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2)
夏日晝長夜短,此時天色尚未完全漆黑,則端已經是飢腸轆轆,那女人架著馬車不知跑去了哪裡,他跟著車轍印,一邊走一邊罵。
「女魔頭,我就不該管你,直接把你丟下車餵野狗更好……」
看著越發靠近昌平城,則端心裡忐忑的緊,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狀況,若是那女人真的出了事,太子應該不會生氣吧。
正想的入神,馬蹄聲得得的響,則端立刻躲在樹叢後,死死地盯著來路,生怕是追兵到了。
不料一道玄色身影飄過,熟悉的麵容,是太子趕來了,則端喜的蹦了出去,努力揮手:「公子,是我,您終於來了……」
晁闕一見則端便鬆了口氣,勒馬停下:「晉國君主派了不少人,花了些時間,怎麼樣,你們沒事吧?」又往則端身後看,「她人呢?」
則端撓頭不止,麵上有些難色,梗著脖子怒罵不知:「那個女魔頭,她太狠了,直接把我踹下了馬車,摔的我頭到現在還痛……」
晁闕心頭一緊,臉上不由帶了怒意:「她現在在哪?」
則端肩頭一抖,吞吞吐吐的:「她架著馬車就往回沖,公子,我攔了,可我真追不上……」
晁闕捏了捏眉心,回想方才來時一路並未瞧見那輛馬車,嘆了口氣:「罷了,你就等在這接應,我回去找她。」
「公子,不可。」則端大驚失色,他追不上也有私心,那女人這一路無疑是他們回大越的絆腳石,走了也好,可他沒有料到公子對那女人竟是真的,「一個壞女人罷了,公子,咱們趕緊走吧,萬一有追兵……」
晁闕一甩長鞭,留下一句話:「等著,若是我兩日內沒有回來,你立刻回大越報信。」
「公子……」則端跪地大喊,滿心懊惱。
夏日炎炎,到了夜間那股子燥熱才會散去,偶有涼風襲來,此刻在馬上的晁闕,發絲飛揚,明明耳邊風聲歷歷,可攥著韁繩的手,滿是汗水淋漓。
鞍轡齊備的馬兒是長公主送的千裡馬,速度飛快,可晁闕卻覺得慢極了,那女人倔強的很,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便在那香中摻了迷藥。
混亂又暢快的一夜,叫他開始逐漸認清了現實,昨日之日不可追,他已然放棄改變過去的想法。
也好,她既是這麼不相信自己,那就讓她親眼看看,叫這女人對晉國死心,以後不要惦記著回來,從此再離不開自己。
元窈一路狂奔,中間也停了幾次,那些乾糧她難以下咽,肚中空空,元窈餓的頭暈眼花,看著之前則端丟過來的乾糧,元窈嫌惡的甩在了一邊。
不知為何,往日城外也不算清冷,可今日這城外的車馬稀稀拉拉,壓根沒什麼人。
元窈也管不了了,她這麼些年,好不容易過上了舒心日子,總不能就這般放棄,她實在不甘心。
車廂裡還有一些酒水,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元窈也就停了下來,正灌了兩口酒,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著聲音像是不少人。
元窈留了心眼,將馬車重新掉頭,停在路邊,等著那群人過去。
天色還沒黑,雖看的模糊,可也能大致看清楚,元窈馬車上常春閣標誌的旌旗還是十分顯眼的,正縮在車轅邊等著的元窈,卻聽到有人喊了起來。
「大人,是常春閣的標誌,是那個人,肯定是那個人……」
「長公主說了,不許咱們放過那個女人……」
元窈心頭一震,左齡要抓她?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當即毫不遲疑,架著馬車猛揮鞭,心裡又氣又怒,這都是什麼事兒。
馬車哪裡跑得過,沒一會就被圍了起來,元窈看著十來個人圍成一圈,沉聲道:「不知各位軍爺有何貴乾?」
領頭的人赫然便是那日林中左齡身邊的得力乾將,是見過元窈的,此時見沒有找錯人,理都沒理元窈,徑直吩咐人將元窈綁起來。
元窈咬牙,不顧旁的,直接甩起了鞭子,妄想沖出重圍。
不料領頭的人立刻說了句:「我勸夫人束手就擒,左右公主也未吩咐帶回去是死是活。」
元窈不死心,這是在威脅她:「公主為何要抓我?」
領頭的人嗤笑一聲:「夫人心裡難道不清楚?」
清楚什麼?元窈心中怒罵不止,也不管其他,先逃了再說。
當馬車翻下山坡的時候,元窈心頭哀嘆,自己還是命太苦了。
月要間被軟鞭纏住,元窈滿心灰敗,她試探了下,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見了,自己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長公主府中,書房裡燈火通明,虯髯公正在稟報這兩日的事情。
左齡麵色一凜,左掌猛地拍向了梨木桌:「他把那女人帶走了?」
虯髯公不住點頭,「不錯,公主,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帶走也無傷大雅。」
左齡卻嘆了口氣:「這次牽扯出周善雲,我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當年的案子,這女人,應該就是大越想找到,消失不見的大庸太後。」
「如今大越士氣高漲,吞下大庸之後,難保不會繼續它的腳步,晉國積弱許久,皇上又不重武……」
虯髯公擰眉才接著左齡的話繼續道:「如今大越急著歸攏民心,若是能將前朝太後獻上,也算是和大越友好開始的第一步。」
左齡鳳眼微眯:「大越太子我可以按照約定放走,可那個女人不行,那女人身上,有不少東西……」
元窈在看到司裴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嘴邊罵人的話本來都要出口了,見司裴叫她噤聲,到底是忍耐了下去。
晁闕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風向變了,拿起手邊的火折子,將一截赤香點燃,還特意站遠了些,不時調換位置,以保證香氣往人堆裡飄去。
元窈聞著香氣,隻覺有些熟悉,可頭腦漸漸昏沉,眼睛徹底合上的那一刻,是司裴俊郎的臉。
晁闕越過東倒西歪的人,攔月要將元窈抱起,四處打量了一眼,抱著元窈上馬,立刻便走了。
等和則端再次匯合後,已經又是一日深夜。
晁闕已是疲憊不堪,幾日都未曾闔眼,便是鐵打的也撐不住。
「則端,去找些果子和水過來。」
則端不情不願的去了。
晁闕疲累的抬手為元窈梳理長發,還有頰邊的灰塵,唇邊漾了一絲笑意,終於是出了昌平城,這女人,也再不能回去了。
臨走前他還和長公主說起周善雲的事,當年那人通敵,通的是哪裡的敵,目的是什麼?即便與元窈無關,可也能讓長公主生疑。
他們暫時還不安全,晉國君主不會罷休的,前路艱難,如今,這女人總會陪著他了。
元窈意識回籠後,餓的頭暈眼花,揪著麵前這人的衣襟,一直嚷著餓,聲音綿軟無力,手上沒有絲毫力氣。
太餓了,元窈隻覺自己好似很久沒有吃飯,須臾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落入口中,還有些微果肉,元窈仰躺著張嘴無意識的吞咽。
則端端詳半天,隻覺的現在的元窈,像個廢物:「公子,她是不是已經餓傻了?」
元窈渾身癱軟,沒有一絲力氣,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有人說:「趕緊收拾一下趕路,這裡不安全。」又睡去了。
元窈一睜眼,便瞧見一張帶笑的俊穠合度的臉,頓時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厲聲質問:「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