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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睜眼時,天已大亮。
謝無青緩了會兒神坐起身,昨夜的記憶這才一點一點慢慢浮現。
他好像夢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夢裡的畫麵壓抑到讓他呼吸困難,可醒來時,竟然連究竟做了什麼夢都不記得了。
唯一能記起的是,在夢的最後,他看到了一團溫暖的光,那光還頗為嫌棄地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
他不由想,這夢真的是荒誕離奇、莫名其妙。
不過今天是離劍宗開放秘境的日子,謝無青沒太多時間想東想西,下床開始收拾行李。
焦屍等一眾行李,以及有可能派上用場的藥草都被他放進了傀儡戒裡。
走出房門,接連撞見好幾個麵色慘白,腳步虛浮的人。他微皺著眉頭,朝樓下走去,接著便發現,所遇見的每一個人……禦劍門的弟子,其他門派的弟子,普普通通的住客,甚至是店內的小二、掌櫃的,都是如此。
就好像,他們所有人都在昨夜,集體經歷了什麼一般。
可謝無青完全不記得睡覺的時候有聽到什麼響動。
視線望了一圈,總算在人群裡看到了個神色正常的——是劍修大師兄。他手裡端著一碗東西,一邊招呼著師弟師妹:「慢慢來,別燙著,一人一碗,都得老老實實喝下去。」
一邊抬步朝樓梯這邊走來,走兩步,扭頭便同正在下樓的謝無青來了個四目對視。
大師兄一愣,停下步子:「哎呀,英俊師弟已經醒啦,我剛打算將這碗安神湯送你屋裡呢。」
「安神湯?」
「是呢。」大師兄點點頭,招呼他下來,壓低了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覺醒來就見他們一個個的精神不濟。」
說著,打量了謝無青一樣,視線落在他臉上:「我原本以為你也需要一碗,不過看來你精神好像還不錯。」
後者茫然地撓了撓頭:「他們都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嗎?」
大師兄嘆了口氣:「是啊,問了半天,沒一個知道的,不過……他們都說昨夜做了噩夢。這麼多人同時做噩夢,實在是稀奇古怪得很。」
卻見那其貌不揚的少年下意識喃喃道:「夢魘犬?」
大師兄:「咦?」
「他們的情況大概是夢魘犬造成的。」謝無青說道,「夢魘犬會使人陷入噩夢的桎梏裡,睡夢裡煎熬掙紮,夢醒後元氣大傷。」
殺人放火容易翻車,但是很適合用來偷雞扌莫狗,乃稀有妖獸,不像是燕城這種窮地方能有的玩意。
旁聽的禦劍門小師弟小師妹們感興趣了,紛紛圍上來:「還有這種東西?」
「聽起來好稀奇。」
「也就是說昨夜咱們客棧附近出現了個大壞蛋?」
「好可惜啊好可惜,豈不是錯過了大場麵?」
大概是頭一次下山,這些師弟師妹們對於攜帶夢魘犬出場的那個家夥,表現出了一百二十萬分的好奇。
與此同時,也對謝無青表現出了一百二十萬分的仰慕。
「英俊師弟懂得好多呀。」
「是呀是呀,大師兄都不知道這些哎!」
一旁劍修大師兄不太服氣地嚷嚷出聲:「餵餵,什麼叫我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家夥,第一天見麵的時候還親親大師兄長親親大師兄短的,怎麼才這幾日的功夫,就變了副麵孔?」
「還不是因為大師兄看上去不太靠譜……」
大師兄被這些人氣得原地跳腳,擺了會兒怒臉後,轉頭看向謝無青,神色終於恢復了些正經:「你怎麼確定這是夢魘犬,而不是巧合?」
少年抬手,指尖多了層淡色的灰塵,「剛下樓的時候,在扶手上看到了這顏色奇異的灰塵,上麵殘有妖氣,這是夢魘犬留下的痕跡,抹布擦不乾淨,隻有等它時間長了自己消散。」
此話一出,就連大師兄表情都呆住了。
被一圈人盯著看,謝無青這才忽覺說太多了,抿了下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實在抱歉,平時無聊喜歡看書,很愛研究這類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時沒忍住就多說了兩句……」
「沒事沒事。」大師兄揮了揮手,將脫臼的下巴托回去,「我隻是震驚,你平時看的都是什麼書……居然連這都有……」
少年認真思考了會兒:「隻要是書,我都看。」
話畢,想起懷裡揣著的幾本書,不得不在心裡補充,話本得排除在外。
「哦對了。」他指了指對方手裡的安神湯,「我聞到你這安神湯裡放了紫燭草,這草加入藥湯裡雖然能安神,但是夢魘犬是靠血針毒傷人元氣,血針毒和紫燭草出現在一起,極有可能在他們的體內催生出第二種毒素……」
眾人喝湯藥的手一抖。
「啪」,有人沒碗沒拿穩,掉地上碎了一地。
大師兄好不容易合上的下巴,又掉了下來。
他慌了一下,也不敢不當真,當場拽住謝無青的衣袖,險些當場跪下:「等……等等等,可可可他們都喝下去了,這,這這還有救嗎?這毒可解嗎?藥、藥修,能尋找藥修嗎?」
少年抓了抓頭發:「其實也不需要太慌張,附近就有草藥房,買些穗青子,穗青子是常見的藥草,很便宜的,熬成湯給他們灌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