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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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醒醒……」

迷迷糊糊間,慕秋聽到有人在喊她,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原本坐在對麵的衛如流不見蹤影,白霜站在她身側。

「天快黑了,小姐再睡下去,夜裡怕是要睡不著了。」白霜給慕秋斟了杯溫水。

慕秋喝了兩口,眼底殘存的睡意散去,她問道:「衛如流何時走的?」

「剛走不久。」

慕秋扌莫著披在肩膀上、不屬於自己的外袍,那她應該沒睡多久。

解下外袍抱在懷裡,慕秋放下茶杯,剛想起身活動活動,餘光瞥見擺在窗台的羊脂玉瓶,總覺得插在瓶裡的花和上午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

她用指尖碰了碰嬌艷的花瓣。

桃花迎風招展,仿佛是在回應她的動作般。

慕秋莞爾一笑。

竹製筆架的調查暫時還沒出結果,不過鬱墨那邊也有額外收獲。

鬱墨最近一直在追查江南一帶的盜賊海匪,可惜沒有什麼頭緒。

後來在簡言之的提醒下,鬱墨擴大搜索範圍,從四十年前開始找。

要是讓其他官員來調查,別說往前調查四十年,就算是往前調查十年,也會因為官員的任免調動等緣故,不能保證自己的調查毫無疏漏。

鬱墨來調查卻是輕而易舉。

鬱家在江南紮根上百年,這上百年的資料,隻要鬱家有,那鬱墨就全部都能翻找出來。

果然,往前慢慢排查,鬱墨成功找出幾個有嫌疑的人物。

屋子裡,鬱墨先將第一個人的名字用飛鏢釘在牆上。

她兩手抱著長劍,開口介紹這個人。

「陶高卓,三十六年前為禍一方的江南大盜,犯下過無數殺孽。曾劫殺過當朝五品官員,那時他用的武器就是飛爪。已於三十二年前被抓進獄中,後來不知所蹤。」

「但據我家的調查結果來看,陶高卓逃出監獄後沒多久就死於仇殺了。」

簡言之兩條腿交疊,看了看麵前的資料,思索道:「以他的性情,如果真的還活著,後來不可能不繼續犯案。我覺得他的可能性不太大。」

慕秋:「確實,此人在三十六年前就已有三十餘歲,活到如今已是垂暮之年。」

衛如流坐在慕秋旁邊,聽著他們交流,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鬱墨點了點頭,繼續釘第二個人的名字。

「那這個,馮興運。出身於江南一個小世家,原本家境優渥,後來家道中落,他走投無路加入魚雁幫,後來成為魚雁幫的二當家,專門負責銷贓的活。」

簡言之用折扇抵著自己的下顎:「有這個可能性,但馮興運的武功好像不太強吧。」

跟隨慕大老爺的慕府侍衛,可都是百裡挑一的軍中好手。

慕秋想了想:「魚雁幫這個幫派,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幫派,如果馮興運真的這麼強,想來魚雁幫也不會混得這麼差。」

衛如流已翻看起第三個人的資料。

接下來,鬱墨又陸續介紹了兩個人,都被簡言之和慕秋一一否決。

「那就隻剩下最後兩個人了。」

接連被否決,鬱墨有些許沮喪,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能直接排除掉錯誤人選,也能省下不少功夫。

這六個人要都不是,她再去重新調查就好了。

鬱墨眉梢重新恢復神采,在牆上釘了一個新的名字:「朱紹元。」

她還沒開始介紹朱紹元的具體情況,沒有出過聲的衛如流突然開口:「應該就是此人。」

眾人紛紛向他看去。

「十二年前第一幫虎豹幫的幫主,既擅長使用飛爪,也可近身用套在手上的利爪殺人,殺人手段格外血腥。後來虎豹幫犯下的罪行太多,被朝廷派兵圍剿,朱紹元就此不知所蹤,虎豹幫也不復存在。」

衛如流麵無表情念著資料上的信息。

他放下資料,慢慢活動著手指骨節,一把握住彎刀刀柄。

「揚州私鹽販賣猖獗,正是起於十餘年前,時間對得上。」

慕秋接道:「你是覺得,明麵上朝廷在圍剿虎豹幫,實際上,虎豹幫有可能是被朝廷某些官員給收編了,這些年都在為某些官員做事?」

簡言之摩挲著下巴:「有可能。揚州水係發達,鹽田的私鹽想要運輸到全國各地,勢必要通過航運的手段。那些人要是想做私鹽生意,肯定要收編一些海匪為他們幫忙,負責做那些他們不方便露麵的髒活。」

提到朝廷,鬱墨並不熟悉,但要是說起海匪,鬱墨就再了解不過。

鬱墨順著簡言之的話道:「要是事情真如你所言,那虎豹幫肯定還存在,隻是換了個名字隱匿起來!」

她「哈」了一聲,摩拳擦掌:「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這些人是在拿天下人當傻子嗎。」

衛如流轉了轉手裡的刀,對鬱墨說:「可以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

虎豹幫這麼大,如果真的都被收編了,肯定會留下其他線索。要是查得好,興許會撈到大魚。

慕秋看著鬱墨:「接下來調查千萬要小心。」

再查下去,是有可能撈到大魚,但也可能打草驚蛇,引來禍患。

販賣私鹽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那些藏在幕後的人已經瘋了,他們連欽差都敢殺,連驛站都敢圍堵,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別說鬱墨隻是鬱家的小輩,就算是鬱大老爺,真威脅到那些人的性命了,他們也敢舉起手裡的屠刀。

簡言之蹙起眉來,心下糾結。

可沒等他想通一些事情,另外三人瞧著午時已過,是時候去用些東西。

眼看著慕秋和衛如流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而鬱墨也要跟著他們離開,簡言之連忙叫住鬱墨:「鬱女俠,稍等。」

鬱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簡言之。

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一派瀟灑肆意。

「有什麼事?」

簡言之從容笑道:「你為何要這麼積極幫忙調查?」

鬱墨皺了皺眉,覺得他在說些廢話:「慕秋的堂兄和大伯父都出了事,我總不能看著她難過卻袖手旁觀吧。」

理由?

理由很簡單。

慕秋想這麼做,慕秋需要有人幫忙,而她恰好有這個時間和能力。

「你不怕為自己的家族惹來禍患嗎?」

簡言之不信她看不出來這其中隱藏的危險。

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後輩,性情也許簡單純粹,但絕不是毫無城府之輩。

鬱墨歪了歪頭,高馬尾也隨著她的動作往旁邊傾了傾,她笑道:「簡大人知道鬱家當年是如何發家的嗎?」

「額……」簡言之斟酌了一下,試探性答道,「從海匪發家?」

「是。大海其實也很危險,在海上航行,隨時都有可能會遇到海浪和風暴,鬱家先祖歷常人所不能歷,冒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險,這才成功發跡。」

鬱墨一直覺得自己是典型的鬱家人。

她的骨子裡,刻著從祖輩時就流傳下來的冒險因子。

「隻要不是參與到謀逆之事,任何事情,隻要我想做都可以去做。家族利益?這當然很重要。但要是族中後輩一心念著家族利益,沒了冒險的勇氣,這絕對不是鬱家先祖想看到的。」

鬱墨說完,瞧著簡言之沒什麼話要說了,抱著她的劍,腳步輕快離開此地。

寬敞的書房裡隻剩簡言之一人。

他垂著眸,思索鬱墨方才那一番話。

雖說他來了揚州,但這是因為他身為大理寺少卿,身份擺在那裡,哪怕不想過來也必須要過來。並不是他真的有多勇敢。

簡言之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貪生怕死,熱愛享受,平日裡一點兒小傷小痛,他就能抱著手哭嚎整整一日。

他和衛如流不同,衛如流把命懸於刀尖,時刻賭命前行,而他呢,賭錢還差不多。

揚州一行,簡言之不求自己有功,但求無過。

可現在來看,慕秋和衛如流都越陷越深,連原本與此事毫無牽扯的鬱墨都能為了慕秋如此勇敢,他作為衛如流的朋友,對比之下,似乎從不曾為了衛如流做過些什麼。

為了家族利益著想,不想太得罪一些勢力?這冠冕堂皇的一句話裡,有多少是出於他的逃避心理。

罷了,這回他也豁出去了!

不就是和那些販賣私鹽的勢力槓上嗎。

乾了!

「鬱墨,鬱女俠,你等等啊!你缺不缺人手,我陪你一塊兒乾活啊!」

他這邊雖說還要糊弄揚州地方官員,但平日裡還是比較有空閒的。

衛如流和慕秋那邊不需要他摻和什麼,他還是去幫鬱墨分擔一二吧。

誰想,簡言之經過無數心理掙紮才做出的決定,到了鬱墨那卻被她嫌棄了。

「我手底下那麼多人,缺你一個幫忙乾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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