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誤入圈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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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那單舵主手中的判官筆已是飛出,正中那黑衣人的背心。黑衣人慘呼一聲跌下台去,待劉頭領追過去看時,已是氣絕身亡。

單舵主一臉懊悔,解釋道:「我一時隻怕他逃了,卻沒想到就這樣殺了他。」

辰年聞言卻是譏誚一笑,看向文鳳鳴,嘲諷道:「二當家接下來是否要說與此人並不相熟,隻不過是見過兩麵,稍有點交情,實在沒法才會將小柳托付給此人?」

被辰年這般譏誚,文鳳鳴臉上頗有些難堪,惱羞道:「謝辰年,就算是我一時被此人蒙蔽,可也沒給寨子帶來什麼損失,總比張奎宿把整個山寨都送給楊成的要好!」

辰年冷笑道:「到底誰好誰不好,還要等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再說!」

事到如今,一時竟是僵持下來。

張奎宿趕在今夜召集寨眾,本是想處決了文鳳鳴這個內奸,可事情發展到眼下地步,非但沒有將文鳳鳴定罪,反而把他自己陷了進去。他已當眾承認全因他誤信楊成,這才導致清風寨遭遇滅頂之災,既然如此,他這個大當家此刻便再也做不得了。

張奎宿當眾說道:「我是清風寨的罪人,再無臉做這個大當家,諸位兄弟推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人來做大當家吧。」

當下無人反對,便推舉了之前的那位江姓頭領出來暫領寨主之職。這江應晨也算是個謹慎小心之人,瞧出劉頭領與單舵主等人分了派係都不得用,便又從台下寨眾中提拔了幾個武功高強、人也穩妥公正的出來,新派了職位給他們,想著能為己所用。他看一眼辰年,略遲疑了一下,便建議道:「不若叫謝姑娘也暫領一處頭領之職,也好替寨子辦事。」

他這樣做一是想著借穆展越的名頭,同時又瞧中了辰年身邊陸驍的武功,誰知別人還未說話,葉小七那裡忽地出聲說道:「她不行。」

辰年沒想著做什麼頭領,可見這最先出麵反對的竟是葉小七,卻不覺十分意外,忍不住問他道:「為何我不行?」

葉小七冷漠地瞥了辰年一眼,轉頭向著江應晨說道:「謝辰年那日已與穆展越棄清風寨而去,算不得我清風寨的人,她又怎麼能來做寨子的頭領?再說她從青州而來,與雲西封君揚關係匪淺,誰知她來寨子是何目的?要我說咱們還需防備著她些才好。」

他說話這樣直白,就連江應晨等人都不覺有些尷尬,看辰年隻愣愣地看著葉小七,生怕他們再起乾戈,忙說道:「反正現在寨中也沒太多事務,咱們這些人夠用了,那就先不麻煩謝姑娘了。」

辰年已回過神來,澀然一笑,淡淡說道:「葉小七說得沒錯,我回來寨子本就是多管閒事。」

劉、趙兩位頭領卻感激她剛才出手援救之情,聞言忙道:「是謝姑娘俠義心腸,這才回來寨子與大夥共渡難關,怎的能叫是多管閒事!」

其餘眾人除卻文鳳鳴與單舵主幾個,也紛紛出言挽留辰年。江應晨便言辭懇切地說道:「謝姑娘,那日穆爺帶著你走時咱們便說過,不管日後你們怎樣,清風寨永遠當你們是咱們自己人。」

辰年謝過了眾人,看一眼葉小七,才又沉聲說道:「大夥放心,既然這閒事我已經管了,便要管到底。待查清了到底誰是內奸,我自會離去。」

葉小七再沒說話,卻是別過了頭去不再看辰年。

當下江應晨與諸位頭領和舵主商議了一番,覺得張奎宿雖有大錯,但畢竟不是故意為之,便隻先封了他的穴道,待尋出內奸之後再做處理。而文鳳鳴與魯嶸峰皆有嫌疑,無法洗清,需再重新審過。

因著剛才一番混戰,寨中不少人都掛了彩,待處理完這些事情,已是月過中天,江應晨著人將文鳳鳴與魯嶸峰兩個帶下去嚴加看管起來,台下聚集的寨眾也各自散去。小柳立在那裡默默看了看辰年,便追隨著父親去了,倒是葉小七走到辰年跟前,默默看她片刻,冷然問道:「你既然已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辰年瞧葉小七這般針對自己,隻當他是惱自己當初拋棄寨子跟著封君揚離去,強壓下鼻腔的酸意,解釋道:「我那時糊塗,後來聽到寨子的消息已是後悔萬分,這才想著回來為山寨盡一份力,想著回來尋一尋……」

話到此處,辰年已無法再說下去,葉小七眼圈也不禁有些發紅,卻仍是冷著臉說道:「用不著了,我瞧你還是回青州尋你的世子爺享榮華富貴去吧,清風寨就是全滅了又如何?不過是一幫子山匪罷了,千萬莫要因為咱們這些人誤了你自己的前程!」

他說完便走,隻留一個決絕的背影給辰年。辰年緊緊地咬著齒關,可眼圈裡仍是止不住地發熱,她隻得用力地瞪大了眼,生怕那眼淚一不小心就流了下來。

陸驍瞧瞧葉小七的背影,又看向辰年,奇怪地問道:「這就是你死活要尋的葉小七?」

辰年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眼中的淚意都退下去了,才淡淡說道:「他人很好,隻是現在對我有些誤會。」

陸驍不由得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麼。

因著穆展越的關係,江應晨對辰年也高看兩眼,特意安排道:「謝姑娘,我叫人給你們準備了房間,你與這位陸少俠先去歇一下,待明日咱們再一同商議如何查找內奸之事,可好?」

他說話這樣客氣,倒教辰年有些過意不去,便道:「江大當家,我是您看著長大的,千萬莫要叫我什麼謝姑娘,還像以前那般叫我辰年吧。」

江應晨笑了笑,應道:「也好,我還叫你辰年丫頭,不過,你也別叫我什麼大當家了,還是老樣子,叫江大叔吧。」

辰年笑著應好,與陸驍隨著人下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辰年便又去尋江應晨,問道:「我想找張奎宿問些事情,江大叔若是無事,可能隨我一同前去?」

張奎宿現在身份尷尬,辰年有意避嫌,這才特意邀請了江應晨一起。江應晨明白辰年的用意,便爽快地應了,又另帶了兩個寨中頭領,跟著辰年一起去尋張奎宿,路上卻忍不住低聲嘆道:「大當家為何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來?」

眾人一時都不禁欷歔,唯有辰年想了想,說道:「我一開始隻當是他有野心爭霸天下,眼下看來卻又不似那般情況,也許他隻是未曾料到人心能險惡至此吧。」

她不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卻發出這樣滄桑的感嘆,惹得江應晨頗為詫異地瞧了她一眼,問道:「此話怎講?」

辰年卻笑道:「我也是胡亂說的,江大叔莫要笑我。」

幾人走到關著張奎宿的屋外,劉頭領正好剛剛從內出來,瞧見眾人過去,便先出言解釋道:「張大哥昨日挨了單立坤一掌,受傷頗重,又因被封了穴道不得運功療傷,我便想著送些活血化瘀的丸藥來給他用。」

單立坤便是昨夜站在文鳳鳴一邊的單舵主,為人是出了名的狠辣,當時眾人也都看到張奎宿遭了他的黑手,眼下聽劉頭領這樣說,江應晨便道:「理該如此,是我一時疏忽了,既然大夥都在這裡,張大當家也跑不了,不如就先解了他的穴道,讓他也好療傷。大夥說可好?」

張奎宿平日裡待部屬都極寬厚,此言無人反對,劉頭領更是十分感激,回身引著眾人進了屋內。張奎宿麵色果然十分難看,顯然是內傷頗重的模樣,可聽聞江應晨要他先解開穴道療傷,卻拒絕了,隻道:「我是罪有應得,不能為了我再壞了寨中規矩。」

他這樣堅持,眾人一時均有些為難,辰年卻說道:「你不是還要看到那內奸伏法嗎?既然如此,那該先保住性命才是,不然若有變故,你非但不能為寨子效力,還須江大叔另派人手來保護你。」

倒是這句話勸得張奎宿心動,便容人解開了他的穴道,盤腿調息了小半個時辰,吐了一口瘀血出來,麵色這才好看了些。

當下幾人開始商議如何審問文鳳鳴與那魯嶸峰,江應晨又細問了張奎宿,聽他所說的都是昨夜就提到的,再說不出新的內容,便道:「張大當家,此事文二當家嫌疑雖是最大,可隻憑著這些證據,無法斷定文二當家就是那內奸。」

劉頭領忙道:「難道那黑衣人還不是證據嗎?若他們不是心虛,昨夜裡為何要偷襲辰年,文鳳鳴又殺那黑衣人滅口?」

江應晨說道:「眼下黑衣人已死,便算不得什麼證據了,再說也不是文二當家殺的他,而是單舵主失手殺的人。」

劉頭領忍不住憤憤道:「那也叫失手?分明就是文鳳鳴與單立坤相互勾結,由單立坤出麵來滅口。」

江應晨道:「眼下也隻是你猜測而已,若沒有可以讓人心服口服的真憑實據,如何向寨子裡的千百個兄弟交代?」

劉頭領雖然不平,卻也無法反駁此話。張奎宿更是無言,他本就不是多智善謀之人,否則也不會先是被楊成所坑,後又被文鳳鳴逼到此種地步了。

辰年一直沉默不語,此刻看了張奎宿兩眼,問他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飛龍陘之事過去了這麼久,為何現在才要揭露文鳳鳴?」

張奎宿麵現愧色,答道:「是他裝得太好。咱們剛從飛龍陘回來就趕上李崇來攻寨子,那會兒全寨上下都想著和他們同歸於盡,多虧了文鳳鳴,寨子才能剩下這些人來。我瞧著他真是全心全意為寨子謀慮,又因著之前十幾年的情分,我想這內奸怎麼也不該是他,就隻懷疑到魯兄弟身上去了。」

辰年暗道文鳳鳴為了讓清風寨與冀州結成死仇,不惜出賣寨子裡幾百口老幼,更是借此嫁禍於楊成,讓清風寨與青州也成了仇敵。可他好像又不願山寨被徹底剿滅,隻是想把青、冀兩州的水攪渾,同時取張奎宿而代之。

屋中都是些習武的粗人,矮子裡麵拔將軍,江應晨還算是有些算計的,想了一想,便看向辰年,問道:「辰年丫頭,你昨夜裡說那黑衣人是來自泰興,此話當真?」

辰年瞧著屋內並無與文鳳鳴親近之人,便苦笑道:「我那也隻是詐他。」

她不過是隨意說了一個軍鎮,不想卻像是蒙對了。可惜那黑衣人被殺了,不能再問出什麼來。而且,她還一直想不明白,若黑衣人真是來自泰興,他們為何要殺封君揚?即便當時封君揚是冒用的鄭綸的身份,可論雲西與泰興的關係,泰興也不該出手殺鄭綸才是。

眾人聽她也不知那黑衣人來自哪裡,不覺都十分失望,江應晨更是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眼下什麼也抓不到,怎麼去審文二當家與魯頭領?」

張奎宿之前隻當自己抓實了文鳳鳴的罪證,卻不想事到如今都不得用,便憤慨道:「我敢說文鳳鳴便是內奸,隻可恨此人太過於狡猾,又巧言善變,早知如此,真該先一刀殺了給死在飛龍陘的親人報仇才是!」

辰年瞥張奎宿一眼,暗道:你現在才想明白啊,你若是當時就先殺了文鳳鳴又如何惹出昨夜那些事情來呢!隻可惜你勇猛有餘而才智不足,便是之前的清風寨,你雖應著寨主大當家的名頭,可不知有多少事情是聽那文鳳鳴指使的。

又想文鳳鳴此人城府之深,怕是在清風寨裡算得上是頭號,也難怪以他那樣微弱的武功,竟也能在寨子裡坐穩第二把交椅。可見很多時候,便是在這山匪窩裡,武力也比不得心機好用。

不知怎的,辰年眼前忽地閃過楊貴的麵容,心中不由得一動,問張奎宿道:「張大當家,你說你查到楊貴與文二當家有過來往?」

張奎宿答道:「是,那日楊成應我要查清飛龍陘之事,後來將從楊貴家中搜來的東西給我送了來,我才知道楊貴手上不但有咱們山寨的通行令牌,便是山寨的布局防務圖都有。這些東西,除了我、文鳳鳴和三當家可以拿到,寨中再無第四個人可以拿到,我這才開始疑心到文鳳鳴身上去。」

三當家劉忠義已經在寨破時戰死,更別說他也有親人死在了飛龍陘,那內奸自然不可能是他,果然是文鳳鳴的嫌疑最大。

張奎宿解釋得甚為詳細,不過辰年關心的卻不是這些,她沉吟片刻,又問張奎宿:「張大當家,那日在飛龍陘你是見到楊貴的屍體的,你可有什麼發現?」

張奎宿茫然地搖了搖頭,那日他家人被殺,恨得隻想著將楊貴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哪裡還會去細看楊貴的屍體。

辰年掃了一眼屋內眾人,說道:「我曾在青州見過楊貴幾麵,之前從不曾往文二當家這裡想,倒還沒覺得如何,眼下把他兩人放在一起,我倒是有些發現。」

江應晨便問道:「什麼發現?」

辰年又仔細回憶了一下楊貴的長相,這才答道:「文二當家與那楊貴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大家很是意外,張奎宿那裡更是驚道:「當真?」

辰年點頭道:「不是說楊貴去青州的時間與文二當家落戶清風寨的時間相近嗎?咱們大膽猜一下,沒準兩人便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更有可能沾親帶故。」

張奎宿與江應晨幾個之前卻從未想到過此處,幾人沉默了片刻,江應晨不禁感嘆道:「若真是如此,文鳳鳴可謂心機深沉至極。那日咱們將楊貴的屍體帶回,就那樣挫骨揚灰,文鳳鳴竟能麵無異色鎮定自若,常人哪能如此?」

江應晨為人冷靜理智,之前對張奎宿與文鳳鳴都是不偏不倚的態度,因此也一直稱呼文鳳鳴為文二當家,此刻卻突然改了口,可見也是信了文鳳鳴便是山寨的內奸了。

辰年想的卻是若文鳳鳴與楊貴兩人真有這般淵源,那就說明早在十幾年之前就有人瞧中了青冀之地,這才將他二人作為棋子分別放入了青州與這清風寨裡。然後又足足等了十幾年,這才趁機發難,由此可見,這背後之人不可不謂耐心極好。

辰年思量片刻,又問張奎宿道:「張大當家,楊成可與你提起過楊貴在青州有外室之事?」

張奎宿搖頭道:「這個倒是不曾,當時楊成回到青州後將楊貴家眷盡數都殺了,把人頭給我送了來,其中倒是沒有什麼外室。」

辰年想起邱三說楊成養外室之事極為隱秘,許不是假話,她想了一想說道:「我也是無意中得知,楊貴在青州除了家室之外,另養的還有外室,且那外室還給他生了一子,甚得楊貴的喜愛。楊貴行如此危險之事,定然會對子嗣有所安排,沒準這外室之子就逃了出去。我們如今既抓不到文鳳鳴其他證據,不妨也試著詐一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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