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名士之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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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朝廷的詔令下來,郡國所舉孝廉要由公府考核之後載行任命。

陳群來時便聽說過,漢朝的察舉與考試是相輔而行、相互為用的。

察舉加考試, 是漢代選官製度中的兩個重要步驟。察舉之後,是否選得其人,還要經過考試, 而後才能量才錄用。

所以他早就知道,公府還要分別加以考試。孝廉考試的內容是「諸生試家法, 文吏課箋奏」[1]。這個過程就如同後世所說的「復試」一般。

陳群自小尤其以律學為趣, 不論是少年時還是拜師之後主要學的是律學, 原先不知, 後來才明白自漢代律學不過是經學的分支。

尤其是在這時邢律斷案不僅僅靠律令,與儒家禮法有分不開的關係,更有甚者引用《論語》《詩經》,涉及經典往往寬恕處理。

他經過考核出來, 回館驛時亦有見到唉聲嘆氣之人。考核所出的試題並不覺得靈活, 而是以典籍為據。

如若這些還覺得困難,大抵是連自小為他「啟蒙」的祖父陳寔都多不上了,又哪裡有臉去見先生鄭玄呢?

考核的地方距離館驛並不遠, 他出來的時候沒有乘坐馬車,回到館驛已是午時,才到門外便聽見湛湛琴聲。

陳群仔仔細細去聽, 忽然覺得這旋律熟悉, 記起來正是北海求學之時崔琰彈的那首《秋風辭》。他站在門外聆聽, 心下卻是能感覺到好友琴藝對比那時已經精進了許多。

阿安見他回來,就從門外來,手裡還端著一盆溫水。

陳群就著將手洗淨擦乾, 琴聲恰好停止了。

門虛掩著,陳群輕叩了幾下不見動靜,便走了進去。

崔琰已經倒好了茶水跪坐在桌前等待他。方才正在彈的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走。

陳群心中放鬆了許多,在他麵前坐下。

崔琰不問他試得如何,反倒比陳群還要平靜幾分。

「季珪琴藝精進不少,此一曲,足以繞梁三日。」陳群笑著贊美道。

崔琰道:「長文謬贊了。」

他見陳群絳色長袖拖地,還沒出言提醒,便已經被主人輕輕提起。對麵人垂目細細整理著衣上的褶皺,如此幾次,待滿意之後才看向他。

其實崔琰心裡一直有一句話,不得不笑著對他說出來,然而卻是生生憋住不知怎麼出口。

崔琰不知道有「潔癖」這個詞,不然肯定會說:長文,你的「潔癖」也越來越嚴重了。

陳群回來之時覺得天氣甚好,便向崔琰提議:「季珪,今日天色極好,不如你我切磋劍術如何?」

崔琰是一位擊劍「大師」,而他從前卻隻是個劍術普通的文士。在北海之時與崔琰一起切磋了幾次之後對方並不嫌棄他的劍術,反而他覺得自己的擊劍水平上漲極快。

崔琰自從北海西去,便覺得手上的劍便要生鏽,陳群主動邀請他擊劍,自然求之不得。

所以,陳群小看了崔琰對擊劍的狂熱程度,等到兩人都是汗流浹背的時候,崔琰仍然精神抖擻,將手中的劍擦過一遍又一遍。

劍身碰撞發出鏗鏘之聲,劍光四處閃爍,樹下清涼,等到崔琰覺得酣暢淋漓,陳群才將手裡的劍合上,靠著樹身喘氣。

「長文今日似乎心有旁騖。」崔琰又重新拿了麻布去擦自己的劍,明明二人不過是切磋,沾不上什麼東西,但每一回合偏生都要擦一遍。

陳群聽他聲音淡淡,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拿起布帛擦乾臉上、頸間的汗,他沒什麼表情地用皂莢就著水洗乾淨,然後遞給崔琰。

崔琰眸中還帶著興奮,不多時才暗淡下去。

陳群嘆道:「不知是何緣故,群隻覺得不甚心安。」

崔琰聽他語氣平淡,復又問道:「無故心慌,可是因為身體緣故。」

陳群搖搖頭,起身時一顆銅板掉落在地,聲音清脆。

他蹲下身撿起,在掌中拋了幾次把玩,心裡卻是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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