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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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紹華的電話是在諸航被禁足兩天後打來的。她不是一個被關得住的人,正悶得發瘋時,聽到手機響,簡直有如天籟之音,第一時間撲上去就接了,也沒看來電人是誰。

激動莫名的狂喜把打電話的卓紹華嚇了一跳,一時到忘了講什麼。

「餵,餵?難道是我的幻覺?」諸航大力拍著手機。

「諸航!」她沒有記下他的電話號碼,激動也不是為他,卓紹華月匈口一堵。

「啊---那個,是你呀!出差回來了?」諸航暗咒自己的不穩重,悻悻笑了兩聲。

「沒有,還在蘭州,2:30的飛機,二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間,到達北京應該是下午五點。」

她不是機場控製台,乾嗎告訴她這些?

「你今天忙嗎?」

一個無業遊民說忙會把人笑到內傷,「不忙,閒得發慌。」

「那來機場接我!」

啥------諸航咚咚跑到窗邊。

初冬的太陽矜持地綴在天空,不遠處的樓群被陽光籠罩著,像誇張的舞台燈光下錯落有致的布景。

是白晝,不是夢中。

「我---沒有車。」她無比羞慚。不僅是沒有車,她連那個合法開車的本本也沒有。但是奇怪呀,首長可以坐軍用飛機,就是坐民航客機,勤務兵也應早早在機場外等著了。

「機場到市區有地鐵專線!」

諸航想問,莫非首長不會坐地鐵?她怕打擊到首長,隻得保持緘默。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她給觸了下,拍拍額頭,「我也有東西給你看。」

「好,五點機場見!」卓紹華乾淨俐落地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愣了愣,立馬看時間,老天,已經二點一刻了,首長電話是在機場打的,他不知北京的交通非常可怕嗎?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慌忙換衣、給姐姐留條,拿了包包,飛快地往站台沖去。

這麼緊趕,到達機場就快五點了。

一下地鐵,突然想起沒有問首長在哪個航站樓,急出一鼻尖的汗。抬起頭看路牌,首長高大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腦中砰地跳出一句話:一個人如果在意你,他絕不會讓你為他受一點點的苦。

慶幸他沒穿軍裝,不過這樣還是很引人注目的。地鐵口人來人往,都是過客,誰會看誰。但在經過首長麵前時,都會情不自禁看他一眼。

他隻看著她。「來啦!」不緊不慢。

緊繃繃的洗白的牛仔褲,超短的卡其色棉外套,頭發隨意地散在肩上,小臉稍微比以前有了點肉,白裡透著紅,如此青春,如此活力。這大概才是真正的諸航。

首長消瘦了,下巴發尖,隻是氣質依舊沉穩,眼神依舊銳利。

「行李呢?」她看到他手中隻有一個電腦包。

「我沒帶行李。」這個時間,勤務兵應該早到軍用機場了,他的行李會比他先到家。

廣播報站聲響起,列車轟轟地氣勢很猛地沖過來,諸航移動幾步,往前去。

卓紹華拉住她:「坐下一趟。」她氣息還沒平。

諸航以為他累,退後幾步,離開那圈半圓形的人群。列車哧哧地開門、關門,又轟轟地沖出站,站台安靜了。

「看看。」卓紹華從袋中掏出票夾,展開,遞給他。

哈,裡麵夾著那天帆帆滿月時去照相館拍的全家福。「瞧,我好像還蠻有點慈母風範。」帆帆動個不停,她怕他掉地上,全部注意力都給了他,沒看鏡頭。首長從後麵半攬著她的月要,原本剛硬的麵容變得很柔和。

卓紹華默默地看著她,嘆息、無語。

她沒提一句帆帆,一點都不思念嗎?她和帆帆一起快一年呢,他才認識她多久,分別幾天,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臨時起意坐民航,隻是想找個理由能早點見到她。

見到她後,要乾嗎,他沒有想下去。

又一班車進站了。

他們最後上的車,他自然地將手臂護在她身後,防止她與別人碰撞。車廂很擁擠,兩人走了幾節,在連接處站住。

列車開動,連接處晃得厲害,諸航的前額一下靠在卓紹華的月匈前。

「對不起!」她羞窘地道歉。

一股男人清冽的氣息夾著淡淡的煙草味,不由自主有點眩暈。

她接觸的男生們,多數身上是幾日不洗澡的汗臭味,還有令人想嘔吐的臭襪子味。周文瑾到是潔淨的,喜歡用一種類似薄荷味的香皂,聞起來非常清新。他防火牆專利通過那天,和同學去喝酒狂歡,也叫上她。她酒量一般,喝了一杯啤酒,然後就埋頭吃菜。男生們都喝醉了,周文瑾是唯一沒倒下的,因為他要買單,她是這樣想的。

他送她回宿舍。初夏的夜晚,星星很多,風還沒那麼燥熱,他與她挨得很近,她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反到是清涼的薄荷味。她還深嗅了一口,以為是校園裡什麼花香。

在宿舍門前,他揉揉她的頭發,和她說再見。周文瑾比她高半肩,她也這樣抵在他月匈口,她才知,那不是花香,而是他的氣息。

她那天下午打了兩場球,沒換衣服,可想而知,她一身的汗臭。

第一次知道羞澀可以讓人有自殺的欲望。

列車停下,車廂又是猛烈的晃動。人那麼多,她站立不住又栽進首長的懷中。

她無辜地抬起眼,聲明自己真的不是借機吃他豆腐。

首長眼中有淡淡的寬容,她放下心來。「這什麼歌?我聽過的,真的,不過是不是電視出問題了,怎麼隻一個音?」她把視線轉向車門邊掛著的電視,沒話找話說。

「這首歌有兩個版本,一個是歌詞吟唱版,另一個就是這樣。」

她乖乖閉上嘴,沉默是安全的。

他們的站到了,走出地鐵口,外麵已是暮色濃鬱。

霓虹斑斕中,首長說道:「我們吃晚飯去。」

諸航沒反對。過紅綠燈時,怔了下,這好像是她和首長第一次單獨在外吃飯。上次喝粥,有小帆帆在。以前懷孕,他也沒和她在外吃過飯。

「想吃什麼?」這條街上的餐館很多,首長停下腳步,問。

高檔的餐廳要預訂,肯德基和麥當勞那樣的太擠,諸航挑了個雅致的快餐廳,沒那麼喧鬧,音樂是首長笛曲,很悠揚。

兩人各點了一種蓋澆飯,顏色很漂亮,米粒晶瑩剔透,覆蓋著五顏六色的澆頭,周邊還有濃濃的湯汁往米飯深處滲透,讓人很有食欲。配送的湯是榨菜肉絲湯,一看就非常清爽。

「吃吧!」諸航大口大口吃起來。

吃到一半,她嘴裡滿含著食物,轉過身從包裡拿出馳騁的合同,含糊不清地說道:「差點忘了,你看看這個!」

眼神有點像等不及大人表揚的小孩子。

卓紹華放下筷子,深深看她一眼。

她手機來了條短信,是寧檬。這丫從莫小艾那兒知道她回北京,興奮了。寧檬現在屬於穩定的領薪者,接觸it界的人士多,儼然是都市精英般,顯擺地要帶諸航見識帝都奢華的那一麵。

卓紹華粗略看了下合同,他不是律師,但也看得出馳騁公司非常有誠意,表現出想與諸航長期合作的想法,合同沒陷阱,給出的價碼非常可觀。

這確實是個很賺錢的工作,諸航沒誇張。

她這麼老實地給他看合同,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她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很好,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不需要對她有責任。也可以這樣講,以後他不要再過問她、再管她、再聯係她。

難怪當初她會拒絕他為她找工作。

她要飛了,他反到成了她的牽絆。

把合同合上,拿起筷子,挑了幾粒入口,飯有點涼,沒剛才可口了。

「看完了?」諸航按下發送鍵,抬起頭,「有沒發現我現在也算有錢人了。」一幅小人得誌的嘴臉。

「嗯,那這頓你買單。」卓紹華慢慢地咽下嘴中的飯。

「沒問題,你還想吃什麼我都給你買。」諸航很是豪氣。

「可以要別的嗎?」他不動聲色地問。

她的頭點得像小雞吃米,「可以!」

他頷首。

吃完飯,他領她走了幾條街,走進一個嬰兒專賣櫃。「天氣冷了,帆帆該添幾件棉衣。你說哪個牌子好呢?」

她沒逛過嬰兒專櫃,看著貨架上掛著的一件件粉嘟嘟的小衣服,好奇極了。「哪個牌子都好。」她毫不吝嗇地誇道。

他向笑得非常溫柔的店員描述了下帆帆的身高與年歲,店員嘩地一下拿出一堆衣服。

「這些怎樣?」他把諸航喊過來。

「好看,我都喜歡。」諸航恨不得時光倒流,自己也變身一回小孩。

「那你去結賬,我讓店員把衣服都包起來。」

諸航臉立即黑成了鍋底,她偷偷瞟了下價格。搶錢啦,小小的衣服居然貴得沒譜。

「不想買也可以。」首長非常非常通情達理。

「收銀台在哪?」諸航捂著包包,咬牙切齒。

收銀員輕飄飄的捏著卡,麵無表情地一刷,把筆和簽名紙扔出來,她握筆的手在抖,心在滴血。

白花花的銀子,不是很好賺的,死多少腦細胞,熬多少夜,那個隻會吃隻會睡的小壞蛋,憑啥穿這麼好的衣服。她長這麼大,都沒這麼奢侈過。

傷心!

長記性了,以後話要斟酌再斟酌後,才能出口。

首長體貼地沒讓她拎紙袋,還紳士般地讓她走在路的裡端。「諸航,這幾天我們都不在家,唐嫂一人帶帆帆很辛苦,呂姨想著法子給帆帆補充營養,也該買兩件衣服送她們,就當是新年禮物。怎樣?」

她學乖了,緊閉著嘴,不接話。

「太貴重的衣服,她們也沒機會穿,買兩件羽絨服好了。」他把她拉進一家商場,找到羽絨服櫃台,他負責請店員挑衣,她負責買單。

心疼得已經麻木了。

下電梯時,他的目光掃過下麵的鄂爾多斯專櫃,最顯目的地方掛著一條黑白相間的圍巾。

「諸航,那條圍巾我圍怎樣?」

欲哭無淚,鄂爾多斯呀,動轍都是四位數的價碼。「太老沉。」她堅定地回道。

「我的工作需要老沉一點。我和學生的年齡相差無幾,我一直擔心在他們眼中顯得太年輕,從而質疑我的水平。」

他直奔鄂爾多斯櫃台。

她一把拉住他,「那個毛毛多,圍在脖子上會癢。」

「我忍忍好了。」

「你都穿軍裝-----沒機會圍!」

「像這樣的時候,我可以圍在大衣裡麵。難道你不願送我?」

「不是,嗬------你喜歡就好!」笑得比哭還難看。

「諸航,我真的很喜歡。」他非常認真地保證。

那就買吧!

二千多的銀子,再次隨水飄走。

諸航覺得握在手中的卡像輕了許多。

終於什麼都買全了,幸好他沒要求給勤務兵買禮物。

「我們打車回家。」他看著茫茫的夜色。

「不要,坐公交。」一會,他要她付車資,她肉疼,現在能省一個是一個。

「東西多,坐公交不方便。車資我來付。」他和她商量道。

她沒意見,跑得兩條腿都酸了,何況心還在疼痛著。

打了輛車,他坐副駕駛座,她和一堆袋子坐在後座。一路上,隻顧著默算這一天的損失,窗外的夜景都沒細看。聽到呂姨誇張的音量,才發覺到四合院了。

「夫人乾嗎這樣破費,照顧你們是我的工作。」呂姨和唐嫂異口同聲地道謝。

她默哀,她也不想破費,她是被算計的,好不好?

小帆帆激動得小肚子直挺,他最不勢利,不是因為他的禮物,而是因為看見了她。

她小心地抱過他,陰了幾小時的臉,綻開一絲陽光,響亮地親了親小帆帆的臉頰,「哦哦,小帆帆,想我沒?」

「夫人,快進屋,你屋子我今天剛通過風,被子也曬過太陽。」呂姨笑著催道。

她猛地打了個寒噤,突然想到她乾嗎到這裡來呀?

既然來了,想走就沒那麼容易。

唐嫂向諸航匯報小帆帆這些日子的進步與變化,包括大小便的次數。看著唐嫂那麼敬業的份上,她想插句話都是褻瀆,她隻得不住點頭,時不時發出「嗯,嗬、啊、哦」這樣的字眼。

呂姨勤快地去廚房做了夜宵,熱氣騰騰端上來,謙虛地說不知道夫人回來,不然應該豐盛點的,這樣子太寒酸。她說哪裡哪裡!

小帆帆很有人來瘋的潛質,十點過了,還沒想睡的意思,賴在她懷裡,她去下洗手間,哭得還滿臉是淚。

她捂著耳朵,趴在馬桶上向諸盈打電話。

又是一個謊言。「姐,我到小艾這邊拿資料,晚上就睡這邊。」

諸盈關照明日早點回來,她和駱佳良都忙,如果太晚回家,諸航要去學校接梓然。

手機合上,長籲一口氣,她緊張得心口砰砰直跳。

刷好牙、洗好澡的首長,終於一身清爽地現身了,小帆帆看著他,就像看到床,打了個秀氣的嗬欠,乖乖地依進他的懷裡。

「你也早點睡吧!」他從她頭上把那隻抓頭發的手給拽下來,再抓,就成鳥窩了。

她委屈地瞪瞪他,一轉身,也打了個嗬欠,這麼半天的奔波,她也倦了。

跌跌撞撞地出門,腳自覺地找方向。開關在哪邊,睡衣擱在哪,不用開燈,也知走幾步到馬桶、洗臉台。

這裡也算她半個家,太熟悉了。

眼一閉,往後一躺,連個小夢都沒有,睡得很沉。

卓紹華看到客房的燈熄了,才轉身進了臥室。小帆帆在他懷中就睡沉了,他輕輕地給他換了塊尿布,蓋好被子,自己慢慢躺下。

黑暗之中,想起諸航臨走前恨恨的一瞥,他不禁莞爾失笑。

從來沒發現,自己居然會有惡作劇的潛能。說給成功聽,成功肯定會覺得他在編故事。

他會厚著臉皮,敲詐小姑娘的錢,匪夷所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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