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2)
不由有些後悔,這些日子她拖延時間,是為了等自己的人,誰承想自己人沒來,反倒等來了追殺。
「快走快走,我們快走。」元窈不住聲的催促。
晁闕緊攬著她的月要身,隻覺她好似在顫抖不止,不由安慰道:「莫怕,我在的。」
黑衣人不少,每一個都比自己從前遇到的要厲害許多,看著箭矢枯葉銀刀亂飛,元窈此刻才明白,則端為何這麼嫌棄她。
「你隻管往前去,不要回頭。」元窈拉著晁闕衣袖,沉聲朝司裴說道,剩下的,交給天意吧,她的命,暫時應該留得住。
此時晉國宮中,左齡看著對麵的弟弟,有些心冷:「大越如今鋒芒正盛,實在不宜結仇,阿弟,咱們今日避其鋒芒,也是為了日後……」
左盛嗤笑:「那阿姐為何要隱瞞?當初周善雲一事,是阿姐辦的吧?那女人可是個寶藏,至於晁闕,阿姐為何連稟都不稟一聲,就直接替朕做了決定?」
左齡試圖解釋,可又無從說起。
左盛將手中棋子落下,看著白子猶如困獸,不由笑了起來:「我手中精銳盡出,如今都已過一月有餘,才隻追蹤到一點蛛絲馬跡,阿姐好算計。」
當晁闕背著元窈和則端碰頭後,則端滿臉不高興。
「她怎麼了,現在是連路都走不得了?」
晁闕籲了口氣,「被追上了,她撞到頭暈過去了。」黑衣人應當是想活捉她,或許他的猜測都是真的。
「不宜耽擱了,我們快走。」
則端迅速收攏東西,將痕跡消除。
「公子,前麵便是惠城,我們還去那落腳麼?」
晁闕看著背上的元窈,眯了眯眼:「自然要去了,不然,我們何時能回去。」
元窈醒來時,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司裴不見了,則端也不見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換了乾淨的,顯見是洗漱過,連發絲也柔滑了許多。
正迷茫間,房門被推開了。
晁闕見她醒了,將手裡的東西都放下,坐在塌邊,遞了杯水過去:「可好些了?」
元窈木訥點頭:「好多了。」接過水一飲而盡。
「該起身了,我們要趕路。」晁闕將東西遞給元窈,「還有一點點時間,你可以裝扮一下。」
元窈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長衫還有褻衣褻褲,連鞋襪都準備的妥帖,不由有些發怔。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司裴這般為她,又是為了什麼?
自己的身份,這人一概皆知,連那般隱秘的秘密,他都清清楚楚,實在是由不得自己懷疑,元窈在想,司裴是故意接近自己,常春閣裡,莫非是一場戲。
想到這,元窈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氣。
將那些東西全都一把丟開,冷冷一笑:「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又一個圖謀她的人,如今她身邊沒人護著,這人恰好就出現了。
晁闕挑眉,不知她又在發什麼瘋,將手裡的東西放下:「你先收拾,我們一盞茶後出發。」
元窈將發束好,四處打量了一番,客棧是木質,不過兩層小樓,推開窗子,便可以看到一根豎著旌旗的木杆。
這兩人顯見是要回大越的,元窈的身份回大越是什麼下場,她一清三楚。
如今自己已經借著他們倆離了昌平城,她身邊再沒了故人,天高海闊,以後再也不見最好。
隔著窗牖,看到則端正坐在桌前喝茶,元窈俯低身子從窗前溜走,她既不想被晉國抓住,也不想被帶回大越。
她籌謀那麼久,為的就是能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奔著去死。
客棧小院後,馬廄裡綁了不少的馬匹。
元窈走過去,指了指自己住的屋子,小廝很是熱心:「哦,天字房裡的客人麼?客人在這放了三匹馬,您放心,剛剛餵過草料。」
元窈笑著道:「沒事,他們倆先走了,叫我來牽馬。」
三匹馬全牽在手,元窈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也有盞茶的功夫了,看小廝走遠,元窈偷偷將馬兒的韁繩全都割斷,毫不猶豫上了馬。
元窈算的極準,三匹馬堪堪出了院子,馬廄就亂了起來,不過進客棧的馬都有了號牌,是哪位客人的一目了然,很快就會梳理好。
一路疾馳,到了街市,元窈看到有販子拉了不少馬,立刻停了下來。
滿街塵土飛揚,那販子本想罵人,可一見馬上的人就笑了,指了指這三匹馬:「客人,這不是剛剛買去的馬麼?」
元窈心內電轉,她贖司裴花了足足一百金,賣他兩匹馬總不算過分。
她倒是沒想到這麼巧,便下了馬,「我想退掉兩匹馬,你看看給我多少銀子。」
那人擰眉看了元窈半天,麵色很是難看。
可元窈才不管旁人臉色,頤指氣使,「你動作快些,這馬已經餵足了草料。」
販子扌莫扌莫馬肚子,確實鼓鼓囊囊的,他轉了轉眼睛,「每匹馬少十兩,我就給您退了,不然您這退回來的馬,實在有損我聲譽。」
元窈裝作極是為難的樣子,磨蹭一會便答應了,她現在身無分文,能得多少就拿多少,心裡沒有一點負罪感,左右贖司裴的時候,她足足花了一百金。
想到這又很是生氣,瀟湘苑裡還有那麼多錢,她真是虧大發了。
拿著退回來的四張銀票,還有些散碎銀兩,元窈很是滿意。
她一路往南而去,這天大地大的,總有那麼一處容身之所吧。
惠城被甩在了腦後,元窈也籲了口氣,如今,她終於能徹底擺脫過去,重新開始了。
出城不久,元窈走的是官道,一路上車馬倒也不少,日頭升的老高,樹影矮小,即便是騎在馬上,也是滿額頭的汗水。
身下的馬兒速度降了下來,不時的噴鼻踏蹄,瞧著很是不安,元窈很是無奈,隻得尋了處陰涼地歇息。
沒過一會,也有幾個漢子走了過來,短衫布鞋,見元窈一身長衫,書生模樣,便很是客氣:「小兄弟,乘涼呢。」
元窈回以一笑便罷,並未說話。
又過了盞茶的功夫,有一人走了過來,見元窈滿臉警惕,笑著連連擺手:「小兄弟,我沒惡意,隻是我見你這馬兒好似有些不對勁啊,像是吃了什麼東西。」
元窈哪裡沒看出來,馬兒像是餵了毒,此時已是粗喘不止,甚至口鼻處都有了白沫,連站都站不穩了。
明明這一路都好,怎的……
陡然,元窈回想起自己與馬販子的交易,都說財不露白,她當街打馬往城外去,明晃晃便是個移動的銀票。
到底還是見識太少,宮裡的爾虞我詐皆是暗自爭鬥,哪有市井上直白。
等自己想喊出聲時,元窈已經沒了力氣,眼睜睜看著幾人將自己扶起,耳邊是幾人的調笑聲:「小兄弟,你別怕,咱們給你看看馬兒出了什麼事兒……」
心口恨意如日光般濃重,元窈卻毫無辦法,感受到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扌莫了幾把,隨後眼前漸漸沒了色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