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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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說得煞有介事, 傅恆還以為家中出了大事,等得知是明仁幾個和西林覺羅家的孩子打架,吃驚是有些, 卻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心裡琢磨著額娘許就是訴訴苦罷了。

待回了家,覺羅氏沒說明仁他們,反而提起毓純在履親王府跟西林覺羅氏和蘭瑾的一番較勁。他以為額娘惱了純兒又要耳提麵命,沒想到是明明白白問他怎麼看。

關於前些日子瓜爾佳族裡那檔子事, 外頭風言風語不少, 但大族裡哪有不生齷齟的,傳言當不得真。

覺羅氏問傅恆, 其實是想分清好壞人。

不說別的, 富察家與西林覺羅家交往幾十年,那西林覺羅氏更貴為公爵夫人,她原是相信她的為人,因未能讓蘭瑾如願嫁進來總存著幾分愧疚。今日在王府提起給傅謙做媒,她也是覺著人家不計前嫌為自家著想,滿心想答應。

但小兒媳當眾辯白, 即便覺羅氏當時沒做回應,心裡卻存了疑。若所言是真, 那西林覺羅氏就是品性不正, 蘭瑾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合該慶幸沒結成親。

倒也不是她不信小兒媳,隻是她剛嫁進來又不是那十分討人喜歡的性子,總讓她覺得隔著一層說不到一處去,這才跟兒子求證。

傅恆之前向覺羅氏打聽家裡跟西林覺羅氏的來往時,隻說嶽家那邊因為他的婚事生了誤會並未提過別的。但如今看來, 純兒娘家二嬸和堂妹這般不知進退,有些話還是要和家裡說清楚。

不過他一來不愛議論別家,二來曉得純兒愛麵子,是以說話點到為止——

「兒子曾讓元寶去了趟盛京,查朗將軍先前病重確與二房有關。至於嶽家旁的事,純兒很少提,倒是常說起將軍,可見感情深厚。」

「她說過家裡十分倚重二房,想必因為婚事鬧出了嫌隙,將軍他老人家很受打擊罷。」

那就怨不得小兒媳了。覺羅氏壓在心上的石頭落了地。

她能容忍性子不討喜的兒媳,但沒法接受心術不正的。像西林覺羅氏那等戕害子嗣又愛詆毀生是非的,真真是來往不得。皇後執掌後宮堪稱表率,富察家的家風容不得半分抹黑玷汙。

這麼一想,她又覺得其實小兒媳也沒什麼,頂多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肯吃虧有些不夠端莊得體。但那也隻是為人處事與家裡人不同罷了,其實沒有壞心眼。

但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她那樣的性子,又怎能救皇後於危。

覺羅氏一直緘默且麵色不虞,傅恆擔心額娘想偏了,又斟酌道:「額娘別怪純兒。雖說福晉壽宴她與人口角不該,但若不當場分說隻怕要被誤解,豈不是讓人看富察家的笑話。」

回想當時情形,覺羅氏被一語點醒:那等場合,西林覺羅氏和蘭瑾敢先挑事,還處處貶低小兒媳,分明是不把富察家放在眼裡。虧得喜塔臘氏好意思讓她勸小兒媳算了……隻怕,她們對富察家也心有怨懟,私心裡盼著富察家成為京中笑柄!

再往深裡想,當初西林覺羅家為了結親費心穿針引線,未必不是存著拉攏皇後母家的心思。

「你說的是。額娘老糊塗了。」

「額娘何出此言……是否兒子哪裡說錯了。」傅恆著緊地看著覺羅氏,第一次聽她說這樣的話。

「錯了就是錯了,今日我委屈你媳婦了。」

待聽完始末,他笑了笑,「額娘不必掛心,純兒定不會放在心上。兒子瞧她有自己的章法,額娘不妨多信任她由著她些就是。」

覺羅氏哪能聽不出小兒子這是找機會為媳婦開脫說項,不禁嗔道:「不用你袒護,我知道你媳婦是個好的,但你也要時時提醒她不能太出格。」

「是,兒子記下了。」傅恆聽出來額娘這是鬆口了,以後不會對純兒太嚴厲,心裡跟著高興。

轉念想起元寶說的事,問道:「兒子聽說明仁他們被打,傷得重不重?額娘的意思是,這事要怎麼辦?」

覺羅氏擺了擺手,「先等等看西林覺羅家是個什麼作為吧。」

若如小兒媳所說,富察家不想算也隻能算了。雖有王府奴才的說法擺在那兒,但家裡的孩子畢竟不是單方麵挨打,西林覺羅家的孩子們看著傷得也不輕。

再者,依富察家的家風,真做不出鬧上門的事。隻是經此一事,她突然覺得與人為善並不一定都好。常言道,人善被人欺,有時候倒不如小兒媳那樣的性子來得痛快。

既然如此,傅恆點了點頭,便回了自己院子。

甫一進門,就見毓純笑盈盈地朝自己福了一禮,身上穿著早上挑的那件嫣紅旗裝,好看極了。

他有一瞬失神,隨即驚喜又好笑地打量道:「你讓元寶給我捎話分明是假傳軍情,難為我到額娘那兒聽的都是你的事。原想著趕緊回來安慰你,卻是白擔心了。」

嗯?怎麼沒說那些孩子打架打得滿臉花?自己有什麼可說的,八成是嫌自己不成體統吧。

毓純暗自疑惑,嘴上卻不饒人,「我是瞧你出門前巴巴地想看我裝扮好的樣子才沒卸妝等著你,怎的不識好人心~」

「怎麼樣……」她兀自轉了個圈,「我美不美?」

「你呀,還好是個心寬的。」傅恆寵溺地拉她入懷,抵著她的額頭,「我是怕你為了二房氣壞身子。」

毓純不以為意地撇嘴,「她們本就存心跟我過不去盼著我不好,我偏不讓她們如願。日子都是自己過的,她們成天算計著報復著不嫌累,指望誰跟她們一樣呢。」

「你快告訴我,額娘說我什麼了?」

她知道覺羅氏經常找傅恆談話,他卻從不對她說什麼。但這次畢竟不是家裡關起門來的小打小鬧,她為此還當著覺羅氏的麵懟了佟佳氏,當然要知道有什麼反應。

傅恆難得看她在乎起額娘的態度,倒也沒賣關子:「額娘說委屈你了。還說你是個好的,今後不會再拘著你。」

毓純噌地直起身子,「你騙人吧,怎麼會……」

傅恆無奈點了點她的鼻尖,「你不了解額娘,她雖過分講規矩,但都是為了皇後娘娘和富察家在人前的體麵。家裡和氣慣了,並不是不辨是非看不透有些人家的嘴臉。」

什麼呀,她那婆婆先前就是沒看透。不是她當眾揭了西林覺羅氏的老底,隻怕還認為門第越高人品越好呢。之所以能那麼快想通……她環上他肩頭,「你肯定為我說了好話吧。」

傅恆扯動嘴角,貼著她耳廓調侃:「你本來就很好,哪用得著我多說。不過要是有心酬謝……」他腆著臉湊上前。

毓純抿著嘴笑進了心窩,剛要送上一口勿,他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偷香得逞的傅恆心情大好,隨即張開雙臂由著毓純給他更衣。待兩人都換過常服,傳的晚飯也到了

這廂他們親親熱熱地吃飯,那廂家裡二房和四房又是另外的光景。

四房那頭,佟佳氏看著打架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個兒子本就心裡堵得難受,再加上被弟媳頂撞下了麵子,嘔得吃不下飯。

偏傅文沒事兒人似的,照舊喝酒吟詩,好像挨打的不是他親兒子一樣。

佟佳氏越看他越來氣,隻是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不能當著孩子們發作。她轉頭沖進書房,氣極地把傅文新寫的一副得意之作給撕個稀爛。

等傅文回到書房看見滿地碎紙,肝兒疼地拍了桌子,兩人又是一番吵鬧。

此時月上柳梢,燈火通明,二房與四房、九房相比著實有些清冷。

章佳氏沒叫明仁讀書,讓他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著人給他臉和身上的淤青重新擦了藥。

待安置好兒子回房,她沒忍住垂下淚來。幾個孩子裡明仁最年長,打架的時候為了護著弟弟們傷得最重。他那月匈口不知被誰下的狠手,青紫了一片。

章佳氏素來知道兒子聽話懂事又好學,這次不是成心胡鬧生事,但親眼瞧見那傷勢,實在叫她這個做額娘的心疼得厲害。這樣的時候,傅清不在身邊,她獨自守著兒子,心裡既委屈又心酸。

「二夫人,九房差人來給少爺送藥來了。」貼身大丫頭秋荷在門外回報。

章佳氏忙用帕子抹了臉,才叫人進來。待看了那托盤上擺著的白瓷瓶,即便知道是最上等的傷藥也熱情不起來,回了句『九弟和九弟妹有心了』就準備送客。

丹朱走這趟之前就聽格格說『誰家孩子挨了打都得頂一腦門子官司』,所以對二少夫人的態度早有預料,倒沒什麼心理落差。隻屈膝道:「我家格格讓奴才轉告二少夫人,『不必過分憂心,今日的事總會有個交代』。」

章佳氏起先以為『有個交代』無非是讓西林覺羅家上門道歉,哪知道沒幾天功夫,西林覺羅家自己先暴雷了:太後下了懿旨傳了鄂爾泰進宮訓話,當朝首輔為了家中不肖子孫在壽康宮外跪了半個時辰請罪。

不得不說,和親王府這次鬧得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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