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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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獮之後的行圍是八旗子弟的第一場個人賽, 因不設限製隻以獵物多寡論輸贏,所以跟自由活動差不多。八旗子弟三兩結伴穿梭在大小七十二個圍場裡,不見賽程緊張, 倒像是遊獵。

真正能與圍獮相提並論的重頭戲是哨鹿。

鹿群在冬春夏三季, 雌雄有別,互不靠近。唯有白露前後,天明前雌雄之間以嘶鳴為號,相互吸引, 繁衍後代。滿人先祖流傳下來的古老哨鹿獵法便由此而來。

哨鹿當日, 曉寒出營,披星戴月。管圍大臣會先派士兵頭戴鹿角、身披鹿皮入林, 吹響鹿哨模仿雄鹿鳴叫以引誘雌鹿。待雌鹿尋哨而至, 雄鹿緣雌鹿而來,雌雄爭孕間便是獵殺之時。

木蘭圍場的鹿群以梅花鹿著稱,其身形敏捷,甚有靈性。即便圍獵準備充分,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聽聞聖祖爺時秋獮哨鹿,常有十哨九空的情形。

不過, 乾隆的運氣算不錯,首次哨鹿便獲鹿三隻, 其餘入圍射鹿者多無所獲, 但也有人得鹿一二隻。

因哨鹿不易,凡獲鹿者都要割鹿飲血,隨行伴駕的王公大臣皆得了禦賜鹿血,太後、貴太妃及皇後諸嬪妃亦得了鹿肉。

毓純沾了皇後的光也得了一盤。

聽說鹿肉是在林裡現殺現烤,再著人快馬送回營,等分發到各處早已涼透了。雖說肉質不錯, 但嚼在嘴裡總有些乾硬硌牙。

能吃到皇上親自獵的鹿肉是多大的體麵,打著燈籠在隨行官眷裡照一圈,也未見得能有這般待遇。思及此,毓純倒沒嫌棄,很給麵子的把肉都吃了。

等傅恆從外麵回來,看到的就是撐圓了肚子躺在榻上一動都懶得動的某人。待聽她說完,立時忍俊不禁:

「皇上賞下來的鹿肉自是恩典,你還真都吃了呀。」

毓純一骨碌爬起來,瞪著眼睛問:「怎麼,難道不能吃要供起來?」

傅恆笑得更甚:「你若不想吃,供起來倒也可行。」

雖說皇上親手獵鹿與太後皇後同享是翻好意,但架火烤鹿不僅費時且火候大小不好掌握,底下人接了旨意為了圖快難免不盡心。再者,林子裡打獵烤肉為的是不忘先祖圖個熱鬧,是以入口的東西也就不太計較好吃與否了。

「野味粗陋,吃幾塊就罷了,如你這般吃太多仔細肚子疼。」他說著將她按回到榻上,從懷裡掏出油紙包,「原是給你帶了嫩些的肉回來,想來你是再吃不下了。」

毓純汗顏地舒了口氣,哼唧道:「我可不是貪嘴,是頭一次接賞沒經驗,哪裡知道可以不用都吃完呀。我想著自己不吃就得你吃,你在外麵肯定吃過了,那不如我勉為其難算了。」

「好好,多謝夫人顧全大局。」傅恆忍著笑哄道,看她還是氣鼓鼓地撅著嘴,便不再多嘴,轉而一邊講起哨鹿經過一邊給她揉肚子。

左不過獵鹿就是多費些功夫的事,毓純起先聽著倒也不覺得怎樣,等聽到郎世寧隨行作畫倒覺得挺新鮮。她心想,皇上如此重視登基以來的首次秋獮大典,也不知等畫作完成能不能央著皇後娘娘讓自己瞧上一眼。

再聽說傅恆喝下去整整一碗鹿血,又不禁汗毛直立,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小叔叔也喝了嗎?」

「自然。」傅恆點點頭,「他獵到一頭健壯雄鹿,不少人也是沾了他的光得了鹿血。」

其實飲鹿血並不為補身,而是承襲滿人的習俗,算是一種儀式感。雖然毓純不大能理解,但知道兆德表現不錯還是很高興。「總算沒給我們瓜爾佳氏丟人。」

看她那副打趣的模樣,傅恆不免分辯:「別小瞧你小叔叔,連皇上都誇他呢。」

在他看來,兆德騎射弓馬樣樣精通,且為人疏闊爽朗又能處事周到,實乃可造之才。此次秋獮,兆德既能展狩獵所長又不與人爭鋒,不僅分寸拿捏得當,還在侍衛中混出了不錯的人緣,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

另有皇上交辦的差事也辦得極妥當,連那齊婭格格的出身來歷也調查的一清二楚。而今那齊婭格格被已輝特部台吉遣回蒙古,驚馬事件雖未有什麼結果,但總算能告一段落了。

毓純自是知道她小叔叔交友廣闊的本事,能從蒙古人那裡打聽到內幕消息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輝特部台吉既然從自己眾多女兒中特別挑選了齊婭,又極力引薦給皇上,怎會因為驚馬一事尚未定論就半途而廢?

之前舒嬪說齊婭格格四處宣揚要找自己算賬,莫非是輝特部台吉怕他女兒再惹事生非才將其遣送?

「不是說那位齊婭格格是他們部落最美的姑娘,又自小定過娃娃親,我看呀,不過是她不想入宮嫁給皇上才做了手腳。」

傅恆:「這樣推斷倒也說得通,但話不能亂說,你與我說說便好。」

吃飽食困,毓純打了哈欠,「我知道,事關皇上的麵子。人走了更好,省得給皇後娘娘添麻煩。」

「難為你總是想著姐姐。」

「當然了,皇後娘娘對我很好,我自然要想著她。」

兩人說了會兒話,傅恆看她困得厲害,所幸脫了鞋要一起午睡。隻是剛躺下,外麵就傳來丫頭通報——

「姑爺,格格,阿裡滾大人來了。」

傅恆匆忙起身,以為是他好利索了有膽子來串門,沒想到卻是正事。

阿裡袞急火火地進來,「軍機處來了折子,六百裡加急,皇上閱看後大怒,傳召王公大臣議事。」

皇上為著今日哨鹿正在興頭上,何事竟能觸怒皇上?

傅恆由著毓純整了整衣裳,略握了握她的手,便與阿裡袞出了營帳。

隻是甫一出來沒走幾步,就遇上了匆匆而來的婉茵。可惜她來的不巧,即便笑臉盈盈,但步子尚未站穩就與阿裡袞和傅恆擦身而過。

婉茵原是當年在盛京就見過傅恆,進京後反而相見不易,後來嫁進誠親王府更沒機會再見。好不容易隨行木蘭,可礙於身份又找不到什麼借口,難得今日撞見小叔叔說要尋傅恆,她稍作裝扮就跟過來了。

沒想到,也僅僅聽見一聲『側福晉』罷了。

毓純站在帳簾前,打量她那副似是失望又舍不得收回視線的樣子,冷哼地扯了扯嘴角上前,「你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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