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穿不上的查爾瓦和逃不脫的奴隸主手掌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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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主不但把呷西當做牲畜來買賣，而且還對呷西（以及阿加）進行野蠻的人身迫害、生殺予奪。奴隸主階級對奴隸們常用的刑罰有：鎖鐵鏈、帶鐐銬、穿木鞋（重達幾十斤的刑具）、釘門板、燒腳心、抽腳筋、毒打、灌尿、剪肉、剜眼、割鼻、斷肢、抽腸、分屍、活埋、墜崖、沉水、燒死、槍殺等等。有些小呷西（包括配婚呷西子女或抽來的阿加子女和搶奪、買賣而來的奴隸），因為年幼體弱，擔負不起繁重的勞動，被主人重刑致死；有些老年呷西，因為喪失勞動力或身體衰弱，被主人丟進深坑或崖洞喪命；有些呷西，為飢餓所迫，「偷吃」食物，被主人打死；有些呷西，因為逃跑，被主人殺害；有的奴隸主甚至殺呷西送「鬼」。活下來的呷西，由於肉體上、精神上備受嚴重的摧殘和蹂躪，有的四肢發育不全，有的遍體鱗傷，有的身體廢。
這些呷西，有的我們已經熟悉了，有的我們還不認識。在之後的時間裡，我們將繼續認識他們，熟悉他們。
但在此之前，先讓我「隆重」地介紹一個人吧，他就是大黑彝奴隸主洛木頭人的弟弟，黑彝奴隸主吉黑。
吉黑，長著個冬瓜腦殼，一條像被耗子咬腫了的長鼻子，壓住一張上嘴唇短下嘴唇長的大嘴巴，幾顆稀疏的黃牙，不管吹風下雨，拉屎拉尿，都是齜在嘴外，像哭不叫哭，像笑不叫笑，像要吃人，又像在嚎叫。因此，奴隸們就叫他「齜牙虎」。
他也很得意自已是條老虎，經常還故意把那虎嘴巴張得大大的。
但是論家庭條件，他比哥哥洛木差遠了。「齜牙虎」家裡原本有十來個鍋莊娃子，等妞妞的阿爸被抓去當鍋莊娃子時，不知道為什麼，慢慢的隻下五個了。
其餘的娃子到哪裡去了呢？
妞妞的阿爸——丘丘赤沙來到「齜牙虎」家後，沒過多久就和娃子們打成了一片。這倒不是因為他是個「社牛」，而是因為奴隸的共同命運，總是會讓他們「惺惺相惜」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覺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了。
「其餘的娃子到哪裡去了呢？」他問一個和他日夜相處的老鍋莊娃子。
老娃子偷偷指著「齜牙虎」那個張開的大嘴巴，隻搖了搖頭，沒有說一句話。
「難道這條『虎』真會吃人嗎？！」老奴隸沒說明白，赤沙心裡就更想不通了，就像一團亂麻結成了疙瘩，就像拉犁的纖繩，斷了又接，接了又斷。
尼洛阿呷，是「齜牙虎」家裡的女鍋莊娃子，因為給奴隸主上山砍柴，不小心跌下岩去把兩條腿摔斷了，成了殘廢。「齜牙虎」看她不能再為他出力乾活了，不但不管尼洛阿呷的死活，反借口說尼洛阿呷掉了他的砍柴刀，把阿呷打了個半死，三天不給飯吃。後來，在一個晚上，尼洛阿呷突然就不見了。
她到哪裡去了，誰也不敢問。
赤沙想弄個究竟，便借著去放羊的便利，跑遍了山前山後、溝上溝下，也沒找到一點影子。
這時，那個老鍋莊娃子又病倒在亂草堆裡了。晚上，赤沙送水和蒿草粑給他吃。
老鍋莊娃子掙紮著撐起身子來，一把抓住赤沙說：「赤沙，老馬跌死的地方，不一定是斷岩峭壁；斷岩峭壁常是馬駒子失蹄的地方，走山裡的路，可要小心呀！你過去曾問我，『齜牙虎』家裡的娃子到哪裡去了，他們去的地方，我現在也要去了。孩子，你明白了吧？」
老娃子說到這裡，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了。
這老鍋莊，給「齜牙虎」當了六十多年的娃子，臉上像風乾了的桔柑，月匈脯和背粘在一起，一雙腳指頭全磨禿了。他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齜牙虎」還不放過，硬逼著老鍋莊每天給他舂出九碓窩蕎麵來。
赤沙想：「難道所有鍋莊娃子隻要老了、殘廢了、生病了，得到的都是這樣的下場麼？那麼，我將來老了，還能從『齜牙虎』的嘴裡活出來嗎？！」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也就算了，難道自已以後還有這樣「老無所依，病無所醫」的下場？
他越想越怕，越怕仇恨越深。
當夜，他把老娃子的病危情況告訴了幾個親近的娃子後，剛走出鍋莊邊，就聽見「齜牙虎」悄悄對兩個狗腿子說：「按老『規矩』，今天晚上就把這條老狗給我處理了。」
要處理老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