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最後的最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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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已是第二天,周卿言上了早朝之後直接和傅將軍去了將軍府,我雖忐忑不安,但也隻能待在府裡焦急等待,用午膳時玉瓏說找不到阿諾,我隻以為阿諾貪玩,不知躲在府裡哪個角落,可直到玉瓏和管家帶人在府裡翻了個遍,卻仍找不到人時才驚覺出了問題。

玉瓏安慰我說,阿諾可能隻是偷溜出府玩去了,並不一定出了事情,但我深知阿諾雖然頑皮卻不會不說一聲就出門,除非他在做某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莫非阿諾跟錦瑟出去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畢竟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除非跟我們一起,不然決不會一個人出府,但若是一直掛念的錦瑟約他出去,即使我警告過他不許接觸她,他還是會瞞著我偷溜出去。

我雖然這樣想,卻也不能斷定就是錦瑟帶走了阿諾,隻能讓管家和玉瓏帶人繼續尋人,我去錦瑟那邊打探下消息,但剛出了大門就被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攔下。

那男子二十五六,身穿一身灰色布衣,麵無表情地說:「你可是沈花開姑娘?」

我警覺地眯起眼,說:「正是。」

他眼神透著一股冷意,淡淡地說:「沈姑娘若是想救師弟的話,就請隨我來。」

我眼皮一跳,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知道你師弟在我手裡就好。」他遞給我一樣東西,正是以前我送給阿諾的一個木雕,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平日裡都帶在身上當作護身符,「姑娘不用想著通知其他人,直接跟我走就好。」

我握緊了木雕,說:「好。」這人不管是誰的手下,綁走阿諾都是為了引我上鈎,我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不能不去。

布衣男子在我前麵,帶著我穿梭在京城熱鬧的街道中,身形矯健、腳步輕盈,快速走了許久呼吸仍平穩有序,明顯是武功不低的習武之人。

路過一處刀具攤時,我不動聲色地扔給老板一錠碎銀,在他張口準備說話時狠狠瞪了他一記,他立刻噤聲,任我迅速扌莫走了一片輕薄的刀片後也不敢作聲。

我將刀片藏在指縫中,裝作無事般繼續跟在他後麵,途中兩人沒有對話,他似乎很習慣這樣的沉默,我則在猜測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照他的武功高低來看,最有可能的便是國舅養的那一批殺手,為了確保能殺掉我才綁走了阿諾。

可他們怎麼會知道阿諾對我有多重要?

這個疑問不久後便得到了答案。

破爛的寺廟內,阿諾全身被五花大綁地丟在地上,口裡塞著一塊破布,正嗚嗚咽咽地對一旁的少女說些什麼,那少女衣著精致,姣好的臉蛋上滿是笑容,揚揚得意地對我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忽然覺得十分無力。

阿諾是我的死穴,這件事情周子逸知道,錦瑟也知道。

錦瑟為了引我到這裡,竟然綁架了阿諾,那個我們共同的師弟,一直愛慕她跟在她左右的阿諾。

不過比起揚揚得意的錦瑟,坐在一旁愜意喝茶的麵具男子更為讓我擔心。

布衣男子已恭敬地站到了麵具男子身後,顯然那才是他的主子,也是今日這事情的指使者。

麵具男子身著華服,從體形看有四五十歲,雖看不到臉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嚴氣息,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回想我這一年內遇上的人,能惹上的非普通人,除去周卿言,便是一直都沒見過麵的國舅爺。

「錦瑟,」我冷冷地看向錦瑟,「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絲毫不知事情的嚴重性,手指調皮地玩弄著月匈前發絲,笑嘻嘻地說:「你看不出來嗎?」

阿諾見到我後早已把視線投注在我身上,口齒不清地一直在說些什麼。

我看了眼阿諾,示意他冷靜下來:「你和我之間的事,為什麼要連累阿諾?」

「不連累他,怎麼能威脅你呢?」她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笑容,語氣卻天真無邪,「你武功那麼高,我打不過你啊。」

「所以?」我挑眉,淡淡地說,「用阿諾威脅我就可以殺了我?」

「我說過我打不過你啊。」她指向一旁喝茶的麵具男子,笑著說,「但我有幫手。」

我深深地看了麵具男子一眼,說:「你會害得我們三個人都沒命。」真是天真得近乎愚蠢,被人利用了不自知還沾沾自喜。

她搖了搖手指,義正詞嚴地糾正:「不是我們三個,是你和阿諾兩個。」

阿諾聽到這話,眼裡露出了傷心欲絕之色。

我嘆了口氣,說:「你可知坐在那裡的是誰?」

錦瑟有些不耐煩,說:「你隻要知道那是幫我來殺你的人就好了。」

我兀自說:「坐在那裡的是國舅大人,他殺我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自己。」我看向一直看戲的麵具男子,問,「我說對了嗎,國舅大人?」

麵具男子將茶杯遞給布衣男子,緩緩拍了拍手,說:「不愧是丞相喜歡的女子,倒還有幾分聰明。」

錦瑟聞言又急又怒:「柳伯伯,你這意思是……」

「欸,別急。」他不緊不慢地打斷她的話,「我和你的出發點不同,想要的結果卻一樣,這不就夠了?」

錦瑟雖然疑惑,卻還是點頭,說:「是。」

她眼中分明還有著擔心,擔心他會不會如我所說的到時候也殺了她。

「錦瑟,他會。」我說出了她心裡的猶豫,「他一定會殺了你滅口,以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

錦瑟的神情有點動搖,視線不住地在我和他之間來回,麵具男子見狀輕笑一聲,說:「你忘了她是怎麼對你的嗎?」

錦瑟眼中閃過一道憤恨,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冷冷地說:「花開,不要再挑撥了,我不會相信你。」

挑撥?

我和她這麼多年的姐妹之情,因為身份之事鬧得不愉快,她就聯合外人來殺我和阿諾,我勸她看清事實,反倒成了挑撥離間?

罷了,她再怎麼說我也好,我要做的隻是拖延時間,等到周卿言來救我就好。

那日他安排人暗中保護我,實在是明智之舉。

我懶得再看錦瑟,對麵具男子說:「久仰國舅大名,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幸會。」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核桃,正靈活地轉動著:「老夫也久仰姑娘的大名。」

我訝異地說:「我倒不知自己聲名遠揚。」

麵具男子低沉笑了幾聲,聲音有些蒼老:「聲名遠揚談不上,陪著丞相臥底,設計抓了金陵太守之事倒有所耳聞。」

我想起抓楊德誌時周卿言說的那些話,笑說:「我倒忘了,楊太守是國舅的女婿。」

「姑娘記性不錯,楊德誌不僅是我的女婿,還是我的得力助手之一,被抓回京城後,不出一個月就被斬首。」他笑得意味深長,「一切多虧了丞相和姑娘。」

「楊太守殺害同僚僅為貪圖貢品,其人品實在低劣,丞相捉拿他歸案,一方麵撫慰了當年被殺的那些士兵的家人,一方麵也是幫國舅的忙。」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饒有趣味地問:「哦?」

「國舅位高權重,以前是因為遭受楊德誌蒙騙,現在知道了,豈能容忍這樣齷齪之人在自己手下?」

他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說:「這話有趣。」

當然有趣。

我和他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以上無非是些場麵話,隨便說說,拖延下時間而已。

錦瑟見我們說說笑笑,以為我們真聊得開懷,著急地提醒說:「柳伯伯,時間不早了。」

我嘆了口氣,她就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嗎?「我若說那日根本沒聽到那人口中的秘密,國舅可信?」

「姑娘真風趣。」麵具男子不以為意地說,「你是他死前見過的最後一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死前肯定告訴了我所謂的秘密。

就跟當初我救了程令,黑衣男子帶人追殺我一般,隻因我是他們死前見過的最後一人,所以不管我如何解釋,他們都要殺了我滅口。

真正倒黴。

我說:「那日他沒說完就死了。」

麵具男子沒有情緒地笑了一聲,對錦瑟說:「把他扶起來。」

錦瑟從袖中拿了把匕首出來,扶起阿諾後架在他的脖子上:「花開,不要輕舉妄動。」

阿諾的眼裡滿是呆滯,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再有反應。

我說:「錦瑟,放了阿諾,他不該被牽連在內。」

錦瑟卻陰冷一笑,說:「誰讓他是你最疼愛的師弟呢?」她附在阿諾的耳旁,不顧阿諾的閃躲,親昵地說,「阿諾,這輩子算我欠你,下輩子再還你好不好?」

阿諾的眼眶蓄滿淚水,隱約閃現恨意。

被自己愛慕的少女這樣對待,如何能不恨?

我麵無表情地說:「錦瑟,我生平第一次覺得你這樣惡心。」

「可是我覺得你惡心很久了!」錦瑟想也不想便大聲地吼說,「沈花開,我惡心你!」

「惡心我什麼?惡心我要奪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我冷冷地說,「你現在做的是會害死我們的事情。」

「是你跟阿諾,沒有我。」錦瑟冷冷地糾正,「是,我就是要你死,誰讓你搶我的位子,誰讓你搶我的師兄!」

「我沒有和你搶池鬱。」

「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錦瑟雙眼充血,發狂似的大喊,「我明明看到你去師兄府裡找他,你竟然背著我去找他!」

昨日我在門口看到的果然是她。

我試圖解釋:「不是我要去找師兄的,是師兄的丫鬟……」

「如果不是你跟師兄說了什麼,師兄為什麼會讓你進去而不讓我進去!」錦瑟不等我說完便激動地說,「他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沈花開!是你暗中挑撥我和他的感情他才會不理我!」

我想說,錦瑟,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沒有挑撥你和他的感情,師兄喜歡的也一直都不是你。

但我不能這麼做,我明白她知道真相後,不會理解我的苦衷。

周卿言還沒來,而我和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到了尾聲。

麵具男子說:「去將她捆起來。」

布衣男子拿著繩子朝我走來,錦瑟則將匕首貼近了阿諾的脖子,警告說:「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我就殺了他。」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在說笑,甚至比周子逸當時更為認真,所以任由布衣男子將我的手從背後捆緊,雙腳也用繩子捆好,直到不能動彈。

麵具男子問錦瑟:「你想要她怎麼死?」

錦瑟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說:「怎麼痛苦怎麼死。」她將阿諾推倒在一旁,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諾看著我的眼裡充滿了愧疚、難過以及恐懼。

我用眼神告訴阿諾不要害怕,但他仍十分恐懼,身子一直在不住地顫抖。

我緊緊地盯著錦瑟,冷冷地說:「你隻要刺下去,就再也不用看到我。」

錦瑟輕蔑一笑:「一劍殺了你?不,這樣太便宜你了。」

我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我不怕她折磨我,隻怕她乾脆利落地一劍殺掉我,不給我任何等待和自救的機會。

「不如將她倒吊起來,慢慢放血?」麵具男子輕描淡寫地說,「讓她感受每一滴血從身上落下的聲音,仔細享受生命逝去的感覺。」

錦瑟眼睛一亮,欣喜地笑說:「好主意,就這麼辦。」

麵具男子示意布衣男子將我倒吊在梁上,他迅速地照辦,在梁上掛好繩子後將我吊了上去。

當我倒吊在梁上時,錦瑟笑意滿麵地走到我麵前,像勝利者般驕傲地對我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努力適應著突然倒過來的視野,說:「你當真以為我死了,你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嗎?」

她神情一愣,馬上又不屑地說:「不,我知道我當不成將軍小姐,可我也不要讓你當。」

「錦瑟,你會後悔的。」

「隻要你死,再後悔我也願意。」她拿著匕首在我脖子上遊移了一會兒,接著毫不猶豫地劃了一道,我隻感覺脖子上傳來刺痛,鮮血緩緩地從傷口湧出,緊促卻又輕聲地落在地上,揚起些許灰塵。

「花開,看著你這樣,我真開心。」她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會等你死了再殺阿諾,不會折磨他,讓他乾脆地走。」

她已經瘋了。

我暗暗使力,讓自己盡量正麵對著他們,這樣才能用藏在指縫間的刀片一點點地割著繩子。

由於他們正麵對著我,看不到我背後的動作,阿諾摔在地上則能看到我在做什麼,他緊張地瞪大眼睛,卻比方才安靜了些。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地上的血變得越來越多,麵具男子和錦瑟正安靜地欣賞著我這副姿態,既變態又享受。

這種殺我的方法雖然讓我很不舒服,但也對我極其有利,畢竟它耗費的時間長,我可以一邊等周卿言帶人來救我,一邊割開繩子等待機會自救。

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腦子卻越來越清晰。

其實我大可以像以前那樣出手反擊,以我的武功,他們輕易奈何不了我。但在他們手裡的是阿諾,是在山上時對我熱情以待的阿諾,是周卿言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後,唯一剩下的弟弟周卿傑。

我怎麼能拿他的命去冒險!

我像個傻子一般任由他們擺弄,隻為了不要傷害到阿諾,隻為我堅信周卿言會趕來救我們。

他說過我和阿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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