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2 / 2)

加入書籤

思謙的心願有三個,一個是功名利祿,一個和他的哥哥有關,另一個和宋歡歡有關。

小姑娘的河燈飄遠了,宋歡歡轉過頭問思謙,「思謙哥哥許了什麼願望?」

思謙賣關子,搖頭不肯說,他看著河燈飄遠,隻希望細雨快點停,不要將他的燈澆滅了,河水也不要將他的燈打翻。

「說不出來就不靈了。」

宋歡歡詐他,「都是騙人的,願望當然要說出來,神明顧及不到的地方,還有愛你的人幫你實現啊。」

「思謙哥哥說給我聽嘛。」她把耳朵湊過去,古靈精怪道,「哥哥怕說出來不靈驗,那我們小聲一點好了,不讓別人聽見,也不算說出來啊。」

思謙不忍心看她失望,也被她之前那句愛你的人幫你實現勾引,就開了口。

「我希望歡兒妹妹一直陪在我身邊,和我作伴。」

*

「父皇身子抱恙,倒是勞累了太子,太子應當好好保護自己的身子,千萬別在登基之前,被一身政事拖垮身子。」

「得不償失。」

康王狼子野心都寫在臉上了,在皇宮境內就敢說這些,短短幾個字,要叫人聽得出他話裡想要篡位謀權。

「康王的手伸得長,收不回去的話,孤可以命人替你砍掉一截。」

康王雖然不是大皇子,但年齡比陸矜洲要大許多,站他跟前,陸矜洲更要出眾。

梁安帝還活著的三個兒子,六皇子沒有長開,其餘兩個,都不像他,更像自家母族那邊的人。

康王忽笑,「太子言重,不知道小王話裡那句說了不得體,惹怒了太子,什麼手不手,我做兒子,當然是關心聖上。」

這話的意思,是當著梁公公的麵,說陸矜洲攬權。

陸矜洲懶得和他廢話,抬腳就走,剛批了折子,殿試的事情還沒有去排查。

康王才來,他想去看梁安帝,梁安帝未必會讓他進去,有梁公公在一旁守著,愁什麼。

才走幾步路,身後梁公公攬人的話傳來。

——陛下身子不適,王爺請回罷。

潭義快步跟在陸矜洲的身旁,「殿下,太後那邊守著的人傳來消息,太後有孕了,合宮裡的人嘴巴嚴,若不是劉大人的妹妹,此番恐要出大事。」

陸矜洲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潭義的消息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腳步未停,甚至說出來的話更是不正經得很。

「孤等了將近兩個月,她的肚子才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不行,還是太後的身子不行。」

「殿下不處理麼?」

潭義心裡焦愁,如今是康王在前,太後那邊在後頭了,殿下竟然還能如此風輕雲淡,真是一點都不怕出事。

「父皇還活著,太後要謀逆造反,該處置她的人是父皇,而非孤,真要叫父皇知道,太後給他添置了一位親兄弟,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潭義嘴巴一頓,聖上隻怕要被氣得從榻上坐起來。

「殿下真要將消息說給陛下?」

陸矜洲反問潭義,「為何不說,父皇心思縝密,躺在床上,也要手握朝政,大事不說,就連小小的芝麻禮儀之事,都要孤一字不差給他念出來,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孤為何要瞞著。」

您也不怕將陛下氣死,潭義自然不敢說出來這句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話。

「今日是中元節。」

陸矜洲腳步一頓,看向潭義吩咐他道,「你回去瞧瞧,宋歡歡下了學,有沒有乖覺回到府上。」

今兒個也算個大日子,隻怕她閒不住往外溜。

陸矜洲手上的事情多,潭義走了,他身邊也就沒有人幫忙了,本可以叫別人去看,但叫別人,他總是不放心。

梁安帝想找妙齡女子做藥引的念頭還沒消呢,他要防,要護。

宋歡歡在外頭玩灑脫了,她從未見過上京如此盛景,自然是舍不得,跟在思謙到處玩,肚子吃得鼓鼓的。

還買了不少的東西,自從跟了陸太子,她手頭一點也不緊了。

思謙推攘著不肯要別的東西,隻揚起來手,「妹妹給我的紅繩就好了,實在不好拿別的東西。」

她買的大多數都是些吃食,宋歡歡帶不回去,丟了可惜,宋歡歡勸他。

「思謙哥哥不要與我見外,你要是不拿,那我也不敢要你的簪子了。」

她知道這麼一說,思謙果然收下了東西,「都是些吃食,思謙哥哥方才沒吃多少,帶回去每樣都嘗一些。」

「多謝歡兒妹妹。」

宋歡歡回來得晚,淑黛在門口急得團團轉,上來拉住著她的手,「姑娘大事不好了,殿下派了潭侍衛回來,譚侍衛不見您,你亂跑的事情隻怕瞞不住。」

「殿下之前吩咐,您要是再亂跑,就差人打斷您的腿。」

殿下舍不得三姑娘,不會打斷她的腿,打斷腿這些話是說給跟在三姑娘身邊的人聽的,淑黛可怕極了。

譚侍衛找不見三姑娘,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上回陸矜洲特意囑咐了不準宋歡歡出門,府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宋歡歡心裡一定,今日在國子監的事情,陸潮汐指定沒和陸矜洲說呢,她還有推托之詞,不需怕。

「殿下回來了嗎?」

宋歡歡往裡走,淑黛邁小步子快步跟著,「殿下事務繁忙,沒回呢,隻有譚侍衛回來了。」

說著這邊的事情,潭義已經過來迎了。

宋歡歡進府連個朱門都沒有繞進來,還在最外麵的廊道處。

潭義快步到她麵前,將手中陸矜洲吩咐置下的河燈給宋歡歡。

「三姑娘去哪裡了,殿下吩咐了您近日不許外出,為了您的安全考慮,三姑娘應當聽殿下的話,不要叫殿下操心。」

見到宋歡歡好端端站著,潭義鬆一口氣,他回去回稟也能不與殿下說。

省得殿下分心,更是焦頭爛額。

若是讓殿下知道三姑娘今日晚歸,隻怕殿下那頭不安心,要回來收拾,陸太子忙得很,雖然忙,三姑娘這邊也顧著,時不時要問。

潭義覺得殿下真是被迷昏頭了,三姑娘的本事不小。

「嗯嗯,我知道啦,中元節嘛,我隻是回來的路上多看了幾眼,沒有四處亂跑的,這河燈真好看啊,比我在路上看到的河燈都要好看。」

潭義點點頭,宋歡歡平安回來,他也拱手道別,回宮復命。

宋歡歡提著燈往裡走,淑黛在她旁邊提醒,「姑娘您別忙著看燈了,要仔細台階門檻,當心摔了自個。」

宋歡歡對這個河燈愛不釋手,「有什麼嘛,日日都走同樣的路,何處有些什麼,我都不用低著眼睛看了,自然是知道哪裡該抬腳,哪裡要拐彎。」

宋歡歡不仔細,眼裡隻有河燈了,淑黛卻不能不留心,她繞過廊道,快步回院子,就見到前頭等著一個人,主仆二人都停了下來。

隔得遠看不清,但從衣裳打扮上看得出來,是梨園的人。

柔然公主身邊的人。

「姑娘,我們繞路走罷。」

淑黛不想讓宋歡歡與這柔然公主沖突上,勸她繞路。

宋歡歡沒動,她知道避不了,路能繞,人卻繞不開,柔然公主派人來,她得去梨園走一遭了,隻是不知道柔然公主找她做什麼?

宋歡歡走過去,淑黛跟在後麵,「宋姑娘,我家公主請您過去喝茶。」

「你們柔然人,上京話都說得這般好麼?」

朝瑰的陪嫁侍女但笑不語,領著宋歡歡去朝瑰公主所在的梨園。

宋歡歡進了園子,陸太子派來伺候在朝瑰身邊伺候的人都驚慌了,太子殿下囑咐過,不要讓公主和姑娘打照麵。

適才,朝瑰公主支走她的侍從,竟然是叫三姑娘過來。

殿下知道了,肯定要怪底下人看管不力,侍女開口勸道,「公主,夜深了,奴婢伺候您休息。」

說的是柔然話,宋歡歡聽不懂,柔然公主用上京官話回絕,「有貴客來訪,我做主人的,怎麼能拋下貴客不管不顧。」

宋歡歡很懂禮數,她先朝柔然公主行禮,乖聲問,「公主深夜召我前來,所為何事?」

柔然公主叫她坐,又屏退了周圍的人,「朝瑰初來乍到,和姑娘同處一個府上,卻沒有在一處說過話,是朝瑰禮數不周全,有什麼差錯的地方,還望姑娘見怪。」

離得近了,朝瑰這才看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麼妙人。

眉目無一處生得不好,難怪陸太子養她,對她上心,這般美貌,放便整個柔然,都沒人比得過。

「姑娘何處買的河燈,真是精巧。」

宋歡歡不答話,柔然公主又找了別處的話和她搭。

宋歡歡擔心言多必失,對於柔然公主問出來的話,要麼點頭要麼嗯,基本沒有主動說過什麼,她在心裡默默想著,還是想不明白,柔然公主叫她過來,為了什麼。

「殿下對三姑娘很是寵愛。」

朝瑰說了許多,唯獨這句話讓宋歡歡耳皮子動了一動,她眼觀鼻鼻觀心。

「殿下隻是看著我可憐,給些施舍罷了。」

她將自己的位置擺得這樣低,朝瑰哪裡知道她是個什麼主意皮子,一時話不好接了,便給她送了一些東西。

「今日叫著姑娘過來,不為別的事情,隻是想給姑娘送些柔然的吃食。」

旁邊早就準備好的食盒,朝瑰打開蓋子,端出來遞給她,是少見的一些吃食,宋歡歡的確眼睛看過去,她就饞一口吃的。

聞著鼻子動,也就沒推辭了,謝過柔然公主的盛情。

宋歡歡的嘴巴嚴實,一時之間根本就套不出什麼話,好在朝瑰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姑娘,柔然公主給您的東西,您可別嘴饞都吃了,先給奴婢,奴婢叫人試試裡頭有沒有下東西。」

宋歡歡撇撇嘴,「不會,我看著她不像是會在裡頭下東西的人。」

就在陸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料想那公主也不敢的,她就賭了柔然公主不敢,「為了您的安全,您就聽奴婢的罷。」

淑黛執意如此,宋歡歡瞞不過她,隻好說行行行,「你找人來,也防著一些別叫人吹了風到梨園,被柔然的人知道。」

「姑娘放心,淑黛會做好的,不讓姑娘為難。」

*

科舉的前一日,不必上國子監了,宋歡歡宅在東宮裡,樂得清閒。

她睡到日上三竿,誰來都不見。

這個誰特意吩咐了淑黛,特指朝梨園那位,不管朝瑰公主和她套近乎究竟是為了什麼,她都不能掉以輕心,真讓人被哄得說了話。

萬一朝瑰耍什麼心計,她難得應對。

這位一反常態,半夜邀請她去做客,還給她送吃的,隱隱約約宋歡歡在心裡總覺得和陸潮汐脫不了乾係。

科舉的殿選很快過去,宋歡歡在東宮裡拜拜,求人保佑思謙一舉高中,接下來的幾日更是忙碌。科舉之前的事情多,科舉之後的事情多,算算日子,宋歡歡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到陸太子了。

期間潭義倒是回來過,倒是陸矜洲真是好久都沒有露麵。

清淨的日子維係了小幾日,淑黛今兒個給宋歡歡梳妝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說,「姑娘,您今兒個要好好備著呀。」

宋歡歡不解,「為何?」

「姑娘您忘了,今兒個是您的及笄禮,殿下晚間一定會回來的。」

淑黛埋怨她不上心。

宋歡歡心神一跳,她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飽,身上的衣裳都緊了,淑黛挑了上好的布料,重新給她裁了好幾身。

「姑娘的好日子要來了。」

什麼好日子,是噩夢要來了罷,淑黛不提起,宋歡歡都要忘了這件事情,她哪裡記得嘛,她的生辰及笄禮早就過了。

她今年不是十五,而是十六了。

不成想,真是不成想。

「淑黛啊,殿下這些日子忙,你別吩咐府上張羅了,勞神傷財又廢人力,我們不要給殿下添亂子。」

她一點都不想大張旗鼓,隻想快點過去,最好不要有人提起來這件事情。

淑黛笑眯眯和宋歡歡講,「那需要廢什麼呀,殿下瞞著您呢,姑娘的及笄禮早在上月,殿下早就命楊管家備下了,隻待今日,殿下忙完了政事,一定會回來陪姑娘的。」

宋歡歡臉色不好,如何是好,她都忘了這件事情。

「早備下了?」

「是啊,宮內今日忙匆匆的,侍女跑了好幾趟,都是在給姑娘布置,好替您過生辰禮,殿下寵你,奴婢沒有說錯罷。」

宋歡歡欲哭無淚,她可經受不起。

這寵可不是平白無故就能夠得來的,分明是陸太子心懷不軌。

「殿下繁忙,科舉之後要處理的事務更多,你千萬不要叫人去叨擾殿下,生辰禮,什麼時候過都可以,不必急於一時。」

淑黛給宋歡歡捧了一件繡了鴛鴦戲水的肚兜遞給她,這件私物,隻有這點東西繡著的鴛鴦戲水看著還正經一點點。

宋歡歡看著沒多少布料的肚兜,臉霎時紅了,她好歹也是臉皮子厚的人,風裡來去多少趟。

卻也忍不住驚呼,甚至站起來。

「這是什麼?!」

鴛鴦戲水的花樣,還是鏤空的?!!!手指能夠穿過其中的縫隙,真到了身上,露月要肢便罷了,該遮的地方一點沒遮住。

有什麼用,「拿走拿走!」

她將淑黛給她準備的好物件撂了很遠,眼睛都覺得汙了,她明哲保身,這玩意,會把她的命都折進去的。

誰給繡的,分明就是不規矩的東西,這玩意能穿身上麼,她不想做個表裡不一的人。

「姑娘,您丟了做什麼呀?」

淑黛撿起來,拍拍上頭的塵,揉成一團塞到宋歡歡的手裡,給她擠眉弄眼,「姑娘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柔然公主一來,您也要學會往殿下身上費功夫啊。」

「奴婢知道姑娘您有計謀,但也該有些外力的幫助嘛。」

宋歡歡驚悚地看向淑黛,「這東西是你縫的?」

淑黛點點頭,「姑娘不要推辭,奴婢聽人說柔然的女子能放得開,姑娘不甘示弱,才能留住殿下,不要浪費奴婢為您裁的好心意。」

當真是謝過了,宋歡歡揣手裡丟也不是,藏起來也不是。

*

「殿下,您要的酒,世子說,這酒烈,少飲為妙。」

今兒個是三姑娘的生辰,殿下一直記著。

潭義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他出門取酒的時候,殿下的臉色還是好好的,怎麼取個酒回來的功夫,瞧著陰森森,站旁邊都覺得寒氣逼人。

陸太子忙了一陣,可算是要將殿試的答卷都刷過一遍,在最後這一篇,卻停了下來。

潭義伸頭看過幾個字,瞧著答得挺好的,比前麵幾個要好太多了,有理有據,足以,讓人一目了然。

而,殿下為何臉色卻不好起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陸矜洲放下筆墨,他批閱題卷,向來是不看名字的,如今那雙眼睛卻釘在了虞思謙這三個字上。

此人,沒有印象。

殿試的考生多,他做主考官,在主位上,未必都能瞧見臉,下頭的人低著頭寫字。

虞思謙,陸矜洲在心裡默念。

也是姓虞?世上當真有這麼巧的事情,更巧的是,為臣難論,他從未對外人說過,隻有幺女。這人的開頭幾句,與他當日吐出來的那幾句話,半字不差。

拋開前麵的不說,後頭寫得都沒有離題偏遠,反而很有主見,是個能用的苗子,但陸矜洲心裡灼得難受,虞思謙的卷麵邊都被他捏破了。

指骨攥得發白,看得讓人心驚膽寒,仿佛暴雨來臨的前兆。

行啊,真是太行了,他不過是撒手沒管幾日而已。

究竟是誰惹了殿下

陸太子半響才鬆開手,宋歡歡向來口無遮攔,指不定她是被人利用,亦或者在國子監說漏了嘴,她年齡還小,膽子不可能這麼大。

這是科舉的卷題,泄題的後果,她不會不知道。

是啊,那幺女最怕死了,不會不惜命。

上回因為虞衍的事情,她被陸矜洲唬了個實實在在的,舌頭都在打結,她說她不敢了,陸矜洲回憶起,小姑娘哭訴委屈的臉蛋,鼻頭很紅,她很委屈。

是真心知道錯的模樣,她說過,她再也不敢了。

虞衍是外男,虞思謙又算個什麼東西,不要命了,那幺女長了稀罕人的肉,個個姓虞的人,都往她身邊湊,是也不是。

許是說漏了嘴,叫有心人聽見,順勢記下了而已,話隨雖這般想,陸矜洲另一麵又聚德不可能,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若說是巧合,這巧合,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不是巧合,也不是出了差錯,而是有人將他的答案泄露出去了。

這個人,除了幺女,沒有別人。

太子氣極反笑,太後和康王的事情尚且都不配讓他動腦子。

那幺女,真真切切,要給她贊一句,有本事。

念頭翻來覆去,不確定的答案攪得他頭疼,隻怕是有心的,他好似在替宋歡歡開脫。

會不會是為了報復,鬧小孩子脾氣,心裡不滿,他講那公主帶回來,所以跟他賭氣鬧上了,與人多說了幾句。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又或者是為了討他的歡心,抄錄這句話下來人,讓人解惑。

「去和劉玨和方響拿這個人的策論題過來給孤,潭義,你去查,虞思謙是個什麼人,和虞衍有什麼乾係。」

陸矜洲心裡的怒氣一點點積升,除了煩宋歡歡和外人勾結,更煩這個男人,

男人在心中嘲,她是不想活了。

上回的話都當做耳旁風,如今要詐她,就要知道,宋歡歡到底是什麼時候,和這個男人勾搭接觸上,究竟在什麼時候。

不要命,那就送她一程。

宋歡歡,安安穩穩跟在他身邊就這麼難?外麵的男人有什麼好?到底有什麼好?

想到這裡,陸矜洲也不想等到潭義回來了,丟下桌麵上懶得整理的題卷,拎起來一側的酒,大步流星出了勤政殿。

也不等馬車,獨自騎馬回了東宮。

上京又落雨了,陸矜洲回到東宮的時候,一身白衣的邊角都打上了泥點子,衣裳都濕透了,守門的侍衛見到他,驚呼一聲殿下。

陸矜洲一言不發,拎著酒走。

東宮燃了燈,每一條廊下都明亮,他吩咐人準備了好多精巧的吃,擺在東宮寢房的院子裡,都是一些費心的東西。

東宮從來不會有這些東西,兒女情長的玩意。

那幺女一來,好多事都變了,都是他親自吩咐人給她費的心思,包括那盞河燈,陸矜洲一度覺得自己是被迷昏了頭。

他的手能握槍,能捏刀,能拿劍,能挽弓,能批折子,什麼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給女人編織河燈了。

陸矜洲,該說你手巧,還是鬼迷心竅了。

宋歡歡本來在寢院裡,但是下雨了,她又跑回了寢房,就在案幾旁邊坐著轉杯子玩,禁不住淑黛一直在她耳邊規勸,宋歡歡到底還是穿上了鴛鴦戲水的肚兜。

明明外頭的襦裙都係了好好的,帶子一點沒有鬆開,但是宋歡歡依舊覺得渾身不自在,想到那鏤空能穿過手指的地方,就覺著她整個人都是光著的。

寢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宋歡歡驚得站起來,忙扭頭看。

杯子被她轉跑了,還好案麵夠寬,沒有掉到地上,否則這兩隻配對的白瓷玉杯,定要形單影隻。

實在可惜,如今宋歡歡卻忙不得可惜,眼下她眼皮跳。

看見攜了一身風雨,手裡提著酒瓶子,目光滲人盯著他的陸太子,隻覺得背後寒津津的。

莫名讓人覺得怕,出了什麼事?

陸矜洲垂下眼,直接問,她不會說的,宋歡歡那張嘴,向來隻聽對她有用的話,一些用來哄他好聽的話。

「殿下,您身上被雨澆透了,外頭雨好大,潭侍衛怎麼不給殿下撐把傘?」

宋歡歡先開口,她張口埋怨的人是潭義,怪潭義沒有伺候好他。

「前些時候不是還在跟孤生氣耍橫麼,怎麼,不等孤給你個交代,三姑娘自個好了。」

陸矜洲拂開宋歡歡要給他換衣的手,將酒放在桌上,扶正了翻到的白瓷玉杯子,又取來另外一隻,拔開酒塞子,兩杯都倒了滿上。

「坐下,今兒個你生辰,孤命人挑來了好酒。」

這是不提柔然公主的事情,宋歡歡還沒嘆出一口氣,心又提起來。

「殿下,奴自幼喝不得酒,上回奴同殿下說過的。」

陸矜洲記得卻裝聾作啞,他記得又怎麼樣,冷冷給她寥寥幾語。

「不要不聽話。」

陸太子盯著她的眼睛,抬起麵前的酒杯,兀自飲盡,興頭看起來不好,那酒喝起來像是泄恨。

門外的雨飄了一些進來,宋歡歡走過去將門闔上,外頭的雨不小。

擋住門外的雨,重新給陸矜洲拿了一身乾淨的中衣。

「殿下要喝酒,奴會陪著您,隻有一點,殿下身上的衣裳都濕了,穿在身上久了,人的身子就是鐵做的,也會捂出一身鐵鏽,奴替您換下來罷,穿上乾淨清爽的衣物,奴再陪您喝酒好不好?」

陸矜洲微勾起唇,皮笑肉不笑。

他哪裡不知道宋歡歡打什麼鬼主意,隻拿件中衣,換著換著,還不滾到床上去,手段真好啊,這麼會算計。

哪裡像個十四的人。

「不急。」

陸矜洲幽幽吐出兩個字,宋歡歡都能聞到他鼻息帶的酒氣。

沈煜給他的酒厲害,一個人喝不爽快,這女人嘴裡沒個實話,非給她灌醉了,老老實實講些真話出來。

人不都常說,酒後吐真言,他要看看虞姓的男人哪裡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歡姐兒要完了。

——

報個平安,這段時間沒更新,是上周三轉院回來,後一天也就是周四,一下子呼吸短促,人就送急診了,那一天晚上,我身邊知道的人都沒有睡好。

我爸爸和媽媽因為工作和疫情的原因,不能及時回來,電話裡一直哽咽,最近一直是我媽媽的朋友在照顧,身體好很多了,之前走幾步就開始喘,現在已經能從一樓到二樓,還能不喘氣的說話。

也能正常的吃東西,最近在喝中藥,中藥喝了有點起作用,身上冒了很多疹子,癢了很難受,但是也要堅持喝下去,身體素質不行,寶寶們一定要聽勸,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熬夜,這句話是善意的規勸,要記到心裡,對身體真的不好,傷害很大,我曾經以為,我還年輕,應該不會出事,誰能想到呢,身體已經差到比我爺爺都還要虛弱,高血壓不說,骨質增生,走幾步就心慌喘氣,飯都吃不下。

留力氣碼字啦,謝謝寶寶的關心,也要記得,我的規勸。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末世之我的空間能種田 當女主開始偏執(快穿) 我養的老公是豪門大佬 我直播飼養人類火遍全星際 娶了我寫的反派後 天生公主命 我媽喊我回家結婚 遊戲世界:我有多項選擇天賦 於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 科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