赫爾佐格尾隨著它飛行,在雲層鑽出大型的通道。赫爾佐格沒有準備使用言靈,言靈需要準備時間,而在高速的飛行中,雙方都可以在幾秒鍾內釋放出致命的攻擊。它想靠近心神,以強韌的軀體強行摧毀那架可惡的原型機,它竟然被區區一個人類糾纏了那麼久。心神似乎也了解這一點,始終沒有再使用那華麗的全彈攻擊模式。

心神不攻擊,就始終保留著攻擊手段,赫爾佐格也不敢過於逼近。在超視距攻擊的年代,一個龍類和一架第五代戰鬥機重現了最古老的空戰,它們像武士那樣纏鬥,尋找對方的弱點。

赫爾佐格驟然加速,心神立刻做出鴨式俯沖,赫爾佐格差了一點沒能撕裂心神的機翼。釋放全彈攻擊已經來不及了,心神高速地翻轉著躲避赫爾佐格,赫爾佐格緊緊地尾隨在尾翼後方,它們留下的軌跡像是兩條幾公裡長的龍糾纏在一起,俯沖、拉升、偏轉、高速折回……赫爾佐格竭盡全力想要捕捉心神,但心神的超機動確實達到了記、設計要求,有幾次它們極度接近,但始終沒有一次相撞,就像彼此相知的舞者在跳一曲華麗而驚險的探戈舞。

赫爾佐格沒有先兆地忽然停止,鼓動雙翼懸浮在空中。它意識到某個嚴重的問題,心神的駕機師能夠完全地閃避它的攻擊,不僅是靠著先進戰鬥機的性能和近乎完美的駕駛技術,而是那個機師了解龍類飛行的特征。看起來赫爾佐格的飛行動作無比詭異,好像脫離了重力的束縛,但事實上它仍有做不出的動作。心神的機師就是利用了龍類飛行和弱點,一而再再而三地閃過了赫爾佐格的撲擊。世界上竟然還有人類如此地了解龍類,即使秘黨也隻捕獲過一隻孵化中的低階幼龍,而世界上竟然有人知道龍類飛行中的弱點。

唯有親眼看過龍類飛行的人才有可能了解這一點,甚至她得自己像龍那樣飛行過才能明白。

這樣的人類絕對不能留下!

肌肉群如波濤那樣在鱗片下翻滾,無形的領域在赫爾佐格的身邊張開,周圍的所有空氣都被吸納進這個領域之中,高度壓縮的空氣在球形領域中形成肉眼可見的渦流。

赫爾佐格緩緩地扭頭,金色的瞳孔像鏡子那樣,映著那隻在雲層中忽隱忽現的黑鴉。人類還是低估了它,它可不是隻能飛行的凶獸而已,它能純粹用意識影響岩漿的潮汐,整個空域都在它的控製中。

領域爆破,壓縮之後的空氣發出雷暴般的巨聲,仿佛一門巨炮發射。地球上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狂風,唯有日冕中的氣體流動才能達到這樣的高度。赫爾佐格如同一枚炮彈那樣被發射出去,在這種劇烈的空氣流動中,連它也不敢張開雙翼,以免翼骨被折斷。它用膜翼包裹著身體,旋轉著射向心神,速度幾倍於音速。

從理論上說赫爾佐格的進攻是無法躲避的,它鎖定了心神的尾部,心神的速度和它相差太遠,無論是俯沖拉起或者翻轉都來不及。心神也許是隻迅捷的烏鴉,但赫爾佐格把自己變成了出膛的槍彈。

世界上怎麼會有飛鳥能躲避槍彈?但心神不是真正的飛鳥,它是一架戰鬥機!

普加喬夫眼睛蛇機動!在那一瞬間心神的機頭仰起,如同眼睛蛇進攻的前奏,下垂的尾部在零點幾秒鍾內甚至領先於機頭,整架飛機處在接近垂直的狀態。在幾秒鍾裡,它的速度從接近每小時九百公裡降低到汽車的時速。這種動作上飛行員需要承受巨大的加速度和巨大的心理壓力,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飛機會在幾秒鍾內失去控製,跟高空墜物沒有什麼區別。

第一個做出這個超機動的是原蘇聯的功勛試飛員多維克多爾?普加喬夫,震驚了全世界。在戰鬥機還在做近距離纏鬥的時代,這個動作被認為是王牌飛行員的專利,它能通過瞬間減速把尾隨在後麵攻山的飛機讓到前麵去,然後立刻發起攻擊,是「五秒鍾逆轉勝負」的超級操作。但在超視距作戰的今天,戰鬥機飛行員的個人技術已經讓位於優秀的雷達和電控係統,除了特技飛行員,很少有人再去嘗試這個神級操作。還有一件事讓這個機動動作漸漸成為歷史,那就是隻有在追求超級氣動性能的蘇式飛機上才能實現這個動作。

但在這一刻,這個傳說般的超機動出現在一架日本造戰鬥機的身上,而且是―架沒有安裝電控係統的原型機!

赫爾佐格擦著心神的尾翼掠過,心神在筆直下墜的過程中……全彈發射!

最後的全彈發射,最燦爛的禮花。事實上戰鬥機所能攜載的彈藥數極其有限,如今的空戰中,一次升空能夠擊落三架敵機的己經是超級王牌了,根本用不著那麼多彈藥,所以滿載的心神也隻能做三次全彈射擊。天狼座、烈火、旗魚三型、巴爾乾,所有的武器都在赫爾佐格的身上開炸。它在劇痛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這次它狠狠地受傷了,被一個人類打得遍體鱗傷!該死!該死!該死!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類?而且是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女孩!

擦著心神掠過的瞬間,它和機師隔著駕駛艙玻璃對視了一眼,那頭淡金色的頭發,那張冰封般的臉,還有零度的眼神,看起來似曾相識。

那女孩競敢跟它對視!它已經是龍族之主!它暴怒地嘶吼著,同時隱約覺得不安,怎麼會看起來那麼眼熟?那麼小的女孩,它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它懸浮在雲層之上,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再不能輕敵了,它已經被這個區區人類糾纏了十幾分鍾,還連續幾次踏入了對方的陷阱。它是龍而心神隻是烏鴉,龍竟然被烏鴉戲弄。

它高速地思考,在腦海中搜尋那些剛剛獲得的言靈,想找到以絕對暴力一次致勝的辦法。

但出乎它的意料,做完普加喬夫眼睛蛇機動後的心神再也沒有飛起來,尾部噴管幾次試圖再度點火,都沒能成功。心神失去了動力,搖晃著下墜。

它的燃料耗盡了,原型機的缺陷之一就是油箱太小,在這個階段它根本不需要做長途飛行。赫爾佐格驚訝之後笑了起來,這條龍在雲端之上,俯視它的敵人如被長箭穿月匈的鳥兒那樣跌落。

它等待著那個女孩啟動彈射裝置,然後撲上去把她的心髒掏出來,讓她沒有心的屍體帶著降落傘返回地麵!

零徒勞地按著彈射裝置的啟動按鈕,沒有任何反應。彈射裝置失效,她被封死在機艙裡了。原型機的問題原本就很多,設計缺陷不說,加工上出現小小的失誤就足夠要人命,所以試飛員才會領那麼高的薪水,因為他們做的是玩命的工作。自她剛剛駕駛一架原型機進行了空戰。她不是不知道燃料即將耗盡,但此時此刻能夠拖住赫爾佐格的隻有她,她賭在最後一次全彈發射上。她成功了,但也失敗了,全彈發射沒能終結赫爾佐格,反倒是她要死了。

所有的儀表都閃著紅光,滿耳都是蜂鳴聲,整個世界在她眼前旋轉。她放棄了自救,從儀表板上把那隻毛有些禿的玩具熊拿了下來,抱在懷裡。

她登上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隻小熊放在儀表板上。從年齡上算這是隻老熊了,二十多歲,陪她去過很多地方,時至今日,她晚上還要抱著這隻熊睡覺,它會給她無法解釋的安全感。

這隻熊的名字是佐羅。

她把佐羅緊緊地抱在懷裡,握緊操縱杆嘗試讓飛機恢復平衡,雖然沒有燃料了,但是滑翔的話能多支撐―兩分鍾。

—兩分鍾裡會有什麼奇跡發生麼?她不確定。她待在失去動力的鐵殼子裡,孤懸

於一萬米的高空。

她次自己做得夠不夠好,是否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她低頭看向地麵……這一眼,她看到了奇跡,逆火升天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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