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蒲柳奴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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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位是多麼尊貴的身份,平日裡高不可攀,又誰都看不入眼。

怎會與掖庭裡身微命賤的寄體有首尾,拋卻三綱五常、禮義廉恥,去亂搞他老子的妾室?

荒唐……

*

孟秋不知情,誤以為燕承南要和她撇清關係,卻不曉得他特意囑咐好幾位郎官,候在她居所外,唯恐歹人行有惡事。

在她無所事事的時候,燕承南忙罷公務,便避開眼目到她簷下,隔著一堵牆,無聲無息的待上許久。

落雪紛紛,在階上堆積著,掩蓋掉他所有蹤跡與心事。

不可告人的,隱秘地,於細枝末節間,壓抑著近乎偏激貪妄的私念,固執到堪稱笨拙的,恪守曾經答允她的,所謂等待。

縱使她食言了。

……

前一刻,孟秋將將出門不久,緊跟著的,燕承南就得到了消息。

「聖上重病,昌王作為人子,卻不為掛念,反倒眠花宿柳。」他朱筆不停,在奏折上批閱著,漫不經意吩咐,「想必是林氏一族做了依仗,教他膽敢如斯張狂。」

燕承南輕描淡寫道,「著人去請昌王見孤。」

「可現如今……」那郎官話音剛起,又在見到他微蹙的眉頭之後,咽下規勸,恭恭敬敬應道,「遵旨。」

他不顧屬下的欲言又止,仿佛察覺不出自個兒的所作所為有多過格,甚於引人構毀。

良久,罷筆。

書房內隻餘他一人。

「……該叫她吃些苦頭,才曉得在我身邊的好處。」

他沉默片刻,到底還是低低又道,「與我在一處,也無甚好的。」

可若非和他搭上關係,大抵……

孟秋亦不必要吃苦受罪。

*

對於燕承南的所作所為,孟秋一概不知。

她沒個位分,說是主子,實則要比奴婢還卑賤,更別提轎輦。

是以,待到一行人慢吞吞從寄體偏遠的住處,回到錦屏宮內,太子傳召昌王的事情也已傳到錦妃這兒了。

錦妃要見孟秋,本就是為個破罐子破摔,心知林氏難逃一劫,隻想惡心東宮一番。她從未想過,太子是真與孟秋有什麼苟且的。哪怕此時,也不曾將東宮的驟然發難,與孟秋搭上關係。

「這……這是怎的了?」

掌事嬤嬤甫一進門,還沒湊近正殿,就聽見裡頭劈裡啪啦的摔砸聲,頓時一驚。

與她相熟的宮婢愁眉苦臉答道,「從外頭來了個報信兒的,人剛走,娘娘便惱火起來了。」

眾人瞧了瞧孟秋,又瞅了瞅裡頭,一時拿捏不準主子的想法。

還是掌事嬤嬤大著膽子,上前輕叩雕花門,怯弱卑恭的道,「娘娘,奴婢已遵從您吩咐,將周娘子……」

「哐當」!

重物砸在門上,巨響驚人。

「滾!都滾出去!」

尖銳刻薄的叱吒破了音。

孟秋反應不及,便看到宮人們顫顫巍巍跪了滿地,如履薄冰似的,誰都不敢出聲兒。

她又被這麼帶了出去。

走在前頭的宮婢還哆嗦著,臉色難看的緊,惹得她到底沒忍住,趕上去詢問,「你們為什麼……怕成這樣?」

宮婢奇怪的瞧她一眼,沒作聲。

「錦妃娘娘雖然脾氣差,」孟秋斟酌著,「但她不是還算明理嗎?」

「……你在說甚鬼話?」宮婢還以為孟秋是故意譏誚,便道,「算你好命,就此逃過一劫。若非正巧趕上娘娘動怒,隻怕你……」

說到此處,她又閉口不言了。

「我進宮至今都沒怎麼出過門,也不認得誰。」孟秋塞了些黃白俗物給她,「不如你和我說一說?」

「你、你要問什麼?」她收下錢財,口中卻道,「若是不該講的,那我可不敢講。」

「是一些小事……」

宮婢遂開始同她一問一答。

「能不怕麼,娘娘前日才打殺一個奴才,滿地的血呢……」

「……你問誰?荷香?沒聽講過,恐怕早就死了。」

「你竟不知麼?」宮婢稀奇道,「打從昌王殿下被害跛足,娘娘就性情大變,乃至現如今這樣了。」

「若非東宮那位心狠手……」

「阿彌陀佛!不說了不說了,老天爺聽著要怪罪的!」

孟秋看她不願多答,也不曾再追問,隻是略微詞窮的,輕輕嘆道,「……這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s:前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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