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擒賊擒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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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鳴嘿嘿冷笑一聲,說道:「這丫頭竟和你們一同來糊弄我這個父親,既然是她不孝在先,那就怨不得我不慈了!」說完手上便又加了力氣,將小柳的咽喉掐得更緊了些,喝道,「快讓開!你們都出去,放我走!」

眾人正遲疑間,卻忽地聽得陸驍笑道:「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竟然還有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來要挾仇人的!」

辰年那裡立刻怒聲斥責他道:「陸驍,你閉嘴!」

這些人當中幾乎每人都有親人死在飛龍陘,文鳳鳴既然是那出賣山寨的內奸,那說他是眾人的仇人一點也不錯。陸驍這樣一提醒,眾人不覺都想到了自己慘死的親人,心立刻冷硬起來。

小柳呼吸不暢,臉色已憋得通紅,人卻似清醒了些,眼中流了淚下來,嘶聲說道:「爹,你殺了我吧。」

文鳳鳴卻不理會她,隻盯著江應晨幾個,厲聲喝道:「你們讓不讓開!」

那劉頭領幾個都有親人死在飛龍陘,心中都恨極了那出賣寨子的內奸,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想反正小柳是文鳳鳴的女兒,現在先放他們父女走,待出了眾人視線便也不用再顧及小柳的性命,到時直接出手殺了文鳳鳴便是。

他幾個略略點頭,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與江應晨說道:「大當家,先放了這狗賊,也省得他狗急跳牆。」

江應晨也看破了眾人的心思,心中雖有些可憐小柳,卻不想與眾人為敵,略遲疑了下,便命人讓開了道路。文鳳鳴瞧得眾人讓開,挾持著小柳正要往外走,辰年卻突然從人群中走出,盯著文鳳鳴說道:「文鳳鳴,你放開小柳,這主意是我出的,你若是要人質,我豈不是更好?我比小柳有分量得多。」

文鳳鳴卻有些癲狂地大笑了兩聲,說道:「謝辰年,你當我像我這女兒一樣傻,由著你糊弄嗎?你武功比我要好,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如何讓你做人質?」

辰年冷靜說道:「你若忌憚我的功夫,那我封了穴道便是。」

「你這丫頭,從小油滑狡詐,說的話最不可信!」文鳳鳴冷笑道,眼看著四周人越圍越多,更是有些焦躁,麵上陰狠之意更重,要挾道,「不要廢話了,謝辰年,叫他們都讓開,再給我備馬,否則我現在就要了這丫頭的命!」

辰年卻仍是緩緩搖頭,說道:「文鳳鳴,不是我不放你,而是你帶著小柳根本就逃不出去。你看看這四周,有多少人的父母妻女因著你的緣故慘死在飛龍陘,他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怎會痛惜你女兒的性命?就算我現在叫他們放了你,可隻要出了這院子,他們就會毫不顧及小柳的性命,對你狠下殺手。」

文鳳鳴往四周掃了一眼,深知辰年說得沒錯,又想辰年身後有著穆展越,眾人必然不敢讓她出事,不覺對她的提議有些意動,卻又擔心辰年的武功,便說道:「好,你先廢了自己的一雙手臂,再來換下小柳!」

眾人聽他這般惡毒,不覺都是大怒,紛紛道:「莫要理會這喪盡天良之人,那是他的閨女,死活與咱們何乾,不用顧及!」

文鳳鳴聽得驚慌,隻向著辰年喊道:「謝辰年,你也要不顧小柳的生死嗎?那好,那我現在就斃了她!」他說著手上勁道一緊,竟將小柳掐得一時昏厥過去,那纖細的脖子就在文鳳鳴的手中,似是一折就斷。

剛剛得到消息的葉小七從外跑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駭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地向著小柳撲了過去,失聲驚呼道:「小柳!」

辰年卻一把扯住了他,喝道:「你別過去!」

葉小七一臉驚怒,回頭質問辰年道:「你白天去找小柳,竟然是逼著她來做此事?」

辰年未答,文鳳鳴卻哈哈大笑了兩聲,麵上再無了往日裡的溫和模樣,俱是陰冷狠毒,隻嘲道:「好一個謝辰年,虧得小柳還當你是生死好友,你竟誑她來做這等出賣父親的不孝之事!你這般小小年紀,竟也能如此陰險狠毒,倒是奇事!」

辰年麵上倒是一直平靜,隻鎮定地看著文鳳鳴,淡淡說道:「放了小柳,我送你出去便是。」

「好!」文鳳鳴喝道,「你先廢了你的一雙手臂!我就把小柳換給你!」

辰年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身側的陸驍,說道:「你來動手吧。」

陸驍皺眉看向辰年,想了一想,竟點頭應道:「好。」

誰知文鳳鳴卻又大聲叫道:「他不行!他和你是一夥的!」

辰年微微地勾了勾嘴角,嘲道:「那文二當家說一說,這裡誰和我不是一夥的?這裡誰和你是一夥的?」

文鳳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到葉小七身上時頓時一亮,叫道:「葉小七,你來動手,你若是敢做半點手腳,我立刻就殺了小柳!」

葉小七身子一僵,呆立片刻後竟真的緩緩轉身看向辰年。辰年眸子黯了一下,眼簾垂了垂,可再抬眼看向葉小七的時候,卻又恢復自若,從容與他說道:「葉小七,你動手吧。」

陸驍卻突然上前一步攔在了辰年麵前,辰年伸手去拽陸驍,沉聲說道:「陸驍,你讓開。」

陸驍身形如山,動也不動,隻冷冷地瞥了葉小七一眼,與辰年說道:「我應了你義父要保護你的性命,別的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便是這裡的人都死光了,你也得給我活著。」

辰年緩緩搖頭,說道:「你不懂,小柳是被我逼著來做此事的,若是今日她因為這事死了,那我日後便是活著,也與死沒什麼分別了。陸驍,你讓開吧。再說了,文二當家還要我護著他逃出太行山,所以,他不會輕易就殺了我的。」她說著看向文鳳鳴,竟還笑了笑,問道,「你說是不是,文二當家?」

文鳳鳴眼下隻有辰年這根救命稻草,聞言忙道:「若是我能平安離開,我定不會傷你性命!」

陸驍不言不語,可待辰年再伸手出來推他的時候,他卻沒有再堅持。她便微微一笑,在與他錯身之時忽地低聲說道:「我信你能救我。」

她走到葉小七身前,抬頭看著這個她往日最好的夥伴、最好的兄弟,他們上一次一起在寨子裡惹禍時,他個子還與她差不多。可此刻,她卻須微微仰了頭來看他:「你動手吧。」

葉小七緊緊抿著唇,垂在身側的手竟隱隱有些顫抖。

文鳳鳴怕他們兩人暗做手腳,忙催促道:「小七,你折斷她的手臂!快點!我得親眼看到!」

這會兒的工夫,小柳已悠悠轉醒,瞧見葉小七竟然要折斷辰年的胳膊,忙尖聲叫道:「不要!小七你——」話未喊完,文鳳鳴已又緊緊鉗住了她的喉間,小柳一時連呼吸已是不能,再說不得半個字出來。

葉小七咬了咬牙,問辰年道:「是不是你要小柳來做這事的?」

辰年看著他,答道:「是。」

葉小七猛地伸出手去,抓了辰年的左臂狠力往外一折,隻聽得辰年悶哼一聲,那左臂肘關節處竟向外彎了過去。眾人不由得都吸了口涼氣,陸驍更是看得暴怒,揮刀便要去砍葉小七,卻被辰年閃身攔住了,喝道:「陸驍!你退下!」

文鳳鳴卻有些興奮地叫道:「另一隻,還有另一隻手!」

隻這眨眼工夫,辰年額頭上已滿是汗珠,她抬眼看葉小七,顫聲說道:「繼續吧。」葉小七已是落下淚來,手伸出去了卻是抖得不成樣子。辰年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冷聲道,「葉小七!你想要我這隻胳膊白折嗎?」

葉小七再次出手,這次卻也狠不下心來折那右臂,隻握住了辰年的右肩,使用了分筋錯骨之法將那手臂卸得脫臼。這一回,辰年再忍不住疼痛,不由得痛呼失聲。誰知文鳳鳴卻仍不滿意,喝道:「不行!脫臼不行,她自己能重新上回去!必須折斷她的手臂!」

辰年此刻已是痛得微微彎了月要,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葉小七回過身去看文鳳鳴,紅著眼嘶聲叫道:「她左臂已折,她拿什麼去上這右臂?」

文鳳鳴一時語噎。辰年在劇痛中抬起頭來看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能顫聲道:「文鳳鳴,我勸你還是換了人質,不然一會兒我若是痛昏過去,這裡可再沒人會顧惜小柳的命了。」

文鳳鳴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想了一想,叫道:「你一個人慢慢走過來!」

辰年依言慢慢地向著文鳳鳴走過去,文鳳鳴一掌切在小柳的後頸,將女兒打暈在地上,卻用了一隻腳虛虛踩住小柳的脖頸,直到將辰年扯到身前如同之前那般捏住她的咽喉,這才鬆開了腳下,卻將小柳向著葉小七踢了過去,喝道:「小柳給你!」

葉小七撲身過去將小柳接住,扌莫了扌莫她頸側還有脈搏,便也顧不上細看她,隻盯向文鳳鳴,卻聽得文鳳鳴說道:「小七,帶著小柳和我一起走。她是我的女兒,這些人定不會放過她的。」

葉小七遲疑了一下,竟真的將小柳抱起,走到了文鳳鳴身邊。那劉頭領瞧他這般,氣得便要破口大罵,卻被江應晨攔住了,隻沉聲喝道:「放他們走!」

當下,文鳳鳴挾持著辰年走在最前,葉小七抱著小柳在後,幾人慢慢從人群的包圍中走出。快到寨門時,有寨眾按照文鳳鳴的要求牽了坐騎過來,文鳳鳴掃了一眼緊隨其後的江應晨等人,威脅道:「不許再跟著我,否則我便殺了這丫頭!」

江應晨等人不覺有些遲疑,齊齊看向辰年。因著斷臂之痛,辰年臉色慘白,唇上卻已咬出了血痕,說道:「江大叔,你們就此停下吧。」隻這一句話,便耗了她許多力氣,緩了一緩才能說出下麵的話來,「陸驍,你也不用跟著我了,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陸驍手執彎刀,立在那裡沉默不語。

辰年的目光飛快地閃過他的彎刀,然後死死地盯著他,又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到了嗎?你千萬不要故作聰明地偷偷跟著我,文二當家可不是一般人物,你莫要惹怒了他,害我掉腦袋。」

文鳳鳴十分不耐,又怕她與陸驍做什麼暗號,忙喝道:「少廢話!」說完,便挾持著辰年快步往坐騎那邊走。辰年雙臂無力地垂著,腳步有些踉蹌,虛弱地央求他道:「文二當家,你慢些走,我腿上無力。」

她話剛說完,腳下就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下,人往前麵栽去。文鳳鳴一時反應不及,鉗製著辰年咽喉的右手下意識地鬆了鬆。就在此時,辰年那原本已脫臼的右臂猛地抬起,以掌做刀直斬向文鳳鳴右手的脈門。

文鳳鳴萬萬想不到辰年的手臂竟然還能使用,全無防備之下,手一下子脫離了辰年的喉間。他心中大驚,隻怕辰年逃脫出去,忙迅疾出手去鉗辰年的咽喉。辰年右手臂雖能動,力氣卻小,隻稍稍阻攔了一下文鳳鳴的勢道,卻還是讓他捏住了自己喉間。文鳳鳴心中一喜,手指還不及發力,卻忽覺得後頸一涼,竟連痛都未覺察到,腦袋已向下掉了過去。

陸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文鳳鳴的背後,手中的彎刀將文鳳鳴的脖頸齊齊切斷,鋒利的刀鋒緊擦在辰年後腦,仿佛再往前一分便要削到她的頭上。

鮮血從文鳳鳴的脖頸中噴射而出,灑得辰年與陸驍一頭一臉。文鳳鳴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著一旁栽倒過去,差點把辰年也帶倒。陸驍忙一把扶住了她,先將那滴血的彎刀隨意地往地上一插,然後便抬手去扌莫辰年的右臂,問道:「這隻還能用?」

辰年竟還扯著嘴角笑了一笑,答道:「就是筋扭了些,小七手上有準兒。」

陸驍聽她說這話,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又去看她的左臂,瞧那隻胳膊確是折了,便回頭向著仍被驚得呆愣的眾人喝道:「還不快點去找郎中!」

江應晨等人都被剛才那驚險的一幕驚得傻了,聽聞陸驍嗬斥才回過神來,自有人跑著去叫寨中的郎中,江應晨幾人卻都圍上前來,看了看文鳳鳴的屍體,紛紛詢問辰年道:「辰年丫頭,你沒事吧?」

辰年的手臂被生生折斷,疼得衣衫都已被冷汗浸濕了,卻仍是要逞強,答他們道:「沒事。」

寨中的老郎中被人拉了來,小心地給辰年的左臂正骨。斷骨之痛,痛徹心扉,豆粒大的汗珠從辰年的額頭上一粒粒地滾下,她卻仍是咬著牙關不肯出聲。那老郎中是寨中老人,算是看著辰年長大的,見狀不由得低聲勸道:「丫頭,痛就喊出來,這又不是丟人之事。」

辰年低低地「嗯」了一聲,回頭去找葉小七,正好和葉小七的目光撞到一起,瞧得他眼中有關切也有痛惜,辰年隻覺得心中一暖,便強忍著胳膊的劇痛向他笑了一笑。

葉小七眼圈紅了一紅,別過了視線,低下頭去看懷中仍在昏迷的小柳,過了一會兒,見那老郎中給辰年正完了骨,便將小柳抱了過去,央求道:「許老伯,您給小柳也瞧瞧吧,她剛才吐了口血,別是再有什麼內傷。」

辰年的左臂剛綁好,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卻嘶啞著嗓子催促道:「許老頭,快去給小柳瞧瞧去!」

許郎中這才轉過身去看小柳,仔細地給她切了切脈,又看了看她已經青腫的脖間,說道:「沒大事,回頭我給她開幾服藥,吃了養幾天也就沒事了。」

葉小七這才放下心來,起身抱了小柳要走,卻被人攔了下來。那人是江應晨新提拔上來的一個頭領,家中老幼五口都慘死在了飛龍陘,隻恨不得將文鳳鳴碎屍萬段,瞧著葉小七竟要抱著小柳走,便說道:「這丫頭是文鳳鳴那狗賊的女兒,怎能容她這樣走了?」

葉小七怔了一怔,怒道:「小柳絲毫不知她爹的事情,那些事和她有什麼乾係?」

那頭領冷笑道:「怎的沒關係?父債女還,須拿她的命來償才行!」

葉小七聽他這般不講道理,一時大怒,正要與他爭論時,卻忽然聽得坐在一旁的辰年寒聲問那頭領:「若是要小柳來償命,那我剛才還費盡心機地救她性命做什麼?」

那頭領被她問得語噎,強自辯解道:「這是兩碼事。」

辰年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也知道什麼叫做兩碼事!你隻記得文鳳鳴害人之事?你難道就忘了那夜是小柳獨身一人翻山越嶺地逃回寨子報信了嗎?再說就是今日之事,若不是小柳肯大義滅親,你可能識穿文鳳鳴的假麵?沒準你現在還奉他做大當家呢!」

八月十五那夜,文鳳鳴煽動寨眾要殺張奎宿,當時不少人都上當,這頭領就是其中之一,還與單立坤等人一起向張奎宿動了手。眼下被辰年用言辭這樣擠對,那頭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愧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江應晨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說道:「辰年丫頭說得有理,咱們都是七尺漢子,更該恩怨分明才是。文鳳鳴有罪,但是小柳無錯,今天還全靠著她出麵才騙得文鳳鳴上當,咱們還要謝一謝這個深明大義的丫頭。」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張奎宿與魯嶸峰剛剛得了消息趕過來,瞧了一眼文鳳鳴的屍體,又過來看了看辰年,說道:「好丫頭,讓你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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