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倔強(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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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的酒店在市中心,路上遇上晚高峰,原本隻要二十分鍾的車程硬生生給堵到了一個小時。

蔣浩在群裡不停地催促,急躁之下,秦頤的路怒症又犯了,逮誰懟誰,隨手拍上一段都是能沖上網絡熱門的單口相聲。徐知歲越聽越樂,原本還有些惶恐的心也因此放鬆了不少。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兩人來到預先定好的包間,裡頭早已烏泱泱坐滿了人,互相之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蔣浩聞聲回頭,見進來的是秦頤連連放下酒杯埋怨:「哎我說秦大姐,您還能再磨蹭點嗎?是打算一會兒咱們都吃完了,您直接過來結賬是不是?」

秦頤沒好氣地瞪他,「催鬼呢!我又不是故意的,帝都交通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啊!」

蔣浩笑了一聲,這麼久沒見,這小辣椒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難怪這麼年了也沒個對象。張了張嘴,正欲再說些什麼,目光突然就被她身後緊隨而來的女人吸引,立刻站起身迎接。

「徐知歲?哎呀,真是好久不見!要不怎麼說還是秦頤有本事呢,也就你能請得動咱們班的班花了。」

秦頤又送了他一個白眼,沒再做聲,倒是徐知歲有些羞澀地笑了笑,不自然地和大家打招呼。

將近十年沒見了,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有些同學的名字分明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這個包間很大,足足能容納三大桌人,孫學文和師母梁慧早已入座主桌。裴子熠也來了,他今天休息,來的比她們早,自從徐知歲進門,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

因為秦頤的關係,徐知歲去了主桌,入座時與裴子熠點頭示意,下意識選了一個遠離他的位置。

剛入座,孫學文就隔著圓桌叫她的名字,問她周韻的身體如何。

當初家裡的事,孫學文是知道的,但在老同學麵前不好多說,寥寥幾句帶過了。

有好奇的同學順著話題往下聊,問起她的近況,住哪,做什麼工作,當時為什麼沒參加高考。徐知歲笑容不變,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順勢和他們科普起了什麼是心身醫學。

其實關於同學們的情況,徐知歲倒是時常能從秦頤那裡聽來不少,比如蔣浩畢業後回六中當了老師,和孫學文成了同事,今天的同學會就是他一手攛掇的。

又比如總是看徐知歲不順眼的吳婉婉,大學畢業後匆匆嫁了人,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哎蔣浩,你不是說祁燃也會過來?怎麼等半天了還沒見著人啊?你這家夥怕不是吹牛吧?」對麵桌上的一個男生問道。

蔣浩嘖了一聲,一臉篤定,「我還能騙你們不成?他電話裡親口答應我的。」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他現在可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少東家,咱們這個小聚會還能請得動他?」

「別亂說,祁燃不是那種人,可能有什麼事給耽誤了吧。」

話雖如此,但蔣浩心裡也跟著虛了。這些年他和祁燃很少聯係,就連聯係方式也是輾轉了好幾個朋友才打聽到的,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似乎正在忙,回復很淡,隱約能聽到電話那頭有開會的動靜。

蔣浩不敢叨擾太久,直接說起同學會都事,「那天是老孫60大壽,連消失多年的徐知歲都答應參加了,作為老孫最喜歡的學生,你不來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吧?」

祁燃聽完沉默,過了會兒讓他把地址發給過來,便沒了下文。

說實在的,蔣浩也不能確定他到底會不會來。反正牛是吹出去了,大不了一會兒再找個說法圓回去唄!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徐知歲發著呆,突然覺感覺一隻大掌在她的後腦輕搭了下,回過頭,發現是裴子熠不知何時和人換了個位子,坐到了她的旁邊。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在想那輛一路跟著她們銀灰色的奔馳,為何在下高架之後又掉頭回去了。

抿了抿唇,給自己倒了杯水,「沒什麼,就是覺得空調好像高了,有點熱。」

「有嗎,我怎麼沒覺得。」裴子熠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說著就伸手來探她的額頭,「你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徐知歲本能躲開,撩了下耳邊的碎發尷尬道:「沒有,可能是我穿的比較多。」

她是知道裴子熠心意的,所以刻意保持著距離,但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眾多同學的麵表現得與她如此親昵,反倒叫她有些不自在了。

裴子熠看出了她的疏離,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正欲再說什麼,包廂門被打次打開,隻聽蔣浩一聲驚呼,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一個方向望去——

祁燃姍姍來遲。

他今天沒穿西裝,一身休閒打扮,身形頎長筆直,眉峰微斂,不似往日那般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在他身後,是同樣便服出席的宋硯,他似乎在出任務期間受了傷,右手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

「祁總!宋大隊長!哎呀難得難得,可算把你倆盼來了!」

蔣浩立刻上前迎接,在座不少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握手,擁抱,寒暄,一時間熱鬧非凡。

祁燃理所應當地被安排在緊挨著孫學文的位子,同時那位子也正對著徐知歲。

入座時,兩人目光不可避免地對上,徐知歲慌忙避開,祁燃微微皺眉,繼而將目光轉向了她旁邊的裴子熠。兩人互相點了頭,然後再無交流。

晚宴正式開始之後,喝酒在所難免。

徐知歲十分不能接受國內的酒桌文化,就比如從前徐建明談生意,好像不喝個爛醉那合同就沒辦法簽似的,什麼「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的說法更是荒謬。

然而沒有辦法,人是活在社會中的動物,有些人情往來不可不避免。她平時很少喝酒,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孫學文的六十大壽,同學們紛紛起身敬酒,她也不能失了這份禮節。

隻不過開了這個頭,後麵的勸酒就躲不掉了。她的酒量其實還不錯,但胃疼是老毛病。第三杯酒遞到麵前的時候,徐知歲的胃已經隱隱有些不舒服了。

秦頤見她臉色不好看,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吧?」

徐知歲搖頭,拎包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她的離席打亂了對麵某人閒談的心思,目光跟隨著她,直到沉重的木門被合上隔絕了他的視線。而後和人聊天,明顯心不在焉,沒過多久就尋了個理由欠身離開。

……

露天陽台視野開闊,晚風吹在身上,讓人神誌清明了不少。徐知歲剛剛去過洗手間了,沒能如願吐一場,胃裡還是火辣辣的難受。

身後傳來腳步聲,遲疑地停在她身後不遠,過了會兒,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問:「你還好嗎?」

徐知歲回頭看了他一眼,悶悶地嗯了聲,「還行,死不了。」

祁燃站到她身邊,「喝不了就不喝,不用那麼逞強。」

「別說的你很了解我一樣,你怎麼知道我的酒量在哪?」徐知歲抬眸看他,眼中不無嘲諷,「就像我,從來就不知道哪一麵才是真的你。」

記憶中的祁燃總是清清冷冷,不善於交際,總喜歡帶著耳機一個人呆著,而剛才的他談笑自若,應對自如,即便胃裡再如何翻江倒海,麵上也絲毫看不出來。

該說,這就是男人的成長嗎?被迫去適應社會,被迫去學會人情世故,可是看著這樣的他,徐知歲覺得陌生又害怕。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了,她也回不去了。

祁燃沉默了一會兒,說:「平時多有應酬,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但請你相信,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

徐知歲笑了,眉眼依舊彎彎,眼底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攏了攏外套,從祁燃身邊擦肩而過,「先問你自己信不信吧。」

……

從陽台回來的路上,祁燃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時看見裴子熠倚在洗手台邊,手裡夾著半支煙。

「兒科醫生也抽煙嗎?」祁燃繞過他,打開了水龍頭。

裴子熠輕笑,「兒科醫生也有煩惱的時候,工作太忙總要找種方式緩一緩吧。別說我了,你也不是練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

祁燃低頭洗手,不說話。

裴子熠摁滅了煙頭,轉身看著鏡子裡的兩人,突然感慨:「咱們倆上一次坐下來一起吃飯,是不是還是十年前,一起翻牆出去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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