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番外一:春日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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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男人開心的方法?」

符行衣咽下口中的雪花酪, 又舔舔紅唇,猶豫了半天才詫異地問道:「你們成親才多久,這麼快就出現感情危機了?」

彼時她剛打掃完屋子, 躺在庭院裡的藤椅上休息, 跟符婉姿有一搭沒一搭地嘮嗑。

符婉姿跟著魏旻來到昆莫視察, 剛到就被她喊了過來說話, 進門後隨便找了個小馬紮坐下。

兩人本來還在海闊天空地亂談,她冷不妨突然提了這麼一句, 令符行衣頗感納悶。

聞言,符婉姿連忙擺手否認:「旻哥哥待我很好, 是我總給他添麻煩,魏氏那麼大一個家,我從來沒學過這些東西,哪裡管得好?」

說著說著就有些難過, 「娶了一個不會管家的姑娘, 他肯定很不開心。所以我想請教阿姐,你是怎麼哄姐夫開心的呀?」

一臉嚴肅地沉吟片刻, 符行衣認真回答:「餵飽他, 跟他睡,給他自由, 累了陪。」

符婉姿大為震驚:「沒……沒了?」

「不然還要怎樣, 真當祖宗一樣供著嗎?我又不是他娘,將聶錚養成兒子圖什麼?」

符行衣又吃了一口雪花酪,開開心心地揮舞著爪子, 指點江山。

「越是費盡心思地討好,偏偏越不被重視。男人嘛,就是欠, 你不搭理他,他反而愛你愛得不行,給他個眼神就能高興一天,根本費不著鑽空心思地哄他。他喜歡你,你殺人都是對,他不喜歡你,你呼吸都是錯。所以別太在意這些。」

符婉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撥弄著小碗裡的雪花酪,符行衣笑道:

「你如今是魏氏家主的夫人,管不好家確實有點不妥。不過沒關係,得空了多看看書,遇到事了留神細心學,不會處理的麻煩去請教孫嬤嬤,或者直接問阿旻。總之,你別把心思全部都放在夫君的身上便是了。」

然後警惕地環視一周,如臨大敵地道:「我這次找你過來是有要緊事!」

符婉姿搞得心驚膽戰,也跟著鬼鬼祟祟起來,小聲道:「什麼事呀?」

「是聶錚,他最近特別奇怪。」符行衣緊蹙雙眉:「我想拜托你跟蹤他一天,看看怎麼回事。」

符婉姿恍然大悟,同仇敵愾地忿忿道:「是姐夫最近對你不好嘛?沒問題,交給我,一定揪出——」

「不不不,」符行衣將腦袋搖成撥浪鼓,神色更為嚴肅,「他對我太好了,我害怕。」

符婉姿鬱悶地癟著嘴:「阿姐……」

掩唇輕咳一聲,符行衣憂心忡忡:「你不懂,聶錚平時懟我成癮,這麼多年來,我早習慣了他那股拿腔作調的矯情味兒。可最近大不相同,他不僅不懟我,還特別溫柔聽話,就像……就像二十四孝好夫君,特別嚇人!」

話音剛落,小院的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符行衣渾身汗毛都直立,迅速換上一張憨厚可愛的笑臉,「你回來了~」

臥在她腿上的小胖呲溜一下就沖到了門前,扒著男人的腿喵喵叫。

樹蔭下乘涼的大胖也搖頭晃腦,甩著尾巴吐著舌頭過去了。

從小竹籃裡取了一根牛腿骨給大胖,聶錚又拎起了勾著他衣服順勢往上爬的小胖,放在臂彎間揉揉腦袋,「嗯」了一聲算作答復。

瞥見熟客到訪,道:「魏旻沒與你一起?」

符婉姿本能地正襟危坐,畢恭畢敬地回答:「是,他在衛所視察滄瀾營的練兵情況。」

於是就沒再多問,聶錚隨口道:「正巧我買多了菜,你叫他今晚一同來吃飯。」

「這……」符婉姿驚訝道:「這怎麼好意思?」

把順路買回來的紅棗芋泥糕放到符行衣腿上,聶錚不經意間,瞥到她端著半碗雪花酪,登時長眉緊蹙。

嚇得符行衣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再也不敢了」——

聶錚不讓她吃這些生冷的東西,怕她涼著胃,每次逮到都要訓斥。

不料,他竟沒計較,而是平靜地移開了目光,狀若無事發生,淡淡道:「暖鍋而已,做著方便,不礙事。你們有段時日不見了,借此機會聚一聚也好。」

符婉姿這才乖巧地應答:「嗯,謝謝姐夫。」

待聶錚提著與他渾身氣質分外不符的小竹籃,去了廚房給小胖餵魚乾,符行衣才滿麵驚恐,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顫聲道:

「你看見了嗎?多嚇人、多嚇人啊!若在以前被他抓到我偷吃雪花酪,保證跑不了一頓說教,如今居然半句斥責都沒有……完了,我要死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符婉姿撓了撓腦袋,納悶道:「姐夫好不容易變得平易近人,阿姐怎麼還不樂意呢?」

符行衣雙手交叉抵在唇邊,麵色復雜地喃喃道:「不……這不對,絕對不該這樣。我怕他是不是抓到了我的什麼錯處,如今先將怒氣積攢在心裡,待尋著機會時突然爆發,能把我的小命給搞沒半條。」

上一次就是這樣,她不幸中招,慘兮兮地在榻上被折騰了三天三夜,連吃飯都沒力氣,隻能靠聶錚一口一口地餵,哪怕已經過去了許久,她再度憶起仍是發了一身的白毛冷汗。

「這種詭異的變化是從七日前開始的。那天我有事在忙著,實在沒空去買菜,早起就讓聶錚放課回家的路上順帶捎一些回來,誰知他一口氣買了五日的份量。」

符行衣努力保持冷靜,認真地陳述事實。

「從那以後,連著七日都是他搶著去買菜,天天帶回來好幾日份的。可是太多了,吃不完就要浪費,我說他也不聽,第二天該怎樣繼續怎樣,跟魔怔了似的。」

最重要的是聶錚每晚都不肯碰她了,躺在榻上故意離她遠遠的,還用後背對著她,她再怎麼勾引也不管用:莫非是……不行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賀蘭一族哪有那麼弱,他是三十多又不是六十多,何況前段時日還夜夜糾纏索要,怎麼買個菜回來就成了這樣?

可這話說給小孩聽不太好,符行衣便沒吭聲,一昧滿臉哀怨地看著符婉姿。

符婉姿也有些犯怵:「阿姐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全程跟蹤姐夫,看他見過什麼人、聽過什麼話、遇到什麼事,究竟為何如此。」

言出既隨,翌日符婉姿早早地埋伏在暗處,從聶錚出門便開始跟蹤,一手握筆,一手拿本,認真細致地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

首先是聶錚就任的書院——

許多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屁孩陸續來到書院,個別孩子由他們的娘親送來上學,值得令人在意的是,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位父親。

把自家孩子送到書院之後,婦人們三三兩兩地結伴而歸,說說笑笑,聊的話題左不過是夫君和孩子。要麼誇孩子又跟著先生學了不少知識,要麼異口同聲地嫌棄自家夫君是「張著大嘴擎等著餵的廢物」,一個個白眼翻得險些上天。

其次是聶錚下午回家路過的藥鋪——

早年打仗的時候,符行衣動輒遍體鱗傷,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管她的壽數如何,閒居後又少鍛煉,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虛弱。

聶錚就給她弄了些活血養身的溫補之藥,日日精心養著,總算是讓她慢慢恢復了。

抓完了藥,聶錚正打算離開,恰逢此時,藥鋪老板和老板娘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原因很簡單,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概是怨念積少成多了,老板娘一怒之下吼道:「要不是為了孩子,老娘才不跟你繼續過,去死吧賤人!」

如今東齊女子的地位已有了顯著的提升,許多婦人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諾諾,當街就敢罵得夫君狗血噴頭,且旁人見慣不怪。

最後是聶錚買菜的集市——

買菜的大多是女人,在小攤小販處為了一分半厘的銀錢吵鬧不休,而聶錚赫然是一股清流。

他既不喧嘩、也不講價,隻慢條斯理地將挑好的菜放進小竹籃裡,然而可怕的是他放個沒完,仿佛永遠也不會停下。

見狀,小販笑道:「還是這位先生爽快。」

「你哪裡曉得我們的不容易,」婦人嘆息不已,道:「家裡男人是個指望不上的死鬼,孩子又還小,不省著些怎麼過日子?」

其他婦人皆應聲附和:「要不是為了不讓孩子被人罵沒爹的野種,誰還撐著這個家不散,早不跟他爹過了。」

「可不嘛,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血,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家裡那口子根本比不上!」

「我現在巴望著那老酒鬼早點死,省得天天在我麵前晃悠,礙眼得很。」

待她們罵完了,聶錚也要走了。

記錄完所見所聞後,符婉姿一溜煙就沒了影,先於聶錚一步趕回了符行衣身邊,向她如實匯報了自己的觀察。

「我懂了!」

符行衣猛地一錘掌心,恍然大悟,「他遇到的所有事都有一個共同點:妻子在唾罵丈夫,待丈夫的態度很差。」

然後麵色愁苦地抱著小胖搔下顎,腳底踩著大胖的屁股晃來晃去,喃喃道:「是不是我對他太惡劣了,他心裡不舒服?」

不就是情急之下輕輕踢了他一腳嘛,誰讓他非要……那樣孟浪,自己哪受得住,好聲好氣求他也沒用,被磋磨得快死掉了,這才出自本能地反抗一下,用的力氣還不到尋常打人的一半。

為這麼點小事至於嗎?

「這可是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啊……」

符行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不正常才是常態,一向那麼小心眼,真服了他了。」

送走了符婉姿,符行衣深思熟慮片刻,最終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拚了!」

不就是舍身飼狼、哄人開心嗎?臉皮都不要也得將這廝給就地正法了!

當晚,她趁聶錚沐浴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偷偷溜了進去。

聶錚此人,性子格外古怪,而且不講道理。

他沐浴時不讓符行衣看,美其名曰「為彼此保留神秘感」。但符行衣沐浴時卻不能防著他看,否則便要陰陽怪氣一句「你不愛我了」。

是以,符行衣偷偷潛入的動作極盡小心,可惜天不遂人願,還是被逮了個正著。

被聶錚揪著後領,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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