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情到深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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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揚腳下毫不停頓,隻沉聲道:「把所有的人都聚齊,隨我下山。」

有暗衛應命而去,也不知他們用了什麼傳信手段,待封君揚人到內寨寨門時,眾暗衛已是聚齊。有人牽馬過來,封君揚翻身上馬,隨意地掃了眾人一眼,又道:「去將肖猴兒找來。」

片刻之後,那肖猴兒就隨人趕了過來,瞧得這般情形,不覺一愣,湊到封君揚馬前,仰頭問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封君揚淡淡一笑,道:「你在這寨中怕是待不住了,可願隨本王走?去軍中,或是就留在本王身邊。」

肖猴兒聽得麵上一喜,他一直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飛黃騰達,眼下有這般一個大好機會在眼前,怎會不伸手去夠?他忙急切答道:「願意,小人願意。」

他既這樣答,便有人給他牽了馬過來,肖猴兒飛身飄上馬背,瞧一眼那還緊閉著的寨門,有心要在封君揚麵前立功,便就笑道:「王爺請稍候,小人去開那寨門。」

他撥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向那寨門沖去,一人一馬剛到跟前,那城門竟是自己緩緩開了。溫大牙出現在圍牆之上,從高處冷冷看他。肖猴兒被他看得心虛,便抬著頭笑了笑,叫溫大牙道:「溫大哥。」

溫大牙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敢當,肖爺莫要耽擱了,快些隨著那位王爺奔前程去吧。」

當著這許多人,肖猴兒也不好說別的,隻尷尬地笑了笑,道:「溫大哥誤會了,王爺不是外人,他與我師姐本是一體。」說完,便就又拍馬退回到封君揚身後。封君揚不以為意地笑笑,走過寨門時,卻是在馬上向著溫大牙抱拳拱了拱手,這才帶著人策馬而走。

他人剛走不過片刻,崔習等人也得了消息趕到寨門,遠遠地瞧了一眼,不由得冷聲問道:「肖猴兒竟跟著封君揚走了?」

因著肖猴兒的背叛,溫大牙情緒很是低落,他嘆了口氣,又突然發現沒有辰年的身影,便忙把崔習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大當家那裡怎樣?昨夜裡還和那王爺好得如膠似漆,怎麼瞧著像是突然鬧翻了?」

崔習昨夜裡也瞧到辰年是被封君揚抱回來的,聞言麵上不覺有些發紅,搖頭道:「不知。不過,道長已去了大當家那裡。」

朝陽子確實是去了辰年那裡,在門外拍了半天門沒人應,推門進去才發現床上早已經沒了人。待出得院門,不想卻遇到了靈雀,靈雀遲疑了一下,道:「我瞧著大當家往西邊去了,陸大哥在後麵跟著她過去了。」

虎口嶺寨子西高東低,西邊出了內寨不遠就是峭壁。朝陽子微微皺眉,自言自語地念道:「剛好了,怎麼又鬧翻了?真是搞不清楚你們這些小兒女,整日裡糾纏個什麼!」他雖這樣抱怨著,人卻還是往西追了過去,半路上遇到陸驍從前麵獨自返回,便就問道,「辰年那小丫頭呢?」

陸驍答道:「她在崖邊,說要自己坐一會兒,叫我先回來。」

朝陽子聽得一愣,隨即大急,氣得跺腳罵道:「你這個傻小子!眼下這工夫怎能留她一個人在那,她叫你回來你就回來,她叫你去崖底給她收屍,你去不去?」

陸驍麵容平靜,答道:「謝辰年不會跳崖的。」

朝陽子氣得一噎,惱怒地向著陸驍一甩衣袖,忙又往西奔去。待趕到那崖邊,果然見辰年一人獨自坐在那裡,安靜地看著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生怕她是有事想不開才會這般,不敢刺激她,便就故作無事地坐到她身邊,斜斜地瞄了她一眼,問道:「小丫頭,你看什麼呢?」

辰年轉頭看他,卻是忽地笑了笑,道:「道長,坐在這裡自然是看風景,難不成還能看人不成?」

瞧到她笑,朝陽子心頭上頓時鬆了鬆,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山羊胡子,問辰年道:「這是怎麼了?昨夜裡不是和那小子又和好了嗎?怎麼說翻臉就又翻臉了?」

辰年聞言冷哼一聲,道:「莫提此事,虧你老道還自稱神醫,竟是瞧不出我是被他製住了穴道,還說那些混賬話,真該把你這幾根胡子都給你扯下來。」

朝陽子驚愕,睖睜半晌,卻是氣得從地上蹦了起來,一張黑臉漲得紫紅,罵道:「那小子太會演戲,我瞧你們那般模樣,隻胡亂地掃了一眼,哪好上前去細瞧!我還納悶,說你這丫頭怎這樣不知自重——」

他話說一半時才驚覺失言,辰年卻是淡淡地笑了笑。

朝陽子良久無言,嘆口氣,勸慰她道:「那小子雖然壞了點,手段也卑鄙了些,不過,他對你也許是真心。」

辰年轉頭看朝陽子,半晌後卻是微笑,道:「道長,你脾氣雖然古怪,可你就是個老小孩,是真好人。」

朝陽子向她瞪眼:「小丫頭,怎麼和道爺說話呢!你莫要瞧不起道爺,道爺我吃鹹鹽比你吃飯還多。我雖看不上封君揚那小子的行徑,可他對你是不是真心,卻是能分得出來。」

辰年笑笑,轉過頭去,不置可否。

朝陽子也不知能勸些什麼,兩人默坐片刻,就聽得辰年突然低聲說道:「道長,我心口很疼。我原本以為不管他怎麼算計別人,總會對我好些,我於他總是與別人不同的,現在才知,原來一直是我錯了。」

朝陽子聽得糊塗,竟是不知辰年為何會發此感慨。

辰年默然良久,轉頭看朝陽子,認真問道:「道長,我隨你出家可好?」

這句話朝陽子卻是聽懂了,氣咻咻地說道:「胡鬧,小丫頭休說賭氣話,就算不跟封君揚那小子,還有陸驍呢,再退一步,便是陸驍你也不喜歡,日後總還能再遇到別的喜歡的人。這回尋個老實的,好好嫁人生子,莫要和這些世家子弟糾纏不清,我早就說過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辰年聞言隻是微笑,緩緩搖頭:「道長,你人太好,所以你不懂,從今以後,這天下再沒一個人能娶我。」

朝陽子張嘴欲要反駁,辰年卻已是從崖邊站起身來,笑道:「不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了。老道,你餓了嗎?走吧,該回去吃飯了!」

她說完便轉身向著寨內走去,朝陽子站在後麵看得片刻,還是扌莫不透她的心思,隻得搖頭嘆道:「個個年歲不大,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心思。」

辰年卻似沒聽到他的話,隻笑著回頭看他,道:「道長,你不知我們從宣州偷了多少銀子來,我都怕溫大牙一個人數不清楚。有這些銀子,外寨那些人可是能好好地吃一陣子乾飯,不用整日裡喝些稀粥了。隻是冀州米貴,若是能去江南買米就好了,可惜宜平在賀澤手中,不好從那過。」

她嘴裡說個不停,朝陽子背著手跟在後麵,不知不覺就被她轉移了心思,說起寨中之事來。

山下,順平帶著雲西暗衛接到封君揚,先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臉色,這才上前將盛都與江北各處的消息稟報給他。封君揚聽完略略點頭,淡淡吩咐道:「先去青州。」

眾人策馬趕往飛龍陘,夜間在山間宿營時,順平瞧著封君揚獨自一人立在靜處望著北方出神,遲疑了一下,還是輕手輕腳地過去,低聲勸道:「主子,還是歇一歇吧。」

封君揚半晌沒有動靜,就在順平尋思著還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得封君揚低聲問道:「順平,你說寒了的心,日後還能被焐熱嗎?」

順平一聽這問題立刻覺得牙疼,暗道您既然知道會寒人心,為何還非要去寒呢?可這話他實在是不敢說,隻得違心地說道:「能!人心都是肉長的,隻要日後長揣在懷裡焐著,哪能不熱呢!」

封君揚輕輕一哂,並未言語。

營中暗衛排了班輪流警戒,除卻那當值的,其餘眾人均在小憩。肖猴兒新來,身份未定,因此未得什麼安排。他卻是沒睡,一直暗暗關注著封君揚的舉動,瞧著他立在遠處發呆,便猜著可能是想辰年。後又瞧得順平過去,肖猴兒遲疑了一下,便也起身走了過去。

順平聽見聲音回身來瞧,見來人是肖猴兒,便往前迎了幾步,輕聲叫道:「肖爺。」

他們兩個在雲西時便已認識,那時因著辰年的緣故,封君揚對肖猴兒算是禮遇,順平便也以「肖爺」相稱。可眼下情況卻與那時不同,肖猴兒哪裡敢再應這一聲「爺」,於是忙尷尬地笑了笑,低聲道:「你我兄弟,快別這樣叫。」

順平隻是笑笑,卻沒應聲。

肖猴兒也未在意,隻又瞄向封君揚那裡,低聲問順平道:「王爺這是……」

順平依舊是微微垂目,笑而不語。

肖猴兒看他兩眼,便就繞過了他,小心翼翼地往封君揚那處走了走,先試探地喚了一聲「王爺」,瞧得封君揚回身看他,這才笑道:「王爺可是在想我師姐?」

封君揚看看他,雖未答話,唇邊卻是露出些輕笑。

肖猴兒便就又上前兩步,站在封君揚身側,笑道:「王爺,我師姐那人嘴硬心軟,日後您好好哄她,定是能哄轉了過來的。」

封君揚笑笑,隻問他道:「你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肖猴兒一聽這個,忙道:「小人既跟了王爺,自然是聽王爺的安排。」

封君揚想了想,道:「那就去軍中吧,本王軍中正是用人的時候,男子漢大丈夫,理應出人頭地,闖出一片天地。」

肖猴兒聽得大喜,道:「行,但憑王爺吩咐。」

封君揚又問道:「你大名便叫肖猴兒?」

「是,」肖猴兒應道,討好地笑了笑,「小人出身粗鄙,父母就給起了這麼個賤名,想著好養活。」

封君揚卻道:「去了軍中可不好用這樣一個名字,還是該有個響亮的名字。」

肖猴兒心思靈活,聞言忙就在封君揚麵前跪下了,求道:「還請王爺賞個名字。」

封君揚略一沉吟,道:「你父母給你的名字,也不好隨意改動,不若本王再與你添上一個字,可好?」

肖猴兒連忙問道:「什麼字?」

「得。」封君揚笑了笑,解釋道,「肖得侯,可好?添的一個『得』字,日後也好拜將封侯。」

肖猴兒連聲應好,喜不自勝。順平那裡卻是忍笑忍得辛苦,又不好叫人瞧見,忙就低下了頭。

封君揚忽又想起一事,問肖猴兒道:「你這樣隨本王而來,不與你師父、師姐告別,可是無礙?」

肖猴兒不以為意,隻笑道:「王爺不知,我師父脾氣最是古怪,不喜這些俗世繁禮的。至於師姐那裡,王爺又不是外人。」

封君揚聞言便就笑了笑,輕聲道:「甚好。」

不想這回肖猴兒卻是想錯了靜宇軒。靜宇軒脾氣本就火暴,又因重練五蘊神功,性子更顯無常,聽聞肖猴兒竟跟著封君揚走了,眉毛一擰,竟是立時就要追過去殺了肖猴兒,嚇得朝陽子忙攔住了門,喝道:「你又去惹禍?」

靜宇軒不解,奇道:「我自去清理門戶,這叫什麼惹禍?」

朝陽子心知和這女魔頭講不清道理,便就不與她爭論此事,隻沉著臉問她道:「先莫說那個!我且問你,你怎的能叫辰年練那狗屁神功!」

「五蘊神功。」靜宇軒皺眉,糾正道。

朝陽子跳腳,怒道:「老子管它是五蘊還是六蘊,把人練得喜怒無常,那就是狗屁神功。你是不是也練了?」

他說著便伸手來抓靜宇軒脈門,而靜宇軒此刻功夫已是恢復了七八成,朝陽子哪是對手。他隻覺著眼前一晃,連靜宇軒的身影都未瞧清,她人便已是到了門外。

「裘少陽,你少管我的閒事,惹急了我,我將你一樣殺了。」說話間,靜宇軒聲音已遠,竟是奔著山下去了。

待辰年那裡聽得消息,不覺也凝了眉眼,問道:「好好的,誰將這事說給師父聽的?」

溫大牙袖著手不說話,眼神卻是一個勁地往朝陽子那裡飄。

朝陽子麵上有些尷尬,又忍不住惱羞,氣道:「分明是你師父練那狗屁神功練的,才會這般喜怒無常,和旁人有什麼關係。」他脾氣發完,又不覺憂心,問辰年道,「你師父不會真去追封君揚他們了吧?」

辰年無奈,搖頭道:「不知道。」

朝陽子卻是麵露憂色,道:「殺了那肖猴兒倒沒什麼,可不要殺了那封君揚,否則又是大禍。」

辰年聽得一愣,想了想,卻道:「封君揚身邊暗衛無數,又有喬老那樣的強者保護,不是那麼容易殺的。倒是擔心師父那裡,功力尚未恢復,別再有什麼意外。」

眾人也不覺有些擔心,靜宇軒此人雖有魔頭稱號,可進寨之初就被朝陽子用銀針散了內力,全無危害。她又曾教過溫大牙等人武藝,算是對眾人有恩,便是平日裡,誰武學上遇到什麼難解之處去請教她,她雖少不了要罵你幾句,卻也是不吝相教。

溫大牙與崔習等人相互看了看,齊齊望向辰年。溫大牙那裡更是張了張口,叫了一聲「大當家」,卻是沒好意思說出後麵的話。

辰年似看透了他們的心思,微微垂下眼簾,默了片刻,這才淡淡說道:「我去追師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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