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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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成了她羽翼上的負重,她的枷鎖。

盡管,是以愛的名義。

是不是所有的愛,都會成為枷鎖呢?

1

南風醒來時,入眼全是白色。他有點兒茫然,動了一下,感覺腦袋有些疼,是破皮的那種疼。

他坐起身,扌莫了扌莫腦袋,哦,纏紗布了。扌莫著粗糙的紗布,他依舊茫然,便伸手按了護士鈴。

不大一會兒,一個四十歲上下的護士走進來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風搖了搖頭,頓了頓,又指了指後腦。

「頭疼?」

「嗯。」

「頭暈嗎?惡心嗎?」

「不暈,不惡心。」

「身體能正常活動嗎?」

「能。」

「你還躺著呢,怎麼就確定自己能啊,下來走走。」

南風依言下床走了兩步,他感覺有點兒別扭。

護士點點頭:「好,我給你量量血壓,沒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南風看著她把儀器推到床前,給他量血壓。他忍不住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護士抬眼掃他一眼,答道:「你跟人打架你忘了?腦袋被人開了道口子,砸出一個坑。幸好你腦殼夠硬,竟然沒事。」

南風:「……」他怎麼不記得他有跟人打過架?

他更加茫然地看著護士:「我沒有打架。」

「好好好,你沒打架。」護士這樣說著,卻是一臉不信。

南風無奈,隻好問道:「和我一起的人呢?」

這話剛說完,外邊推門走進來一個人。南風一看是馮助理,頓時放了心。他還認識馮助理,所以他沒失憶也沒瘋。

「老板,您終於醒了!」馮助理眼圈發紅,眼看著要掉眼淚了,「嗚嗚嗚,老板您差一點兒嚇死我,幸好您醒了,好感動啊……」

「你……等一下再感動……」

這時,護士量完血壓了,收好儀器說道:「沒問題,一切正常,你可以出院了。如果不舒服隨時來醫院就診。回家不要洗頭也不要撓傷口,一個星期以後來醫院拆紗布。」

她說著又囑咐了一些別的事情,等她走了之後,南風揪過馮助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老板,您不記得了?」

南風扶著額頭回想起來。他這次來x市主要是為了視察擴建後的服裝加工廠,還要親自調研一下市場。從服裝廠出來的時候,似乎有一陣子地動山搖的。然後,他就記不清了……

「老板,您還記得地震嗎?」

啊,對,那是地震。南風點頭道:「記得。可是地震發生時,我明明在工廠外邊,這不會錯。」

「是啊,您要是在工廠裡邊,就不會有這事兒了!震級不大,咱們的工廠很結實。」

「什麼意思?」

「您還記得工廠門口有棵大柿子樹嗎?」馮助理連說帶比畫著,「好大一棵的,最上麵的枝頭上有個柿子,一直沒掉。」

南風聽到這裡,臉一黑:「你別告訴我是柿子把我砸傷的。鬼才信。」

「是真的!現在是冬天,外麵氣溫一直是零下,那個大柿子凍住了,凍柿子像磚頭一樣硬,而且那麼高!那個柿子啊,風沒刮下來雪沒壓下來,偏偏這次一地震,就給搖下來了……後麵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好,很好,他竟然被一個凍柿子給開瓢了……南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這事兒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是被磚頭混凝土玻璃瓶甚至被一塊隕石砸,那樣說出去至少不會被人恥笑。

以及,終於知道為什麼馮助理會對護士說他受傷是因為打架了……

馮助理看到老板臉色不好,便安慰道:「老板您放心,我已經為您報仇了。」

「嗯?你怎麼報的仇?」

「我把柿子給吃了。~\(≧▽≦)/~」

南風氣得差一點兒傷口崩裂:「你是猴子派來的嗎!」

馮助理一縮脖子,小聲說道:「老板您餓了嗎?我去給您買午飯吧?」

「不用,先辦出院。」南風朝窗外看了看,見到外麵的藍天和陽光,「現在幾點了?」

馮助理:「十一點二十。」

「我睡了多久?」

「將近二十個小時呢。」

南風能睡這麼久,倒也不全是那個凍柿子的功勞。他最近忙,地震前兩天幾乎沒睡多少覺,被凍柿子砸暈,正好補眠了。

二十個小時嗎?該給陸笙打個電話了,本來按約定他昨晚就能回去,這次不小心爽約了,不知道小家夥會不會不高興。南風讓馮助理給他找手機,馮助理找到之後,他就把馮助理踢出去辦出院了。

結果卻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於是,南風把剛走出去的馮助理召回來沒收了手機,再次踢出去辦出院。

換好手機卡,南風剛要撥陸笙的號碼,一抬頭發現他女朋友的臉出現在了電視上,本地頻道正在播放關於地震的新聞。

嗯?

仿佛時空錯亂一般,她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南風走近一些,仰頭看新聞。

陸笙正對著鏡頭說:「他叫南風,地震那天失蹤了,我找遍了兩個定點醫院的傷員也沒有找到他,死亡名單上也沒有他。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手機一直打不通。如果你們看到了他,可不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唔,他長這樣。」她說著,翻出手機照片,那是她和南風的合影。

然後,她繼續說:「我的電話是……」

南風又湊近了一些,盯著屏幕上她的臉。他看到她臉上未乾涸的淚痕。

陸笙說完自己的電話,鏡頭便轉向了記者。記者說道:「我們已經向全市發送了尋人啟事,幫助這位姑娘尋找她失聯的男朋友。如果您有線索,可以撥打我們欄目電話或者與她本人聯係……」

這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南風一定會覺得那人腦子不清醒。但是陸笙這樣做,他隻有滿心的柔軟和感動。被牽掛的感覺是如此美好,此刻他覺得自己真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南風撥了陸笙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南風聽到了陸笙的抽泣聲,她一邊哭一邊說:「南風,是你嗎?」

「是我,陸笙。」

「你沒事,真好!」

南風扌莫了扌莫自己頭上別扭的紗布,嗯,這應該算沒事吧?他柔聲答道:「是,我沒事。隻是忙忘了,手機沒電關機了。」

「那你回去了嗎?」

「沒有,我還在x市。」

「你怎麼不和我說,也不打電話,你這個壞蛋!」

「對不起,我是壞蛋,我錯了,忘記和你說。你在哪裡,我去找你,給你打好不好?」

陸笙還在某個醫院的門口,她似乎認定了南風可能會受傷。好吧,這樣認定其實也沒錯……

南風下樓時,正好馮助理辦好了出院手續,於是他隻能很遺憾地帶上馮助理一起去尋找陸笙。路上南風還去服裝店買了頂帽子,遮住頭上綁的紗布。

南風在出租車上就看到了陸笙。她坐在醫院的門口,纖細的身體蜷成一團,看著楚楚可憐的。他一陣心疼,下車後離得挺遠就叫她:「陸笙!」

陸笙看到他,眼睛一亮,起身如小鳥一樣飛奔向他。

南風張開雙臂接她,哪知她走到近前時,突然想起來自己此刻應該是生氣的,於是立刻剎住車,別開臉不看他。

陸笙:「哼!」

南風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恨不得立刻親一親。不過現在場合不合適,時機也不好,他於是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摟著。

他湊在她耳邊小聲說:「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陸笙隻是埋在他月匈前不說話。

倆人偎依著立在醫院門外,來來往往的人都好奇地側目。

馮助理在一旁看著,覺得自己如果不出聲提醒,他們很可能就這麼抱到地老天荒。馮助理隻好咳嗽一聲,說道:「老板,你們餓不餓?」

一句話提醒了南風。他鬆開陸笙,仔細看她,隻見她發絲淩亂、麵容憔悴、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她瘦了,不像幾天前那樣水靈、豐潤。

南風便升起一絲心疼,混雜著愧疚。

他問陸笙:「餓了嗎?」

「嗯,」陸笙點頭,嘆道,「好久沒有吃飯了。」

南風帶她去附近的飯館裡吃了些東西,得知她從昨晚到現在水米未進,他又不敢讓她多吃,怕把胃撐壞了,所以隻讓她吃了個七分飽。

陸笙沒吃過癮,南風就已經結了賬。她幽怨地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給我打電話,還不給我飯吃,果然是沒有新鮮感了嗎……」

南風哭笑不得:「先吃這些,到機場再吃一頓。」

馮助理已經訂好了票,吃過午飯他們直奔機場。

在機場,陸笙如願又吃了一頓飯,一邊吃一邊感嘆機場的飯真貴,要把湯一起喝掉!

南風在飯店都沒舍得摘下的帽子,到了安檢口終於摘下來了,陸笙也終於看到了他頭上綁的紗布。

「怎麼回事?」她急了。

南風給馮助理使了個眼色。

馮助理會意,上前解釋道:「是老板見義勇為啦!老板隻是頭上傷了一下,歹徒可就慘了,都被老板打進icu了!」

南風瞪了他一眼:你還可以更扯一些。

離開安檢口之後,陸笙踮腳看南風的傷情,自然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她問道:「疼嗎?」

「不疼,隻有指甲蓋那麼大個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是大夫怕我不小心沾水,才嚴密包紮。」

「還好,還好。」陸笙拍了拍心口,一陣後怕,「下次不要這樣硬拚了!」

「嗯,我保證。」

想到被打進icu的歹徒,陸笙有點兒擔憂,萬一出了人命,南風豈不是要有麻煩?她問馮助理:「後來那個傷到南風的家夥怎麼樣了?」

「已經變成一坨大便啦!」

「啊?」

「不是不是,」馮助理掩了一下嘴巴,「我的意思是,人渣連大便都不如!」

「嗯!」陸笙深以為然。

在飛機上,三人並排坐著,陸笙像是後怕一般,始終抓著南風的手。

她對他說:「你以後不要有事了。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南風看著窗外大團大團雪白的雲,聽到這話時,他心口微微一動。

2

李衛國在電話裡對陸笙大發脾氣,陸笙握著手機,肩膀微微一顫,不敢頂嘴。她眼珠子滴溜溜轉,目光瞥過南風時,眼神有點兒委屈。

對著南風賣萌裝可憐,似乎是她的天賦技能點。

南風抬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頭,他笑得溫柔,心情卻不上不下的。

後來南風親自把陸笙送到省隊,代表陸笙跟李衛國道歉。

陸笙躲在南風身後,她怕李衛國打她。李衛國真的動手打過人,雖然沒打過她……

南風說:「李教練,對不起,我沒管好她。」

李衛國毫不客氣地說:「你這是在道歉嗎?護犢子不要太明顯!」

南風微微一笑,推了一把陸笙的頭:「傻站著做什麼?快去訓練!」

李衛國氣得指了指南風,又指了指陸笙,一時竟然無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他一擺手:「行了,滾吧!」

這算是放過陸笙了。

陸笙走後,李衛國對南風說:「我最看不上無組織無紀律的人了!」

「這事真的怨我。」南風說著,脫下帽子給他看自己頭上的紗布,「開瓢了,正趕上那邊地震,我睡在醫院裡,手機關機,她以為我在地震裡埋了。」

「她想象力夠豐富的……你這腦袋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這事兒目前已經超過空難事件,榮升為南風今生最不想回憶的事件之榜首。他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的,一臉滄桑又神秘,嗓音低沉緩慢:「不提了。」

李衛國腦補了一出「外地良民勇鬥地頭蛇」的戲碼,腦補完畢之後說:「行,人沒事兒就行。」

「嗯。」

「我說啊,」李衛國湊近一些,「你們家陸笙,真的很在乎你啊!」

南風聽到此話,神色有些復雜。

陸笙有多在乎他,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甚至於,他覺得,她的在乎很可能比今天表現得還要多。她在飛機上說的那句話,沒有了他她要怎麼辦,這不是她給他灌的甜言蜜語,而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對他是依賴的,像花對水、樹對空氣的那種依賴。

想到這一點,南風的心髒是溫暖又柔軟的。

可是,他很難不想得更多一些。

倘若陸笙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姑娘,像同齡人那樣規規矩矩地上大學畢業找工作,從事一份也許枯燥但穩定的工作,那麼南風是可以放心享受她的依賴的。

然而,她不是。她是一個運動員,她的目標是世界頂級的賽場。比賽對一個人精神的要求,不亞於對其身體素質和競技技術的要求。她必須有著強大的人格,必須有著絕對獨立的意識,她必須在任何時候都能足夠堅強、腳步足夠沉穩。

她對他的牽掛與依賴,令他感動,也令他心疼。

他的女孩兒,應該輕裝上陣,應該無堅不摧,應該飛得更高更遠,飛往這世界之巔。

可是現在,他成了她羽翼上的負重、她的枷鎖。

盡管,這是以愛的名義。

是不是所有的愛,都會成為枷鎖呢?

陸笙回隊照常訓練,徐知遙看到她,湊過來問:「你乾嗎去了?」

她對徐知遙一般是不會有什麼秘密的,於是偷偷告訴了徐知遙。

徐知遙聽罷,有些責備地看著她:「你太沖動了。」

「哎,我沒辦法嘛,控製不住。」

徐知遙了解陸笙,陸笙這個人性格沉穩內斂,她控製不住的時候很少。都是因為對象是南風啊!徐知遙想著想著,心裡頭就酸爽起來了。他小聲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嗎,南教練已經成為你的軟肋了。」

陸笙並不否認這話,她隻是笑嘻嘻地說:「我能怎麼辦呢!」

徐知遙突然無話可說了。人是管不住自己內心的,這一點他深有體會。他現在有什麼資格勸陸笙呢?明明他也有他的軟肋。

李衛國回來之後,果然沒再難為陸笙,連本打算給她開的警告處分都不了了之。他看著陸笙,總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事。等到晚上下了訓練,李衛國陡然想起來,問陸笙:「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沒睡?」

陸笙點了點頭。

一夜沒睡還這麼生龍活虎地訓練,看不出一絲疲憊……李衛國忍不住嘖嘖感嘆,到底是年輕人啊!

陸笙回宿舍之後給南風打電話,她問南風:「你不是說要和我聊聊嗎?」

「嗯。」可是南風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陸笙聊這個事兒了。

陸笙:「唔,那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呢?」

「陸笙,等你後天休假時,我們見麵再說。」

「好吧。」

陸笙還是沒明白到底有什麼事。不明白歸不明白,反正與南風有關的,想必不是壞事。

3

第二天,陸笙要和隊裡其他幾個比較知名的球員一起參加某個汽車品牌的商業活動。這個汽車品牌是t市網球隊的最大贊助商,他們贊助的不是某個隊員,而是整個網球隊,因此網球隊有義務帶著運動員每年至少參加一次活動。一般情況下這個活動會定在新年期間。

理論上,在球隊裡,大贊助商無論指定誰來參加活動,被點名的球員都必須到場。陸笙、徐知遙、寧夏等人都被指定了,當然,整個名單的最頂部依舊是喬晚晚。

至少到目前為止,喬晚晚女單第一人的位置是無法取代的。許多贊助商奔的就是喬晚晚這個名字。

不過嘛,單就商業價值一項來看,喬晚晚今年的商業價值有所回落。究其原因,第一是她今年的比賽成績不如往年好。一個運動員立身的根本就是成績,喬晚晚去年有奧運會銅牌和中網冠軍加持,身價飛漲,今年沒有亮眼成績,身價自然就回落了。

第二,喬晚晚和省隊的矛盾鬧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喬晚晚從美網回來之後就被省隊處罰了,記了一次過、扣津貼、罰獎金、砍補貼……鄧林屹把能使的招兒都使了,可見喬晚晚這次確實觸了他的逆鱗。這樣的處罰對一個知名運動員來說是打臉行為。而且球員和自己身後的省隊鬧矛盾,這絕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

當然了,喬晚晚如今羽翼已豐,省隊開出的處罰無法撼動她,充其量使她覺得可笑。她覺得自己是不被理解和尊重的,她在鄧林屹之流眼中無非就是撈錢撈權的工具,僅此而已。

這種不停的自我暗示難免會使喬晚晚怨念日深,直到有一天,一個記者追著這個話題問時,喬晚晚不耐煩地說:「他要是真有本事,就開除我啊。」

其實說完這話,喬晚晚就後悔了。人在江湖飄,第一準則就是,在記者麵前講話一定要留兩分,絕對絕對不能沖動,不能想說什麼說什麼。喬晚晚這次犯了大忌,果然,第二天她憑著一句話搶了版麵頭條。

鄧林屹看完報紙之後,當天也接受了采訪,他在采訪中說:「奉勸某些隊員,不要忘記你今天的成就是誰把你舉上去的,不要以為我們真的不敢開除你。」

喬晚晚氣不過,之後又和鄧林屹公開交鋒數次,鄧林屹同樣不甘示弱。

倆人鬧到什麼地步呢?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甚至用「動盪」一詞來形容t市網球隊。

自家王牌球員和領隊老大鬧成這樣,省隊從上到下都覺得沒麵子。

陸笙接受采訪時也被問及過對此的看法。

陸笙挺無語的,她能有什麼看法呢!就算有看法也不可能說出來嘛,她又不是傻子!

所以遇到這類問題時她就一律裝傻。

裝傻、裝無知、裝天真……明明從未有效回答過任何相關問題,最後卻被幾家知名媒體聯合評為年度新秀運動員。評語說她技術紮實、頭腦聰明、性格穩健、情商高,還有評論員大膽預測她有朝一日會超越喬晚晚目前所取得的成就。

哎,瞎說什麼大實話呀,哈哈哈哈哈……陸笙看著報紙樂不可支。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覺得喬晚晚離開省隊是遲早的事兒。好吧,喬晚晚現在還在,所以集體性的品牌活動還是要去的。

雖然她自己不想去,但是鄧林屹放下話了:不去就是違約,違約費你自己賠!

於是喬晚晚到底還是來了。

來的時候,她自己的氣場和省隊其他球員的氣場完全是兩個畫風。

陸笙、寧夏、徐知遙不想和喬晚晚說話,走路都遠著她,其他隊員就算和她沒仇的,也不敢和她走太近——他們以後還要在隊裡混哪!

省隊一姐喬晚晚平生頭一次體會到了被孤立的憋屈感。

好在活動現場照顧足了她的麵子。不僅主持人把她誇得天花亂墜,而且那個喜歡給她獻花求婚的男粉絲又來了。

莫名地,喬晚晚竟有點兒感激他了。

此男粉絲正是淩峻宇。

淩峻宇今天沒有求婚,隻是獻了一次花,大概是因為知道這是別人的地盤,不好意思開太過的玩笑。喬晚晚已經知道淩峻宇和南風的關係很好,所以她對待淩峻宇的態度也好了很多。這讓淩峻宇多少有點兒受寵若驚,心裡頭對南風的感受十分復雜,有感激,也有嫉妒。

反正活動現場其樂融融的,看起來天下太平。

應贊助商的要求,陸笙與徐知遙一起和他們最新推出的跑車拍了幾張照片。徐知遙已經長到了一米八三,今天穿西服打領帶,看起來那是相當的人模狗樣。陸笙也是穿著正式的禮服,考慮到她年齡比較小,所以禮服是青春洋溢的類型,粉紅色帶蝴蝶結,高跟鞋是裸色的,也帶蝴蝶結。這些都是南風曾經買給她的,她就隨便搭配了一下,穿好之後她問許萌萌好看不好看,許萌萌的回答是:「好看的人穿什麼都好看。」小嘴真甜。( ̄▽ ̄)~*

許萌萌沒能入選本次活動的名單,也即意味著她不是省隊最耀眼的運動員。對此,許萌萌多少是有點兒難過的。陸笙剛進省隊是那樣,現在這樣,有對比才有差距,許萌萌挺沮喪的。

陸笙想安慰許萌萌,可是站在她現在的位置上,無論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更接近站著說話不月要疼。她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然後用比賽獎金買了塊名牌手表送給許萌萌當新年禮物。好吧,她也不知道這算什麼鬼的安慰,反正許萌萌挺高興的……

眼前徐知遙和陸笙站在一起,男的帥女的靚,怎麼看怎麼養眼。他們站在奢華的跑車旁邊拍了幾張照片,攝影師很滿意地「哢哢哢」,之後又讓他們坐進去。

徐知遙跑到副駕駛給陸笙開車門,陸笙笑嘻嘻地剛要上車,攝影師卻突然喊了一聲:「等一下!」

陸笙一隻腳已經踏進車裡,此刻茫然地看向攝影師。

攝影師說:「剛才開車門的動作再重復一下,遙姐。」

徐知遙:「……」

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在被羊駝踐踏,他質問攝影師:「你叫我什麼?!」

「咳咳咳,徐知遙,我覺得你剛才給笙妹開車門的動作特別地紳士、特別地溫柔,要不你再重復一下?我錯了,求求你別瞪我了……」

陸笙忍著笑,拉了一下徐知遙的手臂,輕聲說:「好了。」

徐知遙便關上車門,再次給陸笙開。

攝影師一邊按快門一邊說:「好,慢一點兒不要著急。陸笙低頭,微笑,對,很好,遙……遙哥朝著我稍微側一下身體……好好好,遙、遙哥不要動……」

被一個滿臉褶子的人叫「哥」,那感覺真是不同尋常呢……

這組照片拍完之後,攝影師嘿嘿嘿笑得有點兒猥瑣:「完美!」

照片中,徐知遙非常紳士地幫陸笙開車門,嘴角掛著淡笑。陸笙低頭一臉嬌羞的笑,抬腿踏進車裡,裙裾下她小腿的線條流暢美好。因兩人保持著一點兒距離,所以此刻車內的一切也是一覽無餘。

攝影師把這張照片拿給另外一個人看,陸笙聽到他對那人說:「路總,你看這張照片好不好,我覺得不用修都可以直接放進雜誌廣告圖了。」

「嗯,挺好的。」路總看起來似乎也挺滿意,「不過還是要修一下的。」

「怎麼修?」

路總想了一下,說:「把姑娘得白一點兒吧。」

陸笙:qaq!

4

活動搞完就到飯點了,贊助商請運動員們去五星級飯店吃大餐,這也是許萌萌最喜歡的環節。雖然很遺憾她不能親自到場,不過她托陸笙給她帶點兒殘羹冷炙回去。

陸笙覺得,他們在外邊胡吃海喝,結果回去給許萌萌吃剩菜,多委屈許萌萌呀。所以,陸笙就偷扌莫離席,想自掏月要包單獨給許萌萌點一個她愛吃的菜。

我真是中國好閨蜜呀!陸笙一邊走一邊這樣自我贊美。

點完菜,陸笙先把賬結了,然後上樓時拐彎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時,她看到了兩個人,正在過道裡說話。

一個是淩峻宇,一個是喬晚晚。

淩峻宇真是陰魂不散啊,而且他似乎和贊助商關係不錯,在活動現場添亂時也沒被轟出來,這會兒又非常穩準狠地追到了飯店,可見是有內部人員通風報信。

陸笙想假裝不認識他們倆,目不斜視地走出去,偏偏她聽到了喬晚晚說的話。

喬晚晚:「我有喜歡的人了。」

陸笙:(⊙_⊙)!

你有喜歡的人了,你喜歡的人是誰?

嗬嗬,不好意思啊,雖然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但事情很可能涉及本人的男朋友,所以這裡我必須偷聽一下下……她把剛剛探出去的身體又縮回去,躲在裡麵聽他們說話。

隻聽淩峻宇說:「我知道,你喜歡南風。」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了。

喬晚晚倒也不否認:「所以你不要糾纏我了,你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孩兒。」

陸笙心想,果然這個女人對南風依舊賊心不死!

雖然知道南風不會被喬晚晚勾引走,可是知道他還在被喬晚晚惦記,陸笙心裡依舊酸溜溜的,不太爽。

淩峻宇又說:「晚晚,你們不能在一起。」

喬晚晚冷冷地說道:「你是來教訓我的嗎?」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也沒覺得撬人牆腳有什麼不好,那個話怎麼說來著,物競天擇,強者為尊。」

陸笙聽得有些氣。淩峻宇的愛情觀都扭成大麻花了吧?他這麼說難道是鼓勵喬晚晚撬牆腳?不能忍!

果然,喬晚晚也是這麼想的,她問淩峻宇:「所以你覺得我應該主動出擊?」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說過你們不能在一起。晚晚啊,你聽我一句勸。」

喬晚晚很莫名其妙:「你神經病吧?顛三倒四的,莫名其妙。」

「唉……」淩峻宇嘆了口氣,語氣像是有些為難,「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聽完這件事,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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