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1 / 2)
錦被將沖動癡纏的火熱風光遮得嚴實, 但央央銀鈴聲卻透露了太多羞恥的隱秘。
到鈴音漸歇時,兩道呼吸皆是大亂。
望著懸宕在上的赧紅俊顏,鳳醉秋有些迷茫:「就、就這樣?」
這種事情, 沒有人會細致教她。她隻在很多年前看過避火圖而已。
但她依稀覺得,趙渭並未將事情做完。
因為她記得, 避火圖上一男一女之間的重點,好像不是手……吧?
此刻她紅唇濡軟, 烏眸濕亮。中衣斜肩微敞, 露出些許白色傷布。
麵對如此誘人美景, 趙渭略偏頭錯開眼去,順手替她攏了衣襟。
而後翻身平躺,咬牙閉目, 極力穩住呼吸。
他唇角微揚,沉嗓低低,其間有難耐的苦楚,也有甜蜜的歡愉。
「後麵的事,得等到成親後。」
「總覺得你在唬我。」
鳳醉秋啞聲笑喃, 氣息不穩。
「趙玉衡, 你究竟是不會,還是不敢?
一番苦心之下強自忍耐,卻被質疑為「不會」、「不敢」,把趙渭慪得太陽穴突突跳。
「閉、嘴。」
「哦。」鳳醉秋噙笑, 無意識地蹬了蹬腿,小鈴鐺又輕輕漾開聲響。
趙渭暗暗磨牙,雙目閉得更緊,一滴熱汗從額角滑下。
「再動,腿給你打斷腿。」
他本以為自己的語氣夠凶狠。
說出口才知, 字字都是從發緊的喉嚨裡艱難擠出。
沉悶,低啞,透著火海煎熬的欲。
活像正當飢餓時被強行關進籠中的小獸,望著籠外近在咫尺的美味羔羊。
渴望,卻無助。
*****
翌日,來為鳳醉秋上藥的女醫官不是第一日的那位。
年歲更小些,性情明顯活潑許多。
鳳醉秋向來隨和,在赫山大半年了,人緣極好。
年輕女醫在為她上藥的同時,嘴裡也沒閒著。
「那夜您到醫館時,渾身是血,已起高熱,眼神都有些聚不攏了。就這模樣,頭腦竟還清醒,還能條理分明地對彭菱校尉發號施令。我都驚呆了。」
鳳醉秋笑笑:「其實沒多清醒,話說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女醫官想了想,抿嘴偷笑著:「告訴您一個秘密,可別說是我說的。」
鳳醉秋點頭:「什麼秘密?」
她神神秘秘湊到鳳醉秋耳邊:「您那時對彭校尉交代完事情,突然就閉眼昏睡過去,趙大人臉色刷地就白了。後來主醫說了好幾遍您隻是昏睡,他才慢慢緩過勁來。我瞧著,他似乎抹了好幾下眼睛。」
鳳醉秋驚訝到合不攏嘴。
所以,那時趙渭以為她死了,被嚇哭了?!
難怪她昨日醒來後,趙渭會有那些急切又反常的言行。
知道自己對他如此重要,鳳醉秋心中暖和得一塌糊塗。
但她守口如瓶,沒在趙渭麵前提及此事。
趙大人也要麵子的,就讓他以為這個秘密無人知曉吧。
*****
接連兩天,除女醫官外,多數時候是一位雜役女侍在房中近身照料鳳醉秋。
趙渭從早到晚都在仁智院忙碌,隻掐著飯點抽空回來。
陪鳳醉秋吃過飯,盯著她喝完藥後,他會在房中守著。
類似第一天那樣同床共枕、失控親密的事,再沒發生過。
他總坐在小圓桌前寫一本手劄。
等鳳醉秋睡醒,確認定神安眠的藥效已過,他便再度前往仁智院。
趙渭這人沒許多甜言蜜語,不會動不動送金銀珠寶鮮花美玉。
更做不到丟下正事,一門心思圍著鳳醉秋,事無巨細地親自照料。
但鳳醉秋很清楚,這人待她足夠好。
她每日受藥物影響陷入迷糊昏睡,加起來得有兩個多時辰。
這種時候,必須得有人在近旁照看著。
因為她熟知北境全線布防,若在渾噩昏睡中囈語幾句,將來出了什麼問題,跳進瀾滄江也洗不清。
趙渭每日趕在她喝藥前回來,命所有人退到前院,親自守到她藥效過去後醒來,正是為了這個。
有他守在旁,假如以後北境真出了差池,泄密的嫌疑就不在鳳醉秋一人身上。
他是真為鳳醉秋考慮良多。
養傷的第三日,鳳醉秋睡醒後,靠坐在床頭笑望他。
「我這兩天喝藥昏睡後,說過什麼嗎?」
「偶爾嘟囔幾句。」
趙渭收拾好桌上的書冊字紙,投來安撫的眼神。
「放心,都是些不打緊的廢話。」
鳳醉秋鬆了口大氣,眼珠子一轉:「誒,我都嘟囔些什麼?」
「」
趙渭倏地燒紅了臉,幽幽送她對大白眼。
「偏不告訴你。」
細看之下,他的臉紅不是羞澀,更像是羞憤。
鳳醉秋若有所悟,不禁莞爾:「我是不是一直問那天下午的那個問題?」
「閉嘴!」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她笑得更大聲了:「所以,你到底是不會還是不敢?」
趙渭惱羞成怒,大步走過來,果斷捂住了她的嘴。
他沒好氣地扯開話題:「大夫說你傷勢已穩,明日就換方子,不必再臥床。但你務必量力而行,尤其不能與人動手,小心傷口裂開。」
鳳醉秋的笑音悶在他掌心:「知道了。」
趙渭這才撒手:「我要去瀑布水車那邊紮營十日,試驗水車舂磨火藥原材的成效。」
這是公務,需要近衛統領安排人隨護布防的。
鳳醉秋立刻正色,心中飛快盤算:「你是打算明日就過去麼?」
「不,預計在五天後,」趙渭搖頭,「等你傷口愈合得再好些。」
「要我親自隨護?」鳳醉秋挑眉怪笑,「莫不是想讓我進你帳內守夜,趁機做完那天下午沒做完的……唔!」
一番狂肆的親口勿過後,趙渭眼中微紅似熾,抵著她的鼻尖,啞聲警告。
「再胡說八道招惹我,信不信我把你拆了吞掉?渣都不給你剩。」
鳳醉秋眼唇俱彎,半點不怕他的狠話。
「後麵的事你根本不會。別嘴硬,你就是不會。」
明知她是故意激人,趙渭還是與她槓上了。
他紅著俊臉,冷笑哼聲:「你會?那你來啊!」
話音未落,鳳醉秋的手已搭上他的衣襟。
他像被火燙著似的,一退好幾步,麵紅耳赤地瞪人。「成親之前,你想都別想。」
望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鳳醉秋抿緊笑唇,雙頰滾燙。
趙大人不經逗,可愛得要命。
*****
鳳醉秋最重的兩道傷在肩與手臂,旁的都是些不打緊的小傷口。
她是個很配合的傷患。
喝藥、上藥、臥床靜養,諸事都謹遵醫囑。
如此安分三日後,行動已大致如常。
大夫替她換過藥方,再無昏迷囈語的風險,她就不便再繼續留宿趙渭的起居院了。
回到自己在崇義園的居所,她開始恢復慣常作息,除不強行練武外,日常事務都正常展開。
二月十四,鳳醉秋精神已然大好。
她將幾名校尉召集到議事廳,過問廿九夜刺客來襲之事。
彭菱道:「當夜誅殺一百二十七人。從兵器和衣袖內襯的紋飾看,和你的判斷一樣,吐穀契、北狄兩邊都來人了。因為言語不通,我已將抓到的活口全數移交都督府。」
鳳醉秋頷首:「那一百多具屍體,妥善處置了嗎?」
眼看已入春,若任由百餘屍體在北麓自行腐去,搞不好要鬧瘟疫。
彭菱也是有戰場經驗的人,這種細節自是穩妥:「我親自帶人運去金鳳雪山,尋荒僻處深埋了。」
「那就好。」
鳳醉秋放下心來,轉而看向葉知川。
「這幾日,金鳳台古道有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