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赤司征十郎不需要事事明說，隻稍稍地暗示了一下，城戶允子便怕了。
她是被昨夜親眼目睹一個人死去的恐怖和隻存在於自己想象之中的淒慘下場所嚇怕的，赤司征十郎這時候提出來要跟她結盟，在這個遊戲裡希望他們兩人互幫互助、共渡難關，城戶允子自然毫無意見。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就算自信於自己的美貌，但在赤司征十郎麵前，城戶允子還是稍有自知之明的，會為了她的外貌而暈頭轉向的，無非就是貪圖美色又平平無奇的男人而已。
而赤司征十郎一看就是不缺追求者的模樣，會冒著風險主動找上她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她幫忙。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赤司征十郎沒有嘲諷的意思，他隻是平平敘述著事實。
「就如同任務描述所說的那樣，齊木流弦身為這裡唯一的走讀生，有著可以離開學校的請假單，我可以拿到這一次的任務獎勵。然後，我希望允子你可以成為那個第一個走出學校的人。」
城戶允子隻花了幾秒鍾就明白了。
「你是想要我做那個探路的小白鼠？」
她的眼睛驀然瞪得凶狠，咬牙切齒、不敢置信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炸了。
「沒錯。」赤司征十郎坦然承認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會強迫你，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全由你自己決定。」
「如果你選擇請假，那也許就能避開夜晚可能再一次開啟的危險遊戲，但與此同時，誰也不知道學校外麵的世界有著怎樣的麵貌，或許是安全區，也可能開啟更危險的支線任務。這是風險與收益參半的抉擇。」
赤司征十郎攤在城戶允子麵前的，是□□裸的陽謀。
這個妝容精致的時髦女孩咬著牙，用她那向來隻想著怎麼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的腦袋含恨拚命思考著，在下一次上課鈴打響之前，才終於給出了一個答案。
「我要等到晚上，在下一場遊戲開始前的最後一秒再做決定。」
「當然可以。」
赤司征十郎微笑說道。
。
赤司征十郎故技重施，在下一個課間開始時立刻找了個借口，帶著齊木流弦從教室裡走出來了，而齊木流弦也如約將離校請假單交到了他的手裡。
「多謝。」赤司征十郎朝齊木流弦一笑。
他現在逐漸有些扌莫透了遊戲的規則了，白天就如同國中生最普通的校園生活一般，枯燥的上課下課和同學之間的人際交往，既沒有夜晚詭譎的氣氛，也沒有可能會死人的不安感，除了這整座學校竟然隻有他們一個班級以外，與現實世界也沒什麼不同的。
這一個多小時的適應以後，齊木流弦的狀態像是好上了不少，唇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蒼白的嚇人。
「……不用謝。」齊木流弦隻習慣性地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眼神。
他的儀態有些不太好，總是微微駝著背的模樣，半長的漆黑頭發垂下來，便正好擋住了大半張臉。
赤司征十郎靜靜看了他一會，忽然開口問道。
「齊木同學轉學來之前的學校是什麼樣子的呢？」
都是常見的問題，但從赤司征十郎的口中問出來，卻又像是帶著些特別的意味似的。
齊木流弦一怔。
說起來，他在這個遊戲裡的人設背景空助哥好像還沒有跟他講過。
【別緊張，隻要如實說就好了。】
齊木空助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帶上了些懷念的意味。
【說起來，小弦你上次去學校還是半年前吧。】
「跟這裡沒什麼不同的。」
有了齊木空助的話，齊木流弦便也如實說了，他站在走道之上，順著敞開的窗戶向下看，透藍的天空之下，是漂亮寬闊的校園。
「一樣的學校，一樣的班級，一樣的生活，就隻有老師和同學換了而已。轉學的次數多了以後，好像就連每個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都變得相差無幾了，反正也相處不久，有時候我還來不及記住他們的臉和名字，就立刻要轉去下一個學校了。」
齊木流弦難得說了許多話，也許是因為赤司征十郎那頭鮮艷的發色確實讓他很有好感，無意中覺得熟悉親切，於是有些放鬆下來吧。
「那你又是為什麼要轉來這裡呢？明明已經是三年級了，隻要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正式畢業。」
「因為……我不太適合跟人相處吧。」齊木流弦說道，「大家都不怎麼喜歡我，我沒辦法在同一個地方待很久。」
從昨夜的任務之中隱約窺得了真相的赤司沉默了一瞬，「……你這話聽起來很溫柔。」
「不，這是事實而已。」齊木流弦對赤司征十郎說：「你也要離我遠一點，不然的話，會遭遇不幸的。」
赤司征十郎聽得出來，這是善意的告誡。
恰巧上課鈴響了。
「回教室吧。」
齊木流弦仰起頭來，側耳聽了一陣叮鈴鈴響的上課鈴，轉頭對赤司征十郎這樣說。
而後便轉身回到了教室裡去，他經過赤司征十郎身邊的時候，有風從敞開的窗口吹來，恰巧撩開了他的額發。
那張微微垂著眼睫的潔白側臉，忽然讓赤司征十郎感到了一陣熟悉感。
「齊木！」
赤司本想叫住齊木流弦問問看他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見過，但聲音急促，完全被淹沒在了出奇響亮的上課鈴之中，他隻好暫且作罷，看著齊木流弦走進了三年a班的教室之中。
他的腦中還一直徘徊著那個問題。
——他們之前，在哪裡見過嗎？
。
接下來的時間裡，赤司征十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
而齊木流弦像是下定決心不再逃避般，沒有再「逃離」教室、試圖躲開一直糾纏著他的那些人，他沉默不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隻是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在一本空白本子上用英文分條縷析地一一記錄著自己對齊木空助所創造出來的這個虛擬世界的體驗與建議。
常規的第一外語不至於讓人看不懂，但大段大段的專業詞匯足以讓準高中生們暈頭轉向了。
齊木流弦是因為習慣了用英文寫論文，但同時也無可避免地存了些不希望被別人窺探隱私的防備心。
在這個遊戲世界裡，那些玩家們像是全無隱私意識般，隻一味地黏上來，時時刻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實在有些讓人窒息。
「齊木同學在寫什麼呢？」
立刻就有人自來熟般要探頭過來瞧他筆下的文字，齊木流弦也不客氣，心中觀感稍冷了幾分，那人就不敢再上前了。
這也是齊木流弦穩住心神以後才發覺的事情，虛擬世界裡的nc們各個都像是有讀心術一樣，隻要他心中稍有厭惡，就立刻停止動作，轉而換了其他接近的方法。
空助哥振振有詞。
【這可是為了幫助病人們重新融入社會所設計的虛擬社區，裡麵的nc們要照顧到病人們的心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