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原來是主動型的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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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利落起身,拿了傘就往外沖。

與此同時,小區外麵的街道上,一群因為羅消戰隊贏了移動杯比賽而狂歡的人,正沉浸在雨和風的洗禮當中,對四周投來的不解眼光選擇無視。

江浮走在最前麵,雨把她的頭發完全沖散,貼在臉和脖子上,她抬手隨便給擼到耳後。

烏黑的頭發、曬成小麥色的皮膚、紅潤的嘴唇以及說話時露出來的潔白牙齒,讓她整個人在灰舊的背景裡看起來十分鮮明。

走在她身邊的男生們大部分光著上半身,清瘦的身影和那單薄的青春一樣,縱然不懼風雨,卻也經不起風雨的摧殘。

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江浮出了主意,其他幾個人便把那人舉到頭頂上,威脅他要把他丟到書山路的荷塘裡。

嚇得那人哇哇大叫,然後人群又是一陣哄笑,追逐、打鬧和嘻哈,那些聲音如同砸在湖麵上的一朵朵漣漪,在水中盪漾開去,碰到岸邊的石壁後,一切歸於初始的寧靜。

而那寧靜的源頭是小區大門口舉著墨色長柄傘的唐意風。

先開口的是徐長東,他推了推羅消:「消兒,那不是你首都的表哥嗎?來接你的?嘖嘖,那氣質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

羅消拿濕衣服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搖頭:「不像啊,我倆的關係按理說,還沒到這一步。」

江浮透過雨幕看過去,唐意風筆直地站在小區陳舊的大鐵門旁,雨落在他頭頂黑色的傘麵上,嘭嘭作響,湖藍色襯衣下擺被飄進傘中的雨打濕後又被風吹起,他站在那裡,眼神掠過所有人,看的是江浮。

整個人安靜得和周遭格格不入。

不入,他也不勉強自己跟他們融入,轉身進了小區,在江浮剛準備開口喊聲表哥的時候。

沒惹他啊,怎麼那種眼神呢?

下雨天,樓道裡有些暗,江浮跺了跺腳,聲控燈剛亮,對門就鑽出了一個頭,五顏六色的卷發棒插了一頭,臉上的麵膜紙蓋住了她原本的模樣,僵著臉喊了一聲:「江江。」

江浮扭頭撞上了那麼一張「鬼臉」嚇得差點尖叫出來:「要死啊,大白天的糊什麼臉?」平復了心跳後意味不明地甩了句,「玩夠了?知道回來了?」

話說得很嗆,但「對門」絲毫不在意,從門後走出來,手指靈活地拍著臉,想要把麵膜上的精華拍進毛孔裡:「中午有人來找你,敲了很久的門,感覺很急。」

「誰呀?」江浮邊掏鑰匙,邊滿不在意地問。

「我哪知道!很帥,很高,我問了,人家沒理我。」

溫想長這麼漂亮都不理,那貨得是有多高冷。

很帥,很高,有點冷……

這不是唐意風的設定嗎?

順著那個思路,江浮問了句:「板寸頭?」

「嗯。」

那就是唐意風了。

江浮抿嘴一笑,開門進屋。溫想先她一步進到客廳,順手開了燈,然後朝沙發上一臥,接著八卦:「誰呀?來找你討債的?」

江浮跑進衛生間隨便沖了個澡,套了一件從夜市裡淘的大t恤,毛巾搭在頭頂上,把剛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才回:「羅消的表哥,從首都來的,叫唐意風。」

「你惹他了?」

「什麼叫我惹他了,我不惹他,他就不能來找我?」江浮把她從沙發這邊扒拉到另一邊,「起開,你坐著我髒衣服了。」

溫想趕緊起身,嫌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作為女生的這個性別?我才出去了兩周,你就換了層皮膚?」總結,「古銅色在咱們國家不是審美上的主流色。」

「我非主流。」

「你承認就好。」話題又回到唐意風身上,「你沒惹他,他為什麼要來找你?」

「暗戀我,不行?」

「不要臉。」

「說誰呢?」

「誰是誰知道,作業借我抄。」

「不要臉。」

圓回來了。

溫想破罐子破摔:「行,我不要臉,你快點,把作業給我,馬上就要開學了。」

江浮找了一圈沒找到:「現在知道急了?你不是跟徐長春在外麵玩得挺開心嗎,你找他寫去啊。」

溫想一聽,不對啊,這語氣怎麼有點沖?就問:「當初叫你的時候,你自己不去,現在擱這兒鬧什麼脾氣?」

「誰鬧脾氣了,他不待見我你不知道?我死乞白賴地跟過去,是腦子缺水了需要進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沒意思。作業找不到了,你去找薑茶,他也寫完了。」

溫想撕下麵膜往江浮胳膊上一貼:「別浪費了。」

江浮垂了個眼的工夫,對方已經跳出了視線,隨著門被「哢嗒」一聲關上,外麵的風聲、雨聲統統退向遠方,耳根終於清靜。

她泄氣地往身後的沙發上一癱,心裡吃味得很,本來是打算在暑假最後幾天跟溫想來個姐妹遊的,結果「對門」非要拉上徐長春,那徐長春跟她是能一起旅遊的關係嗎?

這事兒不能細想,想多了心態容易炸裂。她索性開始放空自己,接著疲倦如潮水一般劈天蓋地地襲來,半濕不乾的頭發散在臉的兩旁垂在地板上。

滾筒洗衣機在後陽台機械運作,前陽台上的仙人掌在雨水的浸潤下似乎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強撐了幾下沒撐住,身體一歪便睡著了。

油鍋燒到八成熱,炸過一次的肉片下鍋復炸,表麵酥脆時撈出,鍋底留油,放蔥、薑、蒜炒香……這是做鍋包肉的倒數第二個步驟。

江浮聞著味就開始流口水,夢中還擦了好幾次。

但香味過於真實,真實得讓她不自覺地想找到源頭,於是眼睛猛地一睜。

「刺啦!」

炸好的肉片放入鍋中,冒出了一團香煙,接著將事先調好的糖醋汁往上一澆,開始翻炒。

「不行啊,再不回來,我家那個小懶鬼就要餓死自己了。」非常正宗的煙嗓,來自梁世安。

江浮聽出來了,那是在說自己。

「沒誇張,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江浮:「……」

「那就先這樣。」

電話掛掉,梁世安扭過頭:「醒了啊。」

從江浮的角度望過去,作為一個「奶奶」來講的話,梁世安看起來是稍微有點年輕了。這會兒,她臉上帶著沒卸的妝,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身材基本沒走樣,看起來還相當潮。

所以,她做出來的飯菜嘛——

梁世安乾淨利落地把鍋包肉盛到盤子裡,挖了一碗米飯,一起端到江浮麵前:「吃吧。」

江浮嘗了一口,帶著剛睡醒的啞嗓評價:「酸了。」

——也就一言難盡了。

梁世安坐在下風口,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家嫆來過了?」

江浮扒了一口米飯:「沒有。」

「撒謊鼻子會長長哦。」

江浮邊吃邊說:「你當我五歲?」

梁世安笑:「五歲了?你不是才三歲嗎?」

江浮放下筷子:「梁世安同誌!」

梁世安語氣很緩:「叫奶奶。」

「梁世安奶奶!」

「我書房裡那塊清末的蓮花硯台不見了。」梁世安給出了證據,「除非你承認是你吃了。」

江浮腦子一嗡,脫口而出:「她就住了一夜,第二天是我看著她走的,怎麼會……」

梁世安吐了口煙,順便把煙摁到煙灰缸裡,十分老成地說:「騙你的,硯台還在書房,那是我留給你的嫁妝。」

中計了!

什麼是為老不尊?這就是了!

江浮低下頭在盤子裡找塊頭相對小的肉,態度上輕描淡寫,實際上是在力挽狂瀾:「她就是來看看我,沒別的事。」

「是嗎?」梁世安往沙發上一靠,「沒提贍養費的事?」

「去年不也沒跟您提嗎?您還不允許我媽進步了?」江浮知道自己的斤兩,那是完全不夠和梁世安正麵k的,再說下去,鐵定要露餡,馬上轉移話題,「對了,羅爺爺家來了個親戚,您知道嗎?我給您講講他吧。」

梁世安沖她擺了擺手:「聽說了,別人家世好,又很有規矩,別亂去招惹。」

江浮吞了一大口飯:「我倒是想招惹,人家不待見我著呢!再說了,有規矩怎麼了,誰還沒個規……」

算了,江浮想了想,自己的確沒什麼規矩。

兩句話說完,梁世安又繞了回去,再次提到了家嫆的名字。江浮扒拉完最後一口飯:「我暑假作業還有兩頁不會寫,我先上樓找許同誌問問題目,碗放那兒我回來洗。」

梁世安沒拆穿她,擺了擺手讓她走了。

雨後,寧靜的夜空裡,居然神氣活現般地閃耀著幾顆星星。江浮坐在小區宣傳欄下的木椅上,仰著頭,想從形狀上分辨出那是哪個星座。

從小區南門進來的人邁著標準的跑步姿勢從她麵前經過,經過了又退回來。

氣息均勻隻是有些粗,他靠近時,偏高的體溫撲向江浮,她驀然回神,對麵的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光看,沒開口。

江浮本來癱得好好的,看到他以後立馬坐端正,問:「表哥,吃了嗎?」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坐不?」

唐意風用手指鈎了鈎t恤領口散熱,沒回吃沒吃,也沒往下坐,而是道歉:「對不起。」

「嗯?」江浮沒理解過來,「對什麼不起?」

「我以為你走了。」

江浮才明白他是在解釋中午的事,沒在意:「小事兒,我又不會丟,你別往心裡去。倒是你,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江浮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我們互加一下好友唄,以後被人欺負了,及時找我。」說著打開自己的微信,把二維碼找出來遞給唐意風。

唐意風有點為難:「我不用這個。」再說,不懂她為什麼那麼執著於他會被欺負?

江浮心裡懷疑這隻是不想加自己為好友的借口,但已經得出他不待見自己的結論了。她也不勉強:「那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手機總有吧?」

唐意風報了一串數字給她,並說:「你的號碼我已經有了。」

江浮暗戳戳地笑:「表哥你原來是主動型的啊,我們才認識兩天,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這種人,根本不用給陽光,月光就夠她燦爛了。唐意風多少有點了解她的「尿性」,偏頭笑了一下:「羅消給的。還有……」

就在江浮以為他要說,類似於「謝謝」這種詞匯的時候,他突然靠過來,語氣溫柔地提醒:「早點回去,外麵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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