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嫌隙漸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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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夾道寬不過幾尺,便是想假作不見都是不能。幸好兩人身邊都未帶隨從,辰年也不用顧忌什麼,索性直接轉身,又往回走。

鄭綸卻在後麵追了上來,出聲喚她道:「謝姑娘!」

辰年充耳不聞,鄭綸瞧她這般,一時情急,伸手就去扣她肩頭。辰年肩頭一沉一錯,躲開鄭綸手掌,就勢閃身避到牆邊。這般一動作,她背後傷處又受到牽扯,辰年不禁微微皺眉,低聲冷喝道:「鄭綸,你別逼人太甚!」

鄭綸收手,說道:「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辰年聞言,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對他,氣得連脾氣都沒了,隻無奈道:「鄭將軍,我知你昨日還沒罵夠。可我今日心中有事,實在是沒耐性聽你辱罵。你可否改個時間再來罵我?到時我一定洗耳恭聽,任你罵個痛快,可好?」

她這般無賴口口勿,卻把鄭綸噎得一愣,他默了一默,才道:「我昨日並非有意辱罵你,我之前便就說了,我這人一向不會說話。」

辰年不覺瞠目,愣愣看他半晌,這才嘲道:「鄭將軍,你那不叫說話,那是罵人。你雖不會說話,卻是挺會罵人的。」

鄭綸神態窘迫,低聲道:「對不住,你莫要怪我。」

辰年微微垂目,冷聲說道:「鄭將軍太客氣了,你罵我又非第一次,更別說這回還是有理有據。我聽了唯有自省己身,哪敢怪您。我還有事要做,您若沒別的吩咐,就請放我過去吧。」

鄭綸知曉辰年是怒氣未消,可苦於笨口拙舌,也不知該如何道歉,想了一想,便就說道:「你昨日裡說也有話要對我說,你還沒講。」

「哦。」辰年似是這才想起,答道,「既然鄭將軍總拿婚禮之事說嘴,就請寫封休書給我,我們兩個也好各自痛快。」

鄭綸微微一僵,低聲問她道:「你隻是要與我說這個?」

辰年昨日裡本是想尋他道歉,可經他那般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也就消了這個心思,隻做出渾不在意的模樣,隻答道:「是。」

鄭綸心中苦悶異常,卻無法言說。他抬眼去看辰年,見她麵上一派輕鬆,竟是絲毫不以為意,不由得又心生惱怒,正欲張口說話,不想辰年卻是趕在他之前說道:「你千萬別說話,你要出口的,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鄭綸被她說得一愣,詫異看她。

「你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眼神都變了。」辰年隻覺身體乏力,下意識地將身體重重倚向後麵牆壁,卻不小心撞到了那背後傷處,頓時疼得直吸涼氣,忙就又站得筆直。

鄭綸見她這般,不禁問她道:「你背後有傷?」

辰年卻沒理會他這問話。今日因著賀臻到來,她心思本就煩亂,現再加上背後傷口隱隱作痛,更使得她煩躁不堪,哪裡還有心思應對鄭綸,因此便就說道:「鄭綸,我真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給我一紙休書,豈不是一了百了?我自覺有愧於你,對你已是處處忍讓,你怎的還沒完沒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鄭綸不善言辭,可越是這樣的人,反而越是會說出強話,竟就答她道:「你不該這般言行放浪。」

辰年恨極了他這話,不禁冷笑:「那可真對不住,我都放浪了十幾年了,改不過來了。」她停了一停,才又說道,「你還得慶幸我是個放浪之人,若不然,去年在青州時,早就該殺了你了。」

她突然提起青州之事,叫鄭綸呼吸頓時一窒,臉色也是紅白交錯,難看至極。

辰年瞧他這般反應,心中反而覺得解恨,一時忍不住湊上前去,逼問鄭綸道:「鄭將軍,你那時雖是受藥物所控,卻也是親了我,抱了我。我諒你是無心之舉,事後沒有尋過你半點麻煩。你當時是覺得我輕浮放盪,還是覺得我深明大義?嗯?」

鄭綸臉色鐵青,呼吸粗重,卻是緊緊抿唇,答不出話來。

辰年不禁譏誚一笑,道:「所以說,你莫要再給我扣什麼輕浮放盪的帽子。我礙著你了,我的言行就是輕浮放盪。我於你有利了,同樣的言行,搖身一變就成了深明大義。鄭將軍,你好歹一個七尺男兒,不想卻是這般虛偽,我都替你臊得慌!」

她隻顧著爭強鬥狠,卻不知這一番話壓得鄭綸幾欲崩潰。青州之事,本就是他不能放下的心魔,現如今又被她這樣提在嘴邊譏誚嘲諷,頓覺是自己最骯髒齷齪、不得見光的心思暴露在了人前,任人指點,由人唾罵。

他慢慢抬眼去看辰年,那眼神陰鷙狠戾,把辰年駭得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鄭綸卻是緊盯著她,隨之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辰年怕他惱羞成怒之下再對自己下殺手,忙就喝道:「鄭綸!你休要犯渾!封君揚此刻就在正院,我隻要高聲叫喊一聲,便能引得人來。你若不怕被他知曉,你就動手。」

像是要印證她這話,就聽得順平在夾道一端揚聲叫道:「鄭將軍!」

順平一溜小跑著過來,因傷腿還未好利索,跑起來還帶著些跛,他卻似渾然不覺,一直跑到近前,這才與鄭綸說道:「鄭將軍,王爺現在有事,知道你來,命我先領你去書房等候。」

他說著,又轉頭去看辰年,堆著笑問道:「您不是說要回去嗎,怎的還在這兒?」

便是現在,辰年也不願封君揚知曉她與鄭綸兩人之間的矛盾。她先掃了鄭綸一眼,答順平道:「遇上鄭將軍,就問了幾句邱三的情況,一時耽擱住了。」

她本是隨意地尋了個借口,不想卻是引發順平的感慨,大吐苦水道:「哎呀呀,邱三那廝可是個真正的滑頭。這幾年裡,小的可是吃了他老虧了。但凡是點好事,王爺都把功勞記在了他身上,那缸,全叫小的給他頂了!」

辰年不覺笑笑,道:「他人是油滑些,心卻是不賴的。」

順平聞言,好似更覺不平,叫道:「瞧瞧,連您都這般說,可見他是得有多會做好人了!」

他們兩個談笑自若,鄭綸在一旁卻是漠然不語。辰年與順平說了兩句,又神態自然地與鄭綸打了聲招呼,這才轉身離去。待她身影消失在夾道盡頭,順平回過身來看鄭綸,麵上笑容已是全消,隻冷聲問他道:「鄭將軍,你想要把王爺、把自己、把咱們大夥都逼到絕路上去,是嗎?」

鄭綸周身一震,道:「我不想。」

順平又氣又怒,壓低聲音質問道:「你既不想,為何還要這般做?你當王爺真不知曉你那點心思?他那是顧念與你的多年情分!他那是重情重義!可你呢?你在做什麼?你的忠呢?你的義呢?」

「我鄭綸對王爺從未有過異心!」鄭綸隻覺口中發苦,過得片刻,才緩緩說道,「你莫再說,今日之事,你如實稟報王爺便是。他若要我性命,也是我罪有應得。他若能容我活命,我便就自請去鎮守嶺南,永世不再回來。」

順平聞言,怒極而笑,道:「好一個英雄了得的鄭將軍!眼下江北正是用人之際,你卻要去嶺南。你欲置王爺於何地?」

鄭綸心緒紊亂,如何能答得上話來,隻是垂目,默然不語。

順平瞧他如此,便就又換了個軟和口氣,上前去拍他肩,壓低聲音勸道:「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最知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這是一時鑽了牛角尖了。便是王爺那裡,也是知道的。」

鄭綸雖仍未說話,麵色卻已是緩和了許多。順平瞄入眼中,心中暗暗嘆氣,口上卻是又說道:「賀臻來了,正在與王爺說話。你若沒有急事,就先在廂房裡候一會兒。」

鄭綸已漸漸冷靜下來,聽聞這話很是有些意外,不禁道:「他竟真的來了?」

順平聽得心中一動,暗忖鄭綸好似早已知賀臻要來。他笑著看鄭綸一眼,道:「你知曉他要來?我可是全沒料到,隻當他還在靖陽打張家呢。」

鄭綸意識到辰年向封君揚隱瞞了昨夜兩人相遇爭執之事,頓覺失言,便就掩飾道:「泰興水軍這些日子一直按兵不動,我就猜著他們是在等什麼大人物。賀進與賀澤皆在此,能叫他倆都聽話的,隻有賀臻了。」

順平這才緩緩點頭,與他一起往正院走,剛到門外,卻正好看到封君揚送賀臻出來。兩人忙側身避到路旁,不想賀臻走過時卻停下了步子,看鄭綸一眼,問道:「你就是鄭綸?」

鄭綸曾為封君揚親衛,自是隨他去過泰興,認得賀臻。永寧二年,他受命護送芸生從青州返回泰興,更是與賀臻單獨見過麵。現聽聞賀臻竟這樣問,鄭綸手按佩劍,微微欠身,答道:「鄭綸見過賀將軍。」

賀臻並未再說什麼,隻淡淡一笑,又繼續前行。

封君揚直把賀臻送到城外,瞧著他策馬遠去,這才輕輕地吐了口氣出來,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吩咐鄭綸道:「賀臻應了退兵,泰興水軍這兩日就要西返,你盯緊了他們,以防生變。」

鄭綸知賀臻剛才之舉是有意而為,為的就是離間他與封君揚兩個,現瞧封君揚對自己還是這般信任有加,心中隻覺感動,便就恭聲應諾,轉身大步出去。

待他走了,封君揚才命順平進來,順平將辰年在夾道中遇到鄭綸之事細細稟報了,又道:「因不敢太過於近前,聽不太清楚兩人說的什麼。不過看那情形,謝姑娘是火了,像是罵了鄭綸一頓。」

封君揚麵色陰霾,又問道:「鄭綸呢?」

順平回道:「開始倒沒見他怎樣,隻是臉色十分難看。待到後來,也不知謝姑娘說了什麼,他竟似要向謝姑娘動手,嚇得小人忙就過去了。」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方又說道,「鄭綸好似之前便知道賀臻來了宜平。」

封君揚默了片刻,冷聲道:「若我沒料錯,昨夜裡與辰年動手的人,怕就是他鄭綸。」

順平聽得心中一驚,麵露驚愕之色:「不該吧?」

封君揚卻是微勾嘴角,自嘲道:「順平,你家王爺怕是要養虎為患了。」

順平不禁問道:「那該怎麼辦?可要把鄭綸兵權收回?」

封君揚緩緩搖頭,沉思不語,賀臻大軍尚在虎視眈眈,這個時候,軍中絕不能生亂,否則就要給賀臻可乘之機。

順平瞧他這般,試探著說道:「小的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鄭綸。」

封君揚抬眼看他,淡淡道:「說。」

「不如尋些美貌溫順的女子,給軍中將領每人送兩個過去,以示慰勞,也好借機瞧一瞧鄭綸的反應。」順平說著這話,眼睛卻一直瞄著封君揚的反應,瞧著他眼神微變,嚇得立刻便就跪在了地上,小聲央求道,「王爺先聽小的把話說完再發火。」

封君揚下頜收緊,冷冷地瞧著順平不語。

順平往前膝行幾步,湊到封君揚身前,說道:「王爺想想,鄭綸可是一直都瞧著謝姑娘不順眼,謝姑娘也沒給過他好臉,他為何還會生了那般的心思?」

封君揚冷聲道:「把話說完。」

順平這才忙又說道:「小的覺得,是鄭綸自己想岔了。他因著練武,絕少與女子接觸,乍一見謝姑娘這般年輕貌美的姑娘,這才會一時糊塗了。若他身邊有了姬妾,許就能明白了。」

因為事情涉及辰年,順平不敢說得太過於直白,可封君揚卻也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想了一想,忍了心中怒氣,吩咐順平道:「這事你去辦吧。」

順平又磕了兩個頭,這才站起身來,正欲出去,卻又被封君揚喚住,低聲道:「事情隱秘點,不要叫辰年知曉。」

順平小心地應了一聲,道:「王爺放心,小的知道。」

封君揚又在屋中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去後麵尋辰年。辰年聽聞他已送了賀臻出城,不由得問道:「怎的不把他扣下?他敢這般大喇喇地來,咱們就該扣了他,叫那賀澤著急去!」

封君揚聞言失笑,道:「好歹他也是你的生父,這話要是叫他聽見了,一準能氣得吐血。」

辰年卻是正色聲明道:「我不會認他這個父親的。」

「不認就不認吧。」封君揚隻是微笑,見辰年仍盯著他看,這才斂了笑容,沉吟了一下,與她解釋道,「於公於私,賀臻都得放。賀家主力盡在西北,眼看著就要攻下靖陽,這個時候若是咱們和他鬥個你死我活,隻會叫張家白得了好處。」

辰年緩緩點頭,道:「大局為重,我懂。」

封君揚瞧出她心情不好,抬頭看了眼外麵天色,笑道:「這會兒再過江怕是來不及回來,不過晚上泛舟江上倒也別有一番風趣。起來,我帶你去。」

辰年卻沒了出去遊玩的心思,隻道:「天氣已冷,我想去看看城中流民安置得如何了。你自去處理你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封君揚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勸,再加之他心中也有心事怕被辰年瞧出,便就說道:「也好,你去吧。叫人把那些家中沒了男丁的造個冊子給我,我想法在江南安置。」

辰年聞言大喜,興沖沖地帶著魯嶸峰與朱振等人去辦此事,直忙到天黑才回城守府。順平那裡早就備好了熱騰騰的飯食,與辰年說道:「王爺本一直等著您回來用飯,不想剛才卻突然來了急報,眼下正召了人在書房議事。他就叫小的捎話給您,說是讓您不用等他,吃了飯早些回房歇著。」

辰年點頭表示知曉,卻又忍不住問順平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順平道:「小的不甚清楚,好像是軍中之事。」

他既這樣說,不管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辰年都不好再問。她簡單吃過些飯,又將魯嶸峰等幾個寨子頭領找了過來,大夥湊在燈下,商量流民渡江安置之事。

待把諸事都商議妥當,辰年環視了一圈屋中諸人,道:「我有幾句知己的話,想與大夥說說。你們素知我的脾氣,我沒什麼野心,最先在牛頭寨做大當家,隻是為了圖那幾十個人的溫飽。待到後來趕上戰亂,寨子裡收留的流民越來越多,為圖這成千上萬人的溫飽,這才被逼著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眼瞧著這些流民都要渡江安置,我也算圓了心願,這個寨主,不想再做下去了。」

她話剛說完,便就有人叫道:「大當家不要走,咱們大夥還要跟著你去爭天下哩!」

「天下哪是那麼好爭的!」辰年失笑,止住眾人的勸阻,道,「我年輕沖動,又無大才,全靠大夥鼎力幫襯著,才能坐穩這個寨主之位,若是再自不量力地帶著大夥去爭天下,隻能是害人害己。咱們聚義寨名為聚義,既是為義而聚,亦該為義而散,絕不能去禍害百姓。我瞧著雲西王還算是個明主,你們若有意去建一番功業,不如就跟著他。若想圖個逍遙快活,或是隨流民過江,或是回咱們太行,全在自己喜好。」

眾人聽得沉默,各有思量。

辰年笑了一笑,最後說道:「我今日先把話放在這裡,大夥回去都好好思量一番,是去是留,我都盡力相幫。」

此刻已是夜深,眾人就此散去,各自回房歇息。辰年也從廳內出來,路過書房時瞧著那邊還是燈火通明,知封君揚還在與人議事,心中雖也好奇,卻隻在遠處看了兩眼,便就回了自己院子。

書房內人並不算多,除卻封君揚最倚重的一個心腹幕僚,就隻宋琰與老將莫恆兩人,卻是不見鄭綸身影。封君揚淺淺地抿了口茶,輕聲問道:「諸位怎麼看?」

莫恆沉吟片刻,最先開口:「依張家現在的情形,根本無力雙線作戰,若那消息屬實,鮮氏大軍真的南下,關外諸地必失。現在就看張懷瑉能擋鮮氏多久,賀臻能否及時奪下靖陽,拒鮮氏於關外。」

那幕僚姓韓名華,五十餘歲,是個白胖子,聞言說道:「我若是張懷瑉,絕不會死抗鮮氏,反而會借其兵來打賀臻。」

莫恆與宋琰俱是一怔,莫恆忍不住問道:「難道張懷瑉敢引異族入關,落個千古罵名?」

封君揚道:「據上京的探子回報,確是有張家的使者出入王庭。」

莫恆麵露激憤之色,道:「若是這般,怕就需得咱們盡早出兵西北,奪下臨潼,以助賀臻一臂之力。」

封君揚笑笑不語。韓華先掃了他一眼,這才轉而問莫恆道:「咱們為何要助賀臻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莫恆不覺瞠目,當下便道:「關內地勢平坦,一旦叫鮮氏入了靖陽,便有千裡沃野任其鐵騎馳騁。豫州再失,便是泰興,就如同盛元年間北漠南侵,短短數月工夫,盡得江北之地。不擋鮮氏於關外,難不成還要叫他飲馬宛江?」

韓華沉聲問道:「若不放鮮氏入關,難道你要從賀臻手中奪江北之地?」

莫恆被他問住,憋了半天,方道:「不管怎樣,總不能眼看著江北百姓任異族鐵蹄踐踏!」

封君揚不理會他們兩個的爭論,轉而看向宋琰,問他道:「宋琰,你怎樣看?」

宋琰想了一想,答道:「以末將愚見,發兵西北暫無必要,武安卻該拿下。如此一來,進,可攻臨潼,與賀臻夾擊鮮氏。退可守青州,拒青冀之地觀賀臻與鮮氏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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