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懸棺峽穀31(2 / 2)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些個金棺裡麵也應該全部都存在著陰屍,不止金棺,環繞峽灣的崖壁上的懸棺裡大概也都被放置了屍體。」
「還有山腹內的通道、圓形大殿、石床、龍形石雕等。」
「這一切為的就是用慘死的屍體產生的陰氣和屍·氣將龍永遠的鎮壓在潭底,不然龍一旦脫困而出,偂族將會被毀滅。」
「金棺和懸棺是釘死的點,金棺組成龍的形狀,像不像是一條龍被永遠的釘死在崖壁之上?」
「峽灣內的懸棺都纏·繞著鐵鏈。」
「而鐵鏈的另外一頭想必都纏繞在了龍的身上,使龍不能脫困而出,但是……」
說到這裡,伍下久皺了皺眉。
陶彬急忙問道:「但是什麼?」
伍下久:「但是我想,天懸峽穀的金棺布置或許被破壞了,不然剛才鐵鏈和懸棺不會震顫,陰屍也不會復活。」
「陰屍是困住龍的關鍵。」
「如果有一處遭到破壞的話,就像是雞蛋有了裂縫,受到外力的作用,裂縫會不斷的變大,總有一天會整個破碎掉。」
「觀主,你的意思是,龍會脫困而出嗎?」陶彬咽了咽口水說。
伍下久:「在偂族人沒有及時彌補裂縫的前提下,是的。」
陶彬沉默一會兒,神色復雜,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作何感想,過了一會兒後,他問道:「那個囚·禁龍的偂族族長是不是就在最頂端的懸棺裡麵?」
伍下久點頭,他停頓一會兒,才說道:「我猜想,那個懸棺或許是用龍骨製作而成的。」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棺材外麵另包裹了一層木板,就像是那些金棺一樣。」
陶彬張了張嘴。
趙教授捏了捏眉心。
大殿內寂靜下來。
就在這時,其中的一個通道裡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三人不由得一驚,剛才太過沉浸在偂族的過往歷史當中,現在才發覺動靜。
伍下久等人立即站起,想要離開,卻驀然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咳嗽——那好像是女人的聲音,從通道裡隱隱約約地飄來。
然後陶彬便倏地睜大了眼睛,身形頓住。
伍下久也察覺到不對,這腳步聲聽起來似乎不是偂族人的。
於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通道裡的人逐漸出現了身影,竟是阿右和小方他們。
他們也找到了這裡。
雙方甫一見麵,都挺驚訝。
但更加驚訝和激動的人卻還是陶彬。
隻見他的眼眶裡驟然湧出淚水,嘴唇顫抖著望向v先生的身後,渾身微顫,似是不敢置信。
直到趙教授脫口而出一聲「蘇曼」,陶彬才終於像是被猛然驚醒一般,朝著那被攙扶著站立的女人撲了過去。
那蓬頭垢麵的女人也淚流滿麵地上前,盡管腳步蹣跚,但步伐堅定。
v先生見狀,慢慢地鬆開了扶著女人的手,並後退一步,讓出一些空間。
終於,兩母子重逢,擁抱在了一起,痛哭出聲。
阿右走到了伍下久的身旁,目光從他脖頸上的魚鱗掃過,道:「你也長出來了。」
伍下久嗯了聲,眼神也看向他,卻沒有在阿右的身上瞧見有魚鱗長出。
阿右看出來伍下久的意思,輕聲笑了笑,對他伸出手臂,擼·起袖子,魚鱗才長在胳膊上,並未蔓延到上麵去呢。
伍下久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陶彬母親的?」
阿右:「說來話長,但我們不僅找到了陶彬的母親,還找到了這個東西。」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石盒,石盒隻有巴掌大小,是卡槽的蓋子設計,往前推開,裡麵的東西就顯露了出來。
伍下久瞧見,當即睜了睜眼睛,道:「聖丹?」
阿右:「沒錯,是聖丹,但隻有三顆了。」
「我們找到的時候有兩個石盒,隻不過另外一個被偂族人失手毀掉了。」
伍下久注意到阿右、小方和v先生三人的衣服上麵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些許血跡,便問怎麼回事。
恰巧這時,陶彬和他的母親蘇曼已經從重聚的喜悅中有所緩和,情緒逐漸變得平靜。
蘇曼被陶彬攙扶著走了過來。
蘇曼的衣衫破爛,手腳等處都有被鐵鏈長久栓·綁·過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因為壞了後痊愈,痊愈後卻又再次添加新傷而留下不少的疤痕。
她身材極為瘦弱,站在那裡,仿佛被風一吹就能倒下。
她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身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打理過,麵容更是瘦削蒼白,沒有丁點血色。
如果不是還有著一股信念在心裡支撐著她,恐怕她在偂族被困的這兩年裡早就倒下了。
這信念無疑就是她的兒子陶彬。
在看見陶彬的那一刻,蘇曼的眼神裡霎時重新煥發了驚人的光彩。
阿右道:「我們先找到了關押著長出魚鱗的偂族人的石室……」
他們在那間石室裡和偂族人混戰了一場,v先生最先注意到陶彬的母親。
他開始並未認出來那是蘇曼,畢竟陶彬雖然在進到山腹前有給他們看過照片,但照片裡的女人一臉幸福的微笑,和眼前這個形如枯槁的女人完全不同。
v先生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這個女人和其他被關著的偂族人有很大區別。
——她的神誌很清醒,身上的魚鱗即便已經蔓延到了臉上,可是眼睛卻並沒有變異到如同魚眼睛那般,仍然清明。
後來v先生才越看越覺得眼熟。
再之後,一些陰屍也循著動靜爬來,等解救了陶彬的母親後,幾人戰術性撤退。
但身後仍然有偂族人和陰屍緊追不舍。
幸而陶彬的母親說知道聖丹所藏在的石室位置,她當年偷偷潛入偂族,是就在快要找到聖丹時被抓的。
於是,阿右等人根據蘇曼的提示找到了聖丹。
可惜,兩盒聖丹,其中一個在打鬥的過程中被偂族人失手毀了。
盡管阿右敘述簡潔,但伍下久、趙教授和陶彬三人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凶險。
小方最後接著說:「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的,聖丹一個沒吃,裡麵就三顆。」
蘇曼這時語氣微弱道:「聖丹是需要每年重新製作的。」
「等待旱期末尾,河水全部退去後,族長會帶領著族人來到峽灣,走下潭底取走一些龍的肉,配合著落茛花再製作出聖丹服用。」
「那時候取龍肉會非常危險,但卻不得不取。」
「不再服用聖丹就無法延續生命,偂族很快就會滅亡,而為了安全,偂族每年都要舉行祭祀……」
這樣的祭祀,一來可以在旱期末尾取走龍肉的時候降低怨龍的危險性。
二來,就是為了平息汛期洶湧而至的大水。
祭祀完成後,怨龍沉睡,河水會緩緩的倒回。
而祭祀是什麼,伍下久他們也都知曉了。
伍下久便借由蘇曼的話接下去,將他們一路上的發現講了下。
小方和v先生還不由得去了洞口那裡向下再向上眺望了一會兒。
等回來後,小方扌莫著臉上的魚鱗說:「真想下去看看龍啊,你說我長出了魚鱗以後,能不能在水底下自由的呼吸呢?」
蘇曼身體虛弱,不能長久的站立。
之前一路強撐著走過來,再加上見到兒子情緒·爆·發,現在緩過來後,身體就是一陣一陣的疲憊上湧。
她被陶彬攙扶著坐在祭壇邊緣,聞言搖頭說:「不能,偂族人在長出魚鱗後就不敢靠近水邊了。」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一旦靠近水邊,就極有可能被裡麵的水鬼給拉下去淹死。」
「等掉入水裡,很快就會窒息而亡,咳咳。」
說著,蘇曼低頭咳嗽兩聲,陶彬急忙給她拍了拍背部。
蘇曼沖兒子笑了笑,繼續道:「偂族人身上的詛咒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削減,反而在聖丹不夠的情況下越發嚴重。」
「以前隻要長出魚鱗可能就隻需要吃一個聖丹,可後來,就開始需要兩個、甚至三個聖丹來作用。」
「普通的偂族人有時候根本就無法分到聖丹。」
「他們有些不到四十歲就會在長出魚鱗後痛苦的死去……」
「而有些,則會被帶到這裡關押起來,等到旱期末沒有完全長出魚鱗就會被製作成陰屍,用來祭祀。」
「我、咳咳,我的母親是偂族人,父親是偶然被河水沖到偂族居住地附近的,母親救了他,偷偷將父親藏在了屋子裡。」
「後來兩人相愛,卻終於有一天被族長發現這裡進來了一個外人,於是父親被拖走淹死了。」
「母親暈倒後醒來,發現已經懷孕了。」
「我是被求著留下來的性命,等到我長大一點,母親被拖走祭祀河神了。」
「我從小看父親帶來的照片,知道一些外麵世界的情況,於是就起了逃跑的心思。」
「撒卬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因為幫助我逃走後,所以受到了懲罰……」
蘇曼也是被抓起來以後才知曉了撒卬的遭遇。
她被關在山腹裡的這兩年,都是撒卬過來送飯,蘇曼有時候也會對他說起外麵,說起她的家庭。
至於她一直沒有被祭祀的原因,是因為她身上的魚鱗比其他偂族人長得都要慢,被族長餵了一次聖丹進行試驗後,魚鱗褪去了一次。
但很快,第二年又長了出來,這次卻長得更慢了。
因此,族長賽哈猜測她是由於偂族和外族人通婚生下來的緣故。
蘇曼看著陶彬說:「你現在還沒有長出魚鱗,應該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