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番外 時一璿(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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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雨水夾雜著雷鳴濺起了不少泥漬,風聲呼嘯,時一璿站在落地窗戶上,垂著眸子看著草木被大雨打到地上。

房間裡有些陰冷,因為下雨的原因,顯得沉悶寂靜。

本來是要演完這場戲時一璿就離開的,可由於突如其來的大雨,樊老爺子讓一眾家屬都住到了別墅裡。

說是怕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別墅這麼大,也夠他們住了。

她原本還是推脫著想要回去,遲朝說如果她現在回去的話樊老爺子肯定會起疑心,那今晚演的戲就前功盡棄了。

其實這本來也跟她沒什麼關係,不過聽遲朝的意思是說很有可能不給她結今晚的工錢,因為任務沒有完成。

時一璿之前都是住到職工宿舍的,這下好了,她工作丟了,怕是這麼大的雨也沒個容身之處。

所以樊老爺子的這個要求,也恰好讓她順水推舟,至少度過了今天再說吧。

房間裡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

時一璿嚇了一跳,從回憶中驚醒,連忙跑過去,猶豫片刻,敲了敲房間門:

「樊先生?樊先生您沒事吧?」

一陣寂靜無聲,片刻之後才傳來房間裡有些隱忍低啞的男聲:「沒事。不要進來。」

這聲音明顯就不對,時一璿仔細回憶了一番,樊期在黑色轎車上還有吃飯的時候麵色就煞白,一言不發,一看就是有些不舒服。

隻是她當時隻顧著緊張了,後來又因為進了樊家大院,樊期種種跡象都透露著無懈可擊的演技,她也就絲毫沒有多想。

時一璿一步都不敢離開房間門口,若真是樊期出了事,那今晚隻有他們倆共處一室。

責任有誰擔當,可想而知。

安靜了半晌,房間門緩緩打開了。

不同於在宴會時高傲完美的樊期,現在的他唇色煞白,眸子低垂,額頭上還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時一璿站在門外就與麵前那個高挑的男人相互對視,她小心翼翼的問:「樊先生,您沒事吧?」

樊期喉結動了動,一隻手緊緊扶著門框,低啞著嗓子開口:「幫我倒杯水,謝謝。」

這套房子裡無論隔光還是隔音效果都極好,隻要拉上窗簾,這基本上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時一璿倒了杯半溫的水遞給樊期,神色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生怕他出了什麼事,自己要擔責任。

期間二人對視了一眼,樊期悄無聲息的移開了,不知道是不是時一璿的錯覺,總覺得樊期眼神好像有些刻意的躲著她。

正當她有些微微懷疑,樊期握著杯子的手突然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水撒了一地,他的神色也從平時的波瀾不驚變的十分痛苦。

時一璿嚇了一跳,慌忙扶著他,有些著急的說:「我去找醫生,樊先生,你等等我。」

樊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剛轉過去的身子拽了回來,他顫抖著聲音:

「別去,別讓他們知道。」

時一璿忙點點頭,不知所措望著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樊期,眼淚不知怎麼的就湧出來了。

這很明顯是樊期,是她上學時就認識的樊期,她不會認錯。

那個永遠乾淨的一塵不染,被爸爸媽媽保護的很好的少年,那個愛打籃球笑起來陽光十足的少年。

記憶裡的樊期總喜歡跟在她身後,就這麼轉著籃球看著她的背影。

那時候的小少年好像永遠都笑的那麼沒心沒肺,永遠都甩不掉。

他不認識自己了,時一璿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她有種壓抑到窒息的酸澀感。

在這棟遠離世俗的別墅裡,看不見燈紅酒綠的城市,看不見深夜依舊亮著燈的高層公寓。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注定讓黑漆漆的夜晚無法平靜。

一隻大手輕輕為她擦掉了眼淚,時一璿呆住了,愣愣的抬起頭。

樊期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正在望著她,滿是縹緲虛幻,他低聲問道:「哭什麼?」

那一瞬間,時一璿確定了,樊期一定是記得自己的,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明明就很復雜,陌生人不會有這種復雜的情緒。

這麼多年,時一璿一直在躲著他,可也有意無意的在尋找他,美名其曰是想要找到他之後離得遠一點,這樣心裡才能有個底。

實際上是這麼多年濃鬱的愧疚感讓她實在不能接受,她不敢相信樊期已經死了,那天的片段在她腦海裡已經深深的刻下了痕跡。

可樊期就是怎麼都找不到,她去過他的家,早就已經賣給別人了,就連他的父母也是杳無音信。

這麼多年的心酸愧疚就如同裂開一個大口子一樣,被活生生的撕裂開,痛到了她的心底處。

時一璿手心已經被掐的發白,即使已經確定了,她還是問道:「你記得我,對嗎?」

樊期無可置否,嘴唇慘白的將一條腿扳起來,輕輕按壓,垂著眸子低聲回答:

「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也是,她以前的確傷過樊期,她恨自己也很正常,把她視為陌路人更是正常不過了。

即使這樣,時一璿還是被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的小腿吸引了目光。

她正要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卻是硬生生的被樊期甩開,他的目光中冷厲暴虐,又恢復了將人拒之於千裡之外的寒霜。

時一璿似乎猜到了什麼,怪不得他下雨天會疼成這樣,怪不得遲朝問他沒事吧。

原來四年前的那個下雨天並不是將他完完整整的送回來了,而是奪走了他至關重要的東西。

樊期自然不會讓別人發現。即使隻接觸了一個晚上,時一璿也發現了,樊期高貴傲慢,在別人麵前基本上是完美的形象。

所以他不會允許自己完美的形象被人們所輕視,所玷汙。

時一璿看著他的腿不知在想些什麼,樊期緊蹙眉頭,他一向最討厭別人盯著自己看。

樊期扶著門框就要站起來,側過頭對時一璿說:「時小姐不必多想,就是今日有些不舒服,明天你就早些走吧。」

還不等時一璿開口,樊期就毫不留情的把門一摔,一瘸一拐的朝著床走去。

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根本沒有要停的打算,樊期拉上臥室窗簾,將腿放直抬到床鋪上。

他垂著眸子解開假肢,蜿蜒崎嶇的疤痕暴露在外,有一條腿從膝蓋往下的部位就已經空盪盪了。

最近這段時間,隻要是下雨天樊期就很少出門,要麼就是疼痛難忍甚至產生幻肢痛,要麼就是高燒不退。

時一璿應該以為是四年前那場車禍吧,不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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