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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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勇往直前,要努力拚搏,

要為他爭奪失落在時光裡的榮耀!

1

8月份,網壇最受關注的就是美國網球公開賽了。

淩峻宇早早地買好了票。出發去美國前,他在朋友圈嘚瑟地秀球票秀女神,結果招來了南風的詢問。

南風:什麼時候去?

淩峻宇:後天,早點去先玩幾天,怎麼你也要去嗎?

南風:嗯。

這是什麼意思!淩峻宇很沒有安全感,南風為什麼要去?不會是為了看喬晚晚吧?打美網女單的中國人隻有喬晚晚一個,他總不可能是為了看男神吧?!

他立刻給南風去了個電話。南風聽完淩峻宇傾吐質疑,冷幽幽地回道:「陸笙入圍了資格賽。」

對,還有這事兒,差點兒忘了。淩峻宇滿腦子裝的都是女神喬晚晚,陸笙打的又隻是資格賽,直接被他忽略了。

可淩峻宇還是好奇呀,問南風:「你不是已經和她分手了嗎?」

南風沉默了一下,答道:「我無法接受她越來越遠離我的視線。」

「什麼意思?」

南風輕輕舒了一口氣,淡淡答道:「意思是,陸笙說得對,我需要一點兒勇氣。」

美國網球公開賽是四大滿貫之一,對於陸笙這種常年混跡在低級賽事的三流小選手來說,去大滿貫賽事就像朝聖一般,每一次接近它的機會都彌足珍貴。

盡管她現在拿到的隻是一場資格賽的門票。

美網女單正賽簽位是一百二十八個,其中有十六個預留給了資格賽選手。

資格賽的簽位也是一百二十八個,打三輪單淘汰賽,最後一輪勝出的總共十六個人,可以入圍正賽。

以上是常規情況,還有一種不太常規的情況,那就是假如正賽開打前有人臨時退賽,留出了空缺,這個空缺可以由資格賽最後一輪被淘汰的球員遞補。遞補的球員雖然輸球了,依舊幸運地獲得了打正賽的機會,所以他們被稱為「luckyloser(幸運的失敗者)」。

陸笙出發前接受國內媒體的采訪,被問及此次大滿貫征途的目標時,她答道:「第一次打這樣大的賽事,主要目的還是鍛煉,增長見識。」

這個回答很保守,記者追問道:「覺得自己能入圍正賽嗎?」

陸笙抿了抿嘴,答:「我覺得我有這個實力。」

夠猖狂!

記者把這篇報道發出去之後,有人為陸笙加油打氣,也有各種說風涼話的。謙虛是傳統美德,人們尤其喜歡要求別人具有這種美德。但凡狂氣一點兒的年輕人,總容易招來全方位的嘲諷打擊。有人表示一定會坐等陸笙自己打臉。

陸笙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期待什麼。就算她被打臉了,他們能得到什麼呢?

她並不覺得自己張狂,隻是實事求是嘛,相信自己的實力有錯?她又沒說自己能拿冠軍,那個才叫不切實際。

此次征戰,陸笙不像喬晚晚那樣帶著一個豪華團隊,教練、醫師、陪練一應俱全,她隻雇了一個翻譯同行。

陸笙入住的酒店是賽會指定的。她覺得自己可能運氣太好了點兒,在酒店大堂裡她看到目前wta世界排名第一的選手阿古娜,和at世界排名第一的選手裡科多特,倆人正在聊天。

陸笙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神。

她火熱的目光引起了阿古娜的注意,後者扭頭看了陸笙一眼,朝她笑了笑。

世界第一竟然這樣溫和友好,一點兒架子都沒有,簡直太博好感了。陸笙回報了一個微笑。

裡科多特也注意到陸笙。出乎陸笙意料的是,他竟然用非常生疏的中文叫出了她的名字。

陸笙:「?」

是在叫我嗎?不太可能吧?

她走過去,撓了撓頭,問裡科多特:「you……youknoe?」

「yes」裡科多特點了點頭,接著說了一串話。

陸笙:沒聽懂。

幸好她還有翻譯。翻譯說道:「他說他認識南風,所以知道你。」

陸笙知道這事兒。南風以前確實和裡科多特交過手,不過得有十年了吧,那時候裡科多特很青澀啊,南風和他打過三次,都贏了他。

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裡科多特,竟曾是南風的手下敗將。有多少人還記得這件事呢?

不過,十年前交手三次,裡科多特竟然能記到今天,南風對他造成的陰影貌似很大啊……

裡科多特又說了幾句話,翻譯聽完,轉述給陸笙:「他說他還和南風保持著聯係,他們是朋友。怎麼,南風沒有跟你提起過他嗎?」

陸笙說:「你告訴他,我知道他。不過,南風從來不說自己的過去。」

通過翻譯,陸笙和兩個世界第一聊了幾句,還合了影,收獲了他們的祝福。

離開兩個世界第一之後,陸笙感覺心酸酸的,難過。裡科多特如今在網壇叱吒風雲,十年前敗給南風的時候他才十八歲,可南風也是十八歲啊!

如果沒有那件事……

不,不要去想了。南風說過,人要向前看。她要勇往直前,要努力拚搏,要為他爭奪失落在時光裡的榮耀!

2

陸笙第二天去抽了個簽。

唔,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兩位世界第一之祝福的加持,她這次的簽運相當不錯。如果能連續打三輪,她將遇到的最強對手是資格賽的十六號種子。

絕世好簽!國內有球迷這樣評價陸笙本次的簽表。

陸笙仔細研究了她即將麵臨的對手們,這個時候真希望南風能在身旁給她一些指點。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也不能老是依靠他。她能靠他一輩子嗎?

網球選手是一種很孤獨的職業。他們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資格賽第一輪,陸笙遭遇的是一個阿爾及利亞姑娘。姑娘打球很有靈氣,球路和陸笙相似,不過,陸笙感覺她在賽場上不太自信,放不開手腳,這直接限製了她自身的發揮。

缺乏自信的阿爾及利亞姑娘,遇上意氣風發的陸笙,氣勢上先輸了一頭,兩盤告負。

第二輪陸笙的對手是一個印度姑娘。

印度姑娘和阿爾及利亞姑娘正相反,她看起來呆呆的,在賽場上的反應也不算超群。不過她技術很紮實,心理素質特別好,穩紮穩打,風格渾厚。

陸笙仔細研究過印度姑娘的比賽視頻,感覺這位選手特別特別有耐心,如果和這個對手慢慢地耗,很可能先耗光意誌的是陸笙。陸笙針對印度姑娘的特點,在打法上增加了變化,提升節奏。

印度姑娘也不是任她宰割的,一直在對抗陸笙的快節奏,盡量把節奏拉到自己這方麵來。

兩人互相拉扯著,打了三盤,陸笙險勝。

呼……終於到第三輪了。

隻要再勝這一輪,陸笙就能進正賽了。這次一起參加單打資格賽的中國選手,除了她,已經全部遭到淘汰。

能不能成為本次美網單打正賽的第二個中國人,在此一舉了。

第三輪,陸笙將要遭遇的是資格賽十六號種子詹妮弗。詹妮弗是美國人,比陸笙小一歲,今年躥升的速度比陸笙還快,她有著非常大的潛力,很多媒體認為她以後能成為一流球員。

比賽總是越往後越難打,但是陸笙看完詹妮弗的比賽視頻之後,突然信心倍增,感覺打詹妮弗的把握比前兩個還大一些。

因為詹妮弗這個人,有著非常強大的右手正手,與此同時,反手就遜色多了。

陸笙這種左撇子天生就是這類人的克星。

難怪網友們都說她抽到的是絕世好簽呢,一點兒也不誇張!

感覺勝利在望,陸笙心情很好,在更衣室的時候還哼起了歌兒。換好衣服走出來時,卻冷不丁腳下一打滑——「咚」地摔在了地上。

陸笙很莫名其妙,坐起來一看,發現地上有一小攤積水,可能是有人喝水時不小心灑的。

她彎月要檢查了一下膝蓋,還好沒摔壞。網球運動員有幾個頻繁使用的身體部位是傷病高發區,比如膝蓋、後背、肩胛、手腕等等。

她很快忘掉了這個小插曲,走上賽場。詹妮弗雖然贏麵不太大,不過輸陣不輸人,有著明顯主場優勢的她,一進場就收到了觀眾的歡呼鼓舞,還有人高呼她的名字。

相比之下,陸笙出場就比較平淡了,隻有禮貌性的掌聲。

陸笙和詹妮弗對打熱了一會兒身,很快比賽正式開打。陸笙幸運地拿到了第一個發球局,球發出去之後她突然感覺有些別扭,果然,一發失誤了。

陸笙扌莫了扌莫左手的手腕,總感覺發力有些不對勁啊。

還好二發成功了,倆人你來我往打了幾拍,陸笙一個淩厲的正手抽擊,得分。

此刻,坐在觀眾席中的淩峻宇推了一下南風的肩膀,說道:「行啊!幾天不見,刮目相看!」

南風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然而場上贏球的陸笙情緒卻並沒有高漲起來。她覺得手腕有一點點疼,不太明顯,但一下子讓她警惕起來。她拉開護腕,看了一眼手腕,似乎也沒什麼異常。

裁判催促她趕快發球。

陸笙於是戴好護腕繼續打,因為被手腕弄得還沒回過神,這個球被詹妮弗抓住機會還擊了。

詹妮弗畢竟有著強大的正手,而且網前的手感也不錯。

陸笙不敢再多想了,收拾心神專心打比賽。

這個發球局她保住了,但是這一局結束時,她手腕的疼痛也從隱約變得明顯了。

陸笙又摘下護腕看。唔,有點兒腫了啊?

她有點兒莫名其妙,仔細回憶,發現自己剛才在更衣室外摔跤的時候,貌似確實用左手撐了一下地?當時並沒有感覺異常。

現在,難道手疼是因為撐那一下嗎?

不管怎樣,比賽還是要繼續的,陸笙隻能祈禱手不會更疼,反正現在這個程度的疼痛她能接受,不會分心。

打了四局,陸笙破了一次詹妮弗的發球局,把局數鎖定在3∶1,戰況還不錯。

淩峻宇為陸笙的這個成績感到高興,他覺得陸笙對詹妮弗的優勢很明顯,隻要不出意外,這次一定能打進正賽。他看一眼身旁的南風,發現南風竟然擰起了眉頭。

「怎麼了?」淩峻宇問道。

「她為什麼總是扌莫手腕?」南風自言自語。

「這有什麼稀奇的,大概那個護腕是她的幸運物?」

南風搖了搖頭,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他的直覺在後續的比賽中得到了證實——陸笙的失誤率增加了,攻擊力度也降下來。盡管依舊領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的狀態在慢慢倒退。

不過,陸笙還是6∶4贏下這一盤。

盤間休息時,陸笙拉下護腕,發現手腕已經腫得很高。她隻好找到裁判,磕磕絆絆地用英語告訴他,希望請賽會醫生入場治療。說著,她抬起手腕給裁判看。

醫生很快過來了,他給陸笙敷了冰塊,然後說了一堆話給陸笙解釋了她的傷情。陸笙沒聽懂,一臉懵懵地看著他。

最後醫生神情嚴肅、語速緩慢地告訴陸笙:建議她立刻退出比賽。

陸笙扌莫著手腕,低頭沉默下來。

該不該放棄呢,在距離勝利僅僅一步之遙的時刻?如果就這樣退出,讓她如何甘心?

可是,她能不能堅持呢?堅持的結果會是什麼呢?贏一場比賽,然後呢?傷情會不會惡化,會不會影響後續的比賽?

陸笙不知道該怎樣抉擇。

這個時候,真的好希望南風在身邊啊。他總是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讓她茅塞頓開,幫她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選擇呢?陸笙便禁不住想。他多半會退賽吧!因為南風說過,與以後那麼漫長的道路相比,眼前的一城一池不算什麼。

對啊,又算什麼呢!保存自己最重要!就算她這一場堅持下來,她能做到的也僅僅是打入正賽。一天時間完全不夠恢復的,隻怕正賽第一輪她就要端著一隻豬蹄髈被淘汰掉!

所以就算她堅持,能獲得的最大好處也不過是體驗一輪大滿貫的正賽。

她輕輕地對自己說:「大滿貫以後會有的,不急在這一時。」

賽會醫生問陸笙到底要不要退賽。

「no」陸笙答道。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

「but,」陸笙用字正腔圓的英語說,「illusethishand」說著,她舉起右手示意。

醫生有些驚訝。

「so,leasehel……」陸笙說著舉起左手,晃了晃,但她一時卡殼了,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治一治,thishand」

好吧,醫生聽懂了。

他給陸笙包紮了一下,叮囑她千萬不要用這隻手握拍。

第二盤陸笙也不指望贏了,隻是不想窩窩囊囊地退賽,僅此而已。

她的手腕包得那麼厚,場內外的觀眾都知道傷得不輕,本以為她會退賽,哪知道這貨右手提著球拍上來了。

觀眾們有點兒震驚。

陸笙的右手雖不是慣用手,倒也能打,正手還算穩定,反手那就是渣渣了。所以這會兒她用右手跟詹妮弗對拚正手,可想而知有多慘烈了。

就算少一隻手,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打得依舊很積極。底線上拚盡全力地進攻,偶爾還隨擊上網,試著打個穿越球什麼的,後來她還和詹妮弗打出一個十九拍的長拍。

當然,結果是毫不意外地連輸兩盤。

比較令人意外的是,陸笙雖然變成了折翼的天使,第二盤第三盤都不是掛零輸的。第二盤勝了一局,第三盤勝了兩局。

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能勝這幾局,大概詹妮弗精神鬆懈了吧,也可能是覺得她精神可嘉,想放個水不要讓她太難看。

比賽結束,作為失敗者,陸笙黯然離場。

回到更衣室,她低頭看了一眼門口。水跡早已經乾了,她卻仿佛看到自己狼狽跌倒的身影。

千算萬算,沒算到會這樣。

能不難過嗎?陸笙難過得想哭,感覺特別委屈。大洋彼岸,異國他鄉,周圍人說話她都聽不懂,還輸了比賽……越想越難受,她坐在更衣室裡,捂著臉。

過了一會兒,眼淚終究是被她忍回去了。她換好衣服,找出手機,給南風打了個電話。

「餵,陸笙?」

「嗯。」

「你怎麼樣?」

陸笙癟臉癟嘴,突然有些哽咽:「輸了。」

「沒關係,」南風的聲音很低很溫柔,「以後贏回來。」

那麼簡單的安慰,卻讓她心裡暖暖的。她小聲說:「南教練,我現在特別想見你。」

「是嗎,」南風輕輕笑了一下,笑聲愉悅,「那你要出來,我又不能進更衣室。」

哎?

陸笙奇怪道:「你,你……」

「傻子。」

3

南風結束和陸笙的通話後,對身旁的淩峻宇說:「你可以走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打擾我談戀愛。」

淩峻宇有點兒心塞。這年頭連太監都能找到女朋友,他卻沒有!

淩峻宇離開之後,南風去一個附近的零食超市,買了個甜筒冰激淩。買完冰激淩,他隻等了幾分鍾,就見到陸笙跑了出來。

他朝她招了招手。

陸笙走到近前時,南風笑著把冰激淩遞給她。

她卻沒有接,而是默默地鑽進南風的懷裡,環抱住他。她的頭埋在他月匈前,他感覺到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像是在哭泣。

「陸笙,你十二歲那年,因為輸了比賽哭鼻子。現在,你都二十歲了。」

「我沒有因為比賽哭鼻子。」陸笙悶悶答道。是因為別的啊……

她鬆開南風,後者又把冰激淩遞到她眼前。

陸笙有些好笑:「誰要吃這個,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吃嗎,那我吃了。」南風收回手,作勢要吃。

陸笙卻又搶過來:「算了,給你個麵子。」

南風低頭笑了一下,輕輕牽起她的手:「走。」

「去哪裡?」

「先幫你看看手傷。」

這個時候陸笙接到了翻譯的電話,問比賽結束了她在哪裡。

陸笙說道:「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你呢?沒有我,你要去做什麼?」

陸笙抬眼看一眼南風,對著手機說:「我有別的翻譯了。」

僅僅是賽會指定的醫生並不能滿足球員們的需求,本次比賽還來了好多其他的醫生,不過都是收費的。南風帶陸笙見了一個叫唐納德的醫生。唐納德是中德混血兒,不到四十歲,長得很英俊。

南風和唐納德交談時語速太快,陸笙隻能聽懂一些單詞。她覺得兩人交談的樣子不像是陌生人,於是疑惑地問南風:「你們認識呀?」

「嗯。」

「你怎麼誰都認識呀!」

「嗯?」南風扭過頭看她,「我還認識誰?」

裡科多特代表南風的過去,陸笙決定還是不提了,於是擺擺手。

唐納德看了陸笙的傷勢,通過南風的翻譯,問了她幾個問題,她照實回答了。然後唐納德和南風說了好多話,陸笙問:「到底什麼情況?」

南風答道:「你的手腕是剛才跌倒時不小心扭傷的。網球運動員的手腕因為高負荷使用,都很脆弱,很容易受傷。唐醫生說你現在組織水腫,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個星期內不要用這隻手。」

「你管他叫唐醫生呀?」

「我說了這麼多,你的關注點在哪裡。」南風抬手作勢要打她的頭,她偏頭躲開,笑嘻嘻地看著他。

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

他最後隻是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角:「出息!」

唐納德給陸笙打了個吊帶,手臂包裹著掛在月匈前,方便她恢復。

陸笙掛著胳膊,瞬間感覺自己像個殘障人士。

她帶著南風回到自己住的球員酒店。

折騰了半天,也該吃飯了。南風訂了午餐,過了一會兒,打扮得體的服務生把午飯送到房間來,有牛排、蔬菜、意麵,還有湯、果汁……花樣挺多。

陸笙舉著餐刀,對著牛排比畫了一會兒,最終說道:「怎麼辦,我隻有一隻手。」

南風便坐在她身邊,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把牛排盤拉到自己麵前,慢條斯理地切著,一邊切一邊說:「以後我就做你的手。」

陸笙手拄著餐桌,側過頭看他,她的表情有點兒「癡漢」,小聲說:「那你可以做我的人嗎?」

南風切肉的動作停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陸笙一眼,眉角輕輕一挑,勾得陸笙小心肝兒輕輕顫了顫。南風:「什麼人呀?」

「嘻嘻,嘻嘻嘻……」陸笙傾身湊過來,直勾勾地看著他,「男人。」

南風沒想到她真的把這話說出來了。很好,他又被調戲了……

陸笙又湊近了一些,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雨滴一樣溫柔又濕潤的口勿,令他血氣上湧,腦子一熱,扣著她的後頸便低頭口勿了下去。

久違的口勿,熟悉又陌生,纏綿又火熱。分開了那麼久,他身上幾乎每一個毛孔都在想念她。他捧著她的臉,與她廝磨……心裡像是騰起一把火,不夠!遠遠不夠!

陸笙左手不能動,右手一開始抵在他月匈口上,親到動情處,他攬著她的身體往自己身前帶,她不自覺地把右手落下來尋找支點,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一個……呃,一個不能描述的東西……

她此驚非同小可,瞪大眼睛向後仰頭,和他分開。

南風顯然有些意猶未盡,他眯著眼睛,舔了舔嘴角,喘息著,看著她。

陸笙向後退了退,視線往下移,最後目光落在那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變化。

「咳!」南風有點兒不好意思。分開太久了,現在親一親就不得了,感覺自己像個色狼……他掩著身體起身,「我去洗個澡。」

「你等一下!」陸笙拉住他的手。

南風不明所以,難道陸笙想……

這個要命的想法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心髒怦怦怦狂跳,血液流速加快,呼啦啦狂奔,仿佛在他耳邊形成回聲。

但是腦子裡還有一根微弱的名為理智的弦在拉扯他:冷靜,冷靜……

陸笙還處在震驚之中:「你……你不是不行嗎?」

「……」

南風石化了一會兒,然後,似乎很不確定的樣子,問陸笙:「你說的『不行』,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陸笙點了點頭。

欺人太甚!南風那根理智的弦終於繃斷了,他彎月要把陸笙打橫抱起。

陸笙突然騰空,嚇了一跳:「哎,你乾嗎呀?」

「我讓你知道我行不行!」

4

南風把陸笙放在床上時,陸笙有點兒緊張,有點兒害羞,又有點兒期待……她眼波翻飛,時不時地往南風那個地方掃。說實話,她還是有一點兒擔憂,萬一關鍵時刻又不行了呢……

南風覺得陸笙真是個小色鬼。

他有點兒想笑,故意拉開一些距離,讓她看個夠。

陸笙也不知道哪根弦沒搭對,自言自語:「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南風:「……」這是床上該說的話嗎?!

他生怕她又說出什麼要命的話來,連忙撲過來壓倒,堵上她的嘴巴,一邊親口勿她,一邊摩挲著脫她的衣服。

陸笙的胳膊還吊在肩膀上呢,南風小心翼翼把吊帶拆下來,握著她的手臂輕輕把t恤往下褪。

看著她腕上纏的繃帶,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禽獸。

可能是因為經常運動的原因,陸笙的皮膚很好,緊繃、光滑、彈力十足。修長的四肢、隱約流暢的肌肉線條,配上小麥色的膚色,給她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真是一個性感尤物。

南風的親口勿向下滑,蔓延到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陸笙被他親得心房亂顫,力氣仿佛被抽乾淨,身體裡點起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那感覺如此陌生,她有點兒茫然,又本能地羞澀,忍不住躲他。

「南教練,不要這樣……」

南風抬頭看了她一眼,細長漂亮的眉眼,目光像是浸了春水一般,柔亮盪漾。他啞著嗓音說:「現在知道害羞了?」

「唔……」陸笙羞得不敢麵對他,乾脆拉過枕頭把腦袋蓋起來……

陸笙感覺,床上運動比球場上的運動消耗還大,雲住雨收之後,她身體綿軟得不像話,躺在南風的懷裡不想動,死魚一樣。

南風攬著她,手搭在她烏黑濃密的發絲上,一下一下地揉著。

陸笙眼前是南風寬闊的月匈膛。她抬手在他月匈膛上扌莫了扌莫,硬邦邦的,便問:「你是不是一直在鍛煉身體呀?」

「嗯。」

有一個運動員做女朋友,他必須要提高自覺,否則到時候女朋友肌肉比他還發達,那就尷尬了。

陸笙又在他月匈前亂扌莫。

南風:「……」他笑著按住她的手,「別鬧!」

「南教練,」陸笙抬頭,親昵地用臉蛋蹭他的下巴,「我會對你負責的。」

南風:-_-#台詞又被搶了……

第二天早上,南風醒來時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被子掀開了大半,露出小腹和下半身。

在南風的理解中,昨天纏綿悱惻了,今天早上不該從交頸而眠的甜蜜中醒來嗎?為什麼本應躺在他身邊的人,此刻正……正蹲在一旁?

是的,蹲。陸笙蹲得還挺斯文,膝蓋並攏著,胳膊環抱住膝蓋,低著頭。南風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撞進他眼中的是自己某種正常的晨間生理現象。

呃……

難道昨晚沒讓她盡興?

南風又看陸笙,發覺她的表情很純潔,不像是欲求不滿。隻不過同時她的眼神也很熱烈。

純潔、熱烈、喜悅……像什麼呢?像是農民在大棚裡種了蘑菇,等蘑菇長勢喜人了,農民麵對豐收的喜悅時,那個表情。

這個聯想讓南風太沒有安全感了。他悄悄地、悄悄地拉起被子,蓋好身體。

「你醒了?」陸笙看了他一眼,接著撲過來抱住他,高興地說,「南教練,你真的好了耶!」

這話聽著有點兒奇怪,南風問道:「我……壞過嗎?」

陸笙「撲哧」一笑:「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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