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沒抱過別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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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鼎杯48強誕生之後,組織單位6人一組地分了8個組,準備一周後選出前8強進入到下一輪4強爭奪賽。據說為了證明這次比賽並不是亂來,8強選拔賽被舉辦方安排在起州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裡。

比賽通知下發那天,江浮晚上去前海打工時被周木叫到了辦公室,沒有繞彎子,直接問:「有沒有興趣全職去打台球?」

江浮正趕著趟吃晚飯,麵包鼓了一嘴:「全職?讓我進國家隊?誰這麼有眼光?」

周木整個人陷在辦公桌後麵的老板椅中,看江浮那麼個反應,露齒一笑,眼尾處細紋堆疊,整個人就顯得有了那麼幾分閱歷的樣子:「國家隊是那麼好進的?」

江浮把手中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不是國家隊,叫什麼全職?」

「是這樣的,」周木往前欠了欠身體,從桌子上的煙盒中掏出一根煙,「方鼎集團的老總,年輕的時候在台灣有球王稱呼,現在來大陸發展事業,不忘初心,想成立一個台球俱樂部,這次比賽也是為了招募球員,他看了你那天的比賽,覺得你很有潛力,有心想……」

江浮把麵包的包裝袋扔進他辦公室的垃圾桶,然後從他辦公桌上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打野球啊?沒興趣。」

「這樣你就不用來我這裡打工了,對方開的價格不低。」

江浮解釋:「我還得讀書呢,哪兒來的時間。」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周木手裡把玩著火機,並不未把煙點著。

「不是,」江浮說,「我在你這兒打工,那頂多叫曠課,如果我去了方鼎打全職,那就是輟學。」

周木笑著把煙點著:「對你來說,有區別?」

「當然有了,曠課最多是成績不好,成績再不好那我也還是個學生。可我要是一旦輟學了,估計也就隻能當個社會渣滓。」

「行吧。」周木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名片越過桌子遞給她,「考慮清楚了打上麵的電話。」

為了給周木留麵子,江浮伸手接了過去,剛準備轉身的時候又被周木叫住:「江浮,哥是過來人,隻是想告訴你,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人生其實是真的有捷徑可以走,選擇有時候大於努力。」

江浮當著他的麵把名片揣進了衣服口袋:「好嘞,我會好好考慮的。」

但是一轉身,她就把名片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江浮剛從衛生間洗了個手出來,9號桌,就是那個事多玩家必爭的台子,正有人在那裡搞事情。

冰冰沖過來要去叫周木,被江浮攔了一胳膊:「誰啊,鬧什麼?」

「誰知道,突然來了兩個女的,瘋了一樣拿台球互砸,年紀不大,長得也都挺漂亮,怎麼就腦子不好使呢,淨給人找麻煩。」

腦子不好使,上一次冰冰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唐意風和溫想在隔壁網吧練聽力……

溫想……

江浮幾乎是下意識地朝9號桌沖,過程中連撞幾個正在出杆的客人,遭到咒罵也不帶管的。

「小妹妹,是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兒了呀,要不要姐姐幫你報個警問問看?」

滿頭紫紅色頭發化著煙熏妝的女生邊嚼口香糖,邊挑釁她對麵站著的人,她鎖骨上文著的蛇頭怎麼看都像是能和鐵觀音月匈口的那個湊成一對。

說到鐵觀音,那貨居然還真的在現場,正兩手抱月匈事不關己地看著熱鬧,一雙狹長的眼睛在兩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女生之間來回切換,江浮都懷疑要是現在給他一個喇叭,他都能在中間給她倆加油助威。

「誰小妹妹了?」開口的果然是溫想,帶著委屈過後故作堅強的腔調,「別以為你化成個鬼我就不認識你了,你不就是四中下麵那個技校的誰嘛,阿拉伯數字認全了嗎,你就幫我報警?」

「說誰文盲呢?」煙熏妝女生憋紅了臉跳起來質問。

溫想根本不帶怕的:「誰是我就說誰唄。」

「我看你就是欠揍。」

一句話就擊碎了煙熏妝女生的玻璃心,抓起台子上的台球作勢要往溫想身上砸。

江浮大步上前,在她甩出台球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有病啊,要鬧滾出去鬧。」

煙熏妝女生轉移目標,沖著江浮:「你是誰啊?」

「你爸爸。」說著,江浮一個用力將她手中的台球給奪了過去,「咣當」一聲丟在台子上,然後轉身掃了一眼正笑得十分欠揍的鐵觀音,「能不陰魂不散嗎?缺錢給你燒點冥幣過去?」

「你怎麼這麼惡毒啊!」鐵觀音都還沒開口,溫想就扭身不分輕重地把江浮往後麵使勁一推。

沒有心理準備的江浮連著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在了斜後麵球桌的邊角,疼得她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溫想你瞎啊,」江浮咬著牙,「人家當笑話看你呢。」

溫想臉紅脖子粗,撕心裂肺地回:「我給他當快樂源泉我樂意,你管得著嗎?你能別跟個神經病一樣管天管地的嗎,我需要你管?」

空氣突然安靜。

這話有點傷人了,江浮眼眶一熱,扶著台球桌站起來,呼吸都扯著心髒,生疼。

她走到鐵觀音麵前:「打一局,我請。」

江浮彎月要把散落在地上的台球撿起來,開始擺球之前鐵觀音拉住她:「江浮,我有事情跟你說。」

江浮甩開他:「球你開,我讓你三個自由球,贏了,以後你愛咋咋;輸了,你要是敢再出現在溫想麵前,出現一次我找人削你一次。」

溫想臉憋得通紅:「你憑什麼……」

決定我的事情?

溫想這句話的後半部分被江浮一記眼刀給堵了回去:「憑你從出生開始就跟我搶奶喝,導致我小時候營養不良老生病,我沒怨過你;憑咱倆上幼兒園,都是我爸抱你我走路,我還把零食分給你,我沒怨過你;憑你六歲那年把自己走丟後,大冬天我被罰到門外,站到半夜發了高燒得了肺炎差點掛掉,我沒怨過你;憑你十三歲時在學校被欺負,我去找人算賬,被人拿椅子砸了腦袋現在頭上還留著疤,我沒怨過你……憑——」有點說不下去了,江浮緩了口氣,「這是我最後一次閒得發慌,為你發神經。」

溫想哽了一下,啞口無言。

收回目光的時候,台球館門口擠進了一個江浮現在不太想看到的人。

唐意風背著書包,校服規規矩矩地穿在身上,手中拿著剛從對麵24小時書店買的書。

江浮的月要被撞得有點直不起來,她就弓著身體,做擺球狀,朝唐意風看過去,眉眼一彎,沖他使了個去隔壁網吧等她的眼神。

唐意風喉結一滾,拿書的手驟然握緊,不想聽她的,但也不想讓她為難,最後狠狠地掃了一眼鐵觀音,扭身退出了。

其實全程都很蒙圈的鐵觀音早已經在心裡爆粗口,現在又被唐意風莫名其妙地用眼神警告,他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是,我跟這女的沒關係啊,我也沒有要出現在她麵前啊,每次都是她來主動招惹我的好嗎。」鐵觀音十分無語地為自己辯解。

江浮不聽,擺好了球:「開始吧。」

鐵觀音看了一眼對麵淚眼汪汪的溫想、口香糖都要嚼成精的煙熏妝女生以及身邊正奓著毛的江浮,他很納悶:「哎,不是,我招誰惹誰了?」

江浮替他挑了一根球杆:「哪那麼多廢話?難道你怕啊?」

鐵觀音接過球杆,但沒開打,而是把球杆放在台球桌上:「好,就算我打,那我要是輸了,合著你的意思是我要麼滾出地球,要麼下地獄唄?不然你家那小祖宗總能找到我啊,我都跟她說了我不喜歡她,她自己要上趕著,你還要我怎麼辦?」

江浮不怕把話說開了,說給鐵觀音聽也說給溫想聽:「我們溫想出生就沒媽了,爸爸二婚後也沒帶她走,我是她姐,不是有句話叫長姐如母嗎?所以,這件事我需要給出態度,至於聽不聽那是她自己的事。開始吧。」

鐵觀音相當於是趕鴨子上架,還是那麼個心路歷程——贏了勝之不武,輸了就是垃圾。

這次更甚,被幾十個人圍觀在一方小小的台球桌旁,深秋時節,他竟然緊張得大汗直流。

什麼風水寶地,扯淡吧,以後9號桌就是他的滑鐵盧,白請他玩他都不用了。

兩人水平本來就不相上下,作為一個小老爺們,鐵觀音當然不肯被讓球,再加上江浮從開始起氣勢就占著上風,鐵觀音開球後失誤連連。

江浮主動將主球打進袋中三次,相當於履行了讓他三個自由球的承諾。

但是鐵觀音沒有善加利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在較勁,江浮不跟他講客氣的,該讓的球讓完後就動了真格。

一杆子將黑8打進左邊中袋,完成了這次正麵較量,江浮忍痛直起月要:「你輸了。」

溫想哽咽著說:「你看不出來他是在故意讓你嗎?」

江浮把球杆往台子上一放:「隨便你怎麼想吧,你是青春期叛逆,我也是,所以你想跟他好,我不讓。該說的我說到這兒,該做的我做完了,以後不管你了。」

江浮瀟灑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但鐵觀音那邊就頭疼了,在同一個地方被同一個女生用同一種方式羞辱了兩次,自己手下的那幾個愣頭青還次次充當了見證者,這以後還怎麼發號施令,說的話還有個鬼會聽?

於是江湖上開始傳言,說鐵觀音會在方鼎杯的比賽中跟江浮來個世紀大k,一定會把她打到跪在地上叫爺爺。

「不怕,」江浮趴在唐意風背上,自我安慰,「他打不贏我的。」

唐意風月匈前掛著兩個書包,腳步走得很重,但氣息沒亂:「他的實力根本沒露出來,但你有幾斤幾兩,他肯定全知道了。」

「嗯?」江浮鈎著他的脖子,鼻音有點重,「我有幾斤幾兩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那個嗎?畢竟隻有你背過我,還抱過我。」

唐意風扭頭看著她笑:「你挺驕傲?」

「當然驕傲啊,畢竟你也沒背過……你背過別人嗎?」

唐意風乾咳了一聲:「藥店到了,紅花油還有什麼?止痛貼?」

江浮立馬踢騰著要從他背上下來:「我們今天的友好相處到這裡結束,現在我要開始生氣了,你走開。」

唐意風顧忌著她月要上的傷,立馬把她放下來,扶著她:「鬧什麼?」

知道自己鬧別扭是沒道理的,但她控製不住自己:「你背過別人,誰?」

唐意風很誠實:「柳音,小時候背過她。」

對於這個人,她還真沒法不講道理,隻好酸:「哦,小時候。」

唐意風堅定地回:「以後不背了。」

「不背?誰信啊……」

正說著曹操呢,曹操就到了。唐意風的手機在褲兜裡一振,光是他做出了那個掏手機的動作,江浮就預感是那個「音音」。

結果還真是叫她一猜一個準。

唐意風這次倒沒回避了,而是當著她的麵把電話接起。

接通後,柳音應該是哭了有一會兒了,嗓子很啞:「小風哥,我想你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唐意風咬了咬下嘴唇,目光很復雜,看不出是不耐煩還是在心疼:「怎麼了?」

聽到唐意風的聲音,柳音那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了:「我這次考試考得很糟,後退了三名,我媽發了好大的脾氣,我真的,壓力好大。」

唐意風看了一眼站在一邊往天上翻白眼的江浮,小巧的鼻頭一抽一抽的,實在可愛,於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示意自己很快會掛電話讓她再等一會兒。他回柳音:「下次好好考就行了。」

江浮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扭成各種形狀,有點疼,但他卻想笑。

柳音哭得更厲害了:「沒有你我不行的,小風哥,你從來都沒離開過我,我真的好不適應。」

「別哭了,我寒假就回去。」

到這裡,江浮沒耐心等他掛電話了,使勁將他手指一掰,聽到對方吸了一口涼氣的聲音後,甩開他,自己扶著月要倔強地先走了。

寒假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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