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白(1 / 2)
李深憑借百分之兩百的自製力,拽下了陳烏夏那隻不安分的手:「再扌莫就出事了。」他直起身子,隔開了大約二十公分的距離。
清醒過來的李深善意地拉了她一把。
陳烏夏要是早幾秒收手,也不至於被他逮了個正著。她心底不好意思,麵上尷尬,於是雙手交握在月匈前,做出端莊的微笑。
這在李深的眼裡,儼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情況允許的話他也想趁勝追擊。但她沒有痊愈,他再繼續動作的話,「趁勝追擊」可能變成「趁人之危」。
陳烏夏的目光觸及中間橫掛的床單,握起拳頭,抵住嘴角:「我也去洗澡了,今天太累了。」
「嗯。」他沒抬頭,綁緊了月要帶。
陳烏夏站起來,發現自己的衣領被扯開了大口,立即整了整。
獨自站在浴室裡,她的手指擱在水龍頭,忽然往冷的方向撥去。「嘩啦」的冷水沖下來,她抽了一口氣,又調回了熱水。剛才心頭燒起的一團火漸漸冷卻了。
怪就怪李深不僅臉長得俊俏,連肌肉線條也是一頂一。
光是想到他竟然思念她至今,她禁不住捂臉偷笑。笑完了,她又抿緊嘴。
來日方長,李深的那截月要遲早是她的。
陳烏夏特意買了一套純黑的運動裝,柔軟布料用來當睡衣剛剛好。樸素的品牌logo沒有任何暗示,甚至有些冷酷禁欲。
李深半靠在床頭,腫起的膝蓋各放一邊。他換了短袖短褲,和她的一樣,也是黑色係。他抬眼看過來,眉骨的暗影投在眼睛下,流露出些許性感。
她才像是把持不住的那個人。
清了清嗓,她睜起眼睛看著中間掛著的床單:「早點休息吧。」
「過來。」李深放下了書,「幫你吹吹頭發。」
陳烏夏解下了頭上的毛巾,拿起風筒,背對他而坐。
當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濕發,她覺得眼前的他是世界上唯一和她分享生命氣息的人。「李深,今天叫做紀念日吧。」
他把風筒調成了恆溫,輕輕柔柔給她吹發:「你覺得是就是。」
「我以為你會喜歡贏得過你的女孩。」
李深手上頓了下:「我沒有在你麵前羅列過這個條件。」
她不好把自己偷聽其他女生告白的事講出來,說:「同學們都那麼說。」她的頸後被他撩了撩,溫溫的,癢癢的。
他輕輕拉了拉她的頭發。
她詫異地回過頭去。
李深湊上前親了她,然後唇貼著唇,說:「你已經贏過我了。」
「我以為是成績上的輸贏。」她向後仰。卻又被他扣住月要,深深口勿了一記。
他放開她時,揉揉她的頭:「早點睡,你今天很累了。」
陳烏夏立即彈跳起來,掀起掛起的床單,熄燈躺下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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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深預料的一樣,他的左手也開始發作了。
陳烏夏聽他說,敷完鄭醫生的藥包之後有些不適,第二天吃完早飯,她跟李深說去超市,卻是找去了鄭醫生的診所。
鄭醫生擺了張矮木凳,坐在門前納涼。
裡麵一個喝茶的老頭子問:「坐那乾嘛?」
鄭醫生扇了扇塑料扇:「聽說見義勇為的男孩受傷了,不知道傷得嚴重不嚴重。」
在這裡住久了,鄭醫生對見過的人都有印象。他一眼看出街口東張西望的女孩是生麵孔。
她一邊看手機,一邊找牌匾,找著找著向他看了過來。她定睛看了看門牌號,遲疑地問:「請問這裡是鄭醫生的診所嗎?」
「不是。」鄭醫生否認了。
「不是的話就對了。」陳烏夏走了進去,喊:「鄭醫生你好,我是前幾天來過的那個少年的朋友。」
鄭醫生轉頭看她:「你過來做什麼?」
她見他滿頭光亮,隻餘耳朵上方的一片灰白頭發。眉頭疏淡,眉尾卻像一道水墨。問:「是鄭醫生嗎?」
鄭醫生細著眼睛:「有話直說。」
「我朋友那天在你這裡敷了藥之後不大舒服,躺床上好幾天了。」
鄭醫生停止了搖扇,雙手撐住膝蓋,從矮凳上站了起來:「我正想問你,他究竟哪裡受傷了?」
「肌肉疼痛,腿上手上的關節都腫起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
「幾天前。」
「為什麼不早說?」鄭醫生走到裡麵那張靠牆的桌子前,彎下月要,在底下找什麼東西,「傷處有紅腫嗎?」
陳烏夏本以為江湖郎中給李深使詐,想來要個說法。然而鄭醫生這架勢,好像真要幫忙治病。她又解釋說,「肌痛可能是藥物反應,但他在你這裡敷藥以後確實不舒服。」
鄭醫生再問:「傷處有紅腫嗎?」
「有腫,腫得跟打了氣的氣球一樣。」
鄭醫生直起身,手上多了兩包藥:「走吧,去看看他。」
陳烏夏聽旁邊喝茶的老人說:「你找對人了,跌打損傷是鄭醫生最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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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光是想到陳烏夏在離他不到幾米的床上,李深已經麵臨失控。
她早上起來,伸伸懶月要,感嘆昨晚睡得非常安靜。
他充耳不聞,在被子裡藏起自己的血氣方剛。等她出去買早餐,才去衛生間解決。
腫脹的雙腕行動起來很不方便,沒有她在場,但有晾在毛巾架的內衣褲。
是樸素的鵝黃色。
李深半眯著眼,舒爽戰勝了疼痛。洗著手,他再看一眼她的內衣。瘦歸瘦,杯不小。
熬過苦行僧的一夜,他繼續補眠,直到鄭醫生的到來。
鄭醫生檢查完李深的幾個關節,說:「這兩包藥敷在患處能緩解你的症狀。」
「謝謝鄭醫生。」陳烏夏付了錢,送鄭醫生出去了。
李深由始至終沒說話,鄭醫生的到來冷卻了某些東西,一旦外人離開,李深開口了:「陳烏夏。」
「嗯?」她剛坐下,就被他張開的雙臂箍住了。
「你明天開學了。」
「我讓室友幫我請了假。」
「你有沒有跟鄭醫生說你的情況?」
「沒有,等你好了再說吧。」
「今天有好轉了。」第一發作的部位是時候緩和了,他右腿充氣的氣球在慢慢漏氣。
李深把鄭醫生的藥包貼在左腿。
窗前落下幾束陽光。李深坐不住了,他深知自製力正漸漸薄弱。於是,他說:「出去走走,別待在床上。」
不然總是惦記想把床上調換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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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烏夏正想問要去哪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