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番外 少年往事(一)(1 / 2)
秋風蕭瑟,窗外的楓葉已經泛了黃,風一吹就落到少女正在趴著的側臉邊。
柳梔撿起楓葉,正趴在蕭鏡辭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數著楓葉紋理,就聽著教室後麵嘈嘈雜雜的正議論著什麼。
她在等著蕭鏡辭回來給她補課,要是這次真能考的好的話,赫雲逸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到時候她的機會不就來了。
這年的柳梔剛上高一,已經演過不少戲,算是一個小童星了。
平時她從來都不愛湊這些熱鬧,隻是恰巧去扔垃圾,隨意的瞄上一眼。
上學的時間總是過得這麼快,眼看柳梔已經來了這學校兩個多月了,她的風評也是直線下降。
從剛開始的百年一見的神顏美女,到如今的罵聲不斷,議論紛紛。
柳梔向來不愛跟女生玩,她早就習慣了眾星捧月,所以一向不討好別人,隨心所欲。
剛開始追她男生還不少,可後來發現柳梔連正眼都不帶看他們一眼,成天身後還跟著裴禹一群男生,走在中間驕傲的下巴永遠朝上。
向她遞過情書的男生發現自己情書拆都沒拆過的被扔進垃圾桶,得不到回應的表白都化成了無休無止的咒罵
女生永遠看不得總是跟男生混在一起,學習成績還一直墊底的學渣,私底下更是議論紛紛。
於是,很快,柳梔就成為了校園最不受歡迎的風雲人物。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壞女孩。
也就扔了個垃圾的功夫,柳梔就發現蕭鏡辭的座位上圍了一堆人。
「錢肯定是他拿的,我上次還看見他倆鬧矛盾,不是他還能是誰?」
「就是的,上次還在他口袋裡發現刀了呢。」
「啊,快打開看看。他家這麼窮,也就他能偷東西了。」
「嘩啦」一聲,蕭鏡辭乾乾淨淨的書包被拉開,裡麵的書被倒了一地。
他們班的體育委員陳彪是個曬得拗黑的強壯小夥,他雙手插口袋,用鞋子在乾淨的書上扒拉兩下。
翻來覆去,陳彪語氣隨意道:「這啥都沒有啊,」
「再看看,肯定是他偷的。」
那些整整齊齊被做好標記的筆記被踩出幾個腳印,因為動作太過粗糙,甚至還撕掉幾頁。
柳梔皺著眉,她從中間擠過去,舉起那個空盪盪的書包:「碰別人東西,經過允許了嗎?」
陳彪還向來沒有被女生這麼質問過,再加上麵前這人是高一年級風評極差的柳梔,他語氣生硬。
「關你什麼事?」
裴禹和蕭鏡辭一直都是一個班,本來就是路過,看這邊嘈嘈雜雜的,單手插兜,亦是從外麵擠過來。
「柳梔,這什麼情況?怎麼了?」
班裡一陣靜悄悄的,這三個人可都是班裡出了名的不好惹。
柳梔指著陳彪,問道:「他的座位在哪?」
裴禹指了指後排一個座位,有些不明所以:「那啊,怎麼了?」
秋季的風吹動雲層,楓葉沙沙作響,女孩紮著高馬尾,她的校服是修改過的,正係在月要間。
在眾目睽睽之下,柳梔走到那個座位旁,她拉開書包拉鏈,將所有的書通通倒進垃圾桶。
四周一片噤聲,陳彪立馬怒了,吼道:「你有病吧?!」
他擼起袖子怒氣沖沖的看著柳梔,正要上前,就被裴禹猛的抓住衣領,沉了沉聲。
「怎麼了?想動手?」
班裡立刻陷入一片嘈雜,幾乎都是分成兩波,拉住即將動手的兩個沖動少年。
蕭鏡辭正被班裡同學舉報完偷東西,就被班主任叫過去談話,但是這些事情在正常不過,他早就習慣了。
他剛踏入教室,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就見一群人在勸架,他的書被撒了一地,而柳梔正在幫他把那些書裝起來。
十一月份的天色黑的很早,因為已經放學了,外麵昏昏沉沉的,蕭鏡辭是個聰明人,發生了什麼他自然心裡有數。
如同往常一樣,他垂著眸子,神色淡漠,將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麵,一把奪過柳梔手裡的書包,就朝著門外走。
等柳梔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提著書包,走到門口了。
七年沒見,蕭鏡辭已經長得很高了,隻是總愛垂著眸子,眼神裡永遠死氣沉沉,沒有光色。
在回來的這兩個多月裡,他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同不認識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柳梔氣喘籲籲的追上去,插著月要攔在蕭鏡辭麵前:「餵,他們翻你東西,你都不管的嗎?」
蕭鏡辭並沒有打算和她說話,他依舊垂著冷淡眸子,選擇從旁邊繞過去。
「你就這麼任人欺負?蕭鏡辭,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
她向來不愛多管閒事,一旦管了,就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
柳梔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故意問道:「難道那錢真是你偷的?」
誰知道這麼一句話,卻讓蕭鏡辭停住了腳步,他冷笑一聲,微微側過頭來,神色裡是柳梔從未見過的寒意:
「是又怎麼樣?」
這是柳梔回來以後,第一次聽到蕭鏡辭說話,似乎比墜入地獄還要冷淡低沉。
柳梔篤定:「不可能,錢不是你偷的。」
「你怎麼確定?」
「我就是確定。」
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愛美,柳梔更是注重打扮,為了愛美,她向來不好好穿校服,這麼冷的天都穿的很是單薄。
蕭鏡辭抿了抿唇,他微微抬起黑眸,一輛小型摩托從遠處飛馳而來,正停在他們麵前。
裴禹從摩托上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粉色頭盔,拍了拍後座:「柳梔,上來。」
柳梔拿著頭盔左右看看:「你這哪來的?」
「別管了,上來。」
「你會騎嗎?」
「廢話。摔死了我抵命,行了吧。」
「得了吧,你可賠不起。」
說完之後,她坐上摩托車的後座,抬起眼眸看了看蕭鏡辭,有些倔強。
「我知道錢不是你拿的,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選擇忍氣吞聲,反正我感覺這樣挺沒意思的,不是給了他們以後繼續欺負你的機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覺得他們挺過分的,所以我剛剛也不是故意鬧事。」
話音剛落,小型摩托車在他麵前揚長而過,地上的小沙礫隨著塵土微微震動,蕭鏡辭望著女孩的背影。
她帶著粉色頭盔,緊緊的抱著車前的男人,時不時她還會湊到前麵,與那人耳語幾聲。
一陣深不見底的寒霜呈現在他眼眸裡,蕭鏡辭攥緊了口袋裡隨身攜帶的匕首刀。
遊戲廳裡的音樂震耳欲聾,柳梔正發泄似的將那悶氣擊打在音樂鼓上,裴禹胳膊搭在她肩上開口:
「柳梔,那不是柳導演嗎?」
遊戲廳裡實在吵的厲害,甚至還夾雜著濃濃的煙味,柳梔聞聲望去。
她從來都知道她爸看不上她的母親,所以外麵從來沒少過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