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政體的原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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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政體的性質與原則不同

對不同政體性質的法律有所了解後,我們再來了解一下關於不同政體原則的法律。

政體的性質與原則是不同的[40],政體性質是政體獨特的結構,政體原則是人的感情,推進政體發展。也就是說,政體是由性質決定的,是由原則推進的。

法律不僅要與各種政體的性質緊密相連,而且要與各種政體的原則相關聯。因此,我們在這一章裡所要論述的內容就是探討一下到底什麼是原則。

第二節三種政體的原則

關於政體的性質我們在前麵已經探討過,共和政體是最高權力掌握在全體人民或是許多個家族手中;君主政體是最高權力由君主掌握,不過在行使權力時必須以確立的法律為根據;專製政體國家的治理則是由一個人為所欲為、喜怒無常地進行。不同的政體派生出不同的原則,如此一來,三種政體的原則也就顯而易見了,不用我再費盡心血去論述了。我首先從共和政體開始對民主政體進行一下論述。

第三節民主政體的原則

君主政體的維護和支持不需要太多的道德,專製政體也是這樣。君主政體的一切事務依靠法律來解決和掌控,專製政體的所有事務則依靠君主高高舉起的手臂來解決和掌控。而在平民政體中,美德將作為另外一種動力來解決和掌控一切。

我的這些觀點不僅與事物的性質相符,而且已經被歷史證明過。顯然,在君主政體中,法律均由一個人下令執行,這個人認為自己高高地淩駕於法律之上,所以美德在君主政體中是多餘的,與平民政體完全不同。在平民政體中,法律也是由一個人下令執行,可是這個人既要受到法律的約束,又要對其結果負責,他對此很清楚。

在君主政體中,君主犯了錯誤,糾正起來並不難,假如法律因為他聽信讒言或者粗心大意而出現無法執行的現象,君主隻要把樞密院調換一下,或者糾正一下當時的錯誤就可以了。可是在平民政體中,法律一旦中止執行,國家就會毀滅,因為造成法律停止執行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共和政體的腐朽。這一點也是顯而易見的。

上世紀英國人想方設法要建立民主政體,但隻是白費力氣,活脫脫上演了一場壯觀的話劇。一個人[41]氣度不凡,成功地執掌了政權,他的成功激起了那些沒有一點兒德行的國事參與者的雄心壯誌。還沒有徹底消滅一方的宗派思想,另一方的宗派思想就被推了出來,政府因此頻繁地更新換代,人民對此無比震驚,由於尋民主而無果,最後隻得寄希望於曾經的那個政體,盡管它已經被廢除了。

蘇拉[42]想還羅馬以自由,可是羅馬已經沒剩下多少美德了,而且還在逐漸減少,所以它已經不能接受自由了。羅馬人在經歷了愷撒、提比略、卡利古拉、克勞德、尼羅、圖密善幾代皇帝後,不僅沒有醒悟,反而越來越處於被奴役的地位。暴君遭受到各種打擊,可是暴君製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希臘政治家們很清楚,在平民政體中生活,除了美德,沒有任何力量支持他們。而現在,製造業、商業、財政、金錢和奢侈則是希臘人跟我們探討的唯一話題。

當美德消失後,所有人都變得貪婪,有野心的人更加有野心。現在,目標因為欲望而發生了改變:不再喜歡以前喜歡的東西,並拿著以前以遵紀守法換取的自由來對抗法律;以前的規則、章程以及慎重,在現在看來卻變成了禁令、桎梏、怯懦;所有公民仿佛都成了從主人家中逃出來的奴隸;被看作貪婪的東西不再是占有欲,反倒變成了儉省;在以前,個人私有財產匯聚在一起成為公共金庫,現在卻正好顛倒過來了。從此,共和政體隻能從許多公民的權勢和公眾的準許中汲取力量,任何人都來敲詐、勒索它。

任何時候雅典的兵力都是一樣的,不管是在四方光榮稱霸時,還是在委曲求全遭受役使時。雅典始終隻有兩萬公民[43],無論是在保衛希臘與波斯發生戰爭時,還是在攻擊西西裡時,抑或在與斯巴達搶奪帝國時。雅典失去的隻有時間,公民一個也沒失去,一直保持著兩萬,當腓力[44]為了征服希臘重兵壓境時[45]是這樣,當德米朗[46]調查雅典的人口時[47]還是這樣,當時的情形就像在市場上清點奴隸的數量一樣。雅典人隻是因為腓力憎恨安逸享樂[48],所以非常害怕他,並不是因為他討厭自由。警醒雅典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德摩斯梯尼的作品中有相關論述。雅典城遭受過無數次的慘敗,並多次從廢墟中東山再起,不過最後還是在經歷了喀羅尼亞[49]戰役的失敗後土崩瓦解。戰俘全部被腓力遣送回去了,可是送回去的都是懦夫,根本發揮不了一點兒作用。雅典的軍事力量是很容易戰勝的,可是要想戰勝雅典人的品性就非常困難了,二者恰好成反比。

無論如何,迦太基[50]是無法支持了。漢尼拔當上了行省總督後,企圖阻止官員們篡奪共和國,這個時候,那些官員不是向羅馬人告了迦太基一狀嗎?這些人真是可憐至極,想當公民,卻找不到安身之所,不僅如此,他們竟然試圖掠奪毀滅他們的人的財產。沒過多長時間,羅馬便向他們開了戰,在此之前還向他們索取了人質,讓交出三百名公民,而且還讓他們把武器和船隻交了出來。武裝被解除後,迦太基又進行了一係列消極反抗,然而並不能挽回敗局[51]。由此可以輕易看出,當迦太基人還擁有兵力時,假如用美德來輔助,根本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第四節貴族政體的原則

貴族政體雖然跟平民政體一樣,也需要美德,但這種需要隻是相對的。

貴族政體中的平民處處受著法律的製約,就好比是君主政體中的臣民一樣,對美德的需求沒有民主政體下的平民那麼強烈。但貴族集團從基本政製的性質來講,仍然需要美德,因為在貴族政體中,人們不知道該拿什麼來製約貴族。有些人想用法律來束縛一起做官的人,可是沒過多久,他們就覺得那樣其實是在束縛自己。

貴族政體具有一種獨特的力量,這種力量是民主政體所沒有的。貴族聯合起來形成一個集團後,便具有了一些特殊權力和利益,他們正是以這些來製約平民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法律的執行是非常順利的。可是,貴族集團製約他人容易,製約自己就不容易了,二者的難易程度恰好成反比[52]。由此便可得出基本政製的性質:仿佛要解救所有人脫離法律的製約,又好像要用法律震懾所有人。

貴族集團的性質決定了貴族必須受到兩種力量的約束:一是較低層次的品德,為了自保,貴族集團依靠這種品德的力量來約束貴族內部,使之達到平等;二是高尚的品德,為了組成一個龐大的共和政體,貴族集團依靠這種品德的力量來約束貴族,使平民與自己處於相對平等的地位。

從這方麵來看,貴族政體的核心就是製約。這裡的製約並非以膽怯或是懈怠為基本的製約,而是來自品德的製約。

第五節君主政體的原則並不包含美德

君主政體的原則並不包含美德,準確地說,是君主政體的動力並非美德。在君主政體中雖有美德,但推動君主政體發展的,卻不是它。

如同在一台精良的機器中,高明地盡可能少地進行操作,減少發條和齒輪的使用一樣,在君主政體中,人們總是盡量不依靠美德的力量,而以政治處理重要的事務。

熱愛祖國、追求榮譽、舍棄自我、犧牲自己最珍貴的利益,再加上古人流傳下來的我們隻是聽說過的所有美德,都無法決定國家的存亡與發展。

在君主政體中,國家不再要求人們具有美德,所有美德都被法律取而代之,美德不再是人們的必需品。在那裡,不聲不響地做出的事情絲毫產生不了影響。

雖然公罪從性質上說包括所有的罪行,但是,人們還是將罪行分了兩類:一種是真正的公罪,一種是私罪。因為私罪不僅損害個人,更損害整個社會,所以才稱為私罪。

在君主政體中,公罪對私人的損害超過對國家基本政體的損害,換句話說,公罪具有很多私罪的性質;在共和政體中,私罪對私人的損害遜於對基本政製的損害,換句話說,私罪具有很多公罪的性質。

大家可能會對我的這段話不滿意,可是所有歷史都可以為之做證明,所以我懇請大家不要不滿意。我隻是想說,君主政體中的平民是難以具有美德的,盡管有很多君主具有美德[53]。

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都曾有過悲慘的經歷,每個國家的有關人士都曾談論過佞臣們卑鄙惡劣的性格,每個時代的史學家都曾記載過宮廷史實,這些都不可能是猜測和推斷出來的,大家可以去閱讀一下、思考一下。

在我看來,任何地方、任何時代的大臣大多具有以下性格:痛恨真理、溜須拍馬、卑鄙下作、言而無信;對公民義務充滿了歧視,希望國君懦弱無力,唯恐君主品德高尚;無所作為、妄自尊大;一心想發大財,甚至一直恥笑美德,不僅如此,他們還粗俗齷齪、懶惰成性,又具有著狼子野心。假如某個國家的重要人物都是壞人、騙子,而他們的手下又都是好人,情願上當受騙,那麼這類事情就相當困難了。

樞機主教黎塞留曾隱晦地勸說過君主,不要使用平民中那些值得憐憫的厚道人[54],此言論出現在他的著作《政治遺言》中。如此一來,平民中如果有這樣的人[55],他將何去何從呢?有一個真理就是君主政體的源泉並不是美德。然而,美德雖然不是君主政體的源泉,但這種政體並不擯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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