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2)
為幫鳳醉秋緩和與軍府的關係,翌日上午,趙渭給了她一封信。
「設法交給令子都。先如實解釋邸報的事,再告訴他,你為表歉意,從我這裡替軍府借了些好東西。」
鳳醉秋:「什麼好東西?」
趙渭沒答,隻道:「他看了信就明白。」
鳳醉秋接信,神情卻大惑不解。
「我若要見令將軍,直接去軍府衙門或他的官邸拜訪不行嗎?」
設法,這詞聽上去就是需要避人耳目的意思。
趙渭道:「是我私物,在欽州,要令子都自己派人去運回。這東西能讓他和軍府在閱兵典儀時大出風頭,柳仁可見不得他好。」
趙渭甚少離開赫山,但公務上與州府各司各院的主官書信往來頗多。
雖與柳仁沒見過幾麵,到底透過書信、口訊打了四五年交道,多少有些了解。
「意思是,若柳仁提前聽到風聲,就會對令將軍使絆子,讓他的人沒法去欽州?」
見趙渭頷首,鳳醉秋嘖嘖搖頭。
緊接著,她又對他報以敬佩的眼神:「你這走一步看三步的,心思也太縝密了吧!」
趙渭被誇得頗為愉悅,略抬了下頜等她繼續。
可她卻話鋒一轉:「你說,那柳仁年紀都一大把了,怎麼還成天搞風搞雨的?他累不累?」
沒見過這麼不上道的,誇人誇半截就跑。
趙渭失望地白她一眼。
「官場上許多人不都這樣?搞得別人灰頭土臉,好顯出自己更能耐。」
他皮笑肉不笑,一針見血。
「你當誰都像你,做官隻求平安混完任期。」
鳳醉秋被他噎得一哽:「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畢竟趙渭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那點不上進的小心思,就算被看穿說破,也必須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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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仁在利州布政司坐鎮已有十年,根基穩固,耳目眾多。
想瞞過他去見令子都,需費點周折功夫。
恰巧赫山近來沒大事,趙渭乾脆讓鳳醉秋領了七日的探親休沐。
鳳醉秋立刻回到青梧寨。
向祖母行完歸家禮後,她道:「您幫我搜羅些秋日釀行不行?回頭我要帶去赫山的。」
秋日釀是循化沐家特產的一種酒,市麵上沒得買賣。
通常隻供給州府祭忠烈祠、送新兵出利州、迎卸甲將士歸鄉之類。
都督趙縈身份那麼貴重,沐家一年也隻給她三五壇。
但循化沐家與青梧寨淵源頗深,沐家每年都給寨中各家送兩壇。
祖母慈藹頷首:「家裡就一壇秋日釀了,拿走吧。」
鳳醉秋卻獅子大開口:「我赫山那麼多同僚,一壇不夠分啊。您幫我找左鄰右舍買吧?有多少要多少。」
鳳家老奶奶在青梧寨人緣極好,倒也不難。
但坐在輪椅上的鳳凜冬卻皺起了眉頭。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
這家夥不是會輕易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除非有所圖。
「阿秋,赫山有毒是吧?」
「什麼?」鳳醉秋不解。
鳳凜冬從上到下掃視她:「你在赫山待了幾個月回來,就古古怪怪。」
「你才有毒,滿嘴胡說八道。」鳳醉秋笑嘻嘻去推他的輪椅。
「走,咱倆單聊,正好有事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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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看這盒子小,最多能裝三百枚牛毛針。」
鳳醉秋蹲在他側邊,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
「喏,那兒有個小機括,瞧見了嗎?輕輕一扳就行,想單發就單發,想連發就連發。給你防身用。」
「若牛毛針淬毒,那這玩意兒就厲害了。」
鳳凜冬細細端詳著手中的小盒子。
「哪兒來的?」
「我和手下校尉打擂台贏的。」鳳醉秋眉飛色舞。
鳳凜冬愣住:「和校尉打擂台?不怕別人說你仗勢欺人?」
「那不怕。他自己挑我上台的。」
鳳醉秋懶笑著,將下巴也擱在輪椅扶手上,仰頭望著兄長。
鳳凜冬捏了捏她的臉:「雖是對方挑你上台,若不是想替我贏來這盒子,你也不會輕易答應。」
她天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根基為鳳家祖傳,後又受過循化沐家點撥,最終融會成「既快且猛、以力破巧」的實用路子。
赤手空拳地對打,她在十四五歲時就已罕逢敵手。
所以她不喜歡與人切磋,總說沒意思,欺負人。
鳳凜冬將那盒子收進懷中,笑容欣慰:「自家兄妹,我就大恩不言謝了啊。」
鳳醉秋嗔瞪他:「記著我對你好就行,廢什麼話?」
「行。不是說有事要我幫忙?說吧,」鳳凜冬悶笑連連,「畢竟收了你的好處。」
「我打擂台時還沒如今這樁事呢,」鳳醉秋輕捶他的手臂,「一碼歸一碼!」
鳳凜冬笑笑:「我知道。快說,祖母還等著咱們開飯呢。」
鳳醉秋便開門見山:「除了軍府衙門和官邸之外,令將軍私下常去哪些地方?」
鳳凜冬雖腿腳不便,在利州卻是個名聲不小的刀筆訟師,常替打官司的人出主意、寫狀紙的。
上至達官貴族,下至三教九流,他都有所交道,消息靈通人脈廣。
鳳凜冬冷淡睨她:「打聽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