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擒賊擒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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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奎宿與江應晨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旁邊一直聽著的陸驍明白了辰年的意思,又瞧著這些人著實愚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謝辰年的意思就是叫你們冒著這外室之子的名頭去詐文鳳鳴。」

辰年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文鳳鳴真的與楊貴有關係,很可能會知道這孩子,甚至還得到了楊貴的托孤。」

屋中那幾個人也轉過彎來,江應晨問道:「辰年,你是想找個孩子假冒楊貴之子來詐文鳳鳴?」

辰年還未答,那劉頭領卻先發愁道:「我看此事難辦。且不說現在去哪裡尋這麼一個孩子,便是尋來了,文鳳鳴若是識穿了怎麼辦?再說他人那樣狠絕,縱使楊貴死在他麵前尚能麵不改色,更別說隻是一個孩子。」

這也正是辰年所擔心的事情,她低頭思量片刻,沉吟道:「這事還需搞文鳳鳴一個措手不及,教他不及細想才有成算,最好還是由他信任之人來辦。」辰年停了一停,忽地說道,「找小柳,我去找小柳!」

文鳳鳴被關押了,其女小柳那裡也被限製了自由,比起其父的心思深沉來,小柳為人要單純許多,加之年紀尚幼,若是能從她這裡入手,許就能尋到文鳳鳴一絲破綻。

幾人又商議了片刻,定了計策,才離了張奎宿這裡。江應晨帶著兩個頭領自去處理寨中事務,然後又分別審問文鳳鳴與魯嶸峰兩個以迷惑眾人視線,辰年這裡卻開始著手準備從小柳這裡下手尋到文鳳鳴的破綻。

陸驍瞧得她大半日裡隻是默坐沉思,卻不見有半點行動,不由得奇怪地問道:「你不去尋個小孩子來糊弄小柳?」

辰年卻搖頭道:「我不想去騙小柳。」

陸驍更是驚訝,問道:「你不去騙她?那如何去詐文鳳鳴?」

辰年想了想,答道:「就眼下情形看來,我想小柳並不知道文鳳鳴所做的一切,她那裡還在堅信自己父親是被冤枉的。」

陸驍點頭道:「若有人突然說我爹是個陰險狡詐的大壞蛋,莫說我不會信,定還要將那說這話的人狠揍一頓的。」

辰年抿唇沉默了片刻,像是終於下了那個決心,忽地從椅上站起身來,毅然向外走去。

陸驍瞧她突然這般,不由得閃身攔在了辰年身前,問她道:「你要去做什麼?」

辰年抬眼看他,答道:「我去尋小柳。」

「尋小柳?」

辰年答道:「我去告訴小柳,她若是相信自己父親是清白的,那就證明給大夥看!」

陸驍不覺皺眉,奇怪地問道:「她會聽你的?」

辰年重重點頭:「我信小柳的為人。」

陸驍甚是驚訝,覺得辰年的行為簡直稱得上不可理喻。誰知小柳聽到辰年所言,沉默半晌後抬眼看她,輕聲問道:「辰年,你也覺得我爹是出賣山寨的內奸,是嗎?」

辰年直視著小柳的眼睛,說道:「我覺不覺得並不重要,而是眼下各種證據都指向二當家。那夜在飛龍陘我把你換走後,楊貴趕到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過來尋人,當我報出你的名字後,他就叫我上前。」

「不!不可能!」小柳忽地激動起來,叫道,「那隻是湊巧!我爹才不會做出賣寨子的事情!」

「如果那隻是湊巧……」辰年隻是靜靜地看著小柳,緩緩說道,「如果內奸並不是你爹,那你就去證明給我看,證明給大家看,證明給嚴嬸子她們看,證明給那死在飛龍陘的七百二十六個老幼看!」

小柳身體一下子僵住,片刻之後卻又隱隱地顫抖起來。

辰年看得不忍,探過身去伸手覆蓋上她發抖著的手,抿了抿唇,說道:「小柳,不是我要逼你,而是眼下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不光是你,便是靈雀那裡也要這樣去試探她爹。你既然相信文二當家是清白的,你還怕什麼?靈雀能做到不怕,難道你要怕嗎?」

小柳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辰年,好一會兒才堅定地說道:「我不怕,我相信我爹是清白的!」

辰年不覺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沉聲道:「那好,那咱們就證明給別人看!」

小柳眼中淚珠欲墜,卻是用力點了點頭,咬牙道:「好,我證明給你們看!」

辰年看了她片刻,說道:「好,到時你隻要按照我教你的行事便好。」

她說完便出得小柳門來,不想卻在院外遇到了葉小七。葉小七想來探望小柳,院門外看守的人卻不肯放他進來,他便將懷中揣的油紙包掏了出來打開,露出裡麵已經壓碎了的點心給那看守的人看,賠著笑臉解釋:「就隻是幾塊桂花糕,我送進去立刻就出來,也就眨眼的工夫,絕對不給王哥你惹麻煩。」

那看守依舊不肯,辰年卻突然說道:「放他進去吧。」

葉小七這才發現了她,臉上卻立刻換上了警覺之色,問道:「你來做什麼?」

見他這般防備自己,辰年心中既覺酸楚又覺悲涼,勉強地笑了笑,答道:「我過來看看小柳。」

葉小七卻明顯不信,微微皺了眉頭看著辰年。辰年卻沒理會他,轉身與那看門的守衛說了兩句,叫他們放了葉小七進去。葉小七掛念小柳,一時顧不上太多,忙捧著點心進去了,果然瞧見小柳紅著眼圈呆愣愣地坐在屋內,聽見他進門也沒什麼反應。

葉小七更認定是辰年過來欺負了她,急聲問道:「謝辰年剛才來做什麼?」

小柳這才回過些神來,答道:「沒事,辰年就是過來看看我。」

葉小七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小柳的神色,鄭重說道:「小柳,你放心,我一定設法找出真正的內奸,還二當家清白,我定會救你們出去,你信我!小柳。」

小柳怔怔地看他片刻,忽地輕輕地笑了笑,蒼白的臉上竟現出些紅暈,應他道:「好,我信你,小七哥。」

瞧她這般,葉小七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把點心往小柳麵前推了推,說了一句「你趕緊吃吧,我先走了」,然後便快步出了屋子。

出得院來,不想辰年卻還在外麵等著,瞧見他出來,隻說道:「葉小七,我們說一說話,好嗎?」

葉小七的臉立刻又冷了下來,他本不想答理辰年,可剛才全靠了辰年說情才得以進去見小柳,他便冷哼了一聲,問道:「你和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話雖這樣說著,步子卻是慢了下來。

辰年便忙隨著葉小七一同往前緩步走去,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陸驍卻是故意落後他們兩人一段距離,隻在後麵遠遠地綴著,就聽得辰年開門見山地問葉小七道:「葉小七,我是否做過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為何我這次回來尋你們,你卻這樣待我?我們好歹十幾年情誼,便是之前我沒聽你的話留在寨子裡,可你也不該這樣待我。」

葉小七冷笑一聲,停下身來看辰年,反問她道:「謝辰年,你還記得我們是十幾年的情誼?我以為你隻顧著去享榮華富貴,全忘了呢!」

他這般陰陽怪氣地講話,辰年不覺深深皺眉:「你什麼意思?」

葉小七譏誚地笑了笑,說道:「謝辰年,我知道你一向會做戲,不想有一天你用到了我身上。那好,我問你,我之前到青州尋你,你為何避而不見?」

辰年聽得一愣:「你去青州尋過我?」

葉小七點頭,道:「沒錯,莫不是你要說自己並不知情?當初寨子被冀州軍攻破,大夥逃進了北太行,官兵卻仍是緊追不放,我就想著去青州尋你找封君揚說一說情,叫薛盛英放咱們大夥一馬。那順平領我去見了那封君揚,他說你受了些傷在療養,不見外人。他還說你已經說了,你與你義父都已經脫離了清風寨,寨子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

辰年停下了腳步,立在那裡半晌發不出聲來。她從不知道葉小七竟然去青州尋過她,更想不到封君揚會將消息藏下,瞞得她嚴嚴實實。見她這般反應,葉小七心中更覺失望,冷冷地掃她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陸驍瞧著辰年站在那裡半晌不動,慢慢走上前來,看了她片刻,這才問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尋過你,是封君揚在糊弄他,是不是?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辰年抬眼看他,苦澀一笑,答道:「我便是說了,他現在會信嗎?」

再者說,那句話她的確說過,那日在飛龍陘,她就曾這樣與葉小七說過,不怪他會上當。

陸驍看看她,又問:「那你現在怎麼辦?」

辰年默了一會兒,答道:「日久便見人心,我現在說再多,他也隻會以為我是狡辯,還不如不說。」

陸驍還想著再問,辰年卻已換過了一個話題,與他商量道:「詐文鳳鳴之前得先製住單立坤,也好方便行事。隻是那人使一雙判官筆,手段極為狠辣,武功僅在張奎宿與已死的三當家之下,我怕江大叔他們不是對手,還是你來動手吧。」

「好。」陸驍點頭應道,想了一想,又問道,「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辰年聞言看向他,瞧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無奈道:「自然是要活的,而且盡量先不要傷他,萬一文鳳鳴真的不是那內奸,我們不好交代。」

陸驍雖覺得辰年思慮太多,不過卻也懶得多想,一一點頭應下了。

當天下午辰年尋了個借口將單立坤誑出,由陸驍製住了往麻袋裡一裝,然後又捆綁結實了鎖入柴房,這才過去找江應晨,笑道:「江大叔就不要出麵了,萬一真是咱們冤枉了他,江大叔隻管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便是。」

她考慮得這般周全,江應晨不由得十分感激,又招了幾個信得過的頭領過來,細細地說了一番要行的計策。待到晚些時候,便有兩個頭領凶神惡煞地闖進了關著文鳳鳴的屋子,二話不說就先將其捆綁了起來。

文鳳鳴這兩日雖然一直被關著,卻不曾遭受過什麼非難,此刻突然這般,心中不覺是又驚又怕,卻仍色厲內荏地喝問那兩人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兩個頭領都是八月十五晚上江應晨新提拔上來的,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脾氣甚為暴躁,聞言上去提腳狠踹了文鳳鳴一腳,血紅著眼咒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全是咱們瞎了眼,才上你這狗賊的當,你還我兒子命來!」

他這一腳踹得極重,文鳳鳴倒在地上半晌喘不上氣來,那人卻還要提腳再踹,多虧另一個頭領老成一些,忙拉住了那人,勸道:「大當家說了要明日把這狗賊帶到飛龍陘裡再殺,也好祭奠那些慘死的親人。你莫要急,再留他一日性命!」

說完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文鳳鳴,拉了那仍在罵罵咧咧的漢子出門。

文鳳鳴一個人躺在冰涼的地上,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進來,又仔細琢磨剛才那兩人說的話,心中不覺慌亂至極。到了夜半的時候,門外忽傳來一陣打鬥之聲,又聽得守在外麵的守衛隻喊出了半句「有人來劫——」便突然斷了聲息。文鳳鳴正欲掙紮起身去看,卻見女兒小柳從門外沖入,上來割斷他身上的繩索,急聲叫道:「爹,快走!單叔叔已經把外麵的人都殺了,咱們快些逃走!」

文鳳鳴怔了一怔,隨即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瞧父親這般反應,小柳心中不由得一鬆,卻仍然依辰年之前所教,惶急道:「爹,快些走吧!事情敗露了!有人抱了孩子過來尋你,被江應晨他們扣下了審問,那人招出那孩子姓楊,說楊貴之前有過交代,若是他出了事,便叫這人抱著孩子偷偷來尋你!」

這些話從女兒口中說出,文鳳鳴心神大亂之下竟沒有起疑,聽完失聲道:「哎呀!他怎這樣糊塗,把宏兒送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如若依計行事,小柳下麵還應再說些話,可當聽到父親說出那孩子的名字,她隻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腿上一軟,人已跪倒在了地上。果真是父親,那內奸竟然真的就是她的父親。

文鳳鳴隻當事情敗露,又見女兒栽倒在地上,還當她是慌怕,忙上前一步去拽女兒,急聲問道:「怎麼了?可還能走?快些起來,爹帶著你一同逃出去。」

小柳卻是呆愣愣地看他,不敢置信地問道:「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出賣了寨中的家眷?」

文鳳鳴此時隻想著逃命,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女兒,隻拉了她向屋外沖去,卻不想隻沖出屋門,卻瞧見院子裡擁進一群人來,為首的正是江應晨與劉頭領等人,辰年與陸驍也在其中。便是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死人」,此刻竟也重新活了過來。

文鳳鳴怔了一怔,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中計,氣得一把將女兒大力搡倒在地上,暴怒道:「你竟和別人一起來騙爹?」

小柳撲倒在地上,手掌上擦破了好大一塊,可她此刻覺不出絲毫的痛來,隻流著淚問父親:「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出賣寨子?」

文鳳鳴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蠢成這樣,竟和別人一起來蒙騙他,驚怒之下恨不得一掌劈了這個女兒,又聽得江應晨冷聲喝道:「文鳳鳴,剛才咱們在外麵都聽得清楚,眼下你還有何話說?」

文鳳鳴見事情敗露,便也不再偽裝,趁著眾人一時不備,忽地上前將小柳扯到了身前,用手捏住小柳喉間,威脅道:「讓開!都讓開!不然我當場就殺了這丫頭!」

眾人不承想他竟然拿自己女兒的性命相要挾,不覺都是一驚。小柳尚失魂落魄,如同活死人一般任由父親鉗製著,垂著眼皮沒有半點反應。

劉頭領瞧得氣憤,忍不住叫道:「文鳳鳴,你瘋癲了不成?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不食子,難道你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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