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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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往後拽了拽。

沒拽動。

她隻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熱,從掌間一路蔓延開。

這種溫熱與普通熱源不同,帶著炙熱的侵略感。

明知道鬱大老爺他們看不到,慕秋還是不自在。

她胡亂應了一聲,見衛如流神情從容,氣得用指甲撓了撓他的手背。

修剪過的指尖有些許鋒利,但慕秋沒用什麼力氣,連道白痕都沒能在衛如流手背留下。

更像貓了。

衛如流眼裡浮出笑意,未免某人惱羞成怒,輕輕鬆了手,轉身看向鬱大老爺時,神情又恢復了冷淡:「我們走吧。」

對這位管理地方軍政和經濟的江南總督,他慕名許久,是該去見見了。

幾人遠去後,鬱墨問慕秋:「是去酒樓還是在府裡隨便用些東西?」

慕秋也懶得折騰了:「我們隨便吃些吧。」

「那這些呢?」鬱墨指著麵前一大堆洗好的菜。

「命人送回廚房。」

慕秋喚來院子裡伺候的人,命他們把東西都收拾好,和鬱墨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接近傍晚時,衛如流和簡言之還在知府衙門,但王樂平和沈瀟瀟他們回來了。

慕秋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先見了王樂平。

他衣著整潔,身上不見半分狼狽,顯然此行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慕秋關心道:「師兄,你們此行可還順利?」

王樂平神情亢奮,哪兒有半點不順心的模樣。他拍拍月匈口,吹道:「師妹放心,有我在,自然是一切順利。」

反正屋裡就他和師妹兩個人,隨便誇海口都無所謂。

要是有外人在,那他還是比較低調的。

慕秋笑,總之沒出什麼大事就好。

師兄妹剛說上兩句話,沈瀟瀟和沈默就過來請見慕秋了。

慕秋讓王樂平先回家:「大娘身體不好,你早點回去陪陪她。今天辛苦師兄了。」

王樂平樂嗬道:「不辛苦不辛苦。」

向沈瀟瀟和沈默兩人抱拳打了聲招呼後,跟著白霜離開屋內。

慕秋這才急切問道:「情況如何?」

沈瀟瀟拱手:「事情都查清楚了。那個少年確實與慕大老爺認識。」

雖然對此早有猜測,但是徹底落實下來,慕秋還是覺得心頭一定。

「他可知道我大伯父的下落?」

「不知道,不過他提供了幾條重要的線索。」

慕秋心裡有些失望,不過有線索也不算斷了希望,她點點頭,請沈瀟瀟坐下,讓她從頭開始說起。

「天剛亮,我們就進了茅草屋,但還是遲了一步,屋主在我們抵達前離開了。被窩還溫熱,屋裡也整齊,掛在牆上的竹筐和砍刀被取走了,不見任何慌亂,所以我們推測他隻是出門砍柴,便留在了屋裡等待。足足等到午後才把他等回來。」

「他很警覺,到了門口發現情況不對要退走,被藏在屋外的我請進去了。」

「原本想要證明我們的身份還沒那麼容易,但他一進屋裡見到沈默,就乖乖把鬥笠取了下來。」

慕秋抓住重點:「他認識沈默?」

沈瀟瀟:「是,沈默幾個月前隨手救過一個被劫殺的少年,這個少年恰好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奚飛白。」

在回來的路上,沈默已經把他和奚飛白的淵源告知沈瀟瀟。

「奚飛白?」這個名字慕秋有些耳熟,隻覺得在哪裡聽過。

沈瀟瀟不動聲色道:「慕姑娘應該認識他。他就是那位琴師翠兒的弟弟。」

沈默這輩子就沒這麼悟過,他沖沈瀟瀟咧嘴一笑,接道:「沒錯,當時我和老大在揚州調查此案,老大算準了他會出事,還把地點告訴了我,我過去那裡蹲守,結果趕了個正著,這不就順手救下了嗎。」

當初他就和老大說了,他們兩人這幾年來沒乾過什麼好事,好不容易乾了一件,怎麼能夠做好事不留名呢!

偏偏老大還真就高風亮節了一回,沈默氣得回家多吃了三碗飯。

現在這件事終於能說出來了!

嘿嘿嘿,就算老大知道了,也不能罵他違背了命令。

慕秋詫異:「衛如流他……」

沈瀟瀟和沈默還在,慕秋咽下了後麵要說的話,示意沈瀟瀟繼續開口,隻是心裡仍不免有些感慨。

那日下著雨,她坐在窗邊觀書聽雨,一個少年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藍衣,跑來求她幫幫自己的姐姐翠兒。那個少年便是奚飛白。

因為答應了要幫姐弟兩,她從翠兒那得到了一塊玉扳指,從而被前任刑獄司少卿楚河針對……

她還了翠兒一個清白和公道,衛如流救了奚飛白的命,兩人做這些事情時,都沒想過會得到什麼回報。

結果如今,案子的關鍵線索恰好落在了奚飛白身上。

至於奚飛白是如何與慕大老爺認識的,這就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三個月前,慕大老爺秘密抵達揚州。

經過調查,慕大老爺發現前任揚州知府叛逃後,私鹽利益鏈的核心人員全部都銷聲匿跡,要從他們身上下手,簡直難如登天。

突破口還是得放在前任揚州知府身上,若是能找到前任揚州知府並撬開他的口,收獲絕對很大。

為此,慕大老爺利用慕家的特殊聯絡手段,冒險與慕雲來進行聯係。

彼時,慕雲來剛拿到衛如流送來的情報。

這份情報裡提到了前任揚州知府可能的幾個藏身之地,但慕雲來現在被很多人盯著,不敢自己貿貿然去查。

在慕雲來無從下手之際,恰好與藏在暗處的慕大老爺取得了聯係,慕雲來便將這份情報交給了隱藏在暗處的慕大老爺。

慕大老爺拿到情報後,第一時間展開調查。

順藤扌莫瓜查下去,還真讓慕大老爺查到了眉目。

他懷疑前任揚州知府躲進了鳳鳴山裡。

正因為鳳鳴山少有人出入,路況還復雜,那裡才是一個極佳的藏匿地點。

要想找到前任揚州知府,還得請個熟悉山路的人帶他們進山。

自然而然的,慕大老爺將目光放在了山腳那處小村子裡。

哪怕奚飛白特意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在慕大老爺的調查下,他的真實身份依舊被查了出來。

慕大老爺偽裝成獵戶找到奚飛白,開門見山道:「前任揚州知府在鳳鳴山裡。」

要說奚飛白這輩子最恨的人,一自然是強||暴了自己姐姐的那個畜||生,二便是畜生的爹,前任揚州知府,隻恨不得能夠手刃兩人。

他聽到慕大老爺這句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隻是還有理智在,請慕大老爺進屋後,問慕大老爺:「我憑什麼信你。」

慕大老爺一揮手,有暗衛如鬼魅般從天而降,提刀壓在奚飛白脖間。這樣一個輕而易舉就能掌控他生死的人,有什麼必要騙他?

這個理由無疑說服了奚飛白。

前幾個月裡,奚飛白生怕還會有人來追殺他,每日都會進鳳鳴山,把這座山的很多情況都扌莫了個遍。

比很多土生土長的村民都要熟悉鳳鳴山。

他很快同意了慕大老爺的請求,接連幾日都悄悄帶慕大老爺和暗衛進山探查,尋找活人的生活痕跡。

這一查,就查了足足半個月。

慕秋問道:「他們找到前任揚州知府了嗎?」

沈瀟瀟回道:「並沒有。但他們在一處洞穴裡找到了幾份遺落的公文。」

其實慕大老爺的推測並沒有出問題。

前任揚州知府出逃後,第一時間躲進了鳳鳴山山月要處的某個洞穴裡。

他早早就為自己準備了退路,洞穴外麵極為隱蔽,看不出異常,裡麵卻別有洞天。

洞穴裡儲藏有足夠一個成年男人吃兩個月的食物。

前任揚州知府在這裡躲了很久,直到徹底入冬後,山中天氣寒涼,食物又消耗一空,他才離開此地。

慕大老爺撲了個空,但這個地方是前任揚州知府的第一藏身處,慕大老爺搜查過後,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他得到了幾封遺落的書信。

沈瀟瀟道:「奚飛白說了,他並沒有看到過那幾封信的內容,但看完書信後,慕大老爺的神情很奇怪,一時喜一時憂。」

慕秋垂下眼,握緊梨花木椅的雕漆扶手。

喜,應該是查了這麼久,終於有所收獲。

憂,怕是大伯父從信中知曉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慕秋:「你繼續說。」

天色已晚,山路難走,幾人打算在山洞裡歇一夜。

奚飛白和慕大老爺坐在溫暖的火堆旁。

奚飛白已經確定慕大老爺是真的在找前任揚州知府,而且這半個月來,慕大老爺雖然不曾透露過任何自己的情況,但慕大老爺對奚飛白很溫和,時不時還會給他一些指點。

這讓遭遇家中巨變的奚飛白很快放下了心防,不知不覺間對慕大老爺多了幾分信賴。

坐在火堆旁,奚飛白說了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也許是多日的考察,讓慕大老爺覺得奚飛白是個可信之人,也許是慕大老爺意識到了自己未來有可能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在奚飛白說完話後,慕大老爺給了他一塊「慕」字令牌,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得知慕大老爺居然是慕秋的大伯,奚飛白越發信任他。

所以對於慕大老爺交代自己的事情,奚飛白全部都牢牢記在心裡。

用墨紋箋寫信,往禦筆齋裡送筆架,在筆架上刻《洛神賦》的詩句……這些全都是出自慕大老爺的安排。

恰好,奚飛白的父親是個木匠,他以前跟著父親雕刻過這些小玩意來賺錢補貼家用,雕刻起東西來還挺像模像樣。

奚飛白問慕大老爺什麼時候做這些事情。

——揚州出大事,大到京城會派欽差過來的時候。

那時,慕大老爺是如此回他的。

慕秋心情莫名忐忑起來。

她喝了幾口放涼的茶水,心跳才平緩下來:「我大伯還對他說了些什麼?」

慕大老爺隨後說的話並不多。

更確切的說,他隻說了兩個詞。

當鋪。生辰。

——別問這兩個詞是什麼意思,若是有人順著禦筆齋找到你,你確定他們的身份後,隻要把這兩個詞告知他們就好。

這是慕大老爺留給奚飛白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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