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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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 高飲等人回到赫山,總算緩解了仁智院人不足的困境。

趙渭並沒能閒來,反而忙。

他每日都要與高飲等人商議許多事, 還會讓鳳醉秋派人送出去好幾封公函。

那些公函並不隻給利州各司衙,有些是通過官驛快馬送至遂州、慶州等地的。

在公務上, 趙渭從不是個輕易抱怨難處的人。

鳳醉秋從他日漸顯露的暴脾氣就能看出,事情並不順利。

元月七那,紀君望通過武卒考選,正式成為赫山近衛的員。

次日上午, 夏騫的夫人桑采也來了。

不過,她的馬車才進赫山地界就被圍暗哨給截停。

她無官無職, 武卒們也不認識她。

沒有印信或公文可證明身份,哨卡處的張成燁不敢做主放, 於是派人匆匆跑上山來稟鳳醉秋。

得稟時, 鳳醉秋正親自盯著紀君望操練。

她道:「你去將此事告訴夏騫,讓他自去領人。」

小武卒詢問:「由誰護送夏騫大人來回呢?」

夏騫已在三前接了官印、官袍,正式上任。

照規矩, 便不能隨意出去。

哪怕隻是到山哨卡,也需有近衛隨護。

鳳醉秋隨口答:「就你吧,也沒誰閒著了。」

小武卒趕忙提醒:「鳳統領,隻我人?」

此時夏騫在赫山已待了大半個月, 大家對他多少有點了解了。

其他這人平時並不難打交道。

因為他眼高於頂,根本不屑和般人多廢話。

他偏就好個麵子,事愛講規矩排場。

若有人讓他覺得自被怠慢、輕視,他通常不管緣由,總會擺臉色做些刁難。

今日是他的隨眷屬抵達赫山。

以他的身份官職,要親自山去接人上來, 常理上至少該有校尉及以上官銜者陪同隨護,以示尊重禮遇。

「也是。隻你人隨,他定要甩臉色。」鳳醉秋盤算起來。

近來她調整了防務,將人全撒出去了。

彭菱和葉川輪流帶隊巡防北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剩潘英、張成燁和方阿久三隊,要日夜顧全整個南麓的大本營。

還時常奉命往州府利城、循化、朔平、歸雲城等地跑腿傳令、遞送公函、押運物資。

忙成這樣,哪顧得上夏騫的排場?

夏騫畢竟名義上是侯府公子,官職也不低。

不肯隨和與人方便,這德確不太討喜,也談不上多大錯。

規矩禮數上就是如此,皇帝來了也說不著他重話。

鳳醉秋近來忙得很,在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與他沖突。

「這樣吧,你去找肖虎,就說我請他幫忙的。你倆起。」

肖虎是趙渭從信王府帶來的親隨。

借他去給夏騫做半跟班,鳳醉秋自忖已很給臉了。

「若這樣夏騫還不滿意,讓他自來找我說。若他要去找趙大人告我狀,那也隨他。」

小武卒領命而去沒多久,有人又來稟報,說山瀑布處營造水車的工匠們鬧事。

鳳醉秋火大到翻了個白眼,立刻帶著紀君望前去查看情形。

*****

工匠們鬧起來,也不是因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隻是監工小吏驗不足,分工問題時有不明確處。

幾撥工匠都覺得自吃虧了,言不合就相互推搡起來,最演變成了群架混戰。

監工是州府派來的名年輕小吏,還沒歷過這種場麵。

不管他是大聲呼喝,還是聲嘶力竭講道理,都沒人聽得進去。

他無計可施,隻能派人去請鳳醉秋。

鳳醉秋趕來,果斷沖進混亂的人群,將帶頭那幾人拳個捶翻在地。

她並沒有,那又快又猛又準的氣勢,足夠讓場麵安靜來。

鳳醉秋出身兵戶,「使命必達」四個字是刻在骨子裡的。

她這些年,不管帶兵還是統領赫山近衛,底的人都訓練有素、令禁止,就算偶有刺兒頭,頂也就三個五個。

麵對工匠們集體失控的這情形,她時也不該說點什麼好。

因為她就沒明白,就因分工問題這點小事,怎麼能打起來?

紀君望眼珠子骨碌碌轉,挺身而出。

「諸位,我是朔平紀家老五。論起來與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不如聽我說句?」

朔平紀家是利州大族,工匠們都是本地人,瞧著他自是親切許多。

於是他笑嘻嘻道:「我道,大家沒能過完五就被催著來做工,裡難免有些怨氣。眼諸事簡陋,工期催得又緊,若換了是我,我也會火大脾氣爆……」

他性情開朗隨和,三教九流都有朋友,便練就了張到什麼山頭就能唱什麼歌的油嘴。

他能明白工匠們怨氣的根源,話裡話又很能將比,人家聽著自是順耳。

耐安撫好眾人情緒,他又當眾懇請鳳醉秋不追究今日之事。

鳳醉秋自是立刻應允。

工匠們冷靜來,監工小吏也重新做了明確的任務分配。

大家便各歸其位,繼續忙碌勞作去了。

突如其來的鬧劇得到平息,鳳醉秋長長鬆了口氣。

她讓紀君望向那監工小吏麵授機宜,大致提點該如張弛有度地管束這群工匠。

等到忙完這些回到軍械研造司時,日已偏西。

鳳醉秋打算去仁智院問問情況。

紀君望這時沒旁的事,就還跟著她。

人邊走邊交談著方才的事。

末了,鳳醉秋搖頭苦笑,自愧不如。

「人各有長。這種事,你比我處置得好。往請你也教教我吧。」

被誇獎的紀君望很是開懷,在她身側搖頭晃腦:「這話怎麼說的?我既已是近衛武卒,今始終都在這裡的。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差遣就是,哪用秋姐姐親自出馬?」

鳳醉秋含笑斜睨他:「你這亂認姐姐的毛病能不能好?穿著官袍呢,請尊稱我鳳統領。」

不是她要擺架子,紀君望撒起歡來在沒什麼分寸,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

「道啦,在人前我不會亂喊的,」紀君望假意乖巧的笑彎了眼,「人我就這麼叫你。若你聽了不自在、不喜歡……」

他頓了頓,賊兮兮悶笑:「那你打我呀!」

說完拔腿就跑,邊跑還邊作,緊著嗓子拖長笑音,故意奶聲奶氣連喊三遍「秋姐姐」。

「紀君望!」鳳醉秋好氣又好笑,「你當我舍不得打你是不是?」

話音未落,她急急止住要沖上去揍人的步伐,尷尬地看向旁側小路。

那小路口站著趙渭、陳至軒、夏騫和他的夫人桑采,還有位州府布政司的官員。

*****

趙渭今日在是諸事不順,煩躁透頂。

早上因為個關於炮膛內壁的弧度問題,高飲和王文遠在仁智院內爭了個多時辰。

人各執見,誰也說不服誰,最險些沒打起來。

這問題趙渭也還在琢磨,時不敢妄斷他倆誰對誰錯,被吵得頭都快炸了。

午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夏騫又帶著夫人桑采來找他告狀。

說近衛在檢查李時粗魯怠慢,還打碎了桑采的瓶丸藥。

本來隻是樁雞毛蒜皮的小事。

壞就壞在鳳醉秋近來忙昏頭,忘記布政司今日有官員要來當麵向趙渭稟事。

那官員到哨卡時,張成燁的人正在檢查桑采的李。

桑采身子骨本來就弱,年前又才病了場。

站在哨卡處吹咳得麵色蒼白,瞧著就我見猶憐。

於是那官員見趙渭時,便說了幾句。然夏騫就帶著桑采來找趙渭告狀了。

趙渭,布政司主司柳仁是希望夏騫能與他分庭抗禮的。

若這官員回去將此事說了,柳仁肯定會借機找麻煩。

校尉有過,若鬧上台麵,最還不是得鳳醉秋這統領擔著。

趙渭便強忍疲憊,主提出今晚單獨設宴為桑采接風,算是替近衛賠禮。

哪轉頭就撞見鳳醉秋與紀君望追打笑鬧的場麵。

紀君望那奶聲奶氣的「秋姐姐」,將趙渭的醋壇子打翻、氣壇子也踢爆。

他累得快要窒息,也沒忘了照應著鳳醉秋。

這家夥倒好,得空沒想著來看他眼,反和別人玩得高興。

他本就煩了整,此刻便沒好臉色了。

「今日有官員眷屬前來,近衛哨卡應對在失禮。鳳統領若得空,還請好生整頓,別光顧著嬉笑打鬧!」

夏騫今日會作妖,本就沒出鳳醉秋的預料。

趙渭不輕不重嗬斥幾句,大家都有個台階,她倒也沒覺得委屈或氣惱。

於是她點點頭:「趙大人教訓的是,屬錯。」

這公事公辦的語氣和姿態,讓趙渭氣了:「都不問問是怎麼回事就忙著認錯?這態度可不像真錯。」

鳳醉秋道他這是借題發揮鬧脾氣呢,倒也不與他置氣,轉頭去問桑采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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