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東宮內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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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茫然。

孟秋難以解釋的地方太多, 足以引起懷疑之處也太多,又有她極其牽強的說辭作襯托,燕承南若要信她, 才是奇怪。

是呀,他應當將這人押送入獄,抑或直截將她交予皇帝,好過將她擱在身畔來得妥當。

可他著實是,太過貪戀孟秋所給予的溫柔與溫暖了。甚於到了哪怕這些都是假的, 他依然心甘情願的地步。所以他並不在乎孟秋所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 又難免被她言辭拙劣惹得心煩意亂。

在孟秋的問話下,他覺得極度難堪、無措,更從心底湧上一股子連他自個兒也無從解釋的委屈, 迫得他不消一時半會兒, 就再一次地在孟秋麵前,眼眶泛紅。

他後知後覺想遮掩,卻已然被孟秋察覺。

看到她滿麵愕然, 燕承南心底羞恥愈甚,唯有勉強扮作往常的作態, 佯裝慍怒, 拂袖轉過身, 重聲嗬斥著她, 「出去!」

「殿下……」

「速速退下。」

她進退兩難,頓在當場, 兩人便僵持住了。

實則,孟秋並不算會哄孩子,麵對他這般倔強又執拗的, 更是束手無策。但她等同看著燕承南長大,好歹有些經驗。相較於好話連篇,不如厚著臉皮使勁兒表現對他的關心和看重。

然後孟秋磨蹭著,反其道而行之,朝他湊過去。

「你……」

「我的錯!」她攔下燕承南的話音,又遞過去一方帕子,認真且深刻的反思著,「是我不好,讓您難過了。」

燕承南未曾接過那方巾帕。少年郎慣是驕傲的,從未在人前顯露過這般狼狽的姿態,此時對著孟秋,他深切防備卻無從抵抗的孟秋,心底感受便愈甚。因此,他不領情,更愈發羞惱得冷冷斥責她,「放肆!」

而孟秋到最後也不曾將帕子遞出去,隻得重新再收起來。

於死寂般的沉默裡,孟秋仍舊不曾離開。她一麵不願意避其鋒芒,一麵又想著,不知燕承南會怎麼看待她的冒犯,應當怎樣罰她。畢竟他如今身份尊貴,遠不會去容忍一個本就存疑的小太監。

但她左等右等,並未等來燕承南有所動靜。終了,她還是沒忍住低聲喚道,「……殿下?」

「下去罷。」燕承南稍作沉默後,無有繼續晾著她。他轉過身去,是以孟秋並不能看清他表情,仍不曉得他想的是甚。又過片刻,他同樣是低著聲音,輕輕緩緩地,一如往常般隱忍得藏著所有情緒,用平淡如常的語氣與她說,「你護主有功,這回便罷了,我不與你計較。下次,若再敢枉顧宮規、以下犯上,我……」

「那您這回也和我計較吧。」孟秋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

她不識好人心!燕承南被氣得心生委屈,抿著唇,鴉睫顫著,可剛要開口前,待到與孟秋對視後,卻乍然頓住。她麵上神情並非是挾恩圖報的輕狂,亦不曾有他所想的那般囂張,而是認真且……難過的?

孟秋在顯而易見的難過,眼底的情緒仍舊如火焰般灼人,同他四目相對,各自靜默無言。

「但在您計較之前,我想和您說清楚。」她字句清晰、言辭尖銳,如同鋒利刀刃,又或是凜冽霜雪,重重刻入他心扉、壓在他心頭,「您多疑、偏執,乃至喜怒不定、工於心計,若為此,我皆不怨您。」

「可殿下,殿下!」孟秋這段話不是深思熟慮,隻是在此情此景下,熱血上頭,自個兒從心裡蹦出來的。哪怕拚著要和係統鬧掰、讓燕承南厭棄,也非要講給他,「殿下,我情願將性命交付與您,不過是我明白,您一定一定,是個即使麵對醜惡世俗,依然不改初心的您。」

「在我心裡,您是明月啊。」

她一錯不錯的看著少年郎,嘗試著將他從隱隱有些歪了的道路上,硬生生拗回來。

「……明月?」少年郎重復著這個詞。

孟秋篤定,「是。」

風柔柔拂過,將要開敗的春花雖顏色慘淡、所剩無幾,然而香氣猶存。此刻順著風一陣兒襲來,不止吹開兩人之前凝滯的氣氛,亦教他滿心難以言喻、又不好訴之於口的復雜思緒,都盡數散開了。

孟秋並不曉得他在想什麼,對於自個兒那些話是否真的聽進去,或說聽懂了。她收斂住那副太過令人生疑的模樣,換作往常低眉順眼的作態,率先挪開視線,長長嘆息,卻輕不可聞。

「您看,」孟秋望著窗外,「天又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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