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白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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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是白朗進禁衛軍任職之時的打算。

他不否認自己的野心,他想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施展抱負。

所以他從普通侍衛一步步走到了禦前,上峰賞識,同僚欽佩,後輩敬仰,前途一片光明,就差一點,就差一個機會,讓他成為天子心腹。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卻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陛下讓他跟在他身邊,問他想做男妃還是想升官。

白朗說,想升官。

於是一夜之間,他從禦前侍衛晉升成禁衛軍副統領。

原先賞識他的上峰成了他的下屬,見了他再無笑顏,同僚和後輩對他嗤之以鼻,以他為恥。

他自己也不曾想過,他最後貨與帝王的,不是「文武藝」,而是身體。

若是可以選,他也想選第三條路。

可他沒得選,或者說,他不敢賭,不敢賭若是他「寧死不屈」,陛下是否會高看他一眼;不敢賭若是觸怒陛下,會被貶黜還是殺頭。

從他踏入宮門那一刻起,就與後宮女子並無分別——他和她們所求的,都是聖寵。

宮裡所有人,上到皇後妃嬪,下到侍衛太監宮女,全都討好那一人——那個大寧朝最尊貴的男人,那個能決定所有人的生死、榮辱的男人。

所以白朗也盡心盡力的討好他。

同時心裡也清楚,陛下眼中,他不過是個隨取隨用的物件,因為長得與他的心上人相似而顯得有點不同。

但魚目始終不是珍珠,他永遠比不上那個人。

要比也隻是自取其辱。

就比如陛下會在醉酒後喊那人的字,哪怕那人取字之前就與他斷了情,他依然喊得情真意切,卻連他表字為何都不知道。

又比如陛下在人前從來不表露對那人的感情,卻堂而皇之地將他男寵的位置展於人前。

陛下難道沒有法子既成全他的臉麵,又將他留在身邊嗎?

有的。隻是無心,所以不願費工夫。

任由他遭人嘲諷,甚至將他設做後宮中的靶子,任由嶽皇後譏諷刁難。

而他想要的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施展抱負,通通夭折!除了一個虛高的職位,什麼也沒有。

白朗沒同男子好過,可碰了陛下之後,也知道自個兒不能再碰別人,所以他與妻子和離,連兩個兒子也送走。

卻沒想到,嶽皇後會橫插一腳,帶走了他兩個兒子,以此為要挾,要他做她的眼線。

白朗當時覺得好笑,大抵皇家真的無真情吧,否則換作別的女子,抓住夫君「寵妾」的把柄,難道不是除之而後快麼?而嶽皇後卻要這個「寵妾」繼續魅惑她的夫君,探聽消息?

或許更可笑的是他自己,他從此受製於人,開始了身侍二主的日子。

為了服侍好陛下,他學了很多花樣,可真正把陛下壓在身下的機會並不多,因為他是君,哪怕是受著,也是趾高氣揚地享受著,令人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

所以讓他沉溺,讓他耽於情欲,讓他快活到失神,便是白朗最樂於探索的事。

白朗不知道陛下原先那個男妃是否也曾這樣服侍他,可當他通曉越多,越明白陛下的反應,便越是竊喜——

也許托宋大將軍的福,因陛下對宋大將軍的執念,因他白朗與宋大將軍有幾分像,他也許是第一個征服過陛下的男人。

這讓白朗有報復的快感。

隻有他,才能操控他,讓這個高高在上的、薄情寡義的、目中無人的皇帝神魂顛倒——哪怕隻是暫時。

可他忘了,無論他在床榻之上如何令陛下滿意,陛下仍然從未將他放入眼裡。

陛下早就知道他給嶽皇後傳信,卻放任了四年多才處置他,白朗四年多身侍二主的忐忑、猶疑與自愧自棄,竟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白朗認了新主,回到陛下身邊,從此往後,做一條隻向權勢搖尾乞憐的狗,誰予他肉與骨頭,誰便是主人。

兩個兒子兩次出事,白朗都不曾向陛下求助,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分量,亦信不過對方。

男寵與主人之間,有什麼情分與信任可言?

所以他雖然回了他身邊,卻再也不為他眼中沒有自己而失落。

白朗自認,除了餘有全,他是最了解陛下的習慣與喜好之人,畢竟後宮之中還沒有哪個人像他這般,費盡心機觀察他的喜好,盡心盡力討好他多年。

用心到,差點失了心。

而這四年多,白朗在陛下身邊服侍的時候不比餘有全少,尤其是晚間。夏日陛下的失眠症發作的時候,不但要點熏香,還要白朗伺候,才能盡快入睡。

所以長恬花毀了陛下的身子,也同樣也影響了白朗的身體,隻是他比陛下年輕體壯,不算太嚴重。

白朗這才意識到嶽氏的用心險惡。她或者早就算計著,將她夫君和他這個卑賤的男寵一塊毒死!

陛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脾氣也變得古怪,白朗無需再在床榻上侍奉他,卻因最清楚他的脾氣和想法,被他留在了身邊伺候。

白朗便做了一雙眼睛。

陛下對柳眉山下手的事,除了經手此事的龍隱衛蔡廣宇他們,隻有他知道。所以這個消息傳出去,陛下自然會知道他的背叛,可白朗還是將消息遞給了宣王。

因為,他也惡心透了陛下這副「天下人負我」的嘴臉,不願意再同他虛與委蛇下去。

分明是他薄情負心在前,為何又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嫉恨柳眉山「奪走」了宋驍?

這個人薄情寡義,冷心冷肺,永遠隻愛自己。

所以陛下罵他是養不熟的狗之時,他大笑不止,反問他,主人在養狗的時候不曾用心,狗又怎會知恩呢?

他不知恩的……

因為他貪心,想要更多,卻差點將心折在這個視他如走狗的男人身上,幡然醒悟,怨他,恨他,更怪自己愚蠢天真。

於是掐滅了心尖那點奢望,從此斷情絕念,不感激,亦不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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