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燈下酒（三）（1 / 2）
大概因為是清吧，且地處偏僻，深夜的luin很安靜，一點兒也不像其它深夜酒吧那麼群魔亂舞。
秋子和織田作之助坐在吧台上，不遠處的酒保正擦拭著杯子。
秋子已經喝完裡所有織田作之助推薦的酒，有他愛喝的，有他說他朋友們愛喝的。
從隻放了冰球的威士忌，到加了蛋黃和迷迭香的金費茲，再到混合伏加特與菲諾雪莉酒調和出來的特製老英倫，最後到一杯一杯的冰啤酒。
織田作之助看著秋子麵前一排一排的空杯子，稍有愣怔。
好厲害啊……
織田作之助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望著秋子由衷地想。
秋子正提著超大的啤酒杯，仰著頭再次把裡麵的啤酒一飲而盡。她抬起下巴，去喝最底部那兒的酒，脖頸的曲線緊繃。
喝酒這樣的事似乎和人的體質有關。
秋子喝酒的次數不多，一年四季，隻有夏季她會想喝酒，其餘時間還是飲茶居多。
但秋子酒量非常好，說是千杯不醉也不為過。
攝入這麼多的酒精，她也不過是肌膚略為泛粉。
這點粉色暈染於她雪白的肌膚上不似醉態，反倒叫人想起春初時枝頭嬌嫩的櫻花。
而與那種少女嬌憨氣質不符的是，秋子行為舉止隨性瀟灑，甚至有點兒粗魯的意味。
譬如現在，她正一手夾著細煙，一手正剝著瓜子的皮。
煙霧繚繞中，秋子猩紅的唇張張合合，若隱若現。
偶爾的，她咬住煙嘴，抬起頭，琥珀色明亮的眼噙著笑意望向旁邊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說話時，她向煙灰缸點了點煙，把燃燼的灰抖落。白色的氣被她吐出，遊絲般地在她的唇角徘徊。
織田作之助說完後，她夾著煙笑了笑，神色漫不經心，又說了點兒什麼。
一種成熟女性獨有的韻味，在她舉手投足間顯現。
「秋子的煙癮很大嗎？」
織田作之助在秋子又抽完一根煙後問她。
雖然不太贊同秋子一口氣抽這麼多煙，但織田作之助還是老老實實地「啪——」的一聲按下打火機，幫她點燃手上的這根煙。
火光閃爍一瞬，又竄進了煙草中，變為徐徐上升的白煙。
秋子笑著放下煙，回答道：
「並不大，但是我想抽的時候，能很輕鬆地抽完一盒。不想抽的時候，可以一整年都不抽一根呢。」
「啊，這樣嗎，那倒是無所謂。」
欲望能被控製住，那也就不叫放縱，而是一種排遣罷了。
這麼想著，織田作之助也不勸秋子要注意身體健康了。
「酒的味道都好棒好棒，不愧是織田君推薦的酒吧。」秋子向織田作之助表達謝意，「實在是太感謝你帶我來這兒了。」
好的酒吧就跟一本好的書一樣難尋，酒鬼和書蟲在大部分時間都是一樣的人，都是在尋求自己精神上的慰藉。
秋子知道，假如沒有織田作之助帶著她七彎八拐地來到這家老字號的酒吧，她是怎麼也找不著的。
「不用客氣。」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
「希望我今天喝酒抽煙的樣子沒有嚇到織田君，」
秋子環視了一圈自己周圍空空如也的酒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彈了彈麵前的酒杯，燈光下發亮的玻璃器皿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很驚訝。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
說著自己很驚訝的織田作之助神色平淡地抿了一口酒。
他看向秋子，真誠地建議道：「但酒量好也不代表能喝很多酒，你今晚不適合再喝了。人體能攝入的酒精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