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2 / 2）
裴國公府裡靜穆而莊重，隻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玉華長公主的哭聲從屋裡不時傳來。
雪枝抖落，紅梅壓枝。
顧素容跟莫微月唯一一次沒有芥蒂地站在一起，她們劍拔弩張過，也相互算計過，而這一刻，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梅花開晚了，她都沒看到。」
「她不喜歡梅花，太苦了。」
她的一生，應該是泡在蜜罐裡的。
莫微月明明站在哪裡，卻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枯槁行屍。
「容兒不會想看到你這副樣子的。」顧素容洗盡鉛華，白衣如雪。
容兒生前囑咐過她讓她勸慰莫微月，別讓她想不開，現在看來，莫微月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莫微月轉過頭，怎麼都牽不出一個笑，她真的盡力了。
盡力不去撞向那冰冷的靈柩，盡力不去飲下含著金水的熱湯，盡力不去用鋒利的匕首劃破手腕。
「放心吧，夫人說過，她不能親眼見鳶兒出嫁，希望讓本宮代替她，也想本宮能替她照顧好鳶兒。」莫微月眸間一片漆黑，「本宮不會違背夫人的意願的。」
顧素容突然有些羨慕莫微月。
「夫人走那天，天空乾淨得像鏡子一樣。」莫微月抬頭望向陰雲成聚的天空。
這個冬天以來，夫人還是第一次那麼有精神，她甚至自己走到了庭院裡。
懷善手玩雪玩得冰涼還往夫人臉上貼，夫人看著笑彎了眼睛，說讓懷善別凍著手。
她拿著袍子出來披在了夫人身上，想讓夫人在躺椅上曬會兒太陽。
夫人牽著她的手，說這樣的晴天並不常見，要是能一直這樣曬著太陽就好了。
陽光照在夫人白淨的臉上，夫人看起來氣色那麼好，鮮活得在她的眼前說著笑著。
可她隻是進屋倒個茶水的時間，再出來時，就什麼都沒有了。
懷善坐在小板凳上，頭靠在夫人的手臂上，見她出來，一雙眼睛看著她說：夫人讓我別叫醒她。
她撫扌莫著夫人漸漸冷卻的手心，忘了發生了什麼。
懷善的哭聲引來了其它人，她被清晚姑姑搖晃著才清醒過來。
她說皇宮裡皇太後薨了，皇上召所有皇室子女回宮，她看到夫人還躺在藤椅哪兒，笑著朝她擺了擺手讓她快去快回——
「那樣好的晴天，再難見到了。」莫微月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裴府。
這個冬天很快就過去了。
莫微月離開了皇宮，去了以前裴容住的那個山間居所。
裴容喜歡清淨，這裡種了一大片竹林，到了春夏一片翠綠，風吹過時如同綠海，是極好的景色。
那墳塚便也在此處，莫微月沒事就會來青丘前，或者飲酒或是靜坐。
山間無年月，轉眼間莫微月就收到了陸府的請帖。
趙鳶兒要嫁給陸寧了。
裴家的陪嫁連了兩條街，紅妝從陸府一路綿延到了裴國公府。
鞭炮聲、小孩兒的歡笑聲、人們交談聲匯在了一起。
「姐姐，鳶兒在屋裡等你呢。」懷善長成了小姑娘，人都開朗了許多，她牽著莫微月的手把她往趙鳶兒處牽引。
趙鳶兒還在梳妝，鳳霞霓裳，寶珠玉顏。
她長得越發像她的娘親了，溫善良和，笑意盈盈。
「微月。」趙鳶兒笑著，兩頰不用撲紅都染著好看的緋色，她對莫微月說，「幫我蓋上蓋頭好不好。」
這件事本該由容裡來做的，莫微月點頭，笑著為她蓋上紅綢。
莫微月看著趙鳶兒跨過火盆，看著她坐上喜轎，看著陸寧努力遮掩過分的喜色，騎在高頭大馬上，接受著四方的賀喜。
鳶兒有了一個很好的歸宿。
那夜莫微月借著喜酒醉得不省人事，大夢了一場。
夢裡她與夫人再次相逢，再次相戀
作者有話要說： 莫微月：老婆呢？我那麼大個老婆突然就沒了！
下一章顧姐姐的番外也要結束啦~
我想不出來下一個世界的卷名叫什麼了，下一個世界是人魚世界qaq【這是一個求救貼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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