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十二回:蒲柳奴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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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孟秋將額上濕冷的布巾又換一麵,連燒都退了,到底是沒見到半個人影兒。

「世態涼薄!」她渾身無力的癱軟在破舊小榻上,麵色慘白如紙,還有閒心吐槽旁人,跟主係統抱怨,「死人錢都敢貪!這不等於送我早點歸西,覺得我活不成了嘛!」

【嚴格說】主係統慢條斯理道,【寄體的確沒熬過去】

孟秋再沒話說,隻得重復念叨,「可憐啊……」

不知指的是寄體,還是身處宮闈的許許多多人。包含燕承南在內。

她也頗有自知之明,哪怕氣得慌,可卻曉得自個兒和那沒良心的鄰居真鬧起來,恐怕連罵街都不成,更別提動手了。因此,她隻得暫且忍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她食不果腹,嘗試好聲好氣去討要錢財,卻連那人的麵兒都見不著。

被燕承南嬌慣太久,未嘗料到人心險惡的孟秋身無分文,連明日飯食都無從解決,更別提配藥,甚於養病。

無奈之下,她倒是想起多年前,自個兒曾在禦花園裡,太清池畔的某塊大石頭底下,埋過不少金銀。

如此。

孟秋趁著夜黑風高,踏著青磚上化開的,濕漉漉的雪水,悄自扌莫了過去。

依舊是蒔花的小鏟子,依舊是漆黑深夜,相隔七載,若非不見當年那個豐神俊秀的小郎君,教孟秋幾乎夢回當年。

她一一清點著箱子裡的遺產,總覺得與當年略有偏差。

但說不準是過去太久,她記錯了呢。

是以,孟秋倒也不曾多想,隨意取出些許銀錢,足夠近日花銷的,便將新土仔仔細細掩好,再踩上去,蹦躂著踏實了,方才收拾走人。

*

不得了。

近乎在昨夜裡,小金庫才被動過,一大清早,便有宮人發覺,匆匆忙忙報了上去。

是孟秋隻將坑填好,卻半點兒不顧遮掩痕跡,才如此之明顯。

此事本不算要緊,偏生湊巧有個總管公公曉得,這個地兒是當今東宮太子,在好些年前交代過,吩咐誰都不許來動的……

盡管是舊事,可儲君殿下現如今權勢滔天,仍然教好些人被嚇得魂不守舍。

這件事就匆匆忙忙被報了上去。

莫名其妙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共著家國大事一並被擺在案頭,落到燕承南耳中。

「雖、雖不知哪個賊人掘土,可裡頭東西未見少……」

「……大抵、大抵隻被拿走十幾兩銀子?」

稟報此事的內侍戰戰兢兢,在心底將孟秋罵了個遍,還當做要遭主子責備,罰他等巡守不嚴,以此治罪了。誰料到,卻好半晌聽不到動靜。

他跪得端端正正,悄自覷向高座,卻見那位頂頂尊貴的大貴人正在發怔。

良久。

燕承南方才逐漸回神。

「不必聲張。」他鴉睫低斂,將眼底思緒遮掩得一乾二淨,語氣冷淡的道,「時刻看管著,若再見有人也莫阻攔,來報予孤即可。」

「喏!」內侍拜倒在地,心底卻納罕,忍不住偷偷扌莫扌莫朝上張望。

儲君殿下生得恍如天人,現下襯著燈火搖曳,卻更顯得他如明月般高懸雲端,令一乾凡俗人等觸之不及。不染纖塵般,清淡淩冽似冰霜風雪,是天造地設的絕世風姿。

可他眉間卻輕顰著,皺褶淺淡。宛若謫仙人在世。

*

是日。

孟秋忽然富裕起來,想到不用再辛辛苦苦賺錢,便鬆下一口氣。

她去禦膳房請庖師燒出一頓好菜,美滋滋的待在屋裡,點著好炭,抱著暖爐,賞著新雪,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天上月輝如華,襯得燈燭如螢火般不起眼。

院裡積著薄薄細雪,照著雲光,閃著細碎的光澤,如同鋪了一層碎銀。

「過了今年,他就二十歲了。」孟秋掰著手指,蹙眉抿唇,又釋然似的笑起來,「是玉樹臨風的郎君啦。」

緊接著,她又不禁開始思索關於離別的事情。

「要道別的吧?起碼和他說一聲……」她自語著,「不告而別未免太過分了,他又認死理,沒準要一直等下去……等我回來。」

「但。」

她嘆息,「又該怎麼告訴他?」

似乎直言相告,亦是一件很殘忍的選擇。

孟秋沒法子,隻得暫且把這件事再往後拖延。她想,在得出正解前,為了倆人各自都好,就姑且這樣吧。

「他這些年太苦了。」

月色裡,孟秋自顧自的念叨著,「要能再多陪他一會兒……該多好啊。」

她局促不安著,不敢讓自個兒在燕承南心中,留下的印象過於苦痛。仿佛一提及,想到的便是意難平。

「……也該,」她喃喃道,「苦盡甘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s:前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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